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途-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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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玉妍轻笑道：“何必这么麻烦，这里这么多人，牟老将军找我们不见，只要稍加询问便会知道我们去了江畔。”
“那好，走吧。”青儿道。
牧汤国的大军便是沿着怒沧江畔扎营，牟凡一行四人不多时已行到江边。
月光下，看着漆黑中泛着点点星光的江面，牟凡“啊呀”一声大叫，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妖狐青儿两手叉腰，训斥道：“小凡弟弟，你鬼叫什么？你知不知道在夜里这样大声喊叫，是很容易吓着人的？”
“不不……”牟凡连连摆动着双手，辩解道：“青儿姐姐，我只是觉得，这里我好像来过……”
“你来过？”青儿一脸地不相信：“你别告诉我，你是在梦中来过这里吧？”
“是好像在梦中……”牟凡仔细地思索着，骇怕地说道：“我看到这黑色的江面，我就感觉到自己仿佛到过一个地方，那里的河流同样也是漆黑色的。我突然感觉到，我现在的生活不是真实的……哦，青儿姐姐，你有听到我的话么？我有时候感觉，究竟是现在的我是真实的？还是梦里的我才是真实的……或者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在梦里的我的梦中……哦，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青儿美妙的眉黛轻轻拢到了一块儿，无奈地叹道：“唉……小凡弟弟，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如果现在的你不是真实的，那我们几个，难道也会是假的吗？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几个都只是出现在你的梦中，而现在，就只是你的一个梦而已？”
看到青儿与牟凡两人聊得兴起，妖狐玉妍转过头，对一旁的张若水笑道：“张大哥，你不介意陪我到那边走走吧？”
张若水受宠若惊地回过神来，红着脸道：“好，难得玉妍姑娘有此雅兴，若水便陪姑娘一同走走。”
妖狐玉妍点点头，对青儿与牟凡说道：“青儿、小凡弟弟，你们在这里谈吧，我与张大哥沿着江边走走。”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一段，妖狐玉妍低声问张若水道：“张大哥，听说你是‘天师道’的大弟子，是吗？”
“是的。”张若水腼腆地回答道。
妖狐玉妍点了点头，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又问道：“玉妍听说‘天师道’一向以‘斩妖伏魔，除恶务尽’为宗旨，若遇上了一只妖怪，请问张大哥你会如何处理？”
“那要看这妖怪是善是恶了。”张若水淡然道：“我听说在阳荥山上就有三只穿山甲精，可见人与妖，也能够相处得极好。”
妖狐玉妍嫣然一笑，看得张若水愕了一下。只听妖狐玉妍说道：“张大哥，玉妍能够感觉到，在衣岚国的大军中，有一只道行了得的妖怪。张大哥，若遇上这只妖怪，玉妍希望你不要逞强，只需要呆在军中好好保护小凡弟弟，好吗？”
张若水闻言，疑惑地瞧着妖狐玉妍完美的脸颊，问道：“玉妍姑娘，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妖狐玉妍淡然说道。
这一晚，四人都没有回军营。牟直老将军也许是对张若水等几人十分有信心，也没有派人来找。
后半夜，夜凉如水，牟凡不知不觉地在江畔的草丛中睡着了。
牟凡这一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条漆黑的，不知道名字的大河，自己正坐在这条河边，恐惧地向河中心张望着。
这条河中没有一丝流水，却有许多光怪陆离的石头，这些石头在漆黑的河床中泛着五颜六色的诡异光芒。
接着，在这漆黑的河床中，一只奇怪的古鼎带着一股药材的清香，在漆黑的河床中缓缓升起。古鼎很大，在鼎口处，一颗黝黑发亮的珠子正在“嗡嗡”地振动着，与这只古鼎产生着共鸣。
古鼎眼看就要完全冒出河面，可是突然间又缓缓下沉了。一只洁白如玉的葫芦出现在了古鼎原来的地方。
牟凡梦见这只葫芦开始慢慢翻转，葫芦口对准了自己。这时候，一道毫光从葫芦口中现出，牟凡眼睛顺着这道毫光看去，正看到一个威武得如同天地至尊一般的高大身影端坐在葫芦中。
高大的身影似乎发现了牟凡的窥探，手一挥，一般排山倒海的力道轻易就将牟凡远远震飞。就在牟凡被震飞的同时，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平躺着的身影也在漆黑的河床中出现。
瞧着这个女子身影在漆黑的河床中载沉载浮，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牟凡只觉得心中一痛，眼睛骤然一睁惊醒了过来。
正盘坐在旁边静静修炼着的妖狐青儿见状一惊，看到牟凡额头上满是汗水，才如释重负地问道：“小凡弟弟，又做恶梦了？”
