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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王阳明全集-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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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月,仲容闻桶冈破,益惧,为备益严。公使以牛酒詗之。贼度不可隐,则曰:“卢珂、郑志高、陈英吾仇也,恐其见袭而备之耳。”珂等皆龙川归顺之民,有众三千,仲容胁之不可,故深仇之。公方欲以计生致仲容,乃阳檄龙川卢珂等构兵之实,若甚恐焉。趣利刊木且假道以诛珂党。十二月望,珂等各来告仲容必反。公复怒其诬构,叱收之,阴谕意向,使遣人先归集众。 
  时兵还自桶冈,公合乐大飨,散之归农,示不复用。使仲安亦领众归。又遗指挥余恩谕仲容毋撤备以防珂党。仲容益喜,前所辩士因说之亲诣公谢,且曰:“往则我公信尔无他,而诛珂等必矣。”仲容然,率四十人来见。公闻其就道也,密饬诸县勒兵分哨。又使千户孟俊伪持一檄经浰巢,宣言将拘珂党,实督集其兵也。贼导俊出境不复疑。 
  闰十二月下弦,仲容既至赣,是夕释珂等驰归。縻仲容,令官属以次饕犒。明年正月癸卯朏,公度诸兵已集,引仲容人,并其党擒之。出珂等所告,讯鞠具状,亟使人约诸兵人巢。 
  越四日丁未,同时并进:其军于龙川者,惠州知府陈祥,率通判徐玑,从和平都入;指挥姚玺率新民梅南春等,从乌龙镇入;孟俊率珂等从平地水入。军于龙南者,赣州知府邢珣率同知夏克义,知县王天与等,从太平保入;推官危寿率义民叶方等,从南平人;守备指挥郏文率义民孙洪舜等从冷水径入;余恩率百长王受等,从高砂保入。军于信丰者,南安知府季斅率训导蓝铎等,从黄田冈入;县丞舒富率义民赵志标等,从乌径入。公自率中坚督文捣下浰大巢。副使君督余哨会于三浰。贼党自仲容至赣,备已弛矣,至是闻官兵骤入,皆惊失措。乃分投出御,而悉其精锐千余迎敌于龙子岭。我兵列为三冲,犄角而前。恩以受兵,首与贼战,却之。奋追里许,贼伏四起,击受后。寿乃以方兵鼓噪往援,俊复以珂等兵从旁冲击,呼声震山谷,贼大败而溃。遂并上、中二浰克之。各哨兵乘胜奋击,是日遂破巢十一:曰热水,曰五花障,曰淡方,曰石门,曰上下陵,曰芳竹湖,曰白沙,曰曲潭,曰赤塘,曰古坑,曰三坑。 
  明日探贼所奔,分道急击。己酉破巢凡六:曰铁石障,曰羊角山,曰黄田坳,曰岭冈,曰塘含冈,曰溪尾。庚戌破巢凡二:曰大门山,曰镇里寨。辛亥破巢凡九:曰中村,曰半径,曰都坑,曰尺八岭,曰新田径,曰古地,曰空背,曰旗岭,曰顿冈。癸丑破巢凡四:曰狗脚坳,曰水晶洞,曰五洞,曰蓝州。丙辰破巢凡二:曰风盘,曰茶山。 
  其奔者尚八百余徒,聚于九连山,山峻而袤广,与龙门山后诸巢接。公虑以兵进逼,其势必合,合难制矣。乃选锐士七百余人衣所得贼衣,若溃而奔,取贼所据崖下涧道乘暮而入。贼以为其党也,从崖下招呼。我兵亦佯与和应,已度险,扼其后路。明日贼始觉,并力求敌,我兵从高临下击败之。公度其必溃也,预戒各哨设伏以待。乙丑覆之于五花障,于白沙,于银坑水。丁卯覆之于乌龙镇,于中村,于北山,于风门奥。 
