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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水浒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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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身再看那十四个人时,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杨志,没有挣扎得起。
    杨志指着骂道:“都是你这厮们不听我言语,因此做将出来,连累了洒家!”树根头拿了朴刀,挂了腰刀,周围看时,别无物件,杨志叹了口气,一直下冈子去了。
    那十四个人直到二更方才得醒。
    一个个爬将起来,口里只叫得连珠箭的苦。
    老都管道:“你们众人不听杨提辖的好言语,今日送了我也!”
    众人道:“老爷,今事已做出来了,且通个商量。”
    老都管道:“你们有甚见识?”
    众人道:“是我们不是了。古人有言∶“火烧到身,各自去扫;蜂虿入怀,随即解衣。”若还杨提辖在这里,我们都说不过;如今他自去不得不知去向,我们回去见梁中书相公,何不都推在他身上?只说道∶“他一路上凌辱打骂众人,逼迫我们都动不得。他和强人做一路,把蒙汁药将俺们麻翻了,缚了手脚,将金宝都掳去了。””老都管道:“这话也说得是。我们等天明先去本处官司首告;太师得知,着落济州追获这伙强人便了。”
    次日天晓,老都管自和一行人来济州府该管官吏首告,不在话下。
    且说杨志提着朴刀,闷闷不已,离黄泥冈,望南行了半夜,去林子里歇了;寻思道:“盘缠又没了,举眼无相识,却是怎地好?”渐渐天色明亮,只得趁早凉了行。
    又走了二十馀里,杨志走得辛苦,到一酒店门。
    杨志道:“若不得些酒吃,怎地打熬得过?”
    便入那酒店去,向这桑木桌凳座头坐了,身边倚了朴刀。
    只见灶边一个妇人问道:“客官,莫不要打火?”
    杨志道:“先取两角酒来吃,借些米来做饭。有肉安排些个。少停一发算钱还你。”
    只见那妇人先叫一个后生来面前筛酒,一面做饭,一面炒肉,都把来杨志吃了。
    杨志起身,绰了朴刀便出店门。
    那妇人道:“你的酒肉饭钱都不曾有!”
    杨志道:“待俺回来还你,权赊咱一赊。”
    说了便走。
    那筛酒的后生赶将出来揪住杨志,被杨志一拳打翻了。
    那妇人叫起屈来。
    杨志只顾走。
    只听得背后一个人赶来叫道:“你那厮走那里去!”
    杨志回头看时,那人大脱着膊,拖着杆棒,抢奔将来。
    杨志道:“这厮却不是晦气,倒来寻洒家!”
    立脚住了不走。
    看后面时,那筛酒后生心条叉。
    随后赶来;又引着三两个庄客,各拿杆棒,飞也似都奔将来。
    杨志道:“结果了这厮一个,那厮们都不敢追来!”
    便挺着手中朴刀来斗这汉。
    这汉也轮转手中杆棒得架隔遮拦,上下躲闪。
    那后来的后生并庄客却待一发上,只见这汉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叫道:“且都不要动手!兀那使朴刀的大汉,你可通个姓名。”
    那杨志拍着胸,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面兽杨志的便是!”
    这汉道:“莫不是东京殿司杨制使么?”
    杨志道:“你怎地知道洒家是杨制使?”
    这汉撇了枪棒便拜,道:“小人“有眼不泰山!””杨志便扶这人起来,问道:“足下是谁?”
    这汉道:“小人原是开封府人氏。乃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林冲的徒弟。姓曹,名正。祖代屠户出身。小人杀的好牲口,挑筋剐骨,开剥推斩,只此被人唤做操刀鬼。为因本处一个财主将五千贯钱教小人来山东做客,不想折了本,回乡不得,在此入赘在这里庄农人家。却才灶边妇人便是小人的浑家。这个拿叉的便是小人的妻舅。却才小人和制使交手,见制使手段和小人师父林教师一般,因此抵敌不住。”
    杨志道:“原来你却是林教师的徒弟。你的师父被高太尉陷害,落草去了。如今见在梁山泊。”
    曹正道:“小人也听得人这般说将来,未知真实。且请制使到家少歇。”
    杨志便同曹正再到酒店里来。
    曹正请杨志里面坐下,叫老婆和妻舅都来拜了杨志,一面再置酒食相待。
    饮酒中间,曹正动问道:“制使缘何到此?”
    杨志把做制使使失陷花石纲并如今失陷了梁中书的生辰纲一事,从头备细告诉了。
    曹正道:“既然如此,制使且在小人家里住几时,再有商议。”
    杨志道:“如此,却是深感你的厚意。只恐官司追捕将来,不敢久住。”
    曹正道:“制使这般说时,要投那里去?”
