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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卡耐基成功全集之一卡耐基其人-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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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斯身体虚弱,伤处疼得厉害,自己无法下马;只得由人扛下鞍座,在 呼痛声中抬到楼上的卧房。这个偏僻的地区没有电报线或铁路,所以当地没 
有人知道总统被暗杀的消息。布斯说他在马儿坠地时被压伤了。慕德医生丝 毫未起疑心,为布斯割开左腿的皮靴,接合断裂的骨头,用帽盒改做的夹板 
扎紧,又做了一根很简单的跛腿拐杖,并送他一只可以穿出门的鞋子。
布斯在慕德医生家睡了一整天,薄暮时分,才忍着痛苦挪下床。他不肯 吃东西,先刮掉漂亮的髭须,在肩上披一条灰色围巾,盖住刺在右手的姓名 
缩写,并装上一副假络腮胡,付了 25 元钞票给那位医生。他和哈洛德再度上 马,往河边前进。
可是泽迦沼地横在他们的路上——巨大的泥沼长满了灌木和山茱萸,烂 泥软软的,死水滩黏黏的——正是蛇和晰蜴的乐园。两位骑士在黑暗中迷了 
路,茫茫然流浪了几个小时。
深夜,他们被一个黑人奥斯华·史璜救起。布斯小腿剧痛难当,无法跨 坐在马上;所以他付了 7 块钱,叫史璜用车载他。复活节破晓时分,车夫在
“富丘”前面勒住白骡子——那是一位有钱有名的南军科克斯上尉的家。 布斯亡命之旅的第一程,就这样结束了。 
布斯把自己的身分和作为告诉科克斯上尉,并且出示手上刺的姓名缩写
以为证明。 他恳求科克斯上尉不要出卖他,因为他又病又跛,非常痛苦,还说他做
了自以为对南军最有利的事。 现在,病情严重的布斯不能再骑马或乘车,科克斯上尉把两个逃犯藏在
他家附近的松林里。那可以说是一片道地的丛林,长满月桂和冬青;两个逃 犯就在里面待了 6 天 5 夜,等布斯的腿伤好转,再继续逃亡。
科克斯上尉有个养兄,名叫汤姆士·A·琼斯。琼斯是奴隶主人,多年来 一直担任南方联盟政府的密探,将逃犯和走私邮件偷运过波多马克河。琼斯 
受科克斯上尉之托,每天早上用提篮送食物给他们。他知道警探无所不在, 所以他一提篮出门便一路呼叫猪仔,假装是要喂牲口。
布斯虽然饥饿,却更渴望探听消息。他一再求琼斯把新闻说给他听,让 他知道国人为他喝采的情形。
琼斯带报纸来给他看,布斯急切地寻找他热烈渴求的喝采,但是他只得 到幻灭和伤心。
他忍受着肉体的折磨,向佛吉尼亚州飞奔 30 几个钟头,但是一切肉体上 的痛苦,与心灵上的痛苦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北方的愤怒——这算不了什 
么,他早就预料到了。可是照佛吉尼亚州的报纸看来,南方人——他期望至 深的南方人——也责备他,轻视他,否认他,他绝望得发狂。他梦想被尊为
“布鲁特斯第二”和“现代的威廉·泰尔”,如今,才发现自己竟被斥为懦 夫,笨蛋,庸仆,杀手。
这些打击简直比死亡还更惨重。
可是他并不怪自己。他怪罪每一个人——就是不怪自己和上帝。他自称 是上帝的工具;他是奉上苍之命射击林肯,他所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为这群
