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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潘郎憔悴-第74部分

小说: 潘郎憔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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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个几乎是传奇的人物,他的初起只缘于作了几件惊人的事,剪除了几个霸地之雄而后,他那“灰衣鬼见愁”的绰号,却是不胫而走。尤其是四湘一带,这些时日以来,提起他的大名来,真有“谈虎色变”之感。朋友!你会很奇怪么?这就是所谓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啊!
    灰衣人管照夕,振抖了一下他身上的那袭灰衣,仰首向苍前岭上望去,往事一一忆起,当然这地方,对他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在岭下已徘徊很多日子了,因为他心存顾虑着一个人,这人就是他受业的师父洗又寒。对于这个个性诡异的怪老人,他不愿和他见面。因为风言他正在搜寻自己,欲杀而后甘心,详情如何,照夕自己也并不知道。虽然照夕自信今日自己的功夫,足可和他周旋一番;可是他到底是一手造就出自己的恩师,不管当初他用心如何狠毒,自己今日能有一身功夫,未尝不是他的苦心栽培之力。所以他很怕和他见面;然而雁先生交待他的话,仍然时刻系绕在他心头。他这几天也正是苦心思索着这个问题,他要想出一个办法,能使洗又寒和鬼爪蓝江和好如初;可是这两个都是怪人,一个弄不好,自己可就得把命赔上。
    同时他也算计着洗又寒离开的日子,也正是今天,他才敢在暮晚在岭前出现。
    洗又寒每月外出的时间,都是这一天,以管照夕侍候他数年来的经验,那几乎是一天也不会差的,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徘徊岭前。他脑子里想:“那蓝老太婆也是半身不遂,她是不能离开洞中的,我倒可以放宽了心,关于她的情形,我可以先去问问丁裳,也许她很清楚!”
    “只是丁裳!唉!这个女孩,现在也不知对我是存什么心了,也许已经恨死我了!不论如何,还是先去找她一下比较恰当些。”
    这么想着,他就漫步往岭上走去,对面来了个砍柴的,直对着他翻着白眼,半天才道:“来的是管相公么?”
    照夕含笑点了点头,那樵子惊笑道:“唷!是发了财回来啦?我可都不大敢认呢!”
    照夕惟恐认出的人多了,风声传出去,万一要是洗老没有走,那可就讨厌了,当时只打了招呼,忙向岭上走去。这苍前岭地方他是熟悉透了,很容易的,他就找到了往日那个练峰人掌的地方。见那蜂巢,仍是在老地方,无数的黑蜂此出彼进,似较昔日更多了些,嗡嗡之声,震得双耳麻痒痒地。
    想到了往日早晚在这地方练那“蜂人功”的情形,真是有点不寒而栗。
    这无数的黑蜂,只在他头上打圈,好似还认得他这个人似的,他就慢慢地走到一棵树下坐下来。从前他老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丁裳来的;而每当这个时候,丁裳总是拿着一个小篮子,来到这个地方采蜜,现在他仍然期盼着她能来!
    可是,一直到了天黑,她也没有来,照夕扫兴的下了山。第二天天尚微明,他又到那个老地方,靠着树根坐下来,当东方红红的太阳,才露出半圆的时候,果然他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山歌声:
    “采蜜的姑娘好命薄,
    北京归来泪籁籁。
    竹篮儿舞,绸带儿飘。
    蜂哥哥!蜂兄弟!
    往后别理管照夕!”
    照夕先还没听清楚,她嘴里唱些什么,可是从枝缝里,看见丁裳一身青布衣裳,仍是和当初一样的打扮,远远走了过来。
    她一只手摇晃着一个小竹篮子,另一只手,却是抓着一把野花,在红红的阳光照射之下,她信口唱着这支她自己编的歌。
    照夕只几个月没有见她,可是今天看起她来,似乎比从前消瘦多了。她微皱着两道眉毛,边唱边走,已来到了这蜂房附近。
    照夕这时才听清她唱些什么,不由心中大大地动了一下,暗道:“糟了!‘往后别理管照夕’,这不是明明在骂我么?她原来这么恨我啊!”
    想着反倒不敢出声招呼她了。仍坐在老地方不动,就见丁裳走进谷来,她先把竹篮放在一块大石上,由篮子里拿出一条长长的绸带,洒上些花精,捆在一条竹枝上,把竹枝一头插在地上。和从前一样,略一摇动,无数的墨蜂倾巢而出,全向那彩带上飞去,她却乘机纵身上了蜂巢,照夕不由微微伤感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丁裳已进了蜂巢,照夕见已摇动着的竹枝,慢慢静止,已有很多墨蜂都停在了绸带上,他就很快的走过去.把竹枝摇动着,于是那些墨蜂又开始嗡嗡不停地飞绕着,等了一小会儿,才见丁裳由蜂巢中出现,纵身下来,提着篮子往这边走来,照夕很紧张地叫了声:“裳妹……我来了……”
    丁裳本是低着头往这边走来,照夕的声音,立刻令她吃了一惊,她突地抬起头来,口中“哦”了一声,照夕就远远地笑了笑。
    “你已采好了蜜了么?”
