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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黑白双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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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弟,讲话不要太过份,应该留点分寸。”
    沈大爷是一家之主,他指谪下,麦无名到底是客,虽然暗底下他们认定对方已经是沈家的坦腹东床,但那也只是在暗底下,谁都没有说过一句明活,老四就不宜白恃身份。
    麦无名苦笑了一声说:“四叔说得并没有错。城隍庙里的那两个人小侄的确都不认识,但是,朋友有初交的,也有神交未曾谋面的呢,我只不过想多找几个帮手。”
    沈二爷心中不由电转连连,城隍庙里的张保元他知之不深,因为张保元是外来的人。不过,对方身上的确有不浅的功力,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至于沈无行,沈家庄中每一个人都认识他,都知道他的底细。沈无行原本就是沈家庄里的人,平日逞强斗狠,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道道地地的一个无赖汉子、市井之混。有一次,强中遇到强中手,被一个郎中诈赌受了骗、吃了亏,一气之下就失手杀死了人,从此以后,他失踪了,但是三五年后,沈无行又回到了沈家庄,这次回来,他成了一个“金不换”,戒绝了赌,戒绝下嫖,吃喝还是有的,人总不能没吃没喝可过日子?他已经一改常态,安份守己,老老实实的在城隍庙里当起了庙祝。
    沈老四仍然是怒气填膺,瞠着二眼说:“如娴姐妹的事情弄得沈家庄隍惶乱乱,人人食不甘味,个个寝难安枕,她们的希望,我们的依据,完全寄托在你们两个姓麦的人的身上,而姐妹二人这次出去为的也是访寻你们。好了,如今出事了,被人强请进石家庄,遭对方硬逼着行婚礼,她们姐妹,我们兄弟,说好说歹,忍气吞声,千方百汁的把事情求缓和下来,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找到了你这个麦无名,而你,竟然不闻不问,还有闲情逸致,无关紧要的欲去找城隍庙中从未谋过面的朋友,这怎不叫人生气?这
    怎不叫人齿冷?哼!”
    “四弟,你住口!”
    沈大爷也在生气了,不过他生他老四的气,老四的话说得太过冲动、太过严厉,也太过失态。其实,他对麦无名的确也含有一份失望的感觉。
    沈家老四却是越说越激动,他已经管不了他大哥的叱责,继续说:“听说,石家庄家大,业大、势力大,假如真的让如婉嫁给石子材,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好和委屈她。稀罕!”
    “四弟——”沈逸峰也沉下声音阻止了:“凡事必须多加思考,不要总冲动,尤其在口头之上,以二哥看来,麦少侠心中一定有他的打算和汁划。”
    “有什么好打算的?”沈逸裕粗着喉咙吭声说:“哼!城隍庙中的张保元,就算他身上蕴有不弱的功力,那也只能对付对付一般的江湖人物而已。”
    语气之中有着夸口、有着高傲,能怪他?沈家剑术原本独步宇内,罕逢敌手!
    “麦少侠不过说只是托张保元代找几个朋友。”
    沈二爷冷静,沉稳,他经过了—番深思和熟虑,以为凭麦无名的言行、态度,决不会是个畏首畏尾的人,对方先找朋友,想亦衡过轻重,必然有其深意存在。
    沈逸川却不以为然接上了口,他说:“要找朋友,我们沈家庄人手众多,眼线也广,又何必非去麻烦张保元他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沈二爷转首望了麦无名一眼,依旧满怀信心地说:“麦少侠当然有麦少侠的道理、因由,或者……”
    “不错。”麦无名说:“因为只有张保元他们知道小侄那几个朋友的地址。”他意味出对方已经有了误解。
    “真的吗?”沈逸川感觉到有些意外。
    “是真的。”麦无名不得不稍作解释,他说:“小侄此举非但要拯救娴姑娘她们脱困,要维护沈家庄嗣后安宁,并且也要为江湖、武林去掉—个大患隐忧。”
    “此话怎讲?”
    “麦小云行踪飘渺,而我那几个朋友却有一定住处。”
    “那又怎么样呢?”
    麦无名未敢说得过份的露骨,毕竟沈家庄也是宇内三庄—帮并立中之庄院,他不由迂回的说:“猛虎当不忌羊群,上将又岂会在乎敌方的兵多?但是,为门顺利,为了舒畅、我们自己也要有—个适当的安排。”
    其实,这一点沈氏四雄全都了然,不然的话,他们早就出手动了,又何必分别的寻访麦小云和麦无名?
    只是他们平时把自己看得太高、太优越,而今把麦小云和麦无名看得更高、更优越,如此而已。
    沈二爷已经听出对方的意思,他说:“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当然要谋定而动。”
    麦无名苦心的解释终于得到了一点收获,他不惧龙潭,他不畏虎穴,但人不能凭着匹夫之勇,必须自知,必须衡估,石镜涛的武功几许?他不知道;福寿堂中的供奉若只是“冰山蛤蟆”龚天佑,他尚有自信,但其他如寥不一和潘松秋,任何一人都无必胜的把握。而沈氏四雄的艺业,从沈逸峰和龚天佑的交斗上看来,最多似乎也只在两相之间,是以,他必须物色帮手。
    “最令人顾虑的是一旦在我们救回了娴姑娘她们以后又该如何?”
