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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部分

宋末商贾-第433部分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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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年轻,从小就从军养成好勇斗狠之性,不晓事不分轻重也还罢了。怎么这以文入仕的赵文昌。在朝为官如许时间了,也会同乃弟一起胡闹。嘿呀,就这样凭白令我大宋损失了数十艘战船,还损伤两千多水军精锐健卒。幸亏京东忠义军陈提辖对我大宋忠心耿耿,不似李全般脑有反骨,否则这次将会酿出泼天大祸……”
        “泼天大祸?这话从何说起,子听老弟过虑了吧。”赵善湘对杜杲的话大觉不以为然,出言反驳道:“据齐统制军报中说,京东忠义水军不过伏着船多人多,以势大强压我岳州水师人少舰小。又仅是相帮税务巡查缉捕走私漏税猝不及防,方被北军的所谓‘水战队’在大江上占了便宜。”
        杜杲:“咦!岳州水师的齐统制怎么了。竟然……他真是这么将黄州江面上的水战情形,上报给沿江制置大使司衙门的么?”
        赵善湘:“正是。”
        此时下人将酒菜送入,杜杲在见了赵赵湘使出的眼色下,会意地点头转移话题。
        摆好了酒菜后,赵善湘挥退婢仆,酒过三巡后杜杲才再发问:“只凭齐统制报上的公文。清臣兄就信了。”
        “正是。”赵善湘反问杜杲:“子听老弟难道以为此中有假?”
        杜杲沉吟道:“清臣兄,你真的觉得京东忠义军水战队在黄州江面之战,大胜岳州水师是侥幸而得,可有根据?”
        赵善湘笑了笑,自信地说:“想当然耳。南人善于水,北人精于骑,都说北人俱不谙水战,以清臣想来,必定是……”
        杜杲失笑,打断赵善湘的话说:“好一个‘想当然耳’!错了。清臣兄这回错得厉害矣。清臣兄可记得,前年我们在凉州谈论要建组火铳,军一事。”
        “当然记得了,当时我们还准备毁家集财来建一支数百人的火铳军呢。”赵善湘不无自嘲的笑了笑,话语里的苦涩和无奈显而易见:“只是因为我们都没见过火铳是何模样,又不知其到底是否真如林仲山(林岂)信中所言。果然能‘远击数百步,巨虎中一发而毙’,更怕犯了朝庭地大忌而作罢。老弟怎么又提起此事来了,现时有何想法么?”
        杜杲面色严肃,缓缓道:“清臣兄可知林仲山所说汀州那位能炼刀制铳者姓甚名谁,他如今安在么?”
        赵善湘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这一年多近两年来。因细事繁杂,又有征剿李全收复淮东之战。倒也没去仔细打听。唔,记得那时老弟给我看地信中,只说了那匠师是个姓林的年轻人,他的名号倒不曾提起,可是?”
        杜杲:“清臣兄说得不错,林仲山在信中只是讲其治下有位姓林的奇人,会炼制宝刀,制造火铳。但在去年,小弟却有幸亲见此人,并还见识到了火铳的厉害。清臣兄只怕还不知,那火铳的威力,真个可以同我朝地神臂弩一较高下,且不像神臂弩般需要绞索拉弦,总得半刻一刻方能射箭,而是仅仅数息间便可一发……”
        赵善湘心急地问道:“子听老弟,你在何处得见此人?所见的年轻匠师名叫甚么?那‘铳弹’是何等样儿?有多长多多大多重?可射达好远?与神臂弩射出的利矢相比……”
        一连串的问号令杜杲失笑,急急摇动双手,快速打断赵善湘的话头:“清臣兄,先停一回,且听杲与兄细细讲来。”盘算了一下应该怎么解说,将语气放到不急不徐的平缓速度,连比带划地说:“前年腊月秒,杲与京西路兵马钤辖孟珙于行在巧遇一位闽商林强云,此人便是这几年有‘飞川大侠’之名的道门‘上人’,现时的通议大夫,提举龙虎山、阁皂山、茅山三山符箓,兼御前诸宫观教门事林大人,也是林仲山信中所说,会炼刀制铳的汀州奇人大匠师。”
        赵善湘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不错,此人端的是位能工巧匠。可惜当时没能对其进一步拉拢。好在他答应可为我军提供另外两种‘雷火箭’与‘轰天雷’,总算也有所得了。哎哟,老夫怎地没想到京东忠义军正是和林飞川地护法军一伙的,有了‘雷火箭’和‘轰天雷’恁般厉害的兵器,将岳州水师打得落花流水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此事还是不与杜杲讲的好,以免另生枝节坏了我的大事。”思虑停当,当下对杜杲故做不明所以的说:“善湘也于年初诛杀李全解了扬州之围后,见过这位时下正得史相公信任,更为今上与太后荣宠的‘林上人’。也亲眼见过其人借‘诛心雷’为名的短火铳,端地是很厉害。只可惜未曾见到他们长火铳的威力,未能一窥究竟。”