    丁裳樱口半开,本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她抿了一下小嘴,仍然往前走着。
    照夕见她如此,心中也很难受。
    “我是来看看你的,这几个月你可好么?”
    丁裳仍然绷着小脸,一句话也不说,一直走到了照夕跟前才站住,她伸出手由照夕手中把那竹枝接了过来,很快跑到山边,才用力把这带着彩带的竹枝掷了出去,就像是投掷标枪一样的。
    然后她就回这头来,板着一张小脸,一点没有笑容。
    “谢谢你……再会!”
    她说着回过头就走了,照夕不由忙追上。
    “裳妹……我……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么?”
    丁裳却是理也不理,她走得很快,一会儿就到山那边去了,照夕又追着叫道:“裳妹……丁姑娘……丁……”
    丁裳干脆就跑起来了,照夕似乎还听到她在哭,他不由红着脸就站住了,心中十分奇怪。
    “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我呢?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她呀?为什么我好心给她说话,她却是理也不理我?”
    想着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一棵大松树边紧紧地皱着双眉,心情十分沮丧,他又想了方才丁裳所编唱的那首歌,不由更是愈发不解。
    一个人恨一个人,总是有理由的;而一个被人恨的人,尤其不是一个快乐的人。照夕想了一会儿,终于硬了一下心,暗忖道:“我就到她住的地方去,无论如何,要她告诉我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气我?顺便看一看她师父身体如何。好在雁先生曾嘱我见机行事,我如能把她师父陈年旧疾医好,岂不是功德一件,就是对于师父洗又寒,及丁裳来说都是可喜之事!”
    照夕这么思忖着,觉得甚是有理,当时不顾深思地就直向丁裳师徒所居住的谷内走去。
    这地方,他也去过,自然不费什么事就找到了,却见两扇厚厚的石门紧紧闭着,门前长满着各色奇花异草。虽然现在已是深秋的日子了,可是谷内却是温暖如春,另有一条清溪,绕着这石洞右边静静地流着。
    照夕慢慢走到了洞关,在门前小立了一会儿,才仗着胆子,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两下,低声道:“弟子管照夕求见,叩请前辈赐示。”
    里面却没有一点回音,照夕心中奇怪。
    “不会没人呀!丁裳不是才回来吗?”
    想着就又敲了两下,照前面的话又说了一遍,这一次果然传出了一声冷冷的回音:
    “你进来!”
    照夕不由把帽子正了一下,用手一推门,那石门吱的一声就开了,他慢慢走进去,只觉得洞中阴森森的十分怕人。壁边虽然凿了两个小窗,可是射进来的阳光,仍然显得太薄弱了。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才见丈许以外,壁根下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太太,那正是鬼爪蓝江,她仍和从前一样,下半身盖着一床鲜红的毯子,这些时日没见她,她似乎比以前变得更瘦削了。一双眸子,深深地陷在目眶之内,直直地对人注目时,闪闪地放着锋芒。
    管照夕恭敬地向她行了个礼。
    “蓝老前辈……”
    蓝江脸上毫无笑容。
    “你就是过去那个洗又寒的徒弟么?”
    照夕怔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鬼爪蓝江忽然咧嘴哈哈一阵怪笑,却又点了点头。
    “看样子,你功夫是练成了……好孩子……你这里来,来!”
    蓝江一边说着,一只鸟爪般的瘦手向照夕招了招,露出罕见的笑容。
    照夕不由心中一动,暗想这老婆子,倒是真变了?他一时真有些莫名其妙,闻言后就往前走了几步,惘然道:“前辈有何教益?”
    鬼爪蓝江仍微微笑。
    “你走过来些,我有要紧的话告诉你!”
    照夕疑惑地走到了蓝江身前,尚未发话,却觉得右手腕脉上一麻,竟为鬼爪蓝江死死扣住了穴道,照夕只觉得全身一阵发麻,一时冷汗直流,他大为惊疑。
    “老前辈这是为何?”
    鬼爪蓝江的一只枯爪,死死地扣在他穴道上,这才哈哈地怪笑道:“好小子!你才出道几天,居然敢目中无人,我老婆子今天要好好整制一下你这个狂徒!”
    照夕在完全不在意之下,被鬼爪蓝江抓住了穴道,不由甚是气恼,现一听她如此说话,不由顿时大怒。当下剑眉一挑道:“老前辈此话从何而起,休得血口喷人!”
    鬼爪蓝江头上白发,显然耸动了一下,她怪声笑道:“含血喷人?好!好!好!今天我可要你心服口服;然后我再找来你那老鬼师父,我还要他还我一个纵徒欺人的公道呢!”
