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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部分

宋词鉴赏大辞典-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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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认取、流水荒沟,怕犹有、寄情芳语”。用唐人御沟红叶题诗的典故用来。借指红叶虽已落下,但自然有情有义。唐宣宗宫女有《题红叶》诗:“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这里说更应再仔细辨认一下荒沟流水中的红叶,希望有唐宫女一样的寄托情思的芳美诗句在上面。
 
  “但凄凉、秋苑斜阳,冷枝留醉舞。”照应“重染吴江孤树。”白居易《醉中对红叶》:“醉貌如霜叶,虽红不是春。”比红为醉酒之貌。姜夔《法曲献仙音》词:“谁念我重见冷枫红舞”,枫叶红了,是天冷之故。“但”字承上转折,御沟题诗的红叶已不见了,只有斜阳临照和冷枫上的红叶依旧。从“秋苑”到“醉舞”烘托出一种凄凉境界。以“凄凉”二字包领,表现了万分无可奈何的情绪。
 
  红叶即是枫叶。在这首咏红叶词中,词人抒发对秋天枫叶的自我感受。随心想象,因而写得是一片怜爱哀惋情绪。词为赏红叶而写,所以意在为红叶传神,红叶却被赋予幽美而孤寂凄清的作者自己的感情色彩。作者因寄所托,反映了自己一种心境。
 
                ●齐天乐蝉
 
                 王沂孙
 
  绿槐千树西窗悄,厌厌昼眠惊起。
 
  饮露身轻,吟风翅薄,半剪冰笺谁寄。
 
  凄凉倦耳。
 
  漫重拂琴丝,怕寻冠珥。
 
  短梦深宫,向人犹自诉憔悴。
 
  残虹收尽过雨,晚来频断续,都是秋意。
 
  病叶难留,纤柯易老,空忆斜阳身世。
 
  窗明月碎。
 
  甚已绝余音,尚遗枯蜕。
 
  鬓影参差,断魂青镜里。
 
               王沂孙词作鉴赏
 
  这首词以蝉鸣为贯穿全词的线索。作者把自己的抒情介乎其中,和蝉鸣相互感发生兴的手法,使物我之间描写角度不断转换,人蝉互为虚实的变化交错描绘,从而产生一种意象之间的流动和跳跃,大大拓张了意蕴包容的空间。
 
  “绿槐千树西窗悄,厌厌昼眠惊起。”写出环境绿槐千树,浓阴蔽户,人也恹恹地懒在床上却被阵阵蝉鸣惊醒。绿槐千树,当夏令。“悄”点染幽谧氛围。“昼眠惊起”情境转变。这里没有直写蝉,却已虚托出蝉鸣的撩人惊心。“惊”字表现出词中人缘于某种特定的心境情怀对蝉鸣产生的强烈感受,为下面的借物写情张本。饮露身轻,吟风翅薄,半剪冰笺谁寄。
 
  描写角度由人转到蝉。“饮露身轻,吟风翅薄”,借蝉的形貌习性,象征着对这些物性产生深切感受、强烈共鸣。“饮露”、“吟风”自娱的生活,自甘“身轻翅薄”不为时重的淡泊,固守高洁不群的节操,在词人心中,引起强烈的共鸣这种情志在此时此世有谁能理解呢?“冰笺”意为洁白的信笺。由轻薄透明的蝉翼兴发的想象,暗指高洁之质。“冰笺谁寄”,慨叹欲寄无人的叹问表达情怀无人理解。其中所蕴含的实际上是最使词人感到悲哀的、不为故旧知已理解。表达的是“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的沉痛慨叹。蝉的形象,在传统诗歌中和历代士大夫心目中,历来是高洁的象征具有特定的文化原型意蕴。
 