“堕落”得不懂得感激他的人民服务。他在日记中确实用了这样的措辞——
“堕落”。 他写道:“如果世人明白我的用心,我虽不想当伟人,那一击也会使我
成为伟人??我的灵魂太伟大,不能随便的死去。” 他躺在泽迦沼湖附近的湿地上,盖着一条马毯,身体直发抖,以悲哀的
声调吐露心声:
“我又湿又冷又饿,每个人都与我为敌,我在此陷入绝望,为什么?因 为我做了布鲁特斯借以受到推崇——威廉·泰尔借以变成英雄的事迹。我打 
倒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暴君,却被当作一个普通的杀手;可是我的动机比他们 俩更纯洁??我不祈求利益??我自认做得很对,我不懊悔。”
布斯躺在那儿写日记的同时,有 3000 名警探和 10000 名骑兵正猛搜马利 兰南部的每一个角落,搜查房屋、洞穴、大楼,连黏糊糊的泽迦沼地都细细 
查过,他们决意要找到布斯,无论死活都要带回去,请领总数将近 10 万元的 各种悬赏金。有时候布斯甚至听得见搜索他的骑兵由两百码外的一条公路上 跑过去。
有时候他听见骑兵的马儿嘶叫应和。万一他和哈洛德的马儿也出声相应 那该怎么办?他们极可能会被捕。所以,夜里哈洛德把马儿牵到泽迦沼地, 开枪射杀。
两天后,秃鹰出现了!起先只在天空中呈点状飞集,愈飞愈近,最后直 接在死马上空兜圈子。布斯吓慌了,秃鹰可能会引起追兵的注意,他们一定 
会认出那匹栗色母马是他的。
此外,他还需要再找医生。
第二天,4 月 21 日星期五晚上——也就是暗杀发生一星期后——他被人 抬起来,跨放在汤姆士·A·琼斯的一匹马上,再度和哈洛德一起往波多马克 河进发。
那夜对逃亡来说是相当理想的:雾很浓,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得 摸索前进。
忠心耿耿的琼斯由藏匿处护送他们到河边,一路偷偷穿过旷野,越过公 路,横越农庄。他晓得到处都是士兵和密探,一次只能潜行 50 码,停下来听 
听看,然后低声吹口哨;布斯和哈洛德这才走到他身边。
他们就这样草木皆兵地慢慢走了几个钟头,最后终于抵达悬崖通往河边 的曲折陡径。那天风很大;暗夜中他们听见河水打在沙地上的哀声。
将近一周以来,联邦士兵骑马在波多马克河上下游巡视,把马利兰岸边 的每一艘船都毁掉了。可是琼斯比他们聪明:他派黑人部下亨利·罗兰白天 
驾船去抓白鱼,晚上再将船藏在丹特草地。
今晚一切都准备好了。布斯低声向琼斯道谢,付他 17 元买下船只和一瓶 威士忌酒,爬上船,驶向五英里外的维吉尼亚岸边。
黑漆漆的雾夜,哈洛德划桨,布斯坐在船尾,尽量用罗盘和烛光引导方 向。
可是他们没走多远就遇到涨潮,由于水道狭窄,潮水特别强烈,他们被 往上游冲了好几英里,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躲过波多马克河巡逻的联邦炮 
艇后,黎明时分,发现自己上溯了 10 英里路,并不比昨夜的位置更接近佛吉
尼亚。 那天他们在南耶莫湾的沼泽里躲了一整天;第二天晚上,又湿又饿,操
桨过河,布斯大声说:“感谢上帝,我终于安全来到光辉的老佛吉尼亚了。 布斯匆匆赶往理查·史都华医生家,这个人曾是南方联盟的密探,也是 
维吉尼亚州乔治郡最有钱的人,布斯指望被迎为“南方的救世主”。可是医 生已因协助南军而被捕多次,现在战争既然结束了,他不愿冒生命危险救助 
杀害林肯的人。精明的很!他甚至不让布斯走进家门。只肯给他们一点食物,
叫他们在谷仓里吃,然后打发他们到一个黑人家过夜。 连黑人也不敢收留布斯,还是经过一番恐吓,他们才勉强答应。 这是佛吉尼亚呀! 
