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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单飞佛陀-第6部分

小说: 单飞佛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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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伙食长说食堂的饭其实并不单调,有时他还会蒸〃吗什菜包子〃,榆钱儿下来的时候还有可口的腊肉蒸榆钱。我带的那些炊具倒真正成了摆投,只是时间紧的时候用来煮煮方便面吧了。
  〃好吃吗?〃吴雪盛了满满一大碗,我有点不相信她能吃完。杨槐花掺了玉米面,浇了蒜汗,吃起来爽口细腻,那种清香回味无穷。
  〃好吃,好吃〃吴雪尝了一口,便开始狼吞虎咽,吴雪吃饭的样子倒真成了孩子,有点急,不怕烫嘴。
  课程并不多,就是带小朋友做做操,跑跑步。吴雪教的是语文,听老田说吴雪教的很认真,她应该是个很称职的代课教师,甚至比专业的教师更鞠躬尽瘁。每天很早上我都能听到她用标准的普通发音备课文。刚开始那几天在这种优美悦耳的声音中醒来,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总以为吴雪应该是幻想中那种理想化女孩儿,不会在现实中出现。而现实中她就住在自己隔壁,隔着一道墙,上面是木头打的梁,墙的那边有一点小动静就能听很清楚。吴雪早晨朗读课文的声音我总是能很清楚的听到。
  学校没有音乐教师,一直都是老田兼着。听别人说老田会唱好几种曲剧,年轻的时候是个戏子,在文化大革命时候被批斗过,就因为他有一天唱了《拷红》被定为小资情调,受打击以后他就很少唱戏了。我的父亲当年是民办教师的时候也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不过那时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全国文艺界正是百花争鸣的时期,我跟父亲学过板胡,虽然不是太精通,但一般的曲子他还是能凑合拉下来的。
  第一次看到老田屋里落满灰尘板胡的时候,我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父亲逼我拉板胡的情景,感觉很亲切。便随手从墙上拿下板胡,定好了弦,往手上抹了点滑石粉,当即就来了一曲《朝阳沟》前序曲。
  熟悉的旋律响起的时候,窗户外面跟着响起那苍劲有力的唱腔
  〃朝阳沟那个空气好,那个好呀……〃
  我一抬头看老田一边比划着一边唱着就走进屋,我竟然还记得戏词?老田看我,脸上惊诧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还会拉这个玩意儿?”。
  我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这个“我会”,让老田继续唱下去,老田挽了挽了袖子,挑起方步,一副激动的表情激动的唱起了这河南老戏。老田屋子里顿时就成一台戏,我和校长一拉一唱的上演着一场具有地方特色的戏剧。
  这种旋律和声音太熟悉了,一时竟引来了地边干活的许多老乡,学校里的孩子们也纷纷爬在窗户外面看,也引来吴雪好奇的目光。她靠在门柱上以一种神奇的目光望着我,虽然这时人很多,可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始终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自己在吴雪眼中应该是一种异类,一个爱用花瓣喝茶的颓废青年,还会拉板胡唱戏……
  由于我会拉,老田又会唱,这段时间校园很热闹,每当放学的时候我跟老田都会合作一段。什么《朝阳沟》《收姜维》《倒霉大叔的婚事》老田都能来一段,我却开始力不从心,好多年没练了,手太生,好多调都找不准。
  不知怎么?老田从不唱他最拿手的《拷红》,可能当年的伤痛他不愿再提起。吴雪算是个最忠诚的听众,天天坐在我身边看我津津有味的拉弦子,这一切让她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新奇。
  我从没问过吴雪的来历,从吴雪对二花茶,板胡新奇感兴趣的目光我知道她是属于城市里的那种女孩。我曾担忧吴雪会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不过我欣喜的看到吴雪正在努力的溶入这里的生活,她学会了种菠菜,喜欢上了曲剧……从吴雪脸上我越来越看到一些自然的东西,这些自然的东西不属于城市。
  我不敢去问那些现实的问题,比如,你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我怕那些现实的问题会影响到她自然的微笑,人生有微笑就是快乐的,还图求什么呢。
  

