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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塞外奇侠传-第4部分

小说: 塞外奇侠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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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云聪静养两天,果然气力完全恢复。在这两天中,明慧和那个小丫鬟陪在他的身旁,与他聊天解闷。明慧既通武功,亦解文事。杨云聪与她谈得很是投机。只是一碰到谈及两人的来历时。大家都把话头绕了开去。
    第三天,杨云聪已能走动如常了。明慧小姐带他步出帐幕。杨云聪只见帐幕附近果然有一个湖泊,想来就是她们所说的布腾允湖的东面,有一座山峰,太阳透过乳白色的云,照在山上,倒影泛在碧波荡漾的湖中,真是日丽风和,一点不像刮风沙的样子。湖上有成群的野鸭和水鸟在悠闲的游来游去,发出悦耳的鸣声。云团般的羊群在草地上吃着草。湖边有多个猎装男女,挥着皮鞭高唱牧歌。他们见明慧小姐出来,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对杨云聪更是十分注视。
    杨云聪微微一震,问道:“这些都是你带来的人吗?”明慧点了点头,把话头绕开去道:“你看这里真是沙漠中的绿洲,这样好的风景!”杨云聪叹口气道:“这地方这种寂静安详的气氛,真像世外桃源一样,要是没有兵戈多好!”明慧道:“你又在发什么感慨了?你不愿意有战火兵戈,为什么佩着宝剑,还练了那么一身武艺?”杨云聪道:“假如没有战火带到新疆,我们也不会拿刀弄剑!”明慧小姐美目流盼,盯着杨云聪道:“你是哈萨克族还是维吾尔族?我看你好像是军中的?”杨云聪面色忽变,问道:“假如我是你的敌人,你后悔救了我吗?”明慧笑道:“我和你一样,也不愿意打仗,你可能是我们一族的敌人,但不会是我的敌人!”
    正说话间,忽然山的那边,传来的马铃驼铃之声,明慧小姐道:“如果有人来到,问起你时,你就说是迷了路的牧人,给我们救起来的,记得吗?”杨云聪一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牧民的服装,知道是明慧小姐给他换的,暗赞她想得周到,点了点头。又把短剑递给他道:“这把剑还给你,想你不会拿来与我为敌。”杨云聪低低说道:“我永不会伤害你!”
    这时山拗处转来一彪人马,为首的跨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竟是一位满洲将军。杨云聪一见,几乎叫出声来,此人非是别人,正是伊犁将军纳兰秀吉,他是带清兵侵入新疆的将领之一,在率领哈萨克人抵抗清兵的战斗中,曾和他交过手。杨云聪低下头来,眼望别处。只听得纳兰秀吉叫道:“明慧,你爸爸打了胜仗回来咯!路过这里,听说你在这里打猎,怎么样,猎得什么东西送给爸爸?”
    杨云聪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想不到这位救自己性命的少女,竟然是纳兰秀吉的女儿。猛然间!他好像觉得非常空虚又非常失望!但随即另一个念头升了上来:自己负着重大的使命,要重新聚集哈萨克人,战斗再战斗!自己不能给他发现,假如被发现了,立刻就得想法逃跑。他试试活动自己的筋骨,觉得力气充沛,他抚着短剑,充满了勇气!
    这时纳兰秀吉已带领人马,走到湖边饮水,明慧的从人跳着笑着,唱着满洲的战歌迎接他们。杨云聪咬紧牙齿,但立即想到:“何必恨这些人,他们也都是受欺骗而被骗来的啊!”他混人了人群之中,也假作唱歌舞蹈,希望避过他们的注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两个清军军官,像喝醉酒一样,拥舞过来,在杨云聪肩头重重的撞了一下,杨云聪本能的运起内力往外一迫,那两个军官跌跌撞撞的直给碰出丈许,才收得住脚步,大声喝道:“他是谁?”原来这两个军官看见他牧人打扮,杂在明慧小姐的从人中,觉得有点特别,故意来试他。
    明慧小姐急忙拦上去道:“他是维吾尔族的牧民,你们不要难为他!”这时纳兰秀吉的士兵和明慧小姐的从人都已静了下来,注视着这突然的事变!