布斯满心以为只要一说出他的名字,连佛吉尼亚州的山丘都会震动欢呼
哩。 布斯由三位战后返乡的南军骑兵陪同,在皇家港渡过拉帕汉诺克河,向
南走了 3 英里,他自称名叫波德,因追随李将军打仗而在李其蒙受伤,骗过 了一位农夫。
此后两天,布斯就留在贾瑞特的农舍里,躺在草坪上晒太阳,忍受伤口 的剧痛,参考地图,研究前往里奥葛兰达的途径,并记下往墨西哥的道路。 
他住在那儿的头一天晚上,吃晚餐时,贾瑞特的小女儿大谈她由邻居口 中听来的暗杀新闻。她滔滔不绝地讲着,猜测是谁干的,刺客拿到了多少酬
金??等等。 布斯突然说:“我认为他没拿半分钱,他是为了出名才这样做的。” 第二天(4 月 25 日)下午,布斯和哈洛德躺在贾家院子的刺槐树下,协
助他们渡过拉帕汉诺克河的南军骑兵鲁格斯少校突然冲过来喊道:“北佬正 要过河,你们自己当心!”
他们潜进树林,直到天黑后再溜回屋里。 贾瑞特逐渐起了疑心。他很想立刻摆脱这些神秘的“客人”。他并不是
疑心他们杀了林肯,他想都没想到这一点。他只以为他们是偷马贼。他们吃 晚餐时说起要买两匹马,更使他怀疑;就寝时刻到了,基于安全的考虑,布 
斯和哈洛德不肯上楼,硬要睡在谷仓或门廊下——这一来更无庸置疑了。
贾瑞特认定他们俩是偷马贼,就把他们安顿在堆放干草和家具的旧烟草 仓里——外面还用挂锁锁起来。又叫两个儿子威廉和亨利拿条毯子,睡在毗 
连的谷物房中监视,以免夜里马儿被偷走。
那晚贾瑞特一家人就寝时,预料可能会有事情发生。果然被他们料中了。 两天两夜来,有一支联邦军队猛追布斯和哈洛德,他们一路寻获许多线
索:和一位看着布斯渡过波多马克河的老黑人谈过话,又找到用大平底船载 他们渡过拉帕汉诺克河的黑人船夫。这位船夫说布斯等人骑马离开河边时, 
有个南军士兵扶布斯上马,此人名叫威利·耶特上尉;他的女朋友就住在 12 英里外的宝林绿园。也许可以在那儿找到他。
军队连忙上马,趁着月光赶向宝林绿园。他们半夜闯进屋里,找到耶特 上尉,硬把他拉下床,用左轮枪抵着他的肋骨盘问道:
“布斯在那里?混蛋,你把他藏在什么地方?快说,否则就打穿你的心 脏。”
耶特在小马身上装上马鞍,带着北佬们回到贾瑞特农场。 月沉星稀,夜色漆黑,翻飞的马蹄掀起,尘烟滚滚。士兵们围在耶特两
侧,把他的马缰绳绑在他们的马鞍上,以免他逃走。 凌晨三点半,士兵抵达涂过灰泥的贾瑞特旧屋。 
他们迅速地悄悄包围房子,把枪对准每一道门窗。带头的人用手枪柄敲
着门廊,叫主人开门。 不久,理查·贾瑞特手持蜡烛开了门,家犬狂吠,夜风拍打着他的睡衣
衣摆,与颤抖的小腿挨擦着。 贝克中尉迅速抓住他的脖子,用手枪顶着他的脑袋,要他交出布斯。 
老头子吓得舌头打结,发誓两个陌生人并不在屋里,已经到树林里去了。 这是谎话,一听就像是谎话,所以军士们把他拉出门外,在他面前晃动
一根绳子,威胁要立刻把他吊在院中的刺槐树上。 此时睡在谷物房的一位贾家少年跑到屋前,道出真相。军士们连忙包围
烟草仓。
北军军官花费了 15 或 20 分钟,劝布斯投降,布斯嚷道他的脚跛了,叫 他们“给跛子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肯退后一百码,他愿出来和他们逐一单 挑。
勇气尽失的哈洛德想要投降。布斯很不高兴地嚷道:“你这混帐懦夫, 滚出去。我不要你留在这儿。”
哈洛德伸着手臂走出去,任人戴上手铐,嘴里不断求情,他说他也喜欢 林肯的笑话,又誓言暗杀事件他并未插手。
康杰上校把哈洛德绑在树上,并说如果他再不住口就要拿东西塞住他的 嘴。
可是布斯却不肯投降。他觉得自己是为后代谋福利。他嚷道“投降”一 辞不适用于他,警告他们应该赶紧为他准备一个担架,“在光荣的旧旗帜上 再涂一个斑点。”