  分逃余孽尚三百余徒,各哨乃会兵追之。二月辛未,复与战于和平。甲戌战于上坪、下坪。丁丑战于黄田坳,辛巳战于铁障山。癸未战于乾村,于梨树。乙酉战于芳竹。壬辰战于百顺,于和峒。乙未战于水源,于长吉,于天堂寨。谍报各巢之稔恶者盖几尽矣,惟胁从二百余徒聚九连谷山,呼号乞降。公遣珣往抚之,籍其处之白沙。 
  公率副使君乃即祥应和平,相其险易,经理立县设隘,庶几永宁,遂班师而归,盖戊寅三月丁未也。凡所捣贼巢三十八,所擒斩贼酋二十九人,中酋三十八人,从贼三千六十八人,俘贼属男妇八百九十人,卤获马牛器仗称是。是役也,以力则兵仅数千,以时则旬仅六夹,遂能灭此凶狡稽诛之虏,以除三徼数十年之大患,其功伟矣。 
  捷闻,有诏褒赏,官公之子世锦衣百户副使君加俸一秩。于是邢侯、夏侯、危侯偕通判文侯运、吴侯昌谓公兹举足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不可以无传也,使人自赣来请予书其事。 
  嗟呼!惟兵者不祥之器,王公用儒者谋谟之业,而乃躬擐甲胄,率先将士,下上山谷,与死寇角胜争利,出于万死。而公平日岂习杀伐之事而贪取摧陷之功以为快哉?顾盗之于民不容并育,譬则莠骄害稼,而养之弗薅,从虎狼之狂噬,而听孽牧之衰耗,此不仁者所不忍为,而公亦必不以不仁自处也。公之心,子知之,公之功则播之天下,传之后世,何俟予之书之也。然而人知渠魁之坐缚,凶孽之荡平,以为成功如此之易,而不知公之筹虑如此其密,建请如此其忠,上之所以委任如此其专,副使君之所赞佐如此其勤,文武将吏之所以奔走御侮如此其劳,而功之成所以如此其不易,是则不可以不书也。予故为备书之,以昭示赣人,庶某无忘,且有考焉。 
移置阳明先生石刻记
费宏
  昔阳明王先生督兵于赣也,与学士大夫切劘于圣贤之学,自缙绅至于闾阎,以及四方之过宾,皆得受业问道。盖濂、洛之传至是复明。而先生治兵料敌,卒不以平奸宄者,皆原于切劘之力。于是深信人心本善,无不可复,其不然者,由倡之不力,辅之不周、而为学之志未立故也。既以责志为教,肄其子弟,复取《大学》、《中庸》古本序其大端,与濂溪《太极图说》联书石于郁孤山之上。使登览而游息于此者,出埃墙之表,动高明旷远之志,庶几见所书而兴起其志,不使至于懈惰,盖所以为倡而辅之之虑切也。 
  先生去赣二十余年,石为风雨之所摧剥者日就缺坏,而是山复为公廨所拘,观者出入不便。嘉靖壬寅,宪副江阴薛君应登备兵之暇,访先生故迹,睹斯石,悲慨焉。既移置于先生祠中,复求榻本之善者补刻其缺坏,而托记于予。 
  予尝观先生所书,恨其学之不俱传也。自孔、孟以后,明其学者濂溪耳。故图说原天所以生人者本于无极,而求复其原,则以无欲为主,舍无欲而言中正仁义,皆不可以合德而反终。故《大学》言致知,《中庸》言慎独,独知之地,欲所由辨,求其寡而无焉,此至易而难者也。先生数百年之下,处困而后自得,恍然悔既往之非,真若脱混浊而御冷风。故既自以切劘而尤不敢有隐于天下,于是择其辞书之石,冀来者之自得犹夫已也。 
  今先生之言遍天下,天下之人多易其言,而不知其处困之功,与责志之教。故深于解悟者,每不屑于持守,而意见所至,即皆自是而不疑,晓晓然方且以议论相持竞,譬则石已缺坏,而犹不蔽风雨,顾以为崇获之严,贸焉莫知其所出入,岂不失哉? 