    杨云聪镇静得很,迎接着两个军官的注视,朗声说道:“我是从库尔罕来的牧民,我的羊群和同伴,都给前几天刮的大风沙打散了。我是你们的格格(满洲话尊贵的姑娘)救的。”明慧应声给证实,两个军官兀是将信将疑。
    纳兰秀吉目不转睛地盯着杨云聪,忽然右手一扬,一支袖箭向他射来,杨云聪略侧身躯就避过了。纳兰秀吉大叫:“这是奸细,赶快拿下!”他身边的几个满洲武士,立刻四面跃出,准备合围,作势擒拿,原来纳兰秀吉和杨云聪的队伍作战过,在战场见过一面。此时见他牧民打扮,觉得有点面熟,但又记不起来,后来试他一支袖剑,见他避暗器的身法,极为轻巧,绝不是个普通牧民可比,因此马上醒起,立刻下令把他生擒。
    杨云聪陡然大喝一声,迎着一个扑上来的满洲武士,一个照面,喀嚓一声,把那个武士的手腕硬生生的折断下来,那个武士痛得杀猪般的大声号叫,杨云聪理也不理,“啪塔”一声,扔在地上,转了半个圆圈;又接着第二个武士攻来的拳头,一扯之下,把他活捉过来,又是大喝一声,将他抡了起来,一阵急风急舞,把那武士胖大的身躯,直向湖心掷去,只听得“扑通”一声,激起了一股浪花,吓得纳兰秀吉目瞪口呆。
    这时清军武士,已纷纷扑了上来,杨云聪身手何等敏捷,看情形不对,短剑挣然出手,一掠数丈,反向纳兰秀吉扑去,几个上来拦阻的军官,在他举手投足之间,或受短剑所伤,或被了穴道,哪里拦阻得住?霎眼之间,他便扑到纳兰秀吉面前,纳兰秀吉武功,也着实来得,迎面就是一拳,杨云聪脖子一闪,他趁势就来夺杨云聪的短剑,杨云聪何等厉害,手腕一翻,短剑直刺出去。这时,耳际忽听得纳兰小姐的喊声:“爸爸,爸爸!”杨云聪心中一软,略转手腕,剑锋在纳兰秀吉颈边斜刺而过。纳兰秀吉虽然身经百战,但这时只觉颈项凉飓飓的,冷风沁肌,也吓得失了三魂七魄,手脚酸软。杨云聪左手手指如在他腰际“涌泉穴”一点,立刻把他挟了起来,大声喝道:若要性命,赶快让我出去!”清军士卒,见主将被擒,哪敢乱动,杨云聪一声长啸,飞奔而出,觑准一头骏马,猛然飞掠上去,左手手肘一撞,就把马上军官撞跌下去,右手仍然挟紧纳兰秀吉,策马奔驰,清兵投鼠忌器,不敢放箭,只得也用快马追赶!
    杨云聪马跑得快,转瞬已把清兵抛在后面,只有一骑马紧紧跟着后面。杨云聪回头一看,只听得清脆如银铃的女声叫道:“你已逃得性命,还挟持我的爸爸做什么?”这女的正是前几天救出自己性命的纳兰明慧小姐!”
第七回 歌手的死亡旅程
    楚昭南猛然一惊,杨云聪叫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觉了,原来是说梦话。飞红巾瞪了楚昭南一眼,恨恨说道:“你的师兄梦里还记得你,你却尽不向好!”楚昭南噤声不语,暗想:怎么这样糊涂,把师兄都忘记了。幸好自己尚未发难,要不然纵能赢飞红巾,给她一喊,师兄一定惊醒,自己即算逃得出古堡,也会给他擒回!这时他穴道已解,但仍装着不能转动自如样子,低声嚷道:“飞红巾,给我一点水。”飞红巾不理不睬,楚昭南又大声叫道:“渴死啦!给我一点水!”飞红巾骂道:“渴死活该!你这小子,成心要把你的师兄吵醒。”刷地一鞭横扫过来,楚昭南挣扎着躲避,“哎呀”一声,伏在地上,趁这时候,偷偷地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飞红巾毫不注意,皮鞭在空中挥动,僻啪作响,骂道:“你赖死,还不起来?”
