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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05晋书-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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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元寿,亦有德操,高尚不仕,举秀才及州辟召,并称疾不就。孝武帝以太学博士、散骑侍郎、给事中累征,遂不起。卒于家。 
  陶淡,字处静,太尉侃之孙也。父夏,以无行被废。淡幼孤,好导养之术,谓仙道可祈。年十五六,便服食绝谷,不婚娶。家累千金,僮客百数,淡终日端拱,曾不营问。颇好读《易》善卜筮。于长沙临湘山中结庐居之,养一白鹿以自偶。亲故有候之者,辄移渡涧水,莫得近之。州举秀才,淡闻,遂转逃罗县埤山中,终身不返,莫知所终。 
  陶潜,字元亮,大司马侃之曾孙也。祖茂,武昌太守。潜少怀高尚,博学善属文,颖脱不羁,任真自得,为乡邻之所贵。尝著《五柳先生传》以自况曰:“先生不知何许人,不详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贫不能恆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饮必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其自序如此,时人谓之实录。 
  以亲老家贫,起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遂抱羸疾。复为镇军、建威参军,谓亲朋曰:“聊欲弦歌,以为三径之资可乎?”执事者闻之,以为彭泽令。在县,公田悉令种秫谷,曰:“令吾常醉于酒足矣。”妻子固请种粳。乃使一顷五十亩种秫,五十亩种粳。素简贵,不私事上官。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义熙二年,解印去县,乃赋《归去来》。其辞曰: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希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来迎,稚子侯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觚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而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而流憩,时翘首而遐观。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其将入,抚孤松而盘桓。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遗,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暮,将有事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晨以孤往,或植杖而芸秄,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而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顷之,征著作郎,不就。既绝州郡觐谒,其乡亲张野及周旋人羊松龄、宠遵等或有酒要之,或要之共至酒坐,虽不识主人,亦欣然无忤,酣醉便反。未尝有所造诣,所之唯至田舍及庐山游观而已。 
  刺史王弘以元熙中临州,甚钦迟之,后自造焉。潜称疾不见,既而语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闲,幸非洁志慕声,岂敢以王公纡轸为荣邪!夫谬以不贤,此刘公干所以招谤君子,其罪不细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当往庐山,乃遣其故人庞通之等赍酒,先于半道要之。潜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进。弘乃出与相见,遂欢宴穷日。潜无履,弘顾左右为之造履。左右请履度,潜便于坐申脚令度焉。弘要之还州,问其所乘,答云:“素有脚疾,向乘蓝舆,亦足自反。”乃令一门生二兒共轝之至州,而言笑赏适,不觉其有羡于华轩也。弘后欲见,辄于林泽间候之。至于酒米乏绝,亦时相赡。 