  夫欲之易炽,速于风雨,而志之难立有甚于石,其积习之久,非一日可移置也。然使精神凝聚,即独知之地以从事焉,则又不易地不由人而足以自反,譬则石之摧剥于风雨者,复庇之以厦屋,虽失于昔,不犹何以保其终乎?今石存,则升先生之堂者宜有待矣。 
  薛君有志于学,其完此石、盖亦辅世之意。而余之困而不学,则有愧于切劘之助也。书之石阴,亦以为久要云。 
阳明王先生报功祠记
费宏
  经世保民之道,济其变而后显其功,厚其施而后食其报。传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时而至于立功,则去太上远矣。士君子遭时遇主,处常尽变,不得已而立功。固不望其报之久近。人之思报,自不能已,故昌黎祀潮,子厚祀柳,张咏绘像而祀于蜀,羊祜建碑而祀于襄阳,其致一也。 
  赣之牙境万山盘亘,群盗纵横,土酋跳梁于东南,逆藩窥伺于西北。正德丙子春,阳明王公以大中丞秉钺来镇,纲纪号令,朝发夕新。凡四省、五道、九府州、六十九县、二十五卫所之奔命者,皇皇汲汲,恐干后至之诛。又卓见大本,广集众思,张施操纵,不出庭户,而遥制黠虏于江山数千里之外,英声义烈,肃于雷霆。今年平南靖,明年平桶冈,又明年平浰头,又明年平逆藩。如虔,如楚,如闽,如粤、四郊力穑,清夜絃歌,而边圉之患除。如豫州,如江州,如桐城,如淮甸、千里肃清,万夫解甲,而社稷之忧释。夫公以文儒之资,生承平之世,蹈疏逖之踪,当盘错之会,天枢全斗极之光,地维扫豺狼之穴,玺书频奖,茅土加封,一时遭际,可以风励群工矣。 
  公之去赣久矣,而人犹思之,复建祠以祀之。富者输财,贫者效力,巧思者模橡,善计者纠工,虚堂香火,无替岁时。报施之道,不于其存而于其亡,身后之事,未定于天下而私于一方,吾是以知赣人之重义也。孔子曰:“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兹非三代之遗民欤? 
  公继其父龙山公之学,且与孙忠烈同年同官,忠烈死逆藩之难,而公成靖难之功,浩然之气充塞两间,增光皇国,幸与不幸易地则皆然者。然则公之立功虽有先后大小,要皆以忠输君,以孝成亲,以信许友者欤、公讳守仁,字伯安,别号阳明。龙山公讳华,以大魁冢宰。孙忠烈讳燧,以中丞赠宗伯。皆吾乡先达也。 
  呜呼!望雷阳而思新竹。按营垒而叹奇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谨纪其实,以备野史之拾遗云。 
田石平记
费宏
  田江之滨有怪石焉,状若一龟,卧于衍石之上。长倍寻,厚广可寻之半。境土宁静则偃卧维平,有眚则倾欹潜浮以离故处。故俗传有平宁倾兵之谶。岁乙酉,岑氏猛食采日殷,恣横构兵。守臣方上疏议讨,一夕石忽浮去数百武。猛惧,乃使力士复之,向夕殷祀之,以潜弭其变。明年大兵至,猛竟失利以灭,人益异焉。 
  猛党卢、王二酋胁众连兵据思、田,以重烦我师,朝议特起今新建伯阳明王公来平。比至,集众告:“蠢兹二酋,岂惮一擒,维疮痍未瘳而重罹锋刃,为可哀也。”即日下令解十万之甲,掣四省之兵,推赤二酋,俾自善计。二酋惮公威德,且知大信不杀,遂率众自缚泣降。公如初令谕而遣之。单车指田经画建制,以训奠有众。田父老望风观德如堵如墙,罗拜泣下曰:“大兵不加,明公再生之赐也。田丑何以为报!”维田始祸,石实衅之,具以怪状闻,且曰:“自王师未旋,石靡有宁,田人惴惴守之如婴,今则亡是恐矣。愿公毁此,以宁我田。”公曰:“其然,与若等往观之。”既观曰:“汝能怪乎?吾不汝毁而与决。”取笔大书其上曰:“田石平,田州宁,千万世,巩皇明。”明年春,公使匠氏镌之,遂以为田镇。田人无远近老稚咸讴歌于道以相庆焉。 
