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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部分

明史 作者:张廷玉-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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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请令公侯伯子弟及举人尽入监肄业,诏皆从之。累官南京礼部尚书。尝割田千亩以赡
宗族。
    士昌五岁受书,至“惟善为宝”,以父名辍读拱立。师大奇之。举万历八年进士,
除户部主事,进员外郎。请帝杜留中,录遗直,举召对,崇节俭。寻进郎中。以省亲去。
还朝,言吏部侍郎徐显卿构陷张位,少詹事黄洪宪力挤赵用贤,宜黜之以警官邪;主事
邹元标、参政吕坤、副使李三才素著直谠,宜拔擢以厉士节。又请复连坐之法,慎巡抚
之选,旌苦节之士,重赃吏之罚。疏入,给事中李春开劾其出位。遂下诏禁诸司毋越职
刺举。已,因风霾,请早建国本。贵妃父郑承宪乞改造父茔,诏与五千金。士昌言:
“太后兄陈昌言止五百金,而妃家乃十之,何以示天下?”弗纳。稍迁陕西提学副使,
江西参政。
    三十四年,大学士沈一贯、沈鲤相继去国。明年秋,士昌赍表入都,上疏曰:
    皇上听一贯、鲤并去,舆论无不快一贯而惜鲤。夫一贯招权罔利,大坏士风吏道,
恐天下林居贞士与己龃龉,一切阻遏,以杜将来。即得罪张居正诸臣,皇上素知其忠义、
注意拔擢者,皆摈不复用,甚则借他事处之。其直道左迁诸人、久经迁转在告者,一贯
亦摈不复用。在廷守正不阿、魁磊老成之彦,小有同异,亦巧计罢之。且空部院以便于
择所欲用,空言路以便于恣所欲为,空天下诸曹与部院、言路等,使人不疑。至于己所
欲用所欲为者,又无不可置力而得志;所不欲者,辄流涕语人曰“吾力不能得之皇上”。
善则归己,过则归君,人人知其不忠。
    夫鲤不肥身家,不择利便,惟以众贤效之君,较一贯忠邪远甚。一贯既归,货财如
山,金玉堆积;鲤家徒壁立,贫无余赀,较一贯贪廉远甚。一贯患鲤邪正相形,借妖书
事倾害,非皇上圣明,几至大误。臣以为辅臣若一贯憸邪异常,直合古今奸臣卢巳、
章惇而三矣。然竟无一人以鲤、一贯之贤奸为皇上正言别白者,臣窃痛之。
    且一贯之用,由王锡爵所推毂。今一贯去,以锡爵代首揆,是一贯未尝去也。锡爵
素有重名,非一贯比。然器量褊狭,嫉善如仇。高桂、赵南星、薛敷教、张纳陛、于孔
兼、高攀龙、孙继有、安希范、谭一召、顾宪成、章嘉祯等一黜不复。顷闻锡爵有疏请
录遗佚。谓宜如其所请,召还诸臣,然后敦趣就道,不然,恐锡爵无复出理也。至论劾
一贯诸臣,如刘元珍、庞时雍、陈嘉训、硃吾弼,亦亟宜召复,以为尽忠发奸者之劝。
至于他臣,以触忤被中伤异同致罢去者,请皆以次拂拭用之。
    说者谓皇上于诸臣,虽三下明诏,意若向用,实未欲用者,臣独以为不然。皇上初
尝罢傅应祯、余懋学、邹元标、艾穆、沈思孝、吴中行、赵用贤、硃鸿谟、孟一脉、赵
世卿、郭惟贤、王用汲等,后又尝谪魏允贞、李三才、黄道瞻、谭希恩、周弘禴、江东
之、李植、曾乾亨、冯景隆、马应图、王德新、顾宪成、李懋桧、董基、张鸣冈、饶伸、
