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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部分

05晋书-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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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受制,永守东籓,上成陛下遇臣之意,下全愚臣感报之诚。今进师围鄴,并喻丕以天时人事。而丕不察机运,杜门自守,时出挑战,锋戈屡交,恆恐飞矢误中,以伤陛下天性之念。臣之此诚,未简神听,辄遏兵止锐,不敢窃攻。夫运有推移,去来常事,惟陛下察之。” 
  坚报曰:“朕以不德,忝承灵命,君临万邦,三十年矣。遐方幽裔,莫不来庭,惟东南一隅,敢违王命。朕爰奋六师,恭行天罚,而玄机不吊,王师败绩。赖卿忠诚之至,辅翼朕躬,社稷之不陨,卿之力也。《诗》云:‘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方任卿以元相,爵卿以郡侯,庶弘济艰难,敬酬勋烈,何图伯夷忽毁冰操,柳惠倏为淫夫!览表惋然,有惭朝士。卿既不容于本朝,匹马而投命,朕则宠卿以将位,礼卿以上宾,任同旧臣,爵齐勋辅,歃血断金,披心相付。谓卿食椹怀音,保之偕老。岂意畜水覆舟,养兽反害,悔之噬脐,将何所及!诞言骇众,夸拟非常,周武之事,岂卿庸人所可论哉!失笼之鸟,非罗所羁;脱网之鲸,岂罟所制!翘陆任怀,何须闻也。念卿垂老,老而为贼,生为叛臣,死为逆鬼,侏张幽显,布毒存亡,中原士女,何痛如之!朕之历运兴丧,岂复由卿!但长乐、平原以未立之年,遇卿于两都,虑其经略未称朕心,所恨者此焉而已。” 
  垂攻拔鄴郛,丕固守中城,垂堑而围之,分遣老弱于魏郡、肥乡,筑新兴城以置辎重,拥漳水以灌之。 
  翟斌潜讽丁零及西人,请斌为尚书令。垂访之群僚,其安东将军封衡厉色曰:“马能千里,不免羁靽,明畜生不可以人御也。斌戎狄小人,遭时际会,兄弟封王,自驩兜已来,未有此福。忽履盈忘止,复有斯求,魂爽错乱,必死不出年也。”垂犹隐忍容之,令曰:“翟王之功宜居上辅,但台既未建,此官不可便置。待六合廓清,更当议之。”斌怒,密应苻丕,潜使丁零决防溃水。事泄,垂诛之。斌兄子真率其部众北走邯郸,引兵向鄴,欲与丕为内外之势,垂令其太子宝、冠军慕容隆击破之。真自邯郸北走,又使慕容楷率骑追之,战于下邑,为真所败,真遂屯于承营。垂谓诸将曰:“苻丕穷寇,必守死不降。丁零叛扰,乃我腹心之患。吾欲迁师新城,开其逸路,进以谢秦主畴昔之恩,退以严击真之备。”于是引师去鄴,北屯新城。慕容农进攻翟嵩于黄泥,破之。垂谓其范阳王德曰:“苻丕吾纵之不能去,方引晋师规固鄴都,不可置也。”进师又攻鄴,开其西奔之路。 
  垂将有北都中山之意,农率众数万迎之。群僚闻慕容为苻坚所杀,劝垂僭位。垂以慕容冲称号关中,不许。 
  晋龙骧将军刘牢之率众救苻丕,至鄴,垂逆战,败绩,遂撤鄴围,退屯新城。垂自新城北走,牢之追垂,连战皆败。又战于五桥泽,王师败绩,德及隆引兵要之于五丈桥,牢之驰马跳五丈涧,会苻丕救至而免。 