  其亲朋好事,或载酒肴而往,潜亦无所辞焉。每一醉,则大适融然。又不营生业,家务悉委之兒仆。未尝有喜愠之色,惟遇酒则饮,时或无酒,亦雅咏不辍。尝言夏月虚闲,高卧北窗之下,清风飒至,自谓羲皇上人。性不解音,而畜素琴一张,弦徽不具,每朋酒之会,则抚而和之,曰:“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以宋元嘉中卒,时年六十三,所有文集并行于世。 
  史臣曰:君子之行殊途,显晦之谓也。出则允釐庶政,以道济时;处则振拔嚣埃,以卑自牧。详求厥义,其来夐矣。公和之居窟室,裳唯编草,诫叔夜而凝神鉴;威辇之处丛祠,衣无全帛,对子荆而陈贞则:并灭景而弗追,柳禽、尚平之流亚。夏统远迩称其孝友,宗党高其谅直,歌《小海》之曲。则伍胥犹存;固贞石之心,则公闾尤愧,时幸洛滨之观,信乎兹言。宋纤幼怀远操,清规映拔,杨宣颂其画象,马岌叹其人龙,玄虚之号,实期为美。余之数子,或移病而去官,或著论而矫俗,或箕踞而对时人,或弋钓而栖衡泌,含和隐璞,乘道匿辉,不屈其志,激清风于来叶者矣。 
  赞曰:厚秩招累,修名顺欲。确乎群士,超然绝俗。养粹岩阿,销声林曲。激贪止竞,永垂高躅。 
************列传第六十五 
        艺术 
  ○陈训 戴洋 韩友 淳于智 步熊 杜不愆 严卿 隗炤 卜珝 鲍靓吴猛 幸灵 佛图澄 麻襦 单道开 黄泓 索紞 孟钦 王嘉 僧涉 郭黁鸠摩罗什 昙霍 台产 
  艺术之兴,由来尚矣。先王以是决犹豫,定吉凶,审存亡,省祸福。曰神与智,藏往知来;幽赞冥符,弼成人事;既兴利而除害,亦威众以立权,所谓神道设教,率由于此。然而诡托近于妖妄,迂诞难可根源,法术纷以多端,变态谅非一绪,真虽存矣,伪亦凭焉。圣人不语怪力乱神,良有以也。逮丘明首唱,叙妖梦以垂文,子长继作,援龟策以立传,自兹厥后,史不绝书。汉武雅好神仙,世祖尤耽谶术,遂使文成、五利,逞诡诈而取宠荣,尹敏、桓谭,由忤时而婴罪戾,斯固通人之所蔽,千虑之一失者乎!详观众术,抑惟小道,弃之如或可惜,存之又恐不经。载籍既务在博闻,笔削则理宜详备,晋谓之《乘》,义在于斯。今录其推步尤精、伎能可纪者,以为《艺术传》,式备前史云。 
  陈训,字道元,历阳人。少好秘学,天文、算历、阴阳、占候无不毕综,尤善风角。孙晧以为奉禁都尉,使其占侯。晧政严酷,训知其必败而不敢言。时钱唐湖开,或言天下当太平,青盖入洛阳。晧以问训,训曰:“臣止能望气,不能达湖之开塞。”退而告其友曰:“青盖入洛,将有舆榇衔璧之事,非吉祥也。”寻而吴亡。训随例内徙,拜谏义大夫。俄而去职还乡。 
  及陈敏作乱,遣弟宏为历阳太守,训谓邑人曰:“陈家无王气,不久当灭。”宏闻,将斩之。训乡人秦琚为宏参军,乃说训曰:“训善风角,可试之。如不中,徐斩未晚也。”乃赦之。时宏攻征东参军衡彦于历阳,乃问训曰:“城中有几千人?攻之可拔不?”训登牛渚山望气,曰:“不过五百人。然不可攻,攻之必败。”宏复大怒曰:“何有五千人攻五百人而有不得理?”命将士攻之,果为彦所败,方信训有道术,乃优遇之。 
  都水参军淮南周亢尝问训以官位,训曰:“君至卯年当剖符近郡,酉年当有曲盖。”亢曰:“脱如来言,当相荐拔。”训曰:“性不好官,惟欲得米耳。”后亢果为义兴太守、金紫将军。时刘聪、王弥寇洛阳,历阳太守武瑕问训曰:“国家人事如何?”训曰:“胡贼三逼,国家当败,天子野死。今尚未也。”其后怀愍二帝果有平阳之酷焉。或问其以明年吉凶者,训曰:“扬州刺史当死,武昌大火,上方节将亦当死。”至时,刘陶、周访皆卒,武昌大火,烧数千家。时甘卓为历阳太守,训私谓所亲曰:“甘侯头低而视仰,相法名为眄刀,又目有赤脉,自外而入,不出十年,必以兵死,不领兵则可以免。”卓果为王敦所害。丞相王导多病,每自忧虑,以问训。训曰:“公耳竖垂肩,必寿,亦大贵,子孙当兴于江东。”咸如其言。训年八十余卒。 
  戴洋,字国流,吴兴长城人也。年十二,遇病死,五日而苏。说死时天使其为酒藏吏,授符录,给吏从幡麾,将上蓬莱、昆仑、积石、太室、恆、庐、衡等诸山。既而遣归,逢一老父,谓之曰:“汝后当得道,为贵人所识。”及长,遂善风角。 
  为人短陋,无风望,然好道术,妙解占侯卜数。吴末为台吏,知吴将亡,托病不仕。及吴平,还乡里。后行至濑乡,经老子祠,皆是洋昔死时所见使处,但不复见昔物耳。因问守藏应凤曰:“去二十余年,尝有人乘马东行,过老君而不下马,未达桥,坠马死者不?”凤言有之。所问之事,多与洋同。 