郭实、诸寿贤、顾允成、彭遵古、薛敷教、吴正志、王之栋等,旋皆擢用。顷年改调铨
曹邹观光、刘学曾、李复阳、罗朝国、赵邦柱、洪文衡等于南京,亦俱渐还清秩。而邹
元标起自戍所,累蒙迁擢,其后未有一言忤主,而谓皇上忽复怒之,而调之南,而锢不
复用,岂不厚诬皇上也哉。盖皇上本无不用诸臣之心,而辅臣实决不用诸臣之策也。说
者谓俗流世坏,宜用洁清之臣表率之。然古今廉相,独推杨绾、杜黄裳,以其能推贤荐
士耳。王安石亦有清名,乃用其学术驱斥诸贤,竟以祸宋。为辅臣者可不鉴于此哉。
    其意以阴讽李廷机。廷机大恚,疏辨曰:“人才起用,臣等不惟不敢干至尊之权,
亦何敢侵吏部职。”士昌见疏,复贻书规之,廷机益不悦,然帝尚未有意罪士昌也。会
硃赓亦疏辨如廷机指,帝乃下士昌疏,命罪之。吏部侍郎杨时乔、副都御史詹沂请薄罚,
不许。诏镌三秩为广西佥事。御史宋焘论救,复诋一贯,刺廷机。帝益怒,谪焘平定判
官,再谪士昌兴安典史。
    士昌好学,励名检。居恒愤时疾俗,欲以身挽之。故虽居散僚,数有论建,竟龃龉
以终。士昌谪之明年,礼部主事郑振先劾赓等大罪十二,亦镌三秩,调边方用。
    宋焘,泰安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自庶吉士授御史,任气好搏击。出按应天诸府,
疏斥首辅硃赓。廷臣继有请,皆责备辅臣,其端自焘发也。及坐谪,旋请假归。卒于家。
天启初,赠士昌太常少卿,焘光禄少卿。
    马孟祯,字泰符,桐城人。万历二十六年进士。授分宜知县。将内召,以征赋不及
四分,为户部尚书赵世卿所劾,诏镌二秩。甫三日,而民逋悉完。邹元标、万国钦辈亟
称之。续授御史。文选郎王永光、仪制郎张嗣诚、都给事中姚文蔚、陈治则,以附政府
擢京卿,南京右都御史沈子木年几八十未谢政,孟祯并疏论之。大学士李廷机被劾奏辨,
言入仕以来,初无大谬。孟祯驳之曰:“廷机在礼部昵邪妄司官彭遵古,而聂云翰建言
忤时,则抑之至死。秉政未几,姜士昌、宋焘、郑振先皆得罪。姚文蔚等滥授京堂,陈
用宾等屡拟宽旨。犹不谓之谬哉?”王锡爵辞召,密疏痛诋言者。孟祯及南京给事中段
然并上疏极论。寻陈佥商之害,发工部郎陈民志、范钫黩货罪。又陈通壅蔽、录直臣、
决用舍、恤民穷、急边饷五事。请召用邹元标、赵南星、王德完,放廷机还田里。皆不
报。
    三十九年夏,怡神殿灾。孟祯言:“二十年来,郊庙、朝讲、召对、面议俱废,通
下情者惟章奏。而疏入旨出悉由内侍,其彻御览与果出圣意否,不得而知,此朝政可虑
也。臣子分流别户,入主出奴,爱憎由心,雌黄信口,流言蜚语,腾入禁庭,此士习可
虑也。畿辅、山东、山西、河南,比岁旱饥。民间卖女鬻儿,食妻啖子,铤而走险,急
何能择。一呼四应,则小盗合群,将为豪杰之藉,此民情可虑也。”帝亦不省。
    吏部侍郎萧云举佐京察,有所庇,孟祯首疏攻之。论者日众,云举引去。山海参将
李获阳忤税监,下狱死,孟祯为讼冤,因请贷卞孔时、王邦才、满朝荐、李嗣善等之在
狱者,且言:“楚宗一狱,死者已多,今被锢高墙者,谁非高皇帝子孙,乃令至是。”
皆弗听。四十二年冬,考选科道,中书舍人张光房、知县赵运昌、张廷拱、旷鸣鸾、濮
中玉,以言论忤时,抑不得与。孟祯不平,具疏论之。是时三党势张,忌孟祯谠直,出
为广东副使。移疾不赴。天启初,起南京光禄少卿,召改太仆。以忧归。魏忠贤得志,
为御史王业浩所论,遂削籍。崇祯初,复官。