  如虞世南曾咏凄凉倦耳蝉声阵阵,令人怅触;声声凄凉,不堪卒听。故云“倦耳”,“凄凉”一语关蝉鸣之音和人之心境。因此,“漫重拂琴丝,怕寻冠珥”。琴声与蝉有何关系?《后汉书·蔡邕传》载,“吾心耸然,惟恐螳螂之失之也,此岂为杀心而形于声者乎?”是弹琴者见螳螂捕蝉,而形诸琴。蔡邕这才明白,不是主人请他饮宴又要杀他。“冠珥”是古代贵官冠上的饰物。词中人根据蝉的感性特征,感发的奇特曲折联想。莫要再弹奏那捕蝉的琴音,怕去寻觅那貂蝉的冠珥。表达了词人不愿意再蹈危机,再履官场之意。
 
  “短梦深宫,向人独自诉憔悴。”不管人的感受如何,蝉鸣如故。绿萌如深宫,在这里做着短梦。人生如梦,苦况堪与人说。“憔悴”借人身心交困之病态,写蝉之身体瘦小与声音悲切,象征意味极浓。与“绿槐千树”、“西窗”和“厌厌昼眠惊起”遥遥挽合,虚托出人与蝉经历、心态的曲折变化。蝉无休无止的哀鸣,表现了它对自己的末日的不可解脱的惶恐和悲哀,令人不堪卒听,才会引起他“惊”心的强烈感受,这里再次回应“惊”之词眼。
 
  下面写秋景秋意:“残虹收尽过雨,晚来频续,都是秋意”。“过雨”指时断时续阵雨。“残虹收尽过雨”指夏秋之交,阴睛不定,秋雨断续,黄昏云收雨止。残虹辉映,雨打落叶,秋意袭人。此处写景,颇有特色。抛开自然时序,以残虹“收尽”过雨,置“晚”于“断续”之前,赋予景物一种能动的意态,好一幅凋残满目、秋寒烘笼的秋意图。
 
  “病叶难留,纤柯易老,空忆斜阳身世。”写夏秋时序变化。生物也随之由荣变枯。词人以环境的凋残烘染物态人情。紧接三句,即写蝉在这时序变易中的孤苦情态。“叶”“柯”是蝉的庇护之所。但已“病”,已“纤”矣。而蝉的末日已临。面对此时,曾在夏日不断鸣的蝉,也只能徒徒地追忆往昔繁盛日了。这时的浅吟低唱,也只能是给自己唱夕阳挽歌。词人在这里用蝉来表示人所处的社会环境和人的经历。
 
  “窗明月碎”,“碎”字用得绝妙,月亮圆挂天空。但月光却被凋敝的树打碎。在残叶疏枝的的间隙。零碎的月光穿过。窗前树影摇曳,枯树死蝉,景象惨然。寂静中,似有寒蝉余音飘来。只有它的躯壳,还存在冷枝枯叶中。词中人由此不由自主地揣测,这不幸的又不为人理解的小生灵临死前的情状。
 
  “鬓影参差、断魂青镜里。”哀蝉辞世定似满怀怨苦魂化为蝉的女子,鬓影参差,形容憔悴。独自面对青镜,至死不变的节操无人理解,惟祈明镜鉴之,魂断而遗恨无尽也。逆向地化用齐后尸变为蝉的典事,与“短梦深”再次呼应。表达含蓄,近似深沉,有悲剧感。悲剧给人总是刻骨铭心的伤痛。词人心中亦是如此。因为词中人早有一怀相同的遗恨,因而他才会闻蝉心惊,引发“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同感怀。
 
  咏物之法句有两种:一种是抒情主体融合其中,与所咏之物相互感发生兴,通过角度的转换,表现起伏的感情;一种是抒情主体侧身其外,隐于物后,通过时空的变化,展示情感的曲折发展。这首词采用抒情主体入乎其内,与所咏之物相互感发生兴的手法。
 
                ●齐天乐萤
 
                 王沂孙
 
  碧痕初化池塘草,荧荧野光相趁。
 
  扇薄星流,盘明露滴,零落秋原飞燐。
 
  练裳暗近。
 
  记穿柳生凉,度荷分暝。
 
  误我残编,翠囊空叹梦无准。
 
  楼阴时过数点,倚阑人未睡,曾赋幽恨。
 
  汉苑飘苔,秦陵坠叶,千古凄凉不尽。
 
  何人为省?
 
