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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骑彩虹者(16岁作品)-第11部分

小说: 骑彩虹者(16岁作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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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真正意识到扮丑是她的责任,还是和江日照占乃钞在一起之后。她总会觉得和他们在一起,长得毫无危险性是她的美德。当她丧失这个美德的时候,江日照和占乃钞就会离开她。早上起来她偶尔想把头发披散下来,就会不好意思得像六十年没有打扮过的老婆婆一样,疯狂得不好意思,几乎要倒在旁人的身上。
  现在她没有办法天人交战,提醒自己扮美的坏处,因为她太想看镜子里的自己了。虽然明知镜中就是自己,她却无法相信这个自己会持久下去,如果忽然消失的话,她一定会叫出来吧。
  “笑一个。”她向自己命令道。不敢违抗自己扮演的大爷的命令,她笑了。原来笑是一件这样容易的事情,她只要盯着自己的胸部,就可以把一丝笑意扩大到全脸。“出声。”她的笑声比她的笑容要胆怯一些,笑声还是迟疑尴尬的。
  也许……也许自己可以动一下,夏锦落怀揣着对镜子里的人忽然消失的恐惧,迟疑着扭动了一下腰。她考察着自己身体的效果,仍然是好看的,连她认为自己身上已经老旧的一部分肉都重新变得新鲜了。
  她躲到了一个镜子看不到的角落,然后再慢慢地走向镜子。夏锦落经过这次出场,真的成了一个新人,镜子里的人终于和镜子外的人合成了一个人。“好了,不要再照镜子,再照的话就变上瘾了。”夏锦落对自己说,又笑了,果然,连笑声都统一了。
  最后,在伸手关掉厕所的灯之前,她又贪婪地朝镜子看了一眼。就看最后一眼吧。无论看多少遍,都是一样的欣喜若狂,都是一样的狂喜,都会发出一样的感叹。她朝镜子抛了一个媚眼,然后不胜娇羞地逃离了厕所。
  她从没有跑得这样轻快,连衣裙冰凉的裙摆不断地打在她大腿的肌肤上。
  鱼婉也看完了,看着对峙的江日照和占乃钞。
  占乃钞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是觉得结尾不够煽情,我可以改一下。”江日照“嗤”地笑了,表示他把问题太过缩小了。
  占乃钞本来就处在对自己刚才的卑躬屈膝的懊悔中,这一下被他一笑更生气了,简直就要打他了。
  鱼婉赶紧说:“我觉得写得很好啊。我简直可以想象几百年后它被放在博物馆里,被玻璃罩罩着,被小学生参观的样子。”她扭头看着江日照气到扭曲的脸,吐了一下舌头,用手把江日照的脸遮住,继续对着占乃钞说:“你们那个小女孩儿,叫夏锦落的说得对,就是感人,简直是收藏品。就算不能被实施,也绝对值得收藏。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占乃钞盯着江日照从鱼婉四指缝里露出的脸,说:“真的很好吗?”鱼婉说:“周到、体贴、感人。你自己说好不好?”占乃钞一耸肩,腼腆地说道:“夏锦落还说很周全。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写这样的东西,肯定有不足的地方。”鱼婉说:“真的哦?你第一次写?你不会是刚刚才写的吧?”占乃钞点点头,鱼婉说:“就是我们在这间房间的时候?我靠,你也太过能干了吧。”江日照刚刚从他们流利的对话中反应过来,推下鱼婉覆在他脸上的手,说:“他写的是什么东西啊?你就夸成这样。”鱼婉说:“犯罪报告嘛。”

  第42节:《犯罪报告》卖给谁(2)

