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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宋词鉴赏大辞典-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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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调宝瑟,拨金猊。
 
  那时同唱鹧鸪词。
 
  如今风雨西楼夜,不听清歌也泪垂。
 
               周紫芝词作鉴赏
 
  这首词写秋夜怀人,回环婉曲,情景相生,而吐语天成,毫无着力痕迹。词中抒情主人公是男性,怀念的对象是一位歌女,因久别相思而为之“泪垂”。孙竞评周词曰:“清丽婉曲。”移评此词,亦可谓中肯之语。
 
  上片首句“一点残红欲尽时”,写夜静更阑,孤灯将灭的景象。不说孤灯残烛,而说“一点残红”,盖油将尽则焰色暗红,形象更为具体。写灯,则灯畔有人;写残,则灯欲尽而夜已深;注意到“残红欲尽”,则夜深而人尚无眠,都可想见。到下句“乍凉秋气满屏帏”,则从感觉凉气满屏帏这一点上进一步把“人”写出来了。“乍凉”是对“秋气”的修饰词,虽然是从人的感觉得出,但“乍凉秋气”四字还是对客观事物的描述,到了“满屏帏”,这才和人的主观感受结合起来,构成一种凉气满室而且凄凉满怀的境界。以上两句,从词人的视觉转到身上的感觉,将夜深、灯暗、而又清冷的秋夜景况渲染托出。
 
  以下两句再作进一步的铺展——“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上句似乎是笔锋一转,由室内写到室外了。但如细加体味,这两句原是一个意,是透露出男主人公心中的离愁的。离愁本是存、潜伏着的,由于听到了“声声”,而触发,而加浓了。这“声声”,是来自楼外的“梧桐叶上三更雨”。梧桐“一句,是为了渲染男主人公心中的离愁别恨而设置的,所谓”因情造景“者是。这两句的落脚点仍是那听到了”声声“的人,即楼内人,写他的听雨心惊,这还是写的”室内“。两句化用温庭筠《更漏子》词”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作者把”滴到明“的意思先寄”残红欲尽“处,又把”叶叶声声“同”别离“即离情画了等号,也还是有点新意。词的上片把人的感情写得如此深沉,却未用明着道出,而是于平淡之语中隐含款款深情。
 
  下片回忆中的欢乐之音与上片离别后的凄凉雨声,构成昔欢今悲的鲜明对比。过变承接“别离”意脉,写出昔聚今离、昔乐今愁的强烈对比,主人公的感情波澜起伏更大。“调宝瑟”三句是对昔日欢聚的追忆,由“那时”二字体现。“调宝瑟”是奏乐,“拨金猊”是焚香,“同唱鹧鸪词”是欢歌,三件事构成一个和谐的生活场景,也是艺术场景。从中交代出男主人公所以为之产生离愁别苦的那人是歌女身份,两人有过恋爱关系。当时他们一个调弦抚瑟,使音调谐和;一个拨动炉香,使室中芳暖。这无限温馨的情境中“同唱鹧鸪词”,此乐所以使他至今不忘。“金猊”是铜制的燃香器具,成狻猊形。陆游《老学庵笔记》卷四记:“故都紫宸殿有二金狻猊,盖香兽也。故晏公(殊)冬宴诗云:”狻猊对立香烟度。‘“”鹧鸪词“当指歌唱男女爱情的曲子。”鹧鸪“唐宋词中大都以成双欢爱的形象出现。温庭筠《菩萨蛮》中的”双双金鹧鸪“,李珣《菩萨蛮》中的”双双飞鹧鸪“,顾夐《河传》中的”鹧鸪相逐飞“,都是作为男欢女爱的象征。本词用”鹧鸪词“作为”同唱“的内容,其用意也于此。这个”同“字既揭示了主人公与”别离“者的关系,还追忆了温馨欢乐的昔聚之情,同时也就开启了今别孤单痛苦之门,盖言”那时同“,则”如今“之不”同“可知矣。于是词笔转回到”如今风雨西楼夜“的情境,连贯上片。当此之际,许多追昔抚今的感叹都不言之中了,只补一句,就是”不听清歌也泪垂“!本来因有离愁别苦而回忆过去相聚同歌之乐以求缓解,不料因这一温馨可念的旧情而反增如今孤栖寂寞的痛苦。这个”泪“是因感念昔日曾听清歌而流,如今已无”清歌“可听了,而感旧的痛泪更无可遏止。为什么?如今身处”风雨西楼夜“,自感秋夜之凄凉,身心之孤独”泪“是因此而”垂“的。
 