  第二部分 三月桃花雪 第六节

  六
  大炮来信了,这里是山区,交通不好,收到信的时间是最晚的。我回信跟大炮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活得很坦然。我们又在信中谈起学校的事儿,我突然想到刘卫就在离皇城乡不远的梦集镇,听说刘卫又开了间卫生室,生意还挺红火,甚至连接生的活儿刘卫现在都能干了,虽然二龙小学很少过星期天,可我还是准备请假去梦集镇看看刘卫。
  刚好这个星期天吴雪也准备回家,算算时间她来二龙小学也快一个月了。我们约好一起坐班车去县城,我会在半路会下车去梦集镇,吴雪要做到县城,再转车去市里。我试着开口想问她家在那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吴雪不告诉我们一定有她的原因。
  上午9点的车,我和吴雪赶到皇城村部的时候车上早挤得水泄不通。这大多都是时城赶集的,车顶上放着几笼鸡鸭,叫得十分热闹。没有位了,只能站着,我无奈的朝吴雪耸了耸肩,吴雪示意没事儿,凑合着吧。
  车起动了,这里的公路是土路,走起来不太好,一旦下了点雨成了泥滩就更难走了。车里的空气由于人多近似缺氧,我拉紧车厢上面的拉环,张着双肩,尽量给吴雪腾出比较大的空间。吴雪被人群挤了过来,撞在我的胸口,她连忙用手抓住我的衣袖,我脸刷得红了,低头看吴雪,吴雪没看我,把脸扭向窗外。
  〃挺挤的〃吴雪喃喃的说
  〃是的,挺挤的〃
  下了几个人,还是太闷,不知谁家的孩子睡醒了大哭起来,车顶上那群鸡鸭也比着凑热闹。我一时脑子乱哄哄的没有精神,我看了看吴雪,她竟出奇的镇静,见我看她,低头朝我微微一笑。奇怪,本来烦躁的脑子一下子也平静下来,是吴雪的笑感染了我。
  离吴雪不远坐在中间位置的中年妇女忍不住竟随地呕吐起来,我连忙拉过吴雪,怕吐在她的身上,可吴雪的鞋子还是在劫难逃,沾上了一些难闻呕吐物。
  〃你怎么随地吐呀?你前面不是塑料袋吗〃
  “没事儿,我用纸擦擦就好了”吴雪拉了拉我的衣角说
  中年妇女也连忙道谦,“对不住了大妹子,我这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她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让我也难出口损她,不过刚才吴雪拉我衣角的动作好歹让我有点男人的威风,心里不免有点洋洋得意。
  〃到县城估计这会儿车还好做,别坐大巴,坐依维柯快,半路还不停〃
  到了梦集镇,下车的时候我竟婆婆妈妈的站在车窗前交待吴雪,让满车的人看着吴雪很难为情,俏皮的脸上竟也有点红了,我一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简单道别一下。
  到梦集镇就快中午了,梦集镇并不太大,全是清一色的红砖两层小楼,楼下是门面,做生意。这个镇上的人全是靠买蚕丝赚钱,这几年丝的价值稳定,镇上富裕的人就越来越多。
  刘卫家是四棵树的,我大姑在梦集,刘卫在四棵树〃治死了人〃,混不下去,只有来梦集来发展。
  刘卫的诊所就在梦集中学旁边,果然很好找,一看到梦集中学就看到了他的诊所,刘卫正像模像样的穿着白大卦给病人把脉。
  ”什么病?“刘卫没看到我,我爬在他的诊病桌上埋着头不让刘卫看到他的脸。
  ”相思病!“我故意逗太监,不把脸露出来
  ”相思病?“刘卫疑惑的语气,我忍着没笑出来,突然刘卫语气一顿,打开抽屉,我眯眼一看,”妈呀!吓了我一跳,刘卫拿出一个给牛打针的针头准备给我注射。
  “没病!没病!我没病”我从椅子上蹦起来就跑,“你小子化成灰我也认识,还想蒙我”刘卫笑着手拿针追着我要给我注射。
  闹够了,刘卫说去饭店先坐下,边吃边聊。这里的饭店还算干净,刘卫还是爱吃猪耳朵,叫了一捆啤酒,命令似的不喝完不准走。
  “不想再重操旧业了吗?”
  “现在能有这口饭吃就满足了,你也知道现在进县医院专科文凭还得托人花点钱才能进去,何况昨们这中专水平”我喝了口啤酒无奈的说
  “是呀!我这诊所大多都是在卖药,看一些小病,到现在我的乡医症还没办下来”刘卫喝了口闷酒说
  ,刘卫的家底能办起来这个小诊所已实属不易了。
  刘卫不知道我的那段复杂经历,不了解我的内心想法。经历了那点挫折我算看明白了,平安就是福,现在找个工作比登天还难,有口饭吃就算行了更不敢提什么理想,报负。
  我跟刘卫喝酒一直喝到下午4点多,还好喝的是啤酒,多去了几次厕所,都没太醉。刘卫准备留我住下,见我执意要走也没办法就送我去车站。上车的时候塞给我几包中成药的凉茶,说是到夏天了给孩子们熬着喝,去火解暑。
  太监还给我几种炮制二花的方子,说花瓣就这样喝,喝多了太凉会伤胃。那趟班车过来的时候快5点了,加上路上走走停停,等回到二龙小学的时候已是黄昏。
  