    杨志道:“洒家欲投梁山泊去寻你师父林教师。俺先前在那里经过时,正撞着他下山来与洒家交手。王伦见了俺两个本事一般,因此都留在山寨里相会,以此认得你师父林冲。王伦当初苦苦相留,俺却不肯落草;如今脸上又添了金印,却去投奔他时,好没志气;因此踌躇未决,进退两难。”
    ≈还了俗,养了头发,馀者和尚都随顺了。说道他聚集的四五百人打家劫舍。那人唤做“金眼虎”邓龙。制使若有心落草时,到那里去入伙,足可安身。”
    杨志道:“既有这个去处,何不去夺来安身立命?”
    当下就曹正家里住了一宿,借了些盘缠,拿了朴刀,相别曹正,拽开脚步,投二龙山来。
    行了一,日看看渐晚,却早望见一座高山。
    杨志道:“俺去林子里且歇一夜,明日却上山去。”
    转入林子里来,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脱得赤条条的,背上刺着花绣,坐在松树根头乘凉,那和尚见了杨志,就树头绰了禅杖,跳将起来,大喝道:“兀那撮鸟!你是那里来的!”
    杨志听了道:“原来也是关西和尚。俺和他是乡中,问他一声。”
    杨志叫道:“你是那里来的僧人?”
    那和尚不回说,轮起手中禅仗,只顾打来。
    杨志道:“怎奈这秃厮无礼!且把他来出口气!”
    挺起手中朴刀来奔那和尚。
    两个就在林子里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两个放对。
    直斗到四五十合,不分胜败。
    那和尚卖个破绽,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喝一声“且歇”。两个都住了手。
    杨志暗暗地喝采道:“那里来的和尚!真个好本事,手段高!俺却刚刚地只敌得住他!”
    那和尚叫道:“兀那青面汉子,你是甚么人?”
    杨志道:“洒家是东京制使杨志的便是。”
    那和尚道:“你不是东京卖刀杀了破落户牛二的?”
    杨志道:“你不见俺脸上金印?”
    那和尚道:“却原来在这里相见!”
    杨志道:“不敢问,师兄却是谁?缘何知道洒家卖刀?”
    那和尚道:“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鲁提辖的便是。为因三拳打死了镇关西,却去五台山净发为僧。人见酒家背上有花绣,都叫俺做花和尚鲁智深。”
    杨志笑道:“原来是自家乡里。俺在江湖上多闻师兄大名。听得说道师兄在大相国寺里挂搭,如今何故来这里?”
    鲁智深道:“一言难尽!酒家在大相国寺管菜园,遇着那豹子头林冲被高太尉要陷害他性命。俺却路见不平,直送他到沧州,救了他一命。不想那两个防送公人回来对高俅那厮说道∶“正要在野猪林里结果林冲,却被大相国寺鲁智深救了。那和尚直送到沧州,因此害他不得。”这直娘贼恨杀酒家∶分付寺里长老不许俺挂搭;又差人来捉酒家,却得一伙泼皮通报,不曾着了那厮的了;吃俺一把火烧了那菜园里廨字,挑走在江湖上,东又一着,西又不着,来到孟州十字坡过,险些儿被个酒店妇人害了性命∶把酒家着蒙药麻翻了;得他的丈夫归来得早,见了酒家这般模样又见了俺的禅杖戒刀吃惊,连忙把解药救俺醒来,因问起酒家名字,留住俺过了几日,结义酒家做了弟兄。那人夫妻两个亦是江湖上好汉有名的∶都叫他做菜园子张青;甚妻母夜叉孙二娘,甚是好义气。一住四五日,打听得这里二龙山宝珠寺可以安身,酒家特地来奔那邓龙入伙,叵耐那厮不肯安着酒家在这山上。和俺厮并,又敌酒家不过,只把这山下三座关牢牢地拴住,又没别路上去。那撮鸟由你叫骂,只是不下来厮杀,气得酒家正苦,在这里没个委结。不想却是大哥来!”
    杨志大喜。
    两个就林子翦拂了,就地坐了一夜。
    杨志诉说卖刀杀死了牛二的事,并解生辰纲失陷一节,都备细细说了;又说曹正指点来此一事,便道:“既是闭了关隘,俺们住在这里,如何得他下来?不若且去曹正家商议。”
    两个厮赶着行,离了那林子,来到曹正酒店里。
    杨志引鲁智深与他相见了,曹正慌忙置酒相待,商量要打二龙出一事。
    曹正道:“若是端的闭了关时,休说道你二位,便有一万军马,也上去不得!似此,只可智取,不可力求。”
    鲁智深道:“叵耐那撮鸟,初投他时只在关外相见。因不留俺,厮并起来,那厮小肚上被俺了脚点翻了。却待要结果了他性命,被他那里人多,救了山上去,闭了这鸟关,由你自在下面骂,只是不肯下来厮杀!”
    杨志道:“既然好去处,俺和你如何不用心去打!”
    鲁智深道:“便是没做个道理上去,奈何不得他!”
    曹正道:“小人有条计策,不知中二位意也不中?”