  “也泪垂”的“也”,正是从上句派生出来的,当然离不开昔日欢娱而今冷落这个背景。“不听清歌”四字,正是概括地写出了这个背景。末尾两句,以“如今”作为昔与今、喜与悲的转折词,以否定语气点出别离之苦,再相见之难,较直说更发人深思。
 
  此词条用昔与今、悲与喜、正说与反说两相比照的手法,表情达意委婉曲折而又含蓄层深。全词通体浅语深情,虽“江平风霁、微波不兴,而汹涌之势,澎湃之声,固已隐然其中。
 
                ●生查子
 
                 周紫芝
 
  春寒入翠帷,月淡云来去。
 
  院落半晴天,风撼梨花树。
 
  人醉掩金铺,闲倚秋千柱。
 
  满眼是相思,无说相思处。
 
               周紫芝词作鉴赏
 
  此词抒写女子寒食、清明时节春夜怀人的情怀。
 
  词中对“春寒夜”的景色描绘得较为细腻、生动,对“玉楼人”因感春而引发的行动也有较多刻画,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
 
  上片写室内气氛和室外景象,而“风”则是把室内的情和室外的景连结一起的纽带。是“风”把室外的寒气吹进“翠帷”;是“风”吹着“云来去”使月光乍明乍暗;是“风”驱云掩月,使“院落半晴天”;是“风撼梨花树”而使落英缤纷。从描写的顺序来看,是室外的“风”吹入“翠帷”,使室内的人产生春寒的感受,因怜惜院落中的一树梨花,从而见到院落中的诸种景象。从抒情的重点来看:室内是被春寒所困的翠帷人,室外是被春风所撼的梨花树。春寒入帷是室内气氛的描写,也是翠帷人心理活动的描写。因春寒的袭入使翠帷人芳心自警,惹起了春愁。
 
  下片首句承上片因“春寒入翠惟”而生的孤寂之感和因“风撼梨花树”所起的时节哀愁,描写“人醉”
 
  的情景。“醉掩金铺”(金铺为门环的底座,代指门),而又去“闲倚秋千柱”,一副坐卧行立皆无所可的情态,宛然可见。为什么这样,原来是因为“满眼是相思,无说相思处”也。当此寒食清明之夜,天色既不开朗,梨花又复飘零,人则深闺独醉,一任秋千闲挂,种种景象、行动,都表现出她的触处皆愁。愁因相思而起,相思又无处诉说,其愁愈甚。结处点明主题。 


 

                                                        


赵佶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赵佶(1082—1135)即宋徽宗。宋神宗第十一子。元丰八年(1085)封遂宁郡王。绍圣三年(1096)封端王。元符三年(1100),哲宗死,无嗣,佶以弟继位。初号建中靖国,调和熙宁、元丰与元祐间的党争。不久即改元崇宁,任蔡京为相,变乱新法,国政日非。
 
  宣和二年(1120),遣使约金攻辽,成为导致北宋灭亡的祸因。宣和七年(1125),金灭辽后乘势南下,进逼汴京,逐传位赵桓,自称太上皇。靖康二年(1127)北宋沦亡后,与其子钦宗俱被掳北迁。绍兴五年(1135),卒于五四城(今黑龙江依兰),年五十四。崇奉道教,自称教主道君皇帝。擅书法,创“瘦金体”。工花鸟,能诗词。《诗词杂俎》有《宋徽宗宫词》一卷(《十家宫词》作三卷)、《彊村丛书》有曹元忠辑《宋徽宗词》一卷。
 
             ●燕山亭·北行见杏花
 
                 赵佶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匀注。
 
  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
 
  ∽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
 
  愁苦。
 
  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
 
  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
 
  无据。
 
  和梦也新来不做。
 
               赵佶词作鉴赏
 
  此词是宋徽宗赵佶于1127年与其子钦宗赵桓被金兵掳往北方时途中所写,是作者身世、遭遇的悲惨写照。全词通过写杏花的凋零,借以哀伤自己悲苦无告、横遭摧残的命运。
 
  词之上片先以细腻的笔触工笔、描绘杏花,外形而及神态,勾勒出一幅绚丽的杏花图。近写、细写杏花,是对一朵朵杏花的形态、色泽的具体形容。杏花的瓣儿好似一叠叠冰清玉洁的缣绸,经过巧手裁剪出重重花瓣,又逐步匀称地晕染上浅淡的胭脂。朵朵花儿都是那样精美绝伦地呈现人们眼前。“新样”三句,先以杏花比拟为装束入时而匀施粉黛的美人,她容颜光艳照人,散发出阵阵暖香,胜过天上蕊珠宫里的仙女。“羞杀”两字,是说连天上仙女看见她都要自愧不如,由此进一步衬托出杏花的形态、色泽和芳香都是不同于凡俗之花,也充分表现了杏花盛放时的动人景象。
 
