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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0106东周列国志 作者:清·蔡元放-第111部分

小说: 0106东周列国志 作者:清·蔡元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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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肝脑涂地,亦无所恨。〃文侯乃拜起为西河守,起至西河,修城治池,练兵训武,其爱恤士卒,一如为鲁将之时,筑城以拒秦,名曰吴城。
  
  
  
  
  时秦惠公薨,太子名出子嗣位。
  惠公乃简公之子,简公乃灵公之季父,方灵公之薨,其子师隰年幼,群臣乃奉简公而立之,至是三传,及于出子,而师隰年长,谓大臣曰:“国,吾父之国也,吾何罪而见废?〃大臣无辞以对,乃相与杀出子而立师隰,是为献公。吴起乘秦国多事之日,兴兵袭秦,取河西五城,韩、赵皆来称贺。
  文侯以翟璜荐贤有功,欲拜为相国,访于李克。克曰:“不如魏成,〃文侯点头。
  克出朝,翟璜迎而问曰:“闻主公欲卜相,取决于子,今已定乎,何人也?〃克曰:”已定魏成。〃翟璜忿然曰:“君欲伐中山,吾进乐羊;君忧邺,吾进西门豹;君忧西河,吾进吴起。吾何以不若魏成哉?〃李克曰:”成所举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非师即友。子所进者,君皆臣之。成食禄千锺,什九在外,以待贤士;子禄食皆以自赡。子安得比于魏成哉?〃璜再拜曰:“鄙人失言,请侍门下为弟子。〃自此魏国将相得人,边鄙安集,三晋之中,惟魏最强。
  
  
  
  
  齐相国田和见魏之强,又文侯贤名重于天下,乃深结魏好,遂迁其君康公贷于海上,以一城给其食,余皆自取。使人于魏文侯处,求其转请于周,欲援三晋之例,列于诸侯。
  周威烈王已崩,子安王名骄立,势愈微弱,时乃安王之十三年,遂从文侯之请,赐田和为齐侯,是为田太公。自陈公子完奔齐,事齐桓公为大夫,凡传十世,至和而代齐有国,姜氏之祀遂绝,不在话下。
  
  
  
