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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大秦帝国最终修订版(完本)-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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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插入腹心的一个楔子。对楚国而言,崤山则成为秦国正面压迫楚国淮北地区的一座大山。如此一来,各国对崤山大为重视,纷纷向崤山腹地派出大量斥候,侦探地形与山民分布,准备随时建立封锁崤山出口的要塞。崤山顿时热闹起来了。


    这种突兀的变化,白雪可是没有料到。


    当年,白雪忍痛离开栎阳的时候,崤山还是魏国的“老西门”。白雪回到安邑后身孕反映很强烈,很想找个幽静去处长住生养。按说涑水河谷的狩猎山庄是个好地方,可白雪总觉得涑水河谷离安邑太近,不安宁。魏国迁都后这里又离赵国太近,很可能成为双方拉锯争夺的兵家之地,不安全。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远离兵争的安静地方,距离都城的远近,对她几乎没有作用。


    梅姑和老总管反复查找,才发现了崤山这座已经废弃的山庄。这是老白圭按照他一贯的商战传统,针对洛阳周室、韩国宜阳以及楚国淮北,特意建立的货物秘密储存基地。白圭死后,白氏家族的长途商贸有所收缩,加上洛阳周室的购买力大大下降,崤山基地的储运功能被函谷关内的桃林高地取代,这座崤山小城堡便废弃不用了。


    白雪对这废弃的城堡颇感兴趣,和梅姑、侯嬴专程去看了一趟,很是满意这座城堡的隐秘幽静;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大,又加荒废日久,不能居住,修葺一新又很是费事。侯嬴知道白雪的心境,提出在废弃城堡的旁边山头上新建一座小山庄,费事不多,住着又紧凑舒适。想来想去,白雪同意了。大半年后,崤山小寨建成了,坐落在老城堡旁边的半山腰,一条山溪瀑布挂在中间,将新老庄园隔开。小寨淹没在漫山遍野的密林之中,外人很难发现。白氏家族素来有建筑秘密基地的传统,将这座只有十多间房屋和一座仓库的小寨,建得异常的坚固隐蔽。白雪很高兴,将小寨取名为“静远山庄”。


    进山之前,白雪将侯嬴、老总事和白氏家族的老功臣二十六人,全部召集起来做最后安排。她将白氏商家财产预先分成了三十份,两份最大的交给了侯嬴和老总事,两份较小的留给了自己和梅姑,其余二十六份平均分给了二十六位老功臣。谁知当她一一分配完毕后,却久久无人说话。


    “诸位有何想法?是否白雪析产不公?”白雪笑问。


    老总事面红耳赤:“敢问姑娘,白门商家传承百年,名震天下,未尝入不敷出,为何却要析产遣散?”


    二十六功臣一齐拱手道:“我等效忠女主,不能析产毁业!”


    侯嬴深深一躬:“姑娘不管有何想法,此举的确不妥。姑娘纵然隐退山林,白门一干老人绝不会乱了阵脚。且不说姑娘即将临盆,白氏后继有人,仅仅这经营百年的根基毁于一旦,也是暴殄天物。敢请姑娘三思后行。”


    “请女主三思后行。”功臣们一齐拜倒,满堂的白发头颅都在颤抖。


    “诸位快快请起。”白雪将要临产,宽大的衣裙虽不显过分臃肿,却也难以弯腰一一搀扶,只有站在堂中连连摆手,“诸位起来,听我说。”


    老功臣们都在商旅沧海久经磨练,个个心细如发,见女主行动大是不便,立即起来肃然站好。白雪叹息一声道:“白氏商旅,到我手是第四代,一百多年。然我不善经商,也无心经商,数十年来从不过问白门商事。白门财富虽说以白氏为底本滋生,但也是诸位兢兢业业操持积累而来。先父曾说过,财货如流,能祸能福,有心则当之,无心则散之。白雪志不在商,析产于诸位白门功臣,使白门商道遍及天下,未尝不是好事。诸位既然坚执不肯接受析产,倒也可变通从事。今日析产份额不变,今后之商事即为诸位合产经营。你等公推一人主事,能合则合之,不能合则随时分之。此乃两全之策,免得我一朝有事,内部生乱,反倒坏了白氏声誉。诸位以为如何?”


    老功臣们齐声道:“侯兄主事,老总事辅之,我等和衷共济!”