牟凡用力地甩甩头，用手背擦着额上的汗水，后怕地道：“这是梦吗……我怎么老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在梦里呢？”
“又在说胡话了！”青儿无奈一笑，扯开了话题道：“小凡弟弟，你知道吗？在对面的江边，也有一个人在江边发呆。”
“哦，是谁？”牟凡还未能从梦境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道。
青儿瞧了牟凡一眼，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人就是衣岚国大军中的统帅，济秋。”
“是他？”牟凡总算回过神来，努力地瞧着开阔的江面，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到。
青儿笑道：“别妄想了，你是看不到的，只能用神识去看。”
牟凡摇了摇头，叹道：“唉……青儿姐姐，我总感觉，在梦中的时候，我看得比现在要清楚很多。至于那个济秋，我也从父亲大人那里听说过他，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和他要像现在这样在两国的军中对立呢？我们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么？”
“当然可以！”青儿缓缓说道：“只要你和他之间有一个能够放弃这统帅之位，放弃将来的荣华富贵，那你们还是能够成为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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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宁轰统领
翌日一早，济秋回到军营中，正好看见自己的父亲济隆正陪同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汉子谈笑风生地走出营来。济秋仔细打量着这陌生的汉子，发现他虽然穿着整洁的官服，可是一双粗糙结实的手掌上长满了老茧，不太像养尊处优的达官贵人。济秋当下便起了疑心，走到了济隆两人面前。
雷壤府主济隆看到济秋回来，立时笑斥道：“秋儿，快过来拜见兵部的木子善木大人！”
“木大人？”济秋心中疑惑，但仍垂首施礼道：“木大人，你好。我是济秋。”
这汉子连忙还礼，说道：“少将军不必多礼。我木子善虽在兵部任职，可也听说过少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才觉得传言不虚，少将军果真是人中龙凤啊！”
济隆笑吟吟地看着济秋，为他解释道：“秋儿，这位木大人可是兵部最著名的船舰设计大师啊！木大人的远祖木子丑先生，当年就是因为技艺出众，才会被破格提拔为兵部要员的。”
“船舰？”济秋眼睛一亮，急切问道：“木大人，这怒沧江的情形……”
“我都看过了！”木子善胸有成竹地说道：“怒沧江上最狭窄的一处隘口，原有一座铁索桥，可是目前已经被牧汤国的军队在对岸破坏掉了。而且就算铁索桥没有被毁，要输送大量的士兵到对岸也是不现实的。”
“我们有战船！”济秋说道。
木子善瞧了瞧济隆府主，再瞧着济秋，笑道：“这个我知道，不然少将军就不会执意要渡江了。不过……目前军中只有五条中型战船，每次只能输送五百人……”
“是一千人！”济秋严辞纠正道。
“本来是一千人没错！”木子善笑道：“少将军，这种船的样式是子善的先祖设计的，我当然知道它能够搭载上千人。可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少将军，这怒沧江水势湍急，若真的满载一千人，战船便会变得难以控制，所以，要能够最快到达对岸，每船五百人是一个最合适的作法。”
济秋皱眉道：“可是只有五条战船，每船五百人，一次也不过两千五百人。江对面可是驻扎着五万的牧汤**队，而且探子我估计牧汤国救援的大军已到，如今在江对面最起码也有数十万大军。这两千五百人渡过江去，又能干些什么呢？”
济隆笑道：“秋儿，那你之前坚持要渡江，图的又是什么呢？就算每条战船给你载满一千人，你这五千人到了对岸，遇上牧汤国五万大军，还不是要被一口吃掉？”
济秋一愕，接着嘴硬道：“哼，那可不一定！战船上有十门火炮，我可以用三条战船掩护，让两条船上的士兵登岸，只要一天的时间，我就能够输送两万人到对面去。”
木子善摇摇头，否定道：“少将军，这是不可能的。到你真的搭载上一千士兵，你就会发现这船只能在湍急的江水中打着转，慢慢往下游落去……”
“木大人……”济秋眼神一冷，微恼道：“你来此，就是要告诉我这些？”
“秋儿，不得无礼！”济隆断喝一声，随后又对木子善赔笑道：“木大人，秋儿年轻气盛，你可别与他一般见识。”
木子善微笑道：“没关系。少将军想尽快立下军功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木子善转又对济秋说道：“少将军，我来此不但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同时还要为少将军赶造出一批战船。这批战船经过我的改良，能够一次搭载两千名士兵，而无须担心水流的问题！”
济秋脸上一喜，忙问道：“木大人，这批战船有多少？全部建造完成需要多长时间？”