  
  时三晋皆以择相得人为尚,于是相国之权最重。赵相公仲连,韩相侠累。
  就中单说侠累微时,与濮阳人严仲子名遂,为八拜之交。累贫而遂富,资其日用,复以千金助其游费。侠累因此得达于韩,位至相国。
  侠累既执政,颇著威重,门绝私谒。严遂至韩,谒累冀其引进,候月余不得见。
  遂自以家财赂君左右,得见烈侯,烈侯大喜,欲贵重之,侠累复于烈侯前言严遂之短,阻其进用。严遂闻之大恨,遂去韩,遍游列国,欲求勇士刺杀侠累,以雪其恨。
  行至齐国,见屠牛肆中,一人举巨斧砍牛,斧下之处,筋骨立解,而全不费力,视其斧,可重三十余斤,严遂异之,细看其人,身长八尺,环眼虬须,颧骨特耸,声音不似齐人,遂邀与相见,问其姓名来历,答曰:“某姓聂名政,魏人也,家在轵之深井里,因贱性粗直,得罪乡里,移老母及姊,避居此地,屠牛以供朝夕。〃亦询严遂姓字,遂告之,匆匆别去。
  次早,严遂具衣冠往拜,邀至酒肆,具宾主之礼,酒至三酌,遂出黄金百镒为赠,政怪其厚,遂曰:“闻子有老母在堂,故私进不腆,代吾子为一日之养耳。〃聂政曰:”仲子为老母谋养,必有用政之处,若不明言,决不敢受!〃严遂将侠累负恩之事,备细说知,今欲如此恁般,聂政曰:“昔专诸有言:”老母在,此身未敢许人。‘仲子别求勇士,某不敢虚尊赐。〃遂曰:“某慕君之高义,愿结兄弟之好,岂敢夺若养母之孝,而求遂其私哉。〃聂政被强不过,只得受之,以其半嫁其姊罃,余金日具肥甘奉母。
  岁余,老母病卒,严遂复往哭吊,代为治丧,丧葬既毕。聂政曰:“今日之身,乃足下之身也,惟所用之,不复自惜!〃仲子乃问报仇之策,欲为具车骑壮士,政曰:”相国至贵,出入兵卫,众盛无比,当以奇取,不可以力胜也。愿得利匕首怀之,伺隙图事,今日别仲子前行,更不相见,仲子亦勿问吾事。〃政至韩,宿于郊外,静息三日,早起入城,值侠累自朝中出,高车驷马,甲士执戈,前后拥卫,其行如飞,政尾至相府,累下车,复坐府决事,自大门至于堂阶,皆有兵仗,政遥望堂上,累重席凭案而坐,左右持牒禀决者甚众,俄顷,事毕将退,政乘其懈,口称,〃有急事告相国。〃从门外攘臂直趋,甲士挡之者,皆纵横颠踬,政抢至公座,抽匕首以刺侠累,累惊起,未及离席,中心而死,堂上大乱,共呼,〃有贼!〃闭门来擒聂政,政击杀数人,度不能自脱,恐人识之,急以匕首自削其面,抉出双眼,还自刺其喉而死。
  早有人报知韩烈侯,烈侯问:“贼何人?〃众莫能识,乃暴其尸于市中,悬千金之赏,购人告首,欲得贼人姓名来历,为相国报仇,如此七日,行人往来如蚁,绝无识者,此事直传至魏国轵邑,聂姊闻之,即痛哭曰:”必吾弟也!〃便以素帛裹头,竟至韩国,见政横尸市上,抚而哭之,甚哀,市吏拘而问曰:“汝于死者何人也。〃妇人曰:”死者为吾弟聂政,妾乃其姊也,聂政居轵之深井里,以勇闻,彼知刺相国罪重,恐累及贱妾,故抉目破面以自晦其名,妾奈何恤一身之死,忍使吾弟终泯没于人世乎。〃市吏曰:“死者既是汝弟,必知作贼之故,何人主使,汝若明言,吾请于主上,贷汝一死。〃曰:”妾如爱死,不至此矣,吾弟不惜身躯,诛千乘之国相,代人报仇,妾不言其名,是没吾弟之名也;妾复泄其故,是又没吾弟之义也!“遂触市中井亭石柱而死,市吏报知韩烈侯,烈侯叹息,令收葬之。以韩山坚为相国,代侠累之任。
  烈侯传子文侯,文侯传哀侯。
  韩山坚素与哀侯不睦,乘间弑哀侯,诸大臣共诛杀山坚,而立哀侯子若山,是为懿侯。
  懿侯子昭侯,用申不害为相,不害精于刑名之学,国以大治,此是后话。
  
  
  
  
  再说周安王十五年,魏文侯斯病笃,召太子击于中山。
  赵闻魏太子离了中山,乃引兵袭而取之,自此魏与赵有隙。
  太子击归,魏文侯已薨,乃主丧嗣位,是为武侯,拜田文为相国。
  吴起自西河入朝,自以功大,满望拜相,乃闻已相田文,忿然不悦,朝退,遇田文于门,迎而谓曰:“子知起之功乎。今日请与子论之。〃田文拱手曰:”愿闻。〃起曰:“将三军之众,使士卒闻鼓而忘死,为国立功,子孰与起?”文曰:“不如。〃起曰:”治百官,亲万民,使府库充实,子孰与起?“文曰:”不如。〃起又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犯,韩、赵宾服,子孰与起?”文又曰:“不如。〃起曰:”此三者,子皆出我之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某叨窃上位,诚然可愧,然今日新君嗣统,主少国疑,百姓不亲,大臣未附,某特以先世勋旧,承乏肺腑,或者非论功之日也。〃吴起俯首沉思,良久曰:“子言亦是,然此位终当属我。〃有内侍闻二人论功之语,传报武侯,武侯疑吴起有怨望之心,遂留起不遣,欲另择人为西河守。吴起惧见诛于武侯,出奔楚国。
  
  
  