    孟祯少贫。既通显,家无赢资。惟衔赵世卿抑己,既入台即疏劾世卿,人以为隘。
    汪若霖,字时甫,光州人。父治,保定知府。若霖举万历二十年进士,授行人。三
十三年,擢户科给事中。言“有司贪残,率从轻论,非律;边吏竭脂膏,外媚敌,内媚
要津,而京军十万半虚冒,非计。”兵部尚书萧大亨被劾求去,吏部议留,若霖力诋部
议。云南民变,杀税使杨荣,诏从巡抚陈用宾言,命四川丘乘云兼领。若霖言:“用宾
养成荣恶,今不直请罢税,而倡议领于四川,负国甚。乞亟斥用宾,追寝前命。”皆不
报。
    进礼科右给事中。自正月至四月不雨,若霖上疏曰:“臣稽《洪范传》,言之不从,
是谓不晙,厥罚恒旸。今郊庙宜亲,朝会宜举,东宫讲习宜开,此下累言之,而上不从
者也。又有上言之而中变者:税务归有司,权珰犹侵夺;起废有明诏,启事犹沉阁是也。
有上屡言之而久不决、下数言之而上不断者:中外大僚之推补,被劾诸臣之进退是也。
凡此皆言不从之类。积郁成灾,天人恒理。陛下安得漠然而已哉!”时南京户、工二部
缺尚书,礼部缺侍郎,廷推故尚书徐元泰、贵州巡抚郭子章、故詹事范醇敬。若霖言:
“三人不足任,且举者不能无私。请自今廷推勿以一人主持,众皆画诺。宜籍举主姓名,
复祖宗连坐之法。”诏申饬如若霖言,所推悉报寝。兵部主事张汝霖,大学士硃赓婿也。
典试山东,所取士有篇章不具者。若霖疏劾之,停其俸。中官杨致中枉法拷杀指挥郑光
擢,若霖率同官列其十罪,不报。硃赓独相,朝事益弛。若霖言:“陛下独相一赓,而
又画接无闻,补牍莫应,此最大患也。方今纪纲坏,政事壅,人才耗,庶职空,民力穷,
边方废,宦竖横,盗贼繁,士大夫几忘廉耻礼义,而小民愁苦冤痛之声彻于宇内。辅臣
宜慨然任天下重,收拾人心,以效之当宁。如徒谦让未遑,或以人言,轻怀去就,则陛
下何赖焉?”赓乃缘若霖指,力请帝急行新政。帝亦不省。五月朔,大雨雹。若霖谓用
人不广,大臣专权之象,具疏切言之。已而京师久雨,坏田庐。若霖复言大臣比周相倚,
小臣趋风,其流益甚;意复诋赓及新辅李廷机辈也。三十六年,巡视库藏,见老库止银
八万,而外库萧然,诸边军饷逋至百余万。疏请集议长策,亦留中。
    先是,吏部列上考选应授科道者,知县新建汪元功、进贤黄汝亨、南昌黄一腾与焉。
赓党给事中陈治则推毂元功、汝亨。若霖劾二人嚣竞,吏部因改拟部曹。治则怒劾一腾
交构。帝以言官纷争,留部疏。廷臣屡请乃下,而责若霖首昌烦言,并元功、汝亨、一
腾各贬一级,出之外。廷臣论救,皆不省。若霖遂出为颍州判官,卒。
    赞曰:明至中叶以后,建言者分曹为朋,率视阁臣为进退。依阿取宠则与之比,反
是则争。比者不容于清议,而争则名高。故其时端揆之地,遂为抨击之丛,而国是淆矣。
虽然,所言之是非,阁臣之贤否,黑白判然,固非私怨恶之所得而加,亦非可尽委之沽
直好事,谓人言之不足恤也。
    
      列传第一百十九    
 顾宪成(欧阳东凤  吴炯)  顾允成(张纳陛  贾岩  诸寿贤  彭遵古)钱一本
(子春)  于孔兼(陈泰来)  史孟麟  薛敷教  安希范  (吴弘济)谭一召  孙继有
 刘元珍庞时雍  叶茂才
    顾宪成,字叔时,无锡人。万历四年,举乡试第一。八年成进士,授户部主事。大
学士张居正病,朝士群为之祷,宪成不可。同官代之署名,宪成手削去之。居正卒,改
吏部主事。请告归三年,补验封主事。
    十五年,大计京朝官,都御史辛自修掌计事。工部尚书何起鸣在拾遗中,自修坐是