木子善笑道：“少将军，实不相瞒，十天前，就在少将军率军占据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一批工匠来到了这怒沧江畔，在上游三十里处搭造了船坞。第一批三十条战船即将建造完成。嗯，最多还有两天，这三十条战船便可以由上游开下，将由少将军使用！”
济秋喜不自胜，猛地握住木子善的手臂，狂喜道：“木大人，这一次实在太谢谢你了！刚才……嗯，的确是济秋的不是，我不应该对木大人如此无礼！”
木子善被济秋握得手臂生疼，咧着嘴道：“这个……无妨。少将军，你……哎哟……你先松开手！”
济秋一愕，随即歉然道：“木大人，对不起，我……是不是我太用力，伤着你了？”
“伤倒不至于，”木子善揉着手臂，惊讶地瞧着济秋，问道：“少将军，你今年才十三岁？”
“是的！”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木子善瞧着济秋雄壮的少年身躯，赞叹道：“少将军，以我之见，在大陆七国年轻一辈中，恐怕没有谁能够及得上少将军你了！”
“哈哈哈……”一旁的雷壤府主济隆抚须笑道：“木大人，你这样夸他，尽管他脸上谦虚，心里恐怕早飘起来了！我这个儿子，夸不得，夸不得……哈哈哈……”
“哼！”济秋白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也懒得跟他说话，干脆转身进入自己的营帐中去了。
晚上，雷壤府主走入了济秋的营帐中，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在蒙头大睡，当下笑道：“别睡了，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啊？”
济秋一揭被子挺身坐了起来，“哼”道：“监军大人，这么晚了，你不在你的营帐中睡觉，反倒来我这儿干什么？”
济隆爽朗地笑了，说道：“怎么，父亲来看看儿子，难道不行么？”
“当然行。不过平时你怎么不看，偏要晚上才来看？晚了，我要睡觉了。”济秋不领情地说道。
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心理最叛逆的时期，济隆当然清楚这一点，当下缓缓起身，作势欲要离去，同时叹了一声，惋惜地说道：“唉……本来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过两天渡江作战的事情，既然你困了，那你就早点睡吧。”
济秋闻言眼睛一亮，看到父亲已经走到了营帐门口，当下“哼”道：“回来吧！你要跟我商量，直接说便是，干嘛拐弯抹角地？”看到济隆欣喜地转过了身，济秋又道：“说吧，木大人那批战船两天后便拨到我们这儿，你打算怎么做？”
济隆眼珠一转，笑吟吟地问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还用想？”济秋道：“一条战船两千人，三十条就是六万人。有这六万人，对方就是有十万大军我也不惧！等阵势布好，拖延一段时间，第二波六万人再次登岸，在对岸扎下了营寨，那这怒沧江我们就算是拿下了。”
“那也要死不少人……”济秋摇头道：“你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作战要讲究时机，渡江也分早晚。秋儿，白天渡江和晚上渡江，效果是不一样的……”
济秋恍然大悟，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浑浊的双眼，询问道：“你的意思是……夜袭？”
看到济隆笑而不答，慢慢往营帐外走去，济秋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声道：“哼，自己早有打算，还说什么过来和我商量！”济秋看着父亲走出了营帐，当下摇了摇头，拉过被子躺下，真的睡了。
在怒沧江对面，牧汤国的军营里，身为监军的依臣府主牟直正与一干谋臣、统领畅饮。
席间，一位谋臣说道：“监军大人，下官手下的探子查探得知，在对岸上游三十里处，成片的树木被砍倒，那边的山头无故间空旷了许多。监军大人，我们须得提防衣岚国的军队赶造战船渡江。”
牟直尚未说话，一位满脸胡子的统领洪亮地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们可以赶造战船，我们这边也早已经挖出了许多纵横交错的壕沟。要是衣岚国的大军敢登岸，我宁轰，定教他们来得去不得！”
别一位谋臣不悦地说道：“宁轰统领，若是让对方登岸，并且在江边扎下营寨，数十条战船轮流往返，源源不断地输送大量士兵过来，到那时，我们恐怕只能坐看其成了！”这位谋臣转看着牟直，说道：“监军大人，依下官之见，江上的防御必定不能放弃。我方还有二十条战船，若对方真的渡江，我们也可以在江中进行拦截。”
“江中的防线自然不能放弃！”牟直老将军已有几分醉意，脸上红光满面地笑说道：“怒沧江水流太急，风势又大，衣岚国大军不习水战，在这江中可是我们牧汤国水军的天下。只要一阵火焰箭雨齐射，管保他们一个个全都喂了水中鱼鳖！哈哈哈……”
“不错！监军大人好计谋！”
“牟直老将军真不愧是我牧汤国第一大将！”
“……”
听到牟直一番话，许多阿谀之人当下不失时机地奉承道。这其中，只有宁轰统领冷眼瞧着一干谋臣，感到自己与这些人实在是格格不入，当下只是一个人低头喝着闷酒，不再跟这些人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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