  扬州刺史尝问吉凶于洋,答曰:“荧惑入南斗,八月有暴水,九月当有客军西南来。”如期果大水,而石冰作乱。冰既据扬州,洋谓人曰:“视贼云气,四月当破。”果如其言。时陈敏为右将军,堂邑令孙混见而羡之。洋曰:“敏当作贼族灭,何足愿也!”未几,敏果反而诛焉。初,混欲迎其家累,洋曰:“此地当败,得腊不得正,岂可移家于贼中乎!”混便止。岁末,敏弟昶攻堂邑,混遂以单身走免。其后都水马武举洋为都水令史,洋请急还乡。将赴洛,梦神人谓之曰:“洛中当败,人尽南渡,后五年扬州必有天子。”洋信之,遂不去。既而皆如其梦。 
  庐江太守华谭问洋曰:“天下谁当复作贼者?”洋曰:“王机。”寻而机反。陈问洋曰:“人言江南当有贵人,顾彦先、周宣珮当是不?”洋曰:“顾不及腊,周不见来年八月。”荣果以十二月十七日卒,十九日腊,以明年七月晦亡。王导遇病,召洋问之。洋曰:“君侯本命在申,金为土使之主,而于申上石头立冶,火光照天,此为金火相烁,水火相煎,以故受害耳。”导即移居东府,病遂差。 
  镇东从事中郎张辏Ь傺笪┫嗔钍贰J彼韭盹r为乌程令,将赴职,洋曰:“君宜深慎下吏。”扬后果坐吏免官。洋又谓曰:“卿虽免官,十一月当作郡,加将军。”至期,为太山太守、镇武将军。飏卖宅将行,洋止之曰:“君不得至,当还,不可无宅。”飏果为徐龛所逼,不得之郡。元帝增飏众二千,使助祖逖。洋劝飏不行,飏乃称疾。收付廷尉,俄而因赦得出。 
  元帝将登阼,使洋择日,洋以为宜用三月二十四日丙午。太史令陈卓奏用二十二日,言:“昔越王用甲辰三月反国,范蠡称在阳之前,当主尽出,上下尽空,德将出游,刑入中宫,今与此同。”洋曰:“越王为吴所囚,虽当时逊媚,实怀怨愤,蠡故用甲辰,乘德而归,留刑吴宫。今大王内无含咎,外无怨愤,当承天洪命,纳祚无穷,何为追越王去国留殃故事邪!”乃从之。 
  及祖约代兄镇谯,请洋为中典军,迁督护。永昌元年四月庚辰,禺中时有大风,起自东南,折木。洋谓约曰:“十月必有贼到谯城东,至历阳,南方有反者。”主簿王振以洋为妖,白约收洋,付刺奸而绝其食五十日,言语如故。约知其有神术,乃赦之而让振。振后有罪被收,洋救之。约曰:“振往日相系,今何以救之?”洋曰:“振不识风角,非有宿嫌。振往时垂饿死,洋养活之,振犹尚遗忘。夫处富贵而不弃贫贱甚难。”约义之,即原振,赐洋米三十石。至十月三日,石勒骑果到谯城东。洋言于约曰:“贼必向城父,可遣骑水南追之,步军于水北断要路,贼必败。”约竟不追,贼乃掠城父妇女辎重而去。约将鲁延求追贼,洋曰:“不可。”约不从,使兄子智与延追之。贼伪弃妇女辎重走,智与延等争物,贼还掩之,智、延仅以身免,士卒皆死。约表洋为下邑长。时梁国人反,逐太守袁晏。梁城峻险,约欲讨之而未决,洋曰:“贼以八月辛酉日反,日辰俱王,辛德在南方,酉受自刑,梁在谯北,乘德伐刑,贼必破亡。又甲子日东风而雷西行,谯在东南,雷在军前,为军驱除。昔吴伐关羽,天雷在前,周瑜拜贺。今与往同,故知必克。”约从之,果平梁城。 
  太宁三年正月,有大流星东南行,洋曰:“至秋,府当移寿阳。”及王敦作逆,约问其胜败,洋曰:“太白在东方,辰星不出。兵法先起为主,应者为客。辰星若出,太白为主,辰星为客。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先起兵者败。今有客无主,有前无后,宜传檄所部,应诏伐之。”约乃率众向合肥。俄而敦死众败,遂住寿阳。洋又曰:“江淮之间当有军事,谯城虚旷,宜还固守。不者,雍丘、沛皆非官有也。”约不从,豫土遂陷于贼。 
  咸和元年春,约南行佃,遇大雷雨西南来,洋曰:“甲子西南天雷,其夏必失大将。”至夏,汝南人反,执约兄子济,送于石勒。约府内地忽赤如丹,洋曰:“案《河图征》云:‘地赤如丹血丸丸,当有下反上者。’恐十月二十七日胡马当来饮淮水。”至时,石勒骑大至,攻城大战。其日西风,兵火俱发,约大惧。会风回,贼退。时传言勒遣骑向寿阳,约欲送其家还江东,洋曰:“必无此事。”寻而传言果妄。 
  咸和初,月晕左角,有赤白珥。约问洋,洋曰:“角为天门,开布阳道,官门当有大战。”俄而苏峻遣使招约俱反,洋谓约曰:“苏峻必败,然其初起,兵锋不可当,可外和内严,以待其变。”约不从,遂与峻反。至三年五月,大风雷雨西北来,城内晦螟,洋谓约曰:“雷鸣人上,明使君当远佞近直,爱下振贫。昔秦有此变,卒致乱亡。”约大怒,收洋系之。遣部将李概将兵到卢江,其众尽散。约召洋出,问之曰:“吾还东何如留寿阳?若留寿阳,何如入胡?”洋曰:“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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