  但隔水余晕,傍林残影。
 
  已觉萧疏,更堪秋夜永!
 
               王沂孙词作鉴赏
 
  王沂孙的几首词为历代评论家所推崇。或论之为“运意高远,吐韵妍和,”(戈载《七家词选》),或称之为“咏物最争托意,肃事处以意贯串,深化无痕。”这首词借咏萤寄托亡国之恨,结构甚为严密,体物精工,托意较为深远。
 
  “碧痕初化池塘草,荧荧野光相趁”,萤,在水边草根产卵,常被误认为是腐草所化,《艺文类聚》卷三引《周书。时训》及《礼记》,说“腐草化为萤”,故有首句。写萤的初生及其发光。碧痕,象草又象萤。荧荧,状似萤光,“相趁”指相逐飞行于野外。“扇薄星流”,化用杜牧《秋夕》“轻罗小扇扑流萤”诗句。薄薄的罗扇扑不了萤,飞萤象星光一样,不断流动。“盘明露滴”,据历史记载,汉武帝曾经建造一个铜柱,高达二十丈。上建有一铜人,托着盘子,接着上天滴下的露泽。这里意为流光。“零落秋原飞煈”讲述萤的飞与光。俗称煈为鬼火,句说萤光秋原中的煈火,以“零落”二字形容,令人大兴亡国之慨。这里逐步渲染萤光本身和有关环境所呈现的阴冷气氛。
 
  “练裳暗近”,用杜甫《见萤火》诗“帘疏巧入坐人衣”和《荧火》“时能点客衣”句意,描述萤暗中飞近人身。“记穿柳生凉,度荷分暝”,“记”字为领字,从而引出作者本人,从作者记忆中的形象来写萤。穿柳、度荷描述萤的姿态优美。生凉,感受强烈似凉风袭来;分暝,萤飞荷塘划破了荷塘暮色,构思巧妙新颖。“误我残编,翠囊空叹梦无准”。《晋书·车胤传》“(车胤)家贫不能得油,夏月则用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借与萤有关的事,自叹国亡读书无用。
 
  上片,以写萤起,归结到自身的不得志;下片,也以写萤起,而归结到亡国之恨。“楼阴时过数点,倚阑人未睡,曾赋幽恨”由写萤飞,过渡到人见萤生恨,萤人并写,楼阴倚阑相应,未睡和幽恨呼应。
 
  “汉苑飘苔,秦陵坠叶,千古凄凉不尽”。汉苑苔积能飘,秦陵树叶飞坠,预示国亡。也正是“千古”的“凄凉”之事。这种事到当今仍相继“不尽”,使人凄凉倍甚。暗中关合宋亡。刘禹锡《秋萤引》:“汉陵秦苑遥苍苍,陈根腐叶秋萤光。夜空寂寥金气净,千门九陌飞悠扬。”此诗,写萤与汉苑、秦陵的关系,浑化无迹。使赋幽恨和萤相连。“何人为省?但隔水余晖,傍林残影”。点出萤与“凄凉不尽”之事的关系,迂回烘托,任读者的思绪信马驰缰。这些事,只有夜里的飞萤能以其“隔水”、“傍林”的活动,以其“余晖”、“残影”的身段去见证。
 
  “何人”二字,以人带萤,以萤喻人。其注意、痛心于那些亡国之事,与萤相同。作者在萤身上,暗寓遗民身世,倾注那么多的共同感情。汉苑、秦陵之事,针对着元朝占领临安后,江南释教总统杨琏真伽在绍兴一带挖掘南宋的陵墓。“已觉萧疏,更堪秋夜永!”秋天夜路漫漫,那能靠萤光来支持。这里隐喻宋朝遗民面对亡国的萧萦河山,前路漫漫,不见光明,艰难的处境难以挨受。
 