  
  楚悼王熊疑素闻吴起之才,一见即以相印授之。
  起感恩无已,慨然以富国强兵自任,乃请于悼王曰:“楚国地方数千里,带甲百余万,固宜雄压诸侯,世为盟主。所以不能加于列国者,养兵之道失也。夫养兵之道,先阜其财,后用其力。今不急之官,布满朝署;疏远之族,糜费公廪。而战士仅食升斗之余,欲使捐躯殉国,不亦难乎?大王诚听臣计,汰冗官,斥疏族,尽储廪禄,以待敢战之士,如是而国威不振,则臣请伏妄言之诛!〃悼王从其计,群臣多谓起言不可用,悼王不听。于是使吴起详定官制,凡削去冗官数百员,大臣子弟不得夤缘窃禄。又公族五世以上者,令自食其力,比于编氓;五世以下,酌其远近,以次裁之。所省国赋数万,选国中精锐之士,朝夕训练,阅其材器,以上下其廪食,有加厚至数倍者,士卒莫不竞劝,楚遂以兵强,雄视天下。三晋、齐、秦咸畏之,终悼王之世,不敢加兵。
  及悼王薨,未及殡敛,楚贵戚大臣子弟失禄者,乘丧作乱,欲杀吴起。起奔入宫寝,众持弓矢追之,起知力不能敌,抱王尸而伏,众攒箭射起,连王尸也中了数箭,起大叫曰:“某死不足惜,诸臣衔恨于王,僇及其尸,大逆不道,岂能逃楚国之法哉!〃言毕而绝,众闻吴起之言,惧而散走。
  太子熊臧嗣位,是为肃王。
  月余,追理射尸之罪,使其弟熊良夫率兵,收为敌者次第诛之,凡灭七十余家。髯翁有诗叹云:
  
  
  
  满望终身作大臣,杀妻叛母绝人伦。
  谁知鲁魏成流水,到底身躯丧楚人!
  
  
  
  又有一诗,说吴起伏王尸以求报其仇,死尚有余智也。诗云:
  
  为国忘身死不辞,巧将贼矢集王尸。
  虽然王法应诛灭,不报公仇却报私。
  
  
  
  
  话分两头,却说田和自为齐侯,凡二年而薨,和传子午,午传子因齐,当因齐之立,乃周安王之二十三年也。因齐自恃国富兵强,见吴、越俱称王,使命往来,俱用王号,不甘为下,僭称齐王,是为齐威王。魏侯闻齐称王,曰:“魏何以不如齐?〃于是亦称魏王,即孟子所见梁惠王也。
  再说齐威王既立,日事酒色,听音乐,不修国政。九年之间,韩、魏、鲁、赵悉起兵来伐,边将屡败。
  忽一日,有一士人,叩阍求见,自称:“姓驺名忌,本国人,知琴,闻王好音,特来求见。〃威王召而见之,赐之坐,使左右置几,进琴于前,忌抚弦而不弹,威王问曰:”闻先生善琴,寡人愿闻至音,今抚弦而不弹,岂琴不佳乎,抑有不足于寡人耶?〃驺忌舍琴,正容而对曰:“臣所知者,琴理也,若夫丝桐之声,乐工之事,臣虽知之,不足以辱王之听也。”
  威王曰:“琴理如何,可得闻乎?”
  驺忌对曰:“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使归于正。昔伏羲作琴,长三尺六寸六分,象三百六十六日也;广六寸,象六合也;前广后狭,象尊卑也;上圆下方,法天地也;五弦,象五行也;大弦为君,小弦为臣。其音以缓急为清浊:浊者宽而不弛,君道也;清者廉而不乱,臣道也。一弦为宫,次弦为商,次为角,次为徵,次为羽。文王、武王各加一弦,文弦为少宫,武弦为少商,以合君臣之恩也。君臣相得,政令和谐,治国之道,不过如此。”
  威王曰:“善哉,先生既知琴理,必审琴音,愿先生试一弹之。”驺忌对曰:“臣以琴为事,则审于为琴;大王以国为事,岂不审于为国哉?今大王抚国而不治,何异臣之抚琴而不弹乎?臣抚琴而不弹,无以畅大王之意;大王抚国而不治,恐无以畅万民之意也!”
  威王愕然曰:“先生以琴谏寡人,寡人闻命矣!”遂留之右室。
  