    杨志道:“愿闻良策则个。”曹正道:“制使也休这般打份,只照依小人这里近村庄家穿着。小人把这位师父禅仗戒刀都拿了;却叫小人的妻弟带几个火家,直送到那山下,把一条索子绑了师。小人自会做活结头。却去山下叫道∶“我们近村开酒店庄家。这和尚来我店中吃酒,吃的大醉了,不肯还钱,口里说道,去报人来打你札寨;因此,我们听得,乘他醉了,把他绑缚在这里,献与大王。”那厮必然放我们上山去。到得他山寨里面见邓龙时,把索子拽脱了活结头,小人便递过禅杖与师父。你两个好汉一发上,那厮走往那里去!若结果了他时,以下的人不敢不伏。此计若何?”
    鲁智深,杨志齐道:“妙哉!妙哉!”
    当晚众人吃了酒食,又安排了些路上干粮。
    次日,五更起来,众人吃得饱了。
    鲁智深的行李里都寄放在曹正家。
    当日杨志,鲁智深,曹正,带了小舅子并五七个庄家取路投二龙山来。
    晌午后,直到林子里脱了衣裳,把鲁智深用活结头使索子绑了,教两个庄家牢牢地牵着索头。
    杨志戴了遮日头凉笠儿,身穿破布衫,手里倒提着朴刀。
    曹正拿着他的禅仗。
    众人都提着棍棒在前后簇拥着。
    到得山下看那关时,都摆着强弩硬弓,灰瓶炮石。
    小喽罗在关上看见绑得这个和尚来,飞也似报上山去。
    多样时,只见两个小头目上关来问道:“你等何处人?来我这里做甚么?那里捉得这个和尚来?”
    曹正答道:“小人等是这山下近村庄家,开着一个小酒店。这个胖和尚不时来我店中吃酒;吃得大醉,不肯还钱,口里说道∶“要去梁山泊叫千百个人来打此二龙山!巴你这近村坊都洗荡了!”因此小人只得将好酒请他;灌得醉了,一条索子绑缚这厮来献与大王,表我等村邻孝顺之心,免得村中后患。”
    两个小头目听了这话,欢天喜地,说道:“好了!众人在此少待一时!”
    两个小头目就上山来报知邓龙,说拿得那胖和尚来。
    邓龙听了大喜,叫:“解上山来!且取这厮的心肝来做下酒,消我这点冤仇之恨!”
    小喽罗得今,来把关隘门开了,便叫送上来。
    杨志,曹正,紧押鲁智深,解上山来。
    看那三座关时,端的峻;两下高山环绕将来包住这座寺;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路上关来;三重关上摆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苦竹枪密密地攒着。
    过得三处关闸,来到宝珠寺前看时,三座殿门,一段镜面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栅为城。
    寺前山门下立着七八个小喽罗。
    看见缚得鲁智深来,都指手骂道:“你这秃驴伤了大王,今日也吃拿了,慢慢的碎割了这厮!”
    鲁智深只不做声。
    押到佛殿看时,殿上都把佛来抬去了;中间放着一把虎皮交椅;众多小喽罗拿着枪棒立在两边。
    少刻,只见两个小喽罗扶出邓龙来坐在交椅上。
    曹正,杨志,紧紧地帮着鲁智深到阶下。
    邓龙道:“你那厮秃驴!前日点翻了我,伤了小腹,至今青肿未消,今日也有见我的时节!”
    鲁智深睁圆怪眼,大喝一声“撮鸟休走!”
    两个庄家把索头只一拽,拽脱了活结头,散开索子。
    鲁智深就曹正手里接过禅仗,云飞轮动。
    杨志撇了凉笠儿,倒转手中朴刀。
    曹正又轮起杆棒。
    众庄家一齐发作,并力向前。
    邓龙急待挣扎时,早被鲁深智一禅仗当头打着,把脑盖劈作两个半,和交椅都打碎了,手下的小喽罗早被杨志搠翻了四五个。
    曹正叫道:“都来投降!若不从者,便行扫除处死!”
    寺前寺后五六百小喽罗并几个小头目惊吓得呆了,只得都来归降投伏。
    随即叫把邓龙等尸首扛抬去后山烧化了。
    一面简点仓廒,整顿房舍,再去看看那寺后有多少物件;且把酒肉安排来吃。鲁智深并杨志做了山寨之王,置酒设宴庆贺。
    小喽罗们尽皆投伏了,仍设小头目管领。
    曹正别了二位好汉,领了班家自回家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z漫偕ㄩ籀o几个厢禁军晓行午住,赶回北京;到得梁中书府,直至厅前,齐齐都拜翻在地下告罪。
    梁中书道:“你们路上辛苦,多亏了你众人。”
    又问:“杨提辖何在?”
    众人告道:“不可说!这人是个大胆忘恩的贼!自离了此间五七日后,行得到黄泥冈,天气大热,都在林子里歇凉。不想杨志和七个贼人通同,假装做贩枣子客商。杨志约会与他做一路,先推七辆江州车儿在这黄泥冈上松林里等候;却叫一个汉子挑一担酒来冈子上歇下。小的众人不合买他酒吃,被那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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