    照夕愈听愈是不解,偏偏穴道又在无备之下,为蓝江扣了个死。虽然他护身游潜,已足可预防外力的袭击,但蓝江竟乘他说话分心之下,突然得手,此一刻只觉全身麻软无力,摇摇欲坠,听了鬼爪蓝江的话后,他更是莫名其妙了。就听见蓝江尖叫了声:“丁丫头你出来!”
    她一连叫了两声,才听见里面答应了一声,走出一个人来。照夕侧头看时,见丁裳脸上淌着泪,像似无限委屈的低着头,一直走到了蓝江身前,却是不看照夕一眼。照夕心中这才有点明白了,不由怔了一下:
    “姑娘……你……”
    蓝江厉叱了一声:
    “你不许说话!”
    随着她这声厉叱,那只抓着照夕脉门的手,用力紧了一下,照夕顿时又打了个冷颤,全身几乎要瘫了。丁裳斜着眸子瞟了他一眼,面上微微带出不忍之色,可是她还是没有说话。
    鬼爪蓝江冷哼了一声。
    “丁裳!你说,他怎么你了?……说出来当面给他听。”
    丁裳只用手绢揉眼睛,照夕却用目光盯视着她,他倒要听听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编排自己。
    丁裳只是抽搐着,半天才讷讷道:“他……他……”
    一面说着,一面又瞟了照夕一眼,照夕不由冷笑。
    “姑娘可不要乱说啊!”
    蓝江叱道:“你不要多口!我不是说过了么?”
    说着又逼着丁裳道:“你倒是说呀!不要紧,一切都有我呢!”
    丁裳在师父逼迫之下,再一想到往日委屈,她又哭了,照夕不由大是不解。
    “她这一哭,我可是要糟了!”
    果然鬼爪蓝江见徒弟一哭,不由对着照夕只是嘿嘿地冷笑着,口中连说道:“好小子!好小子!”
    照夕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时只得频频苦笑。蓝江另一只手搂着丁裳的肩膀,低低慰问道:“好徒儿!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你了?”
    丁裳在师父跟前,本是娇嫩得很,蓝江这么一哄,她就更伤心了,只断断续续道:“师父……他……他欺侮我……”
    照夕大惊,当时皱眉。
    “裳妹……你……”
    不想话未说完,只觉蓝江一只瘦爪,几乎要陷到了自己肉里,他不由痛得“哦”了一声,接着蓝江阴冷冷地笑道:“小子!你可是听见了?”
    照夕被她紧紧地扣住穴道,只觉得上下牙齿喀喀的战抖,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就见鬼爪蓝江凌厉地对丁裳道:“你去把我的那根红绳拿来。”
    丁裳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就进来了,须臾持上了一根看来丈许长短,粗如小指的一根红色绳子。蓝江用手一指洞顶,道:
    “穿一头在铁环子里!”
    丁裳抖声。
    “师父!你老人家要……”
    鬼爪蓝江不耐的一摇手。
    “快!我这是给你出气!”
    丁裳只得纵身,玉手轻轻抓住一支深镶在石内的铁环,把红绳一端紧紧捆好,才飘下身来。老婆婆哼一声:
    “把绳子拉过来!”
    照夕口中虽已不能说话,可是心中不由已有些气恼,方自暗忖:“如此细的一根绳子,又能奈我何?还不是一挣就断了!”
    谁知却见丁裳双手拉着另一端,似用了全身之力,才拉到蓝江身前。尤其可怪的是,那条红色绳子,就像是可伸可缩,有弹性似的,先是长不过数尺,此刻丁裳这么用力一拉,竟自长了丈许。鬼爪蓝江接过,在照夕右手上绕了一圈,冷笑道:“那只手过来!”
    照夕见事已至此,一只手更难受,反不如放大方一些还好些。
    当时只好动了一下左手,原来他身子早就软了,几乎连举手的力量也没有,蓝江冷笑道:“你现在怎么不厉害了呀!来!丫头,你把他那只手给拿过来,我们叫他上去凉快凉快去!”
    丁裳偷偷看了照夕一眼,嘟着嘴小声道:“这可是师父叫我这么做的,你也不要恨我。”
    照夕是又气又笑,当时只看着她,翻着白眼。丁裳也就老实不客气,把他一只手举了过去,蓝江很快的在他这只手上绕了一圈,一松手,照夕立刻高高吊了起来,在空中如同秋千似的荡来荡去。鬼爪蓝江嘻嘻一笑:
    “你身体很好,足可在上面支持几天,你就这么等着你师父来把你带回去吧!”
    照夕这时脉门已解,已能说话,当时在空中愤然:
    “蓝老前辈,弟子来好意执后辈之礼,你却如此待我,未免令人失望……”
    蓝江嘻嘻笑道:“就是要叫你失望一下,好小子,我且问你,我那徒儿又哪一点不好了,你竟看不上她?”
    照夕不由一怔,当时嗤嗤道:“前辈这话是从何……说起?”
    他说着偷偷一看一旁的丁裳,见她面色绯红地低着头,又像是在流泪。不由一时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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