        杜杲:“前年年末杲与孟珙所见的火铳分长短,火铳击出地不叫‘铳弹’,据林大人言道,他们称其为‘子弹’。火铳所用的‘子弹’有‘霰弹’与‘单子’两种。‘霰弹’内藏分许大的铁珠数十粒,可射至五六十步。击出时成栲栳大的一团散子,可力透轻甲;单子‘子弹’确实能远达数百步,于三百步内可伤人,一百二十步时轻易贯穿坚甲……”
        “说这些做甚,完全与黄州水战没有一点关联么……咦……”听完杜杲把当时地经过说出来后,赵善湘眼里突然射出一道厉芒。装出一副心有所悟般的问道:“子听老弟,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京东的忠义军已经有了林大人所制的钢刀和火铳了么。这就难怪了……”
        “呵呵,林飞川与京东关系紧密天下俱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所制的刀铳京东忠义军自然会有了。清臣兄,京东忠义军又何止是有钢刀和火铳两项兵器这么简单,还有清臣兄想不到的厉害物事呐。”杜杲虽说也是五十八岁近六十的年纪,但他却是个一心为大宋朝着想的老实人。又哪里会知道相交多年的好友赵善湘心怀机锋,另外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便接着将话头连下去:“实话与清臣兄说了罢,林飞川除了钢刀与火铳外,还有名唤‘雷火箭’与‘轰天雷’两种极厉害的杀人利器。依杲想来,京东忠义军必定也是有此物事的。另外,杲听说,孟珙驻扎在枣阳的京西忠顺军,也花了不少银钱向林飞川购得一些‘雷火箭’与‘轰天雷’,将来对付起金国鞑子想必会胜算大增。
        两人深谈到半夜。这才各自歇息。
        杜杲因有皇命在身。第二天一早便向赵善湘告辞,匆匆上船离开建康府往临安去了。
        赵善湘也在杜杲走后。立即召来亲信家将乘船到襄阳去见史嵩之。
        在史嵩之的回音没等到之前,六月初五的下午,赵善湘却接到了常州大军统制的急报,说是通议大夫,提举龙虎山、阁皂山、茅山三山符篆,兼御前诸宫观教门事林大人,于前一日率道门护法军与蒙古联宋使一干人等起了冲突。在打斗的过程中,双方各有损伤,现时正在常州永福寺相持不下。驻常州地大军与厢军应该如何处理,请制置使司尽快决断。
        一方是刚刚与大宋朝庭达成了联手攻金的蒙古使团,另一方则是自己想要拉拢到自己一党,还甚得史相公、太后和当今圣上宠信的道门‘上人’、会制造厉害火器的能工巧匠。
        “决断?这样的情况叫老夫如何决断呐,这不是成心为难人吗!”赵善湘虽然对林强云早有打算,但在目前地情况下他还是大感头痛。无奈之下,只好乘上快船急急往常州赶去。
        …………………………
        常州,西汉、东汉属扬州刺史部的毗陵,南北朝时期则为南朝的晋陵郡,隋时又改成毗陵,到唐代再改为晋陵,直到五代十国的吴国时,方定为今名。
        常州唐末曾毁于兵乱,(唐)昭宗景福元年(892年)淮南节度使杨行密遣唐彦随权领常州时重修,周回二里三百一十八步。受唐前期坊市制的影响,重修后的常州城轮廓和布局,基本上仍保持着衙署居中、规整地四方形,江南运河则位于城南一里许。本朝南渡前,常州衙署亦治于此城,俗称“内子城”。
        据《咸淳毗陵志》载:五代十国时期常州城曾有过两次增筑。第一次在杨吴顺义年间(921至927年),刺史张伯惊倚内子城向东、南两个方向展拓,筑砖垣周回七里三十步,高二丈八尺,厚二丈。城外开壕。开四门:东“迎春”,南“金斗”,西“迎秋”,北“北极”,到本朝则称为“外子城”,俗号“金斗城”。
        杨吴天祚二年(936年),刺史徐景迈再次展拓常州城垣,他索性夹运河而筑城。城垣周回二十七里三十七步,高二丈,开九门。外仍有壕,本朝称这座大城为“罗城”。本朝常州“仍其旧制”。置州衙于内子城。
        自五月二十七日那天,那批什么“蒙古联宋使”地人来到常州,并于城北和政门内高大户家里住下开始,通判蒋昌宗蒋大人的日子就非常不好过,再不似过去地时日般,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衙门内无所事事的享清福了。
        常州通判治所衙门“通判厅”位于外子城与运河之间、天禧桥北路东的东馆。
        这天是六月初三。年近六十的常州通判蒋昌宗和四十来岁地本州晋陵县尉朱成,在衙门内厅对坐无语。
        “下官见过蒋大人。”只要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刚走到厅里的武进县尉秦玉飞就知道常州发生了什么大事。先向通判大人行过礼后,秦玉飞方朝朱成拱手道:“朱兄,看你的脸色,莫非贵县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出来一同商量,也好想出个主意。”