    “又该如何?”沈逸川不甚丁解的叮上了—句说:“到了那时候我们才算完事,大家才会放心……”
    麦无名脑袋轻摇,立时接上口说:“到了那时石子材岂会甘心?石镜涛的老脸也无处可搁,他们就必然倾巢而出,前来骚扰,前来挑衅,前来兴师问罪,到了那时……”他停延了一会又说:“沈家庄恐怕没有宁静的日子过!”
    耸人听闻,此话是焦雷,此话是火药,沈氏四雄一听不禁人人震动、个个变色,他们兄弟钻进了牛角尖,—门心思光论救人,却未曾想到后面还有一个这么严重的问题。
    气氛顿时岑寂了下来,沈老四不耐这种烦人的气氛,他强声说:“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麦无名审慎的说:“水来土埯,兵来将挡。是以小侄拟来—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一劳永逸,把事情彻底的解决,将对方完全瓦解。”
    “你是说要制衡石家庄?”
    沈逸川心头犯了疑,他感觉到石家庄势力扩张,要消灭他们谈何容易?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是呀!石镜涛不是野心勃勃、为害江湖吗?”
    沈家老二并未理会麦无名的反抗。
    他坦率的说:“你的朋友他们拥有这份功力和气魄?”
    麦无名毅然的、肯定的说:“有!”
    沈大爷的心中不由也升起了疑云:“这么说,你的朋友不会是泛泛之辈,他们如何称呼?”
    这下子却把麦无名给问住了。
    他只有讪讪地说:“还不知道。”
    “不知道?莫非你果真不认识你自己的朋友?”
    麦无名略一迟疑,然后解释说:“不是的,因他们好多人都住在一起,而小侄却不知道究竟谁会前来。”
    沈逸尘心中又是一动,他追诘了:“是一个庄院,或者是一个组织?”
    “唔—一都可以说。”
    “什么庄院?什么组织?怎么未曾听说过?”
    “是一些志同道合的正义人士合住在一起,他们只是暗暗翦恶,默默行善,一向不为人知。”
    又是一阵震动,又是一个惊奇,沈逸尘困惑的说:“这会是谁?他们大过沈家庄?他们高过石家庄?”
    麦无名经过一阵思虑,小心翼翼地说:“也可以这么说,这个组织主持人的功力,绝对要高过石镜涛他们!”
    “他是谁?莫非就是令师孤木大师?”
    沈家庄果然是宇内称最。
    沈逸尘猜的八九已经不离十了。
    麦无名感到有点为难。
    他期期的说:“前辈能否等到他们来了之后亲眼目睹呢?”
    沈逸尘知道对方必有难以叙述之隐,也就忍而不语了。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第十九回 逞强逼亲
    是哪一家的公子少爷在订亲?王侯公卿的抑或是达官贵人的?
    那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聘礼竟有十六箱之多!
    那吹吹打打、打扛抬抬的壮汉竟有三十四个之众!
    一行人吆吆喝喝、浩浩荡荡的走向目的地而去。
    走着、走着,抬着、抬着,他们并不觉得疲倦,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虽不是自己的喜事,为人作嫁,但他们心里还是分享了别人的喜悦。
    一程又一程,行行复行行,路途遥远,但目的地总有被他们走到的一刻。
    是沈家庄,他们的目的竟然会是沈家庄,怪不得礼聘会有这么丰富、这么繁多、这么考究!
    看得到的有四牲、有四品,什么牛羊禽豕、酒面桂麸、绫罗绸缎、糕饼果糖,应有尽有的。
    看不到的在箱里、在笼里,内中必定有黄金、白银、珍珠、玛瑙、珊瑚、宝石……
    一个精瘦矮小的中年人递上了一份拜帖,那份大红的拜帖下印着“石家庄庄主石镜涛拜”几个字样。
    火红拜帖的下面,还欠着一张小的帖子,写的则是“石家庄总管尤建庭。”
    哦!石家庄,果然是大户人家,门当户对。
    哦!尤建庭,那这个精瘦矮小的汉子就是尤建庭了。
    沈家庄的门房怔怔地望了一会,又愣愣地报了进去。
    未几,大门启了,一个清瘦颀长的中年人迎了出来。他瞥见大门口满满的停放着一大堆东西,济济的站着一大族人群,不禁皱起了眉头朝“过门”下面的尤建庭说:“阁下就是百家庄的尤总管?”
    尤建庭的面孔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使人看了会浑身发毛,实在还是不笑得好。
    “是的,台端是……”
    “在下沈逸峰。”
    尤建庭马上拱—拱手说:“哦,是沈二爷当面。”
    沈逸峰似乎并不太热络,他回了礼,然后淡淡的说:“不敢,尤总管,这是怎么一回事?”