  翟真去承营,徙屯行唐,真司马鲜于乞杀真,尽诛翟氏,自立为赵王。营人攻杀乞,迎立真从弟成为主,真子辽奔黎阳。 
  高句骊寇辽东,垂平北慕容佐遣司马郝景率众救之,为高句骊所败,辽东、玄菟遂没。 
  建节将军徐岩叛于武邑,驱掠四千余人,北走幽州。垂驰敕其将平规曰:“但固守勿战,比破丁零,吾当自讨之。”规违命距战,为岩所败。岩乘胜入蓟,掠千余户而去,所过寇暴,遂据令支。 
  翟成长史鲜于得斩成而降,垂入行唐,悉坑其众。 
  苻丕弃鄴城,奔于并州。 
  慕容农攻克令支,斩徐岩兄弟。时伐高句骊,复辽东、玄菟二郡,还屯龙城。 
  垂定都中山,群僚劝即尊号,具典仪,修郊燎之礼。垂从之,以太元十一年僭即位。赦其境内,改元曰建兴,置百官,缮宗庙社稷,立宝为太子。以其左长史库辱官伟、右长史段崇、龙骧张崇,中山尹封衡为吏部尚书,慕容德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领司隶校尉,抚军慕容麟为卫大将军,其余拜授有差。追尊母兰氏为文昭皇后,迁皝后段氏,以兰氏配飨。博士刘详、董谧议以尧母妃位第三,不以贵陵姜嫄,明圣王之道以至公为先。垂不从。 
  遣其征西慕容楷、卫军慕容麟、镇南慕容绍、征虏慕容宙等攻苻坚冀州牧苻定、镇东苻绍、幽州牧苻谟、镇北苻亮。楷与定等书,喻以祸福,定等悉降。 
  垂留其太子宝守中山,率诸将南攻翟辽,以楷为前锋都督。辽之部众皆燕、赵人也,咸曰:“太原王之子,吾之父母。”相率归附。辽惧,遣使请降。垂至黎阳,辽肉袒谢罪,垂厚抚之。 
  为其太子宝起承华观,以宝录尚书政事,巨细皆委之,重总大纲而已。立其夫人段氏为皇后。又以宝领侍中、大单于、骠骑大将军、幽州牧。建留台于龙城,以高阳王慕容隆录留台尚书事。时慕容及诸宗室为苻坚所害者,并招魂葬之。 
  清河太守贺耕聚众定陵以叛,南应翟辽,慕容农讨斩之,毁定陵城。进师入鄴,以鄴城广难固,筑凤阳门大道之东为隔城。 
  其尚书郎娄会上疏曰:“三年之丧,天下之达制,兵荒杀礼,遂以一切取士。人心奔兢,苟求荣进,至乃身冒缞绖,以赴时役,岂必殉忠于国家,亦昧利于其间也。圣王设教,不以颠沛而亏其道,不以丧乱而变其化,故能杜豪兢之门,塞奔波之路。陛下钟百王之季,廓中兴之业,天下渐平,兵革方偃,诚宜蠲荡瑕秽,率由旧章。吏遭大丧,听终三年之礼,则四方知化,人斯服礼。”垂不从。 
  翟辽死,子钊代立,攻逼鄴城,慕容农击走之。垂引师伐钊于滑台,次于黎阳津,钊于南岸距守,诸将恶其兵精,咸谏不宜济河。垂笑曰:“坚子何能为,吾今为鲫等杀之。”遂徙营就西津,为牛皮船百余艘,载疑兵列杖,溯流而上。钊先以大众备黎阳,见垂向西津,乃弃营西距。垂潜遣其桂林王慕容镇、骠骑慕容国于黎阳津夜济,壁于河南。钊闻而奔还,士众疲渴,走归滑台,钊携妻子率数百骑北趣白鹿山。农追击,尽擒其众,钊单骑奔长子。钊所统七郡户三万八千皆安堵如故。徙徐州流人七千余户于黎阳。 