  
  
  
  明日,沐浴而召之,与之谈论国事,驺忌劝威王节饮远色,核名实,别忠佞,息民教战,经营霸王之业。威王大悦,即拜驺忌为相国。
  时有辩士淳于髡,见驺忌唾手取相印,心中不服,率其徒往见驺忌。忌接之甚恭,髡有傲色,直入踞上坐,谓忌曰:“髡有愚志,愿陈于相国之前,不识可否?”忌曰:“愿闻。”
  淳于髡曰:“子不离母,妇不离夫。〃忌曰:”谨受教,不敢远于君侧。〃髡又曰:“棘木为轮,涂以猪脂,至滑也;投于方孔则不能运转。〃忌曰:”谨受教,不敢不顺人情。〃髡又曰:“弓干虽胶,有时而解;众流赴海,自然而合。〃忌曰:”谨受教,不敢不亲附于万民。〃髡又曰:“狐裘虽敝,不可补以黄狗之皮。〃忌曰:”谨受教,请选择贤者,毋杂不肖于其间。〃髡又曰:“辐毂不较分寸,不能成车;琴瑟不较缓急,不能成律。〃忌曰:”谨受教,请修法令而督奸吏。〃淳于髡默然,再拜而退。
  既出门,其徒曰:“夫子始见相国,何其倨,今再拜而退,又何屈也?”淳于髡曰:“吾示以微言凡五,相国随口而应,悉解吾意,此诚人才,吾所不及。〃于是游说之士,闻驺忌之名,无敢入齐者。
  驺忌亦用淳于髡之言,尽心图治,常访问:“邑守中谁贤谁不肖?”同朝之人,无不极口称阿大夫之贤,而贬即墨大夫者。忌述于威王,威王于不意中,时时问及左右,所对大略相同,乃阴使人往察二邑治状,从实回报,因降旨召阿、即墨二守入朝。
  即墨大夫先到,朝见威王,并无一言发放,左右皆惊讶,不解其故。未几,阿邑大夫亦到,威王大集群臣,欲行赏罚,左右私心揣度,都道:“阿大夫今番必有重赏,即墨大夫祸事到矣!”众文武朝见事毕,威王召即墨大夫至前,谓曰:“自子之官即墨也,毁言日至,吾使人视即墨,田野开辟,人民富饶,官无留事,东方以宁,繇子专意治邑,不肯媚吾左右,故蒙毁耳,子诚贤令。〃乃加封万家之邑,又召阿大夫谓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吾使人视阿,田野荒芜,人民冻馁。昔日赵兵近境,子不往救,但以厚币精金贿吾左右,以求美誉,守之不肖,无过于汝。〃阿大夫顿首谢罪,愿改过,威王不听,呼力士使具鼎镬。须臾,火猛汤沸,缚阿大夫投鼎中,复召左右平昔常誉阿大夫毁即墨者,凡数十人,责之曰:“汝在寡人左右,寡人以耳目寄汝,乃私受贿赂,颠倒是非,以欺寡人,有臣如此,要他何用。可俱就烹。〃众皆泣拜哀求,威王怒犹未息,择其平日尤所亲信者十余人,次第烹之,众皆股栗。有诗为证:
  
  
  
  权归左右主人依,毁誉繇来倒是非。
  谁似烹阿封即墨,竟将公道颂齐威。
  
  
  
  于是选贤才改易郡守。使檀子篡守南城以拒楚,田茫馗咛埔跃苷裕蚴匦熘菀跃苎啵质孜究埽锛晌韭恚诖笾危詈钗贩M跻韵纶怄慵桑唬骸俺晒讶酥菊撸嶙右病!ê旁怀珊睿慵尚欢鞅希醋嘣唬骸蔽羝牖浮⒔模灏灾形钍ⅲ匀徽撸宰鹬芪玻裰苁宜渌ィ哦τ淘冢笸鹾尾蝗缰埽谐钪瘢蚣偻醭瑁粤僦詈睿浮⑽闹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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