        朱成苦着脸道:“秦兄有所不知,上月秒,有从行在回程的蒙古使者落后的侍从。一行共六十余人,不知何故到了本州便停下不走了。这些满身腥臊臭味的鞑子,七八日来,在常州城北迎春门、后河、永福寺那块和邗沟北脉一带坊里做出不少干犯律法之事。只因他们头上有‘蒙古使宋’的这样一顶帽子,无法依律惩处。而我县治下受害的百姓又连连首告不依,委实令我们难办得紧呐。”
        “咳,蒙古访宋使地侍从又怎么了,但凡干犯了我朝法度,依我宋律减等去办就是,这又有何为难之处。”未到不惑之年的秦玉飞只是一个负责地方治安地小小县尉。
        于朝庭已经与蒙古达成联兵攻金的事并不清楚。而且他为官时日尚短,还年轻气盛有一股子冲劲。也想在上官和同僚面前展现自己,故而说出来的话有点大条:“不就是数十个未开化的鞑子蛮人么,若是朱大人于晋陵县治内有何不方便出面去办的事,只须蒋大人一纸文书下来,下官不才,愿率武进县捕快为两位大人分忧效力。”
        蒋昌宗苦笑道:“秦老弟,若在平时,你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干犯我大宋法度的无论是谁,依大宋律去惩处便是。可现如今……”
        听得朝许与蒙古达成了联兵攻金协议已成,秦玉飞也和蒋、朱二人一样当时就呆住了,三个人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为受蒙古鞑子祸害的人申冤,只能呆呆地坐在厅里一筹莫展。
        占地十七亩之大的原晋陵驿,所在的位置十分之好,它西向背靠常州总经库,再往西过去一点则是被人们称为东馆的通判厅;南墙外是城内旧运河,开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户,出门就是快被湮废但还能使用的运河小码头;北大门开在双桂桥大街上,街对过是常州属第一的崇法寺;朝东的才是正式的大门,正好开在乌衣街中。
        由于百多年前金兵大举南侵,高宗皇帝欲南下或出海以避锋芒,当时朝庭用度不足,这个驿馆就由官府发卖与民户为宅,所得银钱送往皇帝驻跸的建康府。
        这座相当大地房屋百多年来经过多次转手,宅名也随着主人而不断变换,现时这里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的是“尤宅”两个字,明显已经成为一户走姓人家的产业了。
        这天的同一时间,在武进县衙办理过转移这座宅子书契地龙大官人,刚一进入到尤宅,就有随行的家丁来报,说是外面一位曹姓客人拜访大宅新主人,并有要紧的大事相商。
        “哦,快快有请客人到大厅相见。”龙大官人心里很清楚,会在自己都还没坐下歇息,就前后脚跟过来寻找的人,肯定是有一定的来头,不管是什么人,他都得好好接待。
        明面上,龙大官人是两浙东路温州迁来此地定居的商贾,实际上却是原李全军中地首席谋士、现时任京东制武军特务营江南常州分什主事地秦仲涪。
        “咦,怎么是你曹军师……”
        “阿也,原来是越亮兄……”
        坐于大厅上首的秦仲涪和走到厅门前地来客相互一见之下,不约而同地齐声开口,原来他们是熟人。
        秦仲涪数年前就与西夏西平郡王李听的军师曹晃——拓跋辛勒认识,并因为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也说得上是很熟悉。不过,他们的交情也仅仅是有过数面之缘,秦仲涪收取了前来寻求助力的曹晃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好处后,并在李全李大帅的面前进了几句好言而已。
        此时,秦仲涪见到这位西夏过气郡王的军师来访,并对通传的下人交代说是有大事相商,他心下很不以为然。在秦仲涪的心目中,别说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西夏郡王的军师了,就是那位西平郡王爷来到自己当面,也没什么值得好相商的大事。不过,见到了曹晃递上一块铁牌,秦仲涪认出是特务营专用于辩明身份的记认后,他倒没敢拖延,立时就改变了想法,请客人坐下说话。
        林强云离开山东南下临安前,就吩咐过人交代与李听他们,日后若是不方便到胶西来往时,可通过设于这里的特务营江南常州分什进行联络。出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林强云听从了沈念宗的劝说,没敢把更接近西北方向的联络点告诉给西夏人,这才选择了常州作为有事时应付他们的一处地方。
        “耶!越亮先生,怎么会是你在此地,先生没有随杨姑姑赴滨州么?”
        曹晃坐下后问出的第一句话,就让秦仲涪知道这位军师不清楚自己的现状,当即笑了笑说:“曹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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