  第二部分 三月桃花雪 第七节

  七
  星期一吴雪该来了,老田让我去皇城村部的车站接她,等到了末班车但却没有接到。回到学校我一时间竟然有点茫然,老田说〃也许这女娃不来了,本来就没什么正式手续。〃我听了这些就更觉得茫然了,自言自语的说“不来也应该写个信交代一下,还有她的行李也没拿走”。
  “你先凑合着教一下二班的语文课吧!我看你底子也不错”老校长对我说
  老田领我去吴雪的房间拿教材,平时我没太多去吴雪的房间,毕竟男女有别。这个只有十几个平方的小屋,里面其实只有一张床,几张破旧的椅子和一个缺了腿的三斗桌,吴雪的这些丁点行李不要也罢,也许她真的不会来了?想到这里我竟然有点伤感,整个人变得空虚起来,老田说的话我一句也没记着。
  第二天
  “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月光照进窗子来,茅屋里的一切好像披上银纱……”我刚从梦中醒来就听到悦耳的朗读课文声,还以为是在做梦,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胳膊,知道不是在做梦,是吴雪在备课。
  我翻了翻了台历,星期四,看了看表,凌晨5点半,是吴雪平时备课的时候。我连忙起床,由于这几天停电,我只是在黑暗中慌忙洗了把脸,披了个衣服就推门出去了。
  “高老师!你也起这么早?”是二班的李二蛋在门口刷牙,李二蛋的家在山的那边,离学校有十几里的山路,所以就住校了。
  “噢!吴老师什么时候回来了?”我问李二蛋,假装着伸伸胳膊伸伸腿做运动。
  “昨天晚上7点多吧”昨天晚上我头痛像是感冒初期,吃了两粒药早早睡了。7点多?下午最晚的班车是5点半,7点半她是怎么来的?这个女孩儿神秘的身事大家都不愿去追问,我也尊重她的选择,生活方式,既然吴雪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 
  “吴老师,这么早呀!”我在高低杠上做支撑,吴雪刚好从屋里起来跑步,吴雪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在这儿跑步,我也这个时候起来锻炼。经过就些天发生在我身上二花,板胡,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儿,我明显感觉吴雪开始关注起我来了。
  “是呀!陪我一起跑好吗?”吴雪好听的声音和热情的目光总是让人不能拒绝,本来我心里就想着要跟她一起跑步的,还没想先开口是吴雪,一切都是被动的。 
  这样跑步的邂逅显然很容易被吴雪看穿,我发现在吴雪面前我的心眼早就被她看穿,不过她默认的态度让我觉得有点飘飘然。我没问吴雪为什么到星期四才来学校,也没问7点半是怎么来的学校,还保持着以往的距离,感觉这样会很好,平淡的生活不会有太大的波澜。不过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些疑问肯定会是残酷的现实。
  老田开始教孩子们唱戏了,天天早上在操场喊红脸腔,孩子们初学喊得怪声怪气的,听着很好笑。吴雪竟然也跟校长学戏了,竟然要学《拷红》?老田沉默了好久竟然答应了。我想这与这一段老田的心情有关。戏曲也是种音乐,音乐是有很奇妙的医疗作用,特别是医疗精神方面的病人有很好的疗效。
  教务处
  “我们班那个李二蛋我们得给他起个名字,二蛋总不能叫一辈子吧!”我说,只有两张桌的办公室里我正在替吴雪改作业,吴雪坐在对面,这样的距离应该是正常的。 
  二蛋他祖辈都是大字不识,就没给他起过名字,整天叫二蛋叫顺了,上四年级了作业本上还是写着李二蛋这名字。 
  “还有那李二妞也没个名字”吴雪抬起头给我说,在改作业时提到这个刻不容缓的问题。 “李二蛋,李二蛋就叫李雨吧!有诗意,”我故作深思说,实际是把吴雪的雪字拆了,吴雪突然意识到了我在用我的名字做文章。 
  “那李二妞叫李月算了〃双月就是朋,吴雪调皮的向我笑了一下,回敬了我。
  跟吴雪在一起我觉得是开心的,至少会时不时的露出了微笑,吴雪也能感觉到我这种笑只会在她的身上开始。在吴雪眼中我也许是个神奇的人物,拿野花喝茶,还用板胡拉地方剧,我比她更容易的溶入了这里人们的生活,而吴雪的普通话始终让别人觉得跟她还有一段距离。
  为了在这方面不输给我,吴雪竟然从村长家里抱来一窝小鸡来养,早上陪她的小鸡一起散步了,我也只得陪着她的那些鸡仔开始散步了。
  吴雪显然是没喂过小鸡,跟喂吃奶的孩子一样,一天要喂好几次。其实这样的小鸡晚上喝点苞谷就行了,剩下的时间就让它们出去找草籽吃。吴雪好奇的问我“为什么懂这么多?”我说“自小就是在乡下长大的,生就乡下人。”
  ”走,种点黄瓜,你拿着种子给我撒“其实这样的活儿我一个人就能干了,拉上吴雪主要是给她再上一课田园课。
  李二蛋虽然叫李雨了,可大家叫时总改不过来,还是叫他李二蛋。李二蛋为了报答我的赐名之恩,上山给抓了只画眉算是报答。我顺水推舟的送给吴雪了,那只画眉很是讨好人,见了吴雪就叫个不停,我说“这鸟肯定是看见漂亮的女孩子才叫,不然它见校长的老婆总是不叫?”吴雪听了我的话没说什么只是甜蜜的对我一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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