  此词很大的特点在于,全文是咏萤的,但并无一“萤”字出现,而借它物烘托。并且在咏萤中,作者将一腔对故国怀恋而产生的郁闷心绪,全部倾注出来,当是其遗民情结使然。
 
               ●齐天乐·蝉
 
                 王沂孙
 
  一襟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
 
  乍咽凉柯,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
 
  西窗过雨。
 
  怪瑶珮流空,玉筝调柱。
 
  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
 
  铜仙铅泪似洗,叹携盘去远,难贮零露。
 
  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
 
  馀音更苦。
 
  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
 
  谩想熏风,柳丝千万缕。
 
               王沂孙词作鉴赏
 
  王沂孙生活于宋末元初,切身地经历南宋国之变,在他个人思想上留下一丝极深的抹不去的痛。在这首词里,词虽隐晦纡曲,却也深婉有致,借咏蝉而寄托了作者的政治思考。
 
  “一襟余恨宫魂断”。起笔不凡,用“宫魂”二字点出题目。据马缟《中华古今注》:“昔齐后忿而死,尸变为蝉,登庭树嘒唳而鸣,王悔恨。故世名蝉为齐女焉。”词中带有浓郁的感伤色彩。词的起笔直摄蝉的神魂,从而避开了蝉的环境和形态。“年年翠阴庭树”,齐女自化蝉之后,年年只身栖息于庭树翠阴之间,于孤寂凄清的环境之中处活着。写蝉在“翠阴庭树”间的鸣叫声。它忽而哽咽,忽而哀泣,声声凄惋。蝉在哀鸣,如齐女魂魄在诉怨。“离愁深诉”承上“宫魂余恨”,“重把”与“年年”相呼应,足见“余恨”之绵长,“离愁”之深远。
 
  “西窗过雨”,借秋雨送寒,意谓蝉的生命将尽,其音倍增哀伤。然而,“瑶珮流空,玉筝调柱”,雨后的蝉声却异常宛转动听,清脆悦耳,恰如击打玉珮流过夜空,又如玉筝弹奏声在窗外起,令闻者极为惊讶。“瑶珮流空,玉筝调柱。”形容蝉声,它使人联想到有这样一位女子:她素腰悬佩,悠然弄筝。这位女子或许就是齐女宫魂生前的化影吧!一度欢乐与“西窗过雨”后的悲哀相对照,产生一种强有力的对比。
 
  “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是赋蝉的羽翼,出现在读者面前的却仍然是一位幽怨女子的形象。女子长期无心修饰容颜,妆镜蒙尘,失去了光泽。既然如此,今天何以如此着意打扮?不甘寂寞还是心中有所期待?这里的“为谁”和上文“怪”字呼应,实为怜惜。
 
  上片咏蝉,从正反两面互为映衬。转而写蝉的饮食起居。

  “铜仙铅泪似洗,叹携盘去远,难贮零露。”词从“金铜仙人”故事写入,含意深远,用事贴切,不着斧痕。据史载,汉武帝铸手捧承露盘的金铜仙人于建章宫。魏明帝时,诏令拆迁洛阳,“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李贺曾作《金铜仙人辞汉歌》,有句云:“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以餐风饮露为生的蝉,露盘已去,何以卒生。
 
  “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写哀蝉临秋时的凄苦心情。蝉翼微薄,哪堪阵阵秋寒,将亡枯骸,怎受人世沧桑。
 
  “馀音更苦”,蝉之将亡,仍在苦苦哀鸣,令人顿觉凄苦异常。“馀音”与上片“重把离愁深诉”呼应。“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清高”意谓蝉的本性宿高枝,餐风露,不同凡物,似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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