    杨云聪给他们一阵闹,果然醒了过来,睡眼惺松,在那里道:“飞红巾,出了什么事?”飞红巾道:“没有什么,你睡吧!”楚昭南又叫道:“师兄,我要一点水喝!”杨云聪道:“飞红巾,给他一点吧。”飞红巾瞪了一眼;将水囊递过,说道:“好,瞧在你师兄份上,给你水喝!”楚昭南用臂弯夹着水囊,作了转动艰难的样子,俯下头来,“嘟嘟”的喝了几口水,右手却偷偷一捏一弹,把那小包东西弹进了水囊。
    杨云聪这时已经醒转,睡意消失,坐了起来,说道:“飞红巾,轮到我当值了!”飞红巾道:“尚未到五更哩!”杨云聪道:“我睡不着了,何必要两个人都守着他。”飞红巾把皮鞭摔在地上,道,“也好,你可要小心点儿。”取出一件披风,铺在地上便睡。杨云聪心里笑道:“真是个直率的姑娘。”
    过了一会,地上起了鼾声,杨云聪悄声说道:“昭南,你不倦么?你也睡好啦。”楚昭南低声答道:“我听师兄的教训,正在想呢。”杨云聪甚为欣慰,说道:“也好,你就好好想吧。”楚昭南垂头闭目,状如老僧人定,杨云聪暗暗嗟叹,过了一会,杨云聪自己已感口渴,拔开了水囊的塞子,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水,楚昭南偷偷开眼来瞧,又过了一会,杨云聪忽觉眼睛发黑,身子摇摇晃晃,楚昭南忽然大叫一声“倒也!”托地跳起,闪电般的将挂在墙上的游龙剑抢在手中,杨云聪骤出不意,睁眼看得清时,楚昭南刷的一剑,分心刺到。
    原来那小包东西乃是麻醉药,明末海禁初开,已有些西洋药品输入中国。外科用的麻醉药,尤为带兵的将官们所珍贵。楚昭南投了情军之后,屡建功劳,伊犁将军纳兰秀吉见他出生入死,为笼络他,特别给了他几包药品,告诉他道:“这是麻醉药,如果你中了箭伤,或中了有毒的暗器,要刮骨消毒,用这些药那是最好也不过了。一点也不会痛。”楚昭南当时还笑道:“我虽然没有关公的勇武胆虽,若真的要刮骨消毒时,保管不会皱眉头。”纳兰秀吉道:“有备无患,带上一两包总有好处。”楚昭南细问用法,知道这种药品,若然进口,可要比江湖上用的蒙汗药还厉害,当时暗暗记在心里。
    再说杨云聪蓦觉眼前发黑,神志昏迷,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内功深湛,屡经大敌,知道受了楚昭南暗算,急忙一摄心神,刚看得清时,楚昭南游龙剑微带啸声,分心刺到。杨云聪一声大喝,刷地腾起,双掌一翻,左掌直劈楚昭南的华盖穴,右手一搭。便来抢他的宝剑。
    楚昭南料不到师兄吃了麻醉药后还这样豪猛,一个“盘龙绕步”,避过掌锋,夺路便走,杨云聪眼前一片模糊,强摄心神。听风声,辨方位,身形起处,疾如闪电般地封着了楚昭南去路,双掌翻翻滚滚,硬斗楚昭南的宝剑!楚昭南未曾试过这些药品,还道是药性不灵,暗暗叫道:“苦也!这回若再被擒拿,师兄定不会轻饶了。
    两人霎时之间,已拼了许多凶恶的险招。飞红巾刚刚人睡,听闻喊声,托地跳起,一抹眼睛,见杨云聪和楚昭南斗得非常激烈,大吃一惊,拾起皮鞭,拔出佩剑,骂道:“好小子。居然敢逃跑!”抢了上来,长鞭呼地一响,向楚昭南狠狠抽去!楚昭南冷汗沁肌,师兄一人他也不是敌手,更何况加上飞红巾!暗自叹道:“想不到我楚昭南年纪轻轻,就命丧此处。