康杰上校决定放火把布斯薰出来,他叫贾瑞特家的一个男孩子在仓房外 堆些干树枝。布斯看到男孩动手,大声诅咒他,威胁他若不歇手就要射他一 
枪。男孩只得住手,可是康杰上校绕到仓房后面的角落里,由裂缝中拉出一 撮干草,用火柴点燃。
这间仓房本是用来放烟草的,因此留有四寸宽的通风口。军士们由缺口 中看见布斯拿起一张桌子抵抗火势——这是他最后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演 出最后一场告别戏。
上级曾严令要活捉布斯,举行大审,然后再处绞刑。 人人都一再得到警告:未接获命令不准射击。事后,宗教狂“波士顿”
士官科贝特说他也曾接获命令——是由上帝直接发的命令。
“波士顿”由燃烧中的烟草仓缺口看见布斯扔掉拐杖,放下卡宾枪,举 起左轮枪,跃向门口。
“波士顿”认为他会用枪杀出一条血路,边跑边开枪做最后的一搏。 为了防止无谓的流血,科贝特上前一步,将手枪架在手臂上,由裂缝中
瞄准,先为布斯的灵魂祷告,然后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布斯大叫一声,向空中跃起一尺高,向前扑,重伤倒在干草
堆上。 熊熊烈焰迅速由干草堆延烧开来,贝克中尉急着要把垂危的犯人带出
来,免得被火烤焦,就冲进燃烧的仓房,扑向他,由他握紧的拳头里夺下左 轮枪,将他的手臂钳制在旁边,怕他突起反击。
布斯很快就被扛到农舍的门廊上,一名士兵立刻骑着马顺着漫天灰尘的 大路到三英里外的皇家港去请医生。
贾瑞特太太有个妹妹哈罗威小姐从事教书的工作寄宿在此。当她得知睡 在门廊上忍冬藤下的伤者就是浪漫演员兼大众情人约翰·威尔克斯·布斯后, 
坚持要照顾他,拿出一个垫子给他躺;还拿出自己的枕头,摆在他脑袋下, 将他的头放在她膝上喂他喝酒。可是布斯的喉咙似乎麻痹了,咽不下东西。 
接着,她将自己的手帕浸水打湿,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滋润嘴唇和舌头,并按 摩他的太阳穴和额头。
垂死的布斯继续挣扎了两个半钟头,他痛苦地要人扶着他俯卧,侧卧, 仰卧;并一再咳嗽,催康杰上校用力捏他的喉咙,并且大喊:“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他请人送遗言给他母亲,断断续续低语道:
“告诉她??我做了??我认为??最好的事??我为国家??而 死。”
他又要求别人把他的手举起来给他自己看;但是两只手已经完全麻痹 了,他咕哝道:
“没用!没用”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他死的时候,太阳正升上贾家院子的老刺槐树梢。他的“下巴痉挛地斜 斜下垂,眼球向下,开始鼓出??他的喉间发出一种喀喀声,然后突然停住, 
两脚伸直,脑袋后仰。”大限已至。
当时是 7 点钟。他死亡的时刻和林肯相差 22 分钟;“波士顿”科贝特的 子弹击中布斯的后脑,比布斯射中林肯的部位低一寸左右。
医生剪下布斯的一撮头发,送给哈罗威小姐。她保留着这撮头发和布斯 躺过的血枕——保存了很久,直到几年后她穷得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用那 
个沾血的枕套换了一桶面粉。


凶手的结局


美国历史上流行最广、最久、最神秘的神话莫过于此,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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