  江日照孩子气地朝她翻了一个白眼,转向占乃钞说:“你说你写这个破玩意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写一个乞讨报告,我来帮你写序《我为什么要乞讨》和后记《谁动了我的破碗》。”鱼婉说:“你连他写这个干什么都不知道,他写犯罪报告就是卖钱的。”江日照问占乃钞:“你是吗?”占乃钞想拍拍两边胸脯,又拍拍两边大腿,想说出“兄弟只有硬头一颗,硬命一条,要者来拿”的话,但是最后还是腼腆地说:“哎呀,智商犯罪嘛。”江日照又看了一遍,以完全不同的心情。看完后,红着脸说:“嗯,还可以吧。蛮完美的。”这个词让占乃钞忽然伤感起来,他从来就没有完美过,他所达到的最好程度是“够味”,而近五年,他做的所有事得到的评价大多是:“还可以吧。”江日照又后悔了,说:“但是,你的那个男主角杀了他的老婆,他最终会被抓住的,我们都知道这一点对吧?”鱼婉说:“我们知道吗?我为什么不知道?”江日照说:“因为犯罪总会有破绽,而这一点小小的破绽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你唯一没有想到的东西。”占乃钞说:“但是,是什么呢?”江日照摆出无赖的嘴脸:“我也不知道。”占乃钞却陷入新的忧愁:“你说我应该卖给谁呢?”江日照说:“我帮你卖吧。”占乃钞说:“不要啦,你长得太正直了啦!走在我身后就像尊会走路的佛像石雕一样,所到之处光芒万丈,还保佑恶灵退散、百毒不侵。”这时有人靠在他们屋子的门上,发出一声轻响。
  夏锦落靠在门上和房东说笑。江日照一开门,就看到以上的场面。江日照和占乃钞觉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偷情和不伦之恋,差点要大笑出声,而事实上他们只小声地大笑了一下。
  房东看到他们,并没有立刻惊惶地走开,而是对夏锦落说:“我明天再来。”然后才惊惶地走开。
  夏锦落没有听完,就从江日照扶在门框上的胳膊下溜进屋。
  房东完全消失在门口,江日照还向他挥手:“慢走!明天再来哦。”然后才关上门,问夏锦落:“他鬼鬼祟祟地跟你做什么了?要纳你做小啊?”夏锦落本来是低着头,忽然听到江日照说出了自己心中千转百回的话,吃了一惊,抬起头要大声否认,这才发现江日照还带着笑,就当他在说笑,却也轻微地反击了一下:“哪儿啊。”江日照说:“还说不是,你看你衣服都换了,头发也乱糟糟的。”夏锦落看着他,这才发现他虽然用着开玩笑的语气,但是打趣之下却真的认定自己已经和房东好上了,飘了十几分钟的心终于被成功地打回了原位。她笑了一气并不答话。
  大家都认定夏锦落真的和房东好上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占乃钞笑着说:“你要是当上了小老婆,就把我们的房费和三餐……”鱼婉抢去话:“你乱说什么!”夏锦落看着占乃钞和江日照,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两人是一副认定了她攀上了高枝的嘴脸,倒是鱼婉这个外人替她不平。夏锦落索性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纳我做小,你们是男的,你们帮我判断一下好吧?”

  第43节:他们能够识破她

  占乃钞说:“等一等等一等,我得准备好了再说。”他拿一本电话簿放在地上坐下,拿一个垫子给江日照坐着,仰望着夏锦落,说:“好,你说吧。”
  夏锦落一边用皮筋把头发扎住,一边说:“我遇到他,他问我是不是被什么人赶出来了,我听到他的语气,好像发现鱼婉在我这儿。然后我当然说没有,但是我也是试探的语气,因为他如果知道的话……”
  夏锦落滔滔不绝地编造一个警觉机智的自己,但是她发现她的聒噪全部撞在了一个毫无反应的堡垒上了。她不安地发现:他们能够识破她,他们能像识破他们自己一样容易地识破她。
  于是她开始说无害的实话,然后问道:“……就是这样,你们觉得他向我传达的是什么意思?”
  “他喜欢你。”夏锦落以为自己听到了这个答案,但她发现这是幻听,他们根本没有说任何话,房间静悄悄的。
  夏锦落又问了一遍。占乃钞沉吟道:“他有没有说他想把他的老婆杀了?”
  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江日照和鱼婉了。占乃钞在房间的另一头审问着房东和夏锦落在一起的细节,夏锦落时而坦白得让人吃惊,时而又修改和否认刚才的话,一会儿又开始生闷气。审讯工作进行得十分缓慢。
  鱼婉和江日照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鱼婉换了一件衣服,她换上一件十分宽大的黑色套头衫,大概是她的睡衣吧。裤子仍是短裤。
  江日照明知不妥但还是盯着鱼婉的脚看,她的脚有节奏地抬起又放下。江日照观察到她的脚抬起时青筋毕露,看起来坚如磐石;但是放到地上时,又变得圆滚滚软趴趴,他想到一种动物,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动物。
  鱼婉打断他过于专注的眼神,站起来说:“你不吃饭吗?我给你买饭吧。”
  江日照祈求着鱼婉:“不要给我们买饭,求求你不要。”事关尊严问题,但江日照却找遍了除了尊严受损之外的所有理由:“我们不吃饭成习惯了,夏锦落都染上厌食症了。我和占乃钞的胃都特别小,什么东西都装不下。”
  鱼婉只好坐下,江日照指着电视说:“你看,你看,我的知识晚餐来啦。”
  那是一个叫做《天才向前冲》的节目,模式是最流行的益智问答类。
  虽然知道江日照对任何带上“天才”的东西都会疯狂不已,但是江日照还是把鱼婉吓了一大跳。他就像一个最疯狂、最流氓的球迷看球赛一样,几乎从头到尾都是曲腿站立着,从没有停止过叫喊:
  “是十九世纪!十九世纪!不是二十世纪!笨蛋!《诗经》!《诗经》呀!我靠。”
  广告时间,江日照倒在沙发上,鱼婉看着筋疲力尽大汗淋漓的江日照说:“你想当天才对不对?”江日照说:“你刚刚认识我吗?”“不是,我是说你是不是想当《天才向前冲》里面的天才?”
  江日照没有回答:“哎呀,第二回合马上就要开始了。”
  鱼婉拽着他的袖子:“那你去参加嘛!”他说晚了,因为第二回合已经开始了。
  终于,最后一个戴眼镜动作很大的男生存活下来了,主持人动作也很大地宣布他闯关成功。天花板上撒下很多亮片,主持人以报菜名的方式介绍他赢得了什么产品。
  江日照长呼一口气,把电视关上,鱼婉又重新说了一遍:“你就去参加嘛。”