    不料飞红巾不加入还好,一加入反累了杨云聪。原来此时药力发作,杨云聪双眼已看不清东西,只是强摄心神,辨声进击。飞红巾的长鞭刷刷作响,还易辨认,佩剑的击刺劈挡,发出的声响和带起的风声却和楚昭南的游龙剑一样,楚昭南为避师兄的掌力,已中了飞红巾一鞭,飞红巾正暗自大喜,猛的揉身急进,一剑刺去,宝剑从杨云聪身侧刺出,杨云聪忽然大喝一声,身子一翻,双指往剑身一搭,劈手就夺了飞红巾的宝剑。飞红巾大叫:“你这是干嘛?”楚昭南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师兄念旧情,又一次的救了自己。心中大喜,转身便逃出古堡。
    飞红巾大怒,正想喝骂杨云聪,忽然杨云聪‘咕冬”一声,倒在地上,叫道,“飞红巾,我受了暗算了!”飞红巾大吃一惊,急忙看时,杨云聪已昏迷不醒人事。飞红巾不知他受了什么暗算,只道是中了喂毒的暗器,但细细检视,衣服并未破烂,皮肉也未受损,心中暗暗纳闷。
    这时押不庐也已醒来,见这般情景,莫明其妙,拔开水囊,也喝了儿口水。飞红巾见他起来,正想喝他,忽见他也“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心中大骇,知道那袋水已给楚昭南放下毒药,短剑一剑刺去,把水囊刺破,水流触地,霎那就给地下的黄沙吸得干干净净!
    飞红巾先摸摸杨云聪的心口,又摸摸押不庐的心口,只见两人的心都在跳动,面上也不见有什么黑气,只是呼呼的睡得很甜,松了口气,索性持鞭仗剑,守在两人身边。
    这一守直守到第二天的中午,杨云聪才悠悠转醒,第一句话就问道:“楚昭南这厮逃跑了?”飞红巾点了点头,杨云聪叫声“惭愧!”蹦起身来,活动筋骨,只觉一如平时,说道:“这厮不知是什么时候把蒙汗药偷偷放进水里,哎,这可怪我大过粗心,想不到他会自己解穴!”飞红巾想了一想,说道:“我比你更粗心,他喝水时,伏在地上,敢情就是在那个时候做的手脚。哼!我们两人都粗心,因此都不要埋怨了。谅他也逃不到那里去!”说罢哈哈一笑。
    过了一会押不庐也醒转来,见飞红巾和杨云聪谈笑甚欢,又妒又恨又是害怕。哀求道:“飞红巾,你放我走吧!”飞红巾道:“为什么要放你走?你若没有做错,回到部落里去,又怕什么?”押不庐低声说道:“飞红巾,我们总算相好一场,你若另外有了喜欢的人,就让我去吧,我在天涯海角,也会给你们唱歌,求真神保佑你们!”飞红巾大怒,一鞭扫去,喝道:“胡说!你当我是什么人来了!这次回去,若你无罪,我会向你陪罪,但以你这样的人品,我不会再喜欢你,若你真是谋杀了我的父亲,哼,那我可要亲手宰你!你若现在要逃,那可更是找死!我会把你割碎!”押不庐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再说半句。
    飞红巾押着押不庐上马,对杨云聪道:“你也到我们那里去吧,我们的族人一定很欢迎你!”
    杨云聪道声“好!”跨上马背,就与他们同行。
    快马行了两天,第三日走过南疆的“铁门关”,只见一排高山中间,劈开一条隙缝,一条急湍的河流,就从这隙缝中通过。飞红巾道:“这就是我们南疆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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