  嗟夫!维石在阿,赋性不那,孰使之行,岂民之讹。维奴维祥,肇是兴亡,天实变幻,而莫知其方。维邪则泄,维正则灭,亦存乎其人而已矣。公忠诚纯正,其静一之学,浩然之气,见于勤王靖难者,可以格神明而贯金石。天下已信之,有弗灵于是石乎?田人宝兹石文,盖不啻交人之累铜柱也已。公车将旋,田人趋必东曰:“兹不可无述以告于世世。”作《田石平记》。 
阳明先生画像记
徐阶
  阳明先生像一幅,水墨写。嘉靖己亥,予督学江西,就士人家摹得先生燕居像二,朝衣冠像一。明年庚子厦,以燕居之一赠吕生舒,此幅是也。 
  先生在正德年间,以都御史巡抚南、赣,督兵败宸濠,平定大乱,拜南京兵部尚书,封新建伯。其后以论学为世所忌,竟夺爵。予往来吉、赣间,问其父老,云“濠之未叛也,先生奉命按视福州,乞归省其亲,乘单舸下南昌,至丰城闻变,将走还幕府为讨贼计,而吉安太守松月伍公议适合,郡又有积谷可养士,因留吉安,征诸郡兵与濠战湖中,败擒之。”其事皆有日月可按覆。而忌者谓先生始赴濠之约,后持两端遁归,为伍所强,会濠攻安庆不克,乘其沮丧,幸成功。夫人情苟有约,其败征未见,必不遁。凡攻讨之事,胜则侯,不胜则族,苟持两端,虽强之必不留。武皇帝之在御也,政由嬖幸。濠悉与结纳,至或许为内应。方其崛起,天下皆不敢意其遽亡。先生引兵而西,留其家吉安之公署,聚薪环之,戒夺者曰:“兵败即纵火,毋为贼辱。”呜呼!此其功岂可谓幸成,而其心事岂不皓然如日月哉!忌者不与其功足矣,又举其心事诬之,甚矣小人之不乐成人善也。 
  自古君子为小人所诬者多矣,要其终必自暴白。乃予所深慨者,今世士大夫高者谈玄理,其次为柔愿,下者直以贪黜奔竞,谋自利其身。有一人焉,出死力为国家平定大乱,而以忌厚诬之,其势不尽驱士类入于三者之途不止。凡为治,不患无事功,患无赏罚。议论者,赏罚所从出也。今天下渐以多事,庶几得人焉驰驱其间,而平时所谓议论者如此,虽在上智,不以赏罚为劝惩,彼其激励中才之具不已疏乎?此予所深慨也。 
  濠之乱,孙、许二公死于前,先生平定之于后,其迹不同,同有功于名教。江西会城,孙、许皆庙食而先生死祠,予督学之二年,始祀先生于射圃。未几被召,因摹像以归,将示同志者,而首以赠吕生。予尝见人言此像于先生极似,以今观之,貌殊不武,然独以武功显于此,见儒者之作用矣。吕生诚有慕乎,尚于其学求之。 
重修阳明王先生祠记
李春芳
  阳明先生祠,少师存翁徐公督学江右时所创建也。 
  公二十及第,宏辞博学,烨然称首词林。一时词林宿学皆自以为不及。而公则曰:“学岂文词已也!”日与文庄欧阳公穷究心学,闻阳明先生良知之说而深契焉。江右为阳明先生过化地,公既阐明其学以训诸生,而又谓崇祀无所,不足以系众志,乃于省城营建祠宇,肖先生像祀之。遴选诸生之儁茂者乐群其中,名曰龙沙会。公课艺暇,每以心得开示诸生,而一时诸生多所兴云。 
  既公召还,荐跻纶阁,为上所亲信,盖去江右几三十年矣。有告以祠宇倾圮者,公则愀然动心,捐赐金九十,属新建钱令修葺之。侍御甘斋成君闻之曰:“此予责也。”遂身任其事,鸠工庀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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