    “二爷,能否容我到里面再说?”
    沈逸峰略—迟疑:“在下失礼,尤总管请。”
    “有厝了。”
    沈二爷将尤建庭请进了环廓,门房正准备把大门掩关的时候,尤建庭却又再次开口说话了。
    “二爷,这些人夫是否也可以让他们进去歇歇脚?”
    “好吧!”
    沈逸峰的心中虽然是不太愿意,并且希望尤建庭也能早点走,但在立场上、道义上、礼貌上,他焉能说不好?
    尤建庭立时举起手高声嚷叫起来了。
    “哦!大家进来呀!歇会腿、喝杯茶,等一下有赏赐呢!”
    “啊……”
    家丁下人们欢然的应了一声,然后七手八脚的把横箱什么的搬进沈家庄的院子里。
    客厅里,沈家的兄弟都在座,他们延入了尤建庭,宾主落了座,上了茶,沈逸峰替彼此引介了一番,沈大爷是一家之主,如今由他接口了。
    “尤总管大驾莅临,这是沈家庄的光荣、荣幸,但不知是路过这里?抑或是……”
    他迟疑着,征探着不说下去了。
    “尤某人今日是奉敝庄石庄主之命,专程前来拜访。”
    尤建庭又笑了,他的笑何如哭?叫人难受、使人恶心,典型的谄笑!
    沈氏兄弟听了俱是一怔,沈逸尘心头蒙着疑云说:“沈家庄对石家庄是景仰已久,但彼此之间并无交往,尤总管的来意是……”
    “不错,以前石沈二庄的确是并无文往,但以后嘛,嘻!彼此可要亲密起来了。”
    尤建庭显得有点神秘兮兮地。
    沈大爷更觉困惑不解,这何止是沈大爷,沈家的其他三位爷们,心里一样装着闷葫芦。
    “这怎么说?”
    “因为以后石沈二家就成为亲家了。”
    尤建庭咧开了嘴,他两颊原无三两肉,嘴一裂,黄板牙就马上凸了出来,难道他从来不照镜子?马不知脸长!
    沈逸尘心头陡地一震,他迫切的说:“什么亲家?”
    “当然是儿女亲家喽!”尤建庭洋洋自得地说:“我家公子衷心仰幕着贵庄的二姑娘,尤某人今天是前来说媒,哈!也顺便的下聘。”
    “捉鸭子硬上架”,这乃是尤建庭献的计、定的策,首先将“黑白双娇”强请入石家比,然后以雕木成舟的方式去沈家庄下聘礼。
    他曾经在石镜涛面前拍着胸脯担保说:“以石家庄的声威,以他本人的口材,能使乾坤颠倒,能让死马回生,何况这是一件体面的事,光荣的事,绝对没有问题!”
    沈大爷震惊连连,沈家兄弟个个色变!
    “尤总管来说媒是无可厚非,石家庄下聘礼却过于专擅,就算我们兄弟愿意攀这门亲事,但也得要咨商、也得要考虑。”
    沈逸尘碍于地主、格于气度,话语仍是说得平和,但不满之情已然溢于言表。
    “事情的确是赶快了一点、专擅了一点,不过凭石家的声望、石家的家业,再以我们公子的人品,想沈大爷必然不会拒绝,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沈逸尘站了起来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因小女游历在外,至今尚未——”
    尤建庭当然明了对方的意思,好听一点想送客,难听一点欲逐客,但他却大刺刺的安坐着一动也不动,有恃无恐嘛!
    “至于令嫒,哈!她们现今正在石家庄中作客呢!”
    果然好灵验的一招,沈逸尘一听又坐了下来,他急切的说:“尤总管是说小女她们已经进了石家庄?”
    “是的。”
    尤建庭的脸上有得意、有气扬、有矫奢、有倔傲……
    沈家老四沈逸裕年纪最轻,火气最大,他呼地一声站了起来,红着睑,嗔着目,正拟有所行动的时候,沈逸尘立即沉声喝叱了。
    “四弟,坐下!”
    兄友弟恭,这是沈家庄固有的家传、教养,沈逸裕只有含着忿愤,万分不愿意的坐了下去。
    尤建庭更见嚣张地说:“我们要不要再谈下去呢?”
    语蕴挪揄,话带轻蔑。
    “当然。”沈逸尘只有耐下性子,讪讪地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以前。”
    知女莫若父。沈逸尘深知他两个女儿必定遭到了困难,不然,石家庄就是用八人大轿也未必抬得动她们,他追下去了。
    “是她们自己乐意去的?”
    “当然是在我家公子盛情难却之下才被请进去的。”
    “石子材他请得动小女她们?”
    沈逸尘对他家的武学,女儿的艺业都怀有信心。
    “还有‘四大金刚’护着驾。”
    事情已经明朗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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