  第44节:通讯录(1)

  江日照听到几米之外占乃钞饶有兴致的“哎——”感觉到夏锦落的目光聚到自己身上,就觉得大事不好了。他讪笑道:“要发短信或者是在网上才能参加呢。真不公平啊,只有有电脑有手机的人,才有资格赢取他们的奖品——手机和电脑。生活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了……”
  他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在生活面前说长道短的,尤其是对鱼婉说长道短,就尴尬地住了嘴。
  鱼婉长着一双带笑的眼,外面的人都把她当成一个乖小孩,总是热诚而乐于助人,虽然不能依赖但可以使唤。唯有到了江日照这里,她却难得地有了坏小孩的习性,也许是因为江日照总是这样不安地望着她,仿佛揣测着她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鱼婉淡淡地和江日照闲扯着,问起他家里的事情。江日照说得很真挚而带劲,鱼婉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嗯嗯”地敷衍着,江日照看她这样,苦笑说:“算了,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担心。”
  这一句鱼婉却听得很清楚,她整日在外面跑着,从迪厅跑到PUB,这个台子到那个台子,顶别人的班,谁的衣服破了坏了也是第一个找她借。男的,男的没有谁是真宠着她的,有时会有点稍纵即逝的心疼,也就仅此罢了。鱼婉在内心里却又把这一层意思严重化了,低下眼睛轻轻地对江日照说:“我活着全是为了别人。”
  江日照知道自己已经碰着了问题的关键,再靠近一步就可以知道鱼婉的身份了,就假装不经意地笑着问:
  “你说你到底是干吗的呀?”
  鱼婉说:“别人叫我干吗我就干吗。”
  “没劲。”江日照冷哼一声。
  她先是不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他和她走在一起,也注意到她看其他男人的眼光,和看他是完全不同的,而他们用眼神交换的内容,他也不是全然不懂……她要是防着他,江日照还好受一些。现在,等到江日照不迷恋她了,她又急急地笼络着他,用她笼络其他男人的招式。
  江日照忽然换了一副冷酷的嘴脸,仿佛从远处望着她似的,这就是鱼婉的弱点,她自己不知道,但是近她身的男人都能一眼就看到她的弱点。
  鱼婉被他盯得乱了心神,半真半假地恳求道:“我们不要这样好吧?男女之间本来是最容易相处的,可以聊很多话,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好像你给我看病似的。”江日照只是一笑,淡淡地把目光移开了——新一轮的《天才向前冲》开始了。
  鱼婉被他最后轻轻地瞟她这一下震了一惊,眼睛里好像荡过了一波的浪:他自以为能够掌控她了!
  男女之间的关系说浅了是默契,是心有灵犀。说穿了就是掌控和被掌控,并不是不爱,只是要比着谁更能猜透对方的心思,掌握对方的心神。她总以为自己是掌控着的一方,用那些装出的世故和清纯,她先前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地诱惑和控制着江日照。他俩的关系,她一直以为是她拉着他横冲直撞,路途中又突然撒开他的手,在一旁笑着看着。而他刚刚看她的那一眼,她却突然明白了:自己那些用心修炼的成果,全部被他看穿了,被他,被他们。他们却装出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哄着她,骗着她。鱼婉只道他们是腻了,不知道自己全盘被哄骗掌控住了。
  鱼婉恨恨地用指甲用力掐着沙发上的绒线,心想:还好,我还够机灵,没有对他把自己全盘托出。她把线拽下来放在掌心里,心想:我决不能告诉他我的故事,让他好奇去吧。

  第45节:通讯录(2)

  心里拿定了主意,鱼婉当下就打开了随身的手提包,缓慢地拨拉着整理。从里面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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