失执政意。给事中陈与郊承风旨并论起鸣、自修,实以攻自修而庇起鸣。于是二人并罢,
并责御史纠起鸣者四人。宪成不平,上疏语侵执政,被旨切责,谪桂阳州判官。稍迁处
州推官。丁母忧,服除,补泉州推官。举公廉第一。擢吏部考功主事,历员外郎。会有
诏三皇子并封王。宪成偕同官上疏曰:
    皇上因《祖训》立嫡之条,欲暂令三皇子并封王,以待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臣等
伏而思之,“待”之一言,有大不可者。太子,天下本。豫定太子,所以固本。是故有
嫡立嫡,无嫡立长,就见在论是也,待将来则非也。我朝建储家法,东宫不待嫡,元子
不并封。廷臣言甚详,皇上概弗省,岂皇上创见有加列圣之上乎?有天下者称天子,天
子之元子称太子。天子系乎天,君与天一体也;太子系乎父,父子一体也。主鬯承祧,
于是乎在,不可得而爵。今欲并封三王,元子之封何所系乎?无所系,则难乎其为名;
有所系,则难乎其为实。
    皇上以为权宜云耳。夫权宜者,不得已而行之也。元子为太子,诸子为籓王,于理
顺,于分称,于情安,有何不得已而然乎?耦尊钧大,逼所由生。皇上以《祖训》为法,
子孙以皇上为法。皇上不难创其所无,后世讵难袭其所有?自是而往,幸皆有嫡可也,
不然,是无东宫也。又幸而如皇上之英明可也,不然,凡皇子皆东宫也,无乃启万世之
大患乎?皇后与皇上共承宗祧,期于宗祧得人而已。皇上之元子诸子,即皇后之元子诸
子。恭妃、皇贵妃不得而私之,统于尊也。岂必如辅臣王锡爵之请,须拜皇后为母,而
后称子哉?
    况始者奉旨,少待二三年而已,俄改二十年,又改于二十一年,然犹可以岁月期也。
今曰“待嫡”,是未可以岁月期也。命方布而忽更,意屡迁而愈缓。自并封命下,叩阍
上封事者不可胜数,至里巷小民亦聚族而窃议,是孰使之然哉?人心之公也。而皇上犹
责辅臣以担当。锡爵夙夜趣召,乃排群议而顺上旨,岂所谓担当?必积诚感悟纳皇上于
无过之地,乃真担当耳。不然,皇上且不能如天下何,而况锡爵哉!
    皇上神明天纵,非溺宠狎昵之比。而不谅者,见影而疑形,闻响而疑声,即臣等亦
有不能为皇上解者。皇上盛德大业,比隆三五。而乃来此意外之纷纷,不亦惜乎!伏乞
令皇元子早正储位,皇第三子、皇第五子各就王爵。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兄兄弟弟。
宗庙之福,社稷之庆,悉在是矣。
    宪成又遗书锡爵,反覆辨论。其后并封议遂寝。
    二十一年京察。吏部尚书孙籥、考功郎中赵南星尽黜执政私人,宪成实左右之。及
南星被斥,宪成疏请同罢,不报。寻迁文选郎中。所推举率与执政牴牾。先是,吏部缺
尚书,锡爵欲用罗万化,宪成不可,乃用陈有年。后廷推阁臣,万化复不与。锡爵等皆
恚,万化乃获推,会帝报罢而止。及是,锡爵将谢政,廷推代者。宪成举故大学士王家
屏,忤帝意,削籍归。事具有年传。
    宪成既废,名益高,中外推荐无虑百十疏,帝悉不报。至三十六年,始起南京光禄
少卿,力辞不就。四十年,卒于家。天启初,赠太常卿。魏忠贤乱政,其党石三畏追论
之,遂削夺。崇祯初,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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