  于是议征长子。诸将咸谏,以慕容永未有衅,连岁征役,士卒疲怠,请俟他年。垂将从之,及闻慕容德之策,笑曰:“吾计决矣。且吾投老,扣囊底智,足以克之,不复留逆贼以累子孙也。”乃发步骑七万,遣其丹阳王慕容赞、龙骧张崇攻永弟支于晋阳。永遣其将刁云、慕容钟率众五万屯潞川。垂遣慕容楷出自滏口,慕容农入自壶关,垂顿于鄴之西南,月余不进。永谓垂诡道伐之,乃摄诸军还杜太行轵关。垂进师入自天井关,至于壶壁。永率精卒五万来距,阻河曲以自固,驰使请战。垂列阵于壶避之南,农、楷分为二翼,慕容国伏千兵于深涧,与永大战。垂引军伪退,永追奔数里,国发伏兵驰断其后,楷、农夹击之,永师大败,斩首八千余级,永奔还长子。慕容赞攻克晋阳。垂进围长子,永将贾韬潜为内应。垂进军入城,永奔北门,为前驱所获,于是数而戮之,并其所署公卿刁云等三十余人。永所统新旧八郡户七万六千八百及乘舆、服御、伎乐、珍宝悉获之,于是品物具矣。 
  使慕容农略地河南,攻廪丘、阳城,皆克之,太山、琅邪诸郡皆委城奔溃,农进师临海,置守宰而还。垂告捷于龙城之庙。 
  遣其太子宝及农与慕容麟等率众八万伐魏,慕容德、慕容绍以步骑一万八千为宝后继。魏闻宝将至,徙往河西。宝进师临河,惧不敢济。还次参合,忽有大风黑气,状若堤防,或高或下,临覆军上。沙门支昙猛言于宝曰:“风气暴迅,魏军将至之候,宜遣兵御之。”宝笑而不纳。昙猛固以为言,乃遣麟率骑三万为后殿,以御非常。麟以昙猛言为虚,纵骑游猎。俄而黄雾四塞,日月晦冥,是夜魏师大至,三军奔溃,宝与德等数千骑奔免,士众还者十一二,绍死之。初,宝至幽州,所乘车轴无故自折。术士靳安以为大凶,固劝宝还,宝怒不从,故及于败。 
  宝恨参合之败,屡言魏有可乘之机。慕容德亦曰:“魏人狃于参合之役,有陵太子之心,宜及圣略,摧其锐志。”垂从之,留德守中山,自率大众出参合,凿山开道,次于猎岭。遣宝与农出天门,征北慕容隆、征西慕容盛逾青山,袭魏陈留公泥于平城,陷之,收其众三万余人而还。 
  垂至参合,见往年战处积骸如山,设吊祭之礼,死者父兄一时号哭,军中皆恸。垂惭愤欧血,因而寝疾,乘马舆而进。过平城北三十里,疾笃,筑燕昌城而还。宝等至云中,闻垂疾,皆引归。及垂至于平城,或有叛者奔告魏曰:“垂病已亡,舆尸在军。”魏又闻参合大哭,以为信然,乃进兵追之,知平城已陷而退,还馆阴山。垂至上谷之沮阳,以太元二十一年死,时年七十一,凡在位十三年。遗令曰:“方今祸难尚殷,丧礼一从简易,朝终夕殡,事讫成服,三日之后,释服从政。强寇伺隙,秘勿发丧,至京然后举哀行服。”宝等遵行之。伪谥成武皇帝,庙号世祖,墓曰宣平陵。 
************载记第二十四 
        慕容宝 慕容盛 慕容熙 慕容云 
  慕容宝,字道祐,垂之第四子也。少轻果无志操,好人佞己。苻坚时为太子洗马、万年令。坚淮肥之役,以宝为陵江将军。及为太子,砥砺自修,敦崇儒学,工谈论,善属文,曲事垂左右小臣,以求美誉。垂之朝士翕然称之,垂亦以为克保家业,甚贤之。 
  垂死,其年宝嗣伪位,大赦境内,改元为永康。以其太尉库辱官伟为太师、左光禄大夫,段崇为太保,其余拜授各有差。遵垂遗令,校阅户口,罢诸军营分属郡县,定士族旧籍,明其官仪,而法峻政严,上下离德,百姓思乱者十室而九焉。 
  初,垂以宝冢嗣未建,每忧之。宝庶子清河公会多材艺,有雄略,垂深奇之。及宝之北伐,使会代摄宫事,总录、礼遇一同太子,所以见定旨也。垂之伐魏,以龙城旧都,宗庙所在,复使会镇幽州,委以东北之重,高选僚属以崇威望。临死顾命,以会为宝嗣,而宝宠爱少子濮阳公策,意不在会。宝庶长子长乐公盛自以同生年长,耻会先之,乃盛称策宜为储贰,而非毁会焉。宝大悦,乃访其赵王麟、高阳王隆,麟等咸希旨赞成之。宝遂与麟等定计,立策母段氏为皇后,策为皇太子,盛、会进爵为王。策字道符,年十一,美姿貌,而蠢弱不慧。 