  以下笔锋突转,描写杏花遭到风雨摧残后的黯淡场景。春日绚丽非常,正如柳永《木兰花慢》中所云:“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但为时不久就逐渐凋谢,又经受不住料峭春寒和无情风雨的摧残,终于花落枝空;更可叹的是暮春之时,庭院无人,美景已随春光逝去,显得那样凄凉冷寂。这里不仅是怜惜杏花,而且也兼以自怜。试想作者以帝王之尊,降为阶下之囚,流徙至千里之外,其心情之愁苦非笔墨所能形容,杏花的烂漫和易得凋零引起他的,种种感慨和联想,往事和现实交杂一起,使他感到杏花凋零,犹有人怜,而自身沦落,却只空有“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无穷慨恨。”愁苦“之下接一”问“字,其含意与李后主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亦相仿佛。
 
  词之下片,以杏花的由盛而衰暗示作者自身的境遇,抒写词人对自身遭遇的沉痛哀诉,表达出词人内心的无限苦痛。前三句写一路行来,忽见燕儿双双,从南方飞回寻觅旧巢,不禁有所触发,本想托付燕儿寄去重重离恨,再一想它们又怎么能够领会和传达自己的千言万语?但除此以外又将凭谁传递音问呢?作者这里借着问燕表露出音讯断绝以后的思念之情。“天遥”两句叹息自己父子降为臣虏,与宗室臣僚三千余人被驱赶着向北行去,路途是那样的遥远,艰辛地跋涉了无数山山水水,“天遥地远,万水千山”这八个字,概括出他被押解途中所受的种种折磨。回首南望,再也见不到汴京故宫,真可以说是“别时容易见时难”了。
 
  以下紧接上句,以反诘说明怀念故国之情,然而,“故宫何处”点出连望见都不可能,只能求之于梦寐之间了。梦中几度重临旧地,带来了片刻的慰安。结尾两句写绝望之情。晏几道《阮郎归》末两句“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秦观《阮郎归》结尾“衡阳犹有雁传书,郴阳和雁无”,都是同样意思。梦中的一切,本来是虚无空幻的,但近来连梦都不做,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反映出内心百折千回,可说是哀痛已极,肝肠断绝之音。
 
  作者乃北宋著名书画家,其绘画重高写生,以精工通真著称于世。这种手法于此词的景物刻画中也有所体现,尤其上片对杏花的描绘,颇具工笔画的意蕴。
 
                ●眼儿媚
 
                 赵佶
 
  玉京曾忆昔繁华。
 
  万里帝王家。
 
  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绕胡沙。
 
  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
 
               赵佶词作鉴赏
 
  本词以概括性很强的手法,叙写北宋覆亡的史事,表现当时的社会风貌,抒发亡国之君内心复杂的感受。
 
  起首一句,饱含着昔日繁华已成陈迹的人事泡桑之感。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从各方面描绘了崇宁(徽宗年号)至北宋末年的汴京盛况,并序中作了概括介绍,如“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街,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这是文人眼中的京师景象。而“万里帝王家”则点出作者这繁华京师中帝王身份。李煜《破阵子》云:“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口气与之相似,但南唐疆域只三十五州,立国近四十年,仅为五代时的一个小朝廷,比较之下,北宋王朝可称得上是“万里帝王家”了。但由于帝王荒淫,导致了它的覆亡,使生灵涂炭,城郭残破,赵佶父子和宗室宫眷都成为俘虏,从此揭开了作者生命史上悲惨的一页。所以“玉京”两句,是以回忆的方式简括而艺术地再现了北宋由盛而衰的历史过程以及作者由帝王而降为臣虏的个人悲剧。
 
  “琼林”两句,反映帝王沉湎声色、骄奢淫逸的情状。“琼林玉殿”,不仅指大内(皇城)之中各种宫殿,特别是那模仿杭州凤凰山形势的艮岳,此是赵佶宠用蔡京、朱面勔等奸佞,搜括财货、竭尽民力兴建而成,其间“山林岩壑日益高深,亭榭楼观不可胜记,四方花竹奇石咸萃于斯,珍禽异兽无不毕有”(《枫窗小牍》)。“朝喧”、“暮列”则是以弦管笙琶等乐器表示宫中游乐无度,不分昼夜。
 
  下片通过想象、梦幻和现实的比照映对,抒写了作者囚居北地的悲苦之情和深沉真切的亡国之痛、故国之思。
 
  “花城”指靖康之变以前的汴京春色,“大抵都城左近,皆是园圃”,春日“万花争出粉墙,细柳斜笼绮陌。香轮暖辗,芳草如茵;骏骑骄嘶,杏花如绣。莺啼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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