    “侯兄、老总事,看来得多劳二位了。你等就相机行事吧。”


    “姑娘放心,白门商事坚如磐石,断无内乱之忧。”侯嬴与老总事慷慨激昂地回答。


    “守定商旅,等待新主!”老功臣们也是一片激昂。


    白雪本来还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再说,默默地对众人一躬,回头走了。


    倏忽十三年过去了,静远山庄已经在山风雨雪中变成了半老寨子,宁静地隐匿在山林深处,消磨着悠长的岁月。


    眼下正是仲秋时节,秋高气爽,阳光照得满山苍黄,山庄外的小道上铺满了落叶。一个英武少年正从瀑布旁边的山坡上飞跑下来,在嶙峋山石间飞纵跳跃,满头大汗依然不停。猛然,一只苍鹰从山峦掠过,在少年头顶盘旋鸣叫。少年停止了跳跃,端详一阵,迅速摘下背上的木弓,又从箭壶中拔出一支羽箭搭上,引弓满射,羽箭“嗖”地啸叫着飞向天空。但闻黑鹰锐声长鸣,振翅高飞,那支羽箭眼见就要贯穿鹰腹,却怏怏地掉了下来。少年气得跺脚直跳,将木弓狠狠摔向山石,木弓“啪”地断为两截。少年想了想,又捡起断弓,向山庄飞跑而来。


    少年猛然撞开了虚掩的大门,院中一个年青女子惊讶道:“子岭,何事慌张?”


    “梅姨,我要铁弓。这木弓劲力太差!”


    女子笑道:“哟,吓梅姨一跳。你有多大劲儿,木弓不能使了?”


    少年将断木弓撂到石案上,气鼓鼓地不说话。


    女子走近一看,大吃一惊:“这是上好的桑木弓也,你拉断的?”


    少年顽皮而又得意地笑笑,“如何?梅姨,该给我换铁胎弓了。”


    女子惊喜地向着正屋叫道:“大姐大姐,快来看吔。”


    “有事啊?”一个不辨年龄的女子出现在宽大的廊下,宽松曳地的绿色长裙,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横插了一支玉簪,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潇洒随意中别有一番书生名士的英秀之气。她就是隐居了十三年的白雪。


    听见喊声,她走出廊下笑道:“梅姑,一惊一乍的,值得看么?”


    “大姐你看,子岭将桑木弓拉断了吔!”梅姑将断了的木弓递给白雪。


    白雪接过断弓端详:“子岭,如何便拉断了?”


    “回母亲,子岭射一只山鹰,这弓力不济,山鹰飞走了。孩儿生气,将桑木弓摔断了,不是拉断的。”少年昂首挺胸高声回答。


    “究竟是桑木弓不济,还是你膂力不济?得试试看。梅姑,取那张良弓来。”白雪很平静慈和,但却丝毫没有溺爱神色,倒更像老师对待学生一般。


    梅姑已经拿来了一张铁弓和三支长箭递给白雪,白雪指点着弓箭道:“子岭,这是你外祖留下的弓箭。弓叫王弓,是威力最强的硬弓。箭叫兵矢,是能穿透三层铠甲的利箭。你只要能将这张王弓拉开两三成,这王弓就是你的了。”


    梅姑笑道:“大姐,既然试射,就用寻常箭矢吧,兵矢飞出去找不回来,可惜了。”


    “不行。”白雪摇头,“寻常箭矢重量不够,试不出真正的膂力。再说,他能射多远?自己找回来就是。子岭,来,到门口试射。”


    少年接过弓箭,大步赳赳来到山庄门外。静远山庄原处在山腰密林,出门一条石板路,路外就是宽约百步的幽深峡谷,对面山体上的白色岩石清晰可见。白雪指着山庄一侧五六十步开外的一段枯树:“子岭,就射那棵枯树。”


    “不。”少年摇摇头,“枯树岂配王弓?我要射对面白岩上的那块黑圆石。”


    遥遥看去,峡谷对面的白色岩石上突出着一块黑色石头。目力所及,大约也就是拳头大小,虽说比箭靶中心的鹄的稍大,但却比整个箭靶小了许多。若在平地,这倒也是考校箭术的正常距离。但这是一道峡谷,那强劲的谷风对箭矢的影响可是极大,大约寻常将军也不一定能将箭矢送过这样的峡谷,更不要说这样一个少年。


    梅姑惊叹:“吔,不行不行!我看都看不清,还是射枯树。”


    白雪虽不精通射技,但对剑术武功毕竟有扎实的功底。她觉得,儿子目下的状况无论如何也射不过这道山风习习的峡谷,虽说是壮志可嘉,但太过夸口,也是一种很不好的毛病。她素来是明睿聪慧,知道这种指正只能在儿子试射失败之后,而不能在前,否则他绝不会服气。心念及此,她淡淡笑道:“子岭,只要你能射过峡谷,不管触山与否,都算成功。”


    少年没有说话,咬紧牙关,拈弓搭箭,左腿笔直地斜线蹬开,右腿曲蹲成一个结实的弓形;左手持弓,“嗨”的一声,右手扯动弓弦,但听皮裹铁胎的王弓响起了细微的咯吱声,王弓倏忽张开成半月之形。少年一奋力,王弓竟渐渐拉成将近满月之形。这在弓法上是“九成弓”,距离满弓仅有一成力道。白雪梅姑兴奋地屏住呼吸,比自己开弓射箭还要紧张。


    少年双目炯炯地瞪视着峡谷对面,猛然放箭,只听一声尖锐的啸叫,长长的兵矢流星般穿过峡谷。但闻“轰隆——”一声,白色山岩上突出的那块黑石便带着一阵烟尘,滚落到深深的峡谷之中。


    “彩也!子岭成功了!成功了!”梅姑拍手笑着跳着高声喝彩。


    白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好。这张王弓归你了。”


    “谢过母亲!”少年兴奋地跳了起来,“我给母亲猎一只野羊回来!”说着飞快跑向了山庄后的密林。


    “子岭,早点儿回来!”梅姑在身后高喊。


    “哎,晓得。”山坡密林中遥遥传来少年子岭的清脆声音。


    白雪笑笑:“教他去。”便和梅姑进了山庄,又坐在石案前展开那卷竹简看了起来。


    梅姑问:“大姐看甚书?忒般认真?”