  魏伐并州,骠骑农逆战,败绩,还于晋阳,司马慕舆嵩闭门距之。农率骑数千奔归中山,行及潞川,为魏追军所及,余骑尽没,单马遁还。宝引群臣于东堂议之。中山尹苻谟曰:“魏军强盛,千里转斗,乘胜而来,勇气兼倍,若逸骑平原,形势弥盛,殆难为敌,宜度险距之。”中书令晆邃曰:“魏军多骑,师行剽锐,马上赍粮,不过旬日。宜令郡县聚千家为一堡,深沟高垒,清野待之。至无所掠,资食无出,不过六旬,自然穷退。”尚书封懿曰:“今魏师十万,天下之勍敌也。百姓虽欲营聚,不足自固,是则聚粮集兵以资强寇,且动众心,示之以弱,阻关距战,计之上也。”慕容麟曰:“魏今乘胜气锐,其锋不可当,宜自完守设备,待其弊而乘之。”于是修城积粟,为持久之备。 
  魏攻中山不克,进据博陵鲁口,诸将望风奔退,郡县悉降于魏,宝闻魏有内难,乃尽众出距,步卒十二万,骑三万七千,次于曲阳柏肆。魏军进至新梁。宝惮魏师之锐,乃遣征北隆夜袭魏军,败绩而还。魏军方轨而至,对营相持,上下凶惧,三军夺气。农、麟劝宝还中山,乃引归。魏军追击之,宝、农等弃大军,率骑二万奔还。时大风雪,冻死者相枕于道。宝恐为魏军所及,命去袍杖戎器,寸刃无返。 
  魏军进攻中山,屯于芳林园。其夜尚书慕容皓谋杀宝,立慕容麟。皓妻兄苏泥告之,宝使慕容隆收皓,皓与同谋数十人斩关奔魏。麟惧不自安,以兵劫左卫将军、北地王精,谋率禁旅弑宝。精以义距之,麟怒,杀精,出奔丁零。 
  初,宝闻魏之来伐也,使慕容会率幽、并之众赴中山,麟既叛,宝恐其逆夺会军,将遣兵迎之。麟侍郎段平子自丁零奔还,说麟招集丁零,军众甚盛,谋袭会军,东据龙城。宝与其太子策及农、隆等万余骑迎会于蓟,以开封公慕容详守中山。会倾身诱纳,缮甲厉兵,步骑二万,列阵而进,迎宝蓟南。宝分其兵给农,隆,遣西河公库辱官骥率众三千助守中山。会以策为太子,有恨色。宝以告农、隆,俱曰:“会一年少,专任方事,习骄所致,岂有他也。臣当以礼责之。”幽平之士皆怀会威德,不乐去之,咸请曰:“清河王天资神武,权略过人,臣等与之誓同生死,感王恩泽,皆勇气自倍。愿陛下与皇太子、诸王止驾蓟宫,使王统臣等进解京师之围,然后奉迎车驾。”宝左右皆害其勇略,谮而不许,众咸有怨言。左右劝宝杀会,侍御史仇尼归闻而告会曰:“左右密谋如是,主上将从之。大王所恃唯父母也,父已异图;所杖者兵也,兵已去手,进退路穷,恐无自全之理。盍诛二王,废太子,大王自处东宫,兼领将相,以匡社稷。”会不从。宝谓农、隆曰:“观会为变,事当必然,宜早杀之。不尔,恐成大祸。”农曰:“寇贼内侮,中州纷乱,会镇抚旧都,安众宁境,及京师有难,万里星赴,威名之重,可以振服戎狄。又逆迹未彰,宜且隐忍。今社稷之危若缀旒然,复内相诛戮,有损威望。”宝曰:“会逆心已成,而王等仁慈,不欲去之,恐一旦衅发,必先害诸父,然后及吾。事败之后,当思朕言。”农等固谏,乃止。会闻之弥惧,奔于广都黄榆谷。会遣仇尼归等率壮士二千余人分袭农、隆,隆是夜见杀,农中重创。既而会归于宝,宝意在诛会,诱而安之,潜使左卫慕舆腾斩会,不能伤。会复奔其众,于是勒兵攻宝。宝率数百骑驰如龙城,会率众追之,遣使请诛左右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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