    白雪笑道:“你猜猜。”


    梅姑顽皮地眨眨眼:“莫不是大哥的书?”


    “梅姑果然聪明。正是前日侯嬴大哥派人送来的流传抄本,是他前些年写的。”


    梅姑神秘地笑笑:“大姐吔,你说大哥该不会忘了我们吧?如何还不回来?”


    白雪撂下竹简笑了:“是么?那就休了他,教他当那个破官儿去。”


    “休了男人?大姐,亏了你想得出!”梅姑咯咯咯笑个不停。


    猛然,响起了“笃笃笃”敲门声。梅姑一阵惊喜,冲过去拉开门,却呆呆地怔在那里。


    “山中游士,讨口水喝。”一个蓝布长衫须发灰白的人,脸上蒙着一方面巾,手中提着一口短剑,苍老嘶哑的声音很是刺耳,“多有叨扰,敢请包涵。”


    梅姑回过神来,怏怏道:“不妨事,请进来。”


    蓝衫蒙面者走进大门,白雪起身拱手道:“客人光临,多有荣幸,请上屋入座。”


    “秋日如春,庭院凉爽,不必进屋叨扰。”蓝衫蒙面者谦恭作礼。


    白雪:“也好。梅姑,搬一坛老酒来,请先生解渴。”


    梅姑顷刻间搬来一坛陈年清米酒,又用托盘端来一盆炖兔肉,自到一边忙碌去了。白雪道:“先生请自饮。我清茶作陪了。”


    蒙面人:“鄙人相貌丑陋,不敢示人,敬请先生回避。”


    白雪笑了:“貌相乃父母天赐,何须自愧?先生若不介意,但请取下面巾痛饮无妨。”


    “先生高风,得罪了。”蓝衫人摘下面巾,一张红赤赤脸庞赫然现出,活像被人生生揭去了面皮,令人望而生畏。


    白雪一惊,竹简不自觉捂住了嘴没有出声。远处的梅姑却惊讶得“啊”了一声。


    蓝衫人仿佛没有听见,自顾痛饮大嚼。


    正在此时,虚掩的庄门“咣当”大开,少年子岭气喘吁吁满面大汗地撞了进来:“娘!野羊!”举起手中一只肥大的黄羊,“快看,箭射在脖颈上了!”


    梅姑已经闻声跑来接过黄羊:“快来洗洗,热死了吔。”


    白雪高兴道:“好,子岭有功,正好犒劳客人。”


    少年怔怔地看着院中蓝衫人:“娘,他是谁?”


    白雪笑道:“子岭,这是一位过路客人。该向先生行礼。”


    少年天真地笑了:“啊,是客人,我当是……”却硬生生收住口拱手行礼,“客人先生,本庄少主人有礼了。”老声老气,逗得白雪、梅姑和蓝衫人都笑了。


    “在下山中游士,见过小公子。”蓝衫人目光盯在了少年脸上。


    “先生,小儿有何不对么?”白雪注意到蓝衫人的目光有异。


    蓝衫人叹息一声:“不瞒先生,贵公子与我旧时一个老友之相貌神韵酷似,使在下油然感怀。敢问先生,夫君高名贵姓?”


    “先生可否见告,你那位老友高名贵姓?”白雪微笑地看着蓝衫人。


    “在下游历二十余年,沧海桑田,故人的姓名却是记不得了。”


    “先生既已忘却故人名姓,我说出来亦是无用,是么?”


    蓝衫人点头感慨:“正是正是,原是在下唐突。先生,告辞了。”


    少年却突然走近蓝衫人道:“先生,你这脸庞生得有趣,是生来如此,还是猛兽伤害?”


    蓝衫人大笑,沙哑凄厉的声音像一头怪枭:“快哉快哉!老夫生平第一次听人说,老夫面相有趣!小公子,这是比虎狼还要厉害的猛兽所伤,记住了?”


    “那你报仇了么?”少年兴致勃勃。


    “还没有。然老夫的心却没有死。告辞。”蓝衫人一拱手,径自出门去了。


    梅姑去掩门,却惊讶地站在门口不动。白雪问:“梅姑,怎么了?”梅姑掩门回身,面色苍白道:“那人刚出门就不见了踪影,鬼魅般消失了,好怪异!”


    白雪点点头没有说话,沉思良久,低声吩咐:“放出信鸽,请侯嬴大哥来一趟。”


    梅姑答应一声,跑向庭院深处。片刻之后,一只黑色的鸽子冲上蓝天,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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