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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宋词鉴赏辞典-第87部分

小说: 宋词鉴赏辞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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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片层层铺叙带湖新居的园林亭台,水木花草的胜境。据《稼轩记》载:“田边立亭曰植杖,若将真秉耒耨之为者。东冈西阜,北墅南麓,以青径款竹扉,锦路行海棠,集山有楼,婆娑有堂,信步有亭,涤砚有渚”。词则说东冈还须再盖一所茅顶书斋,窗子全部临水而开。为方便在小船上钓鱼,要在湖边先种上柳树;插上篱笆保护竹枝,可不要妨碍观看梅花。秋菊可以用来进餐,秋兰可以用来佩带,这些都留待我来时亲自栽种。屈原《九歌·礼魂》:“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留待先生手自栽”,示意如屈原一样志行高洁,不同流合污。最后又说自己的退隐是迫于无奈,壮志未成,在词人是很沉痛的。既“沉吟久”,而又“徘徊”,正见积极用世与退隐林下的矛盾心情。
  词一起托物鹤猿,归思如见。继以一去声“甚”字领起四个四言短句,作扇面对(即一、三对仗,二、四对仗),音节急促,气势流贯。下片亦以一去声“要”字领四个四言短句,结构与上片全同。但音节徐缓,情韵悠悠。前者充分表现他愤世之怀,后者则闲适之意,流漾于外。至结处,方以“沉吟久”稍作停顿,转出“此意徘徊”的复杂心理。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指出:“北宋词多就景抒情,……至稼轩、白石一变而为即事叙景。”即事叙景在辛词中确不少见,它不同于以情为中心的就景抒情,而是以叙事为主体,抒情如血脉流贯其中,以写景作为叙事的烘染或铺垫,如本词下片那一大段关于著茅斋、开轩窗、种柳、观梅、餐秋菊、佩春兰等事项的设想安排,都可看出艺术手法与北宋词人之不同处。
  南宋文人们的生活和北宋一样,仍是得天独厚(天者,皇帝也)。他们没有像杜甫那样“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也不会像孟郊那样“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借车》),弄得一身尴尬。为官的时候,自然有优渥的待遇,暂时辞职或致仕,也仍可优悠林下,坐享天年。在本词和“带湖之什”的许多篇中,都可见到这种富贵奢华景象,可贵的是辛弃疾无论顺境逆境始终未忘“看试手,补天裂”(《贺新郎·同甫见和,再用韵答之》)收复失地完成南北统一的大业。(艾治平)
沁园春
  灵山齐庵赋。时筑偃湖未成   
  辛弃疾   
  叠嶂西驰,万马回旋,众山欲东。正惊湍直下,跳珠倒溅;小桥横截,缺日初弓。老合投闲,天教多事,检校长身十万松。吾庐小,在龙蛇影外,风雨声中。 争先见面重重。看爽气、朝来三数峰。似谢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庭户,车骑雍容。我觉其间,雄深雅健,如对文章太史公。新堤路,问偃湖何日,烟水濛濛?
  在山水词中这是一篇难得的佳作。词约写于宁宗庆元二年(1196),时稼轩投闲置散居江西上饶带湖之滨。灵山,位于上饶境内。其于《归朝欢》词序云:“灵山齐庵菖蒲港,皆长松茂林,独野樱花一株,山上盛开,照映可爱。”所谓“九华五老虚揽胜,不及灵山秀色多。”可知这是个绝佳去处。词作于灵山齐庵,新筑之偃湖尚未落成。
  一起写山,如万马奔腾,呼啸而来:层岚叠嶂的群山向西奔驰,突然又掉头而东,有如万马回旋之势。西驰,东奔,寂静的群山,变静为动;拟以“万马回旋”,恍如见其奔腾跳跃,盘旋凌空,气势再进一层。远在宋孝宗淳熙元年(1174),在“金陵赏心亭为叶丞相赋”的《菩萨蛮》开篇亦云:“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但却后来居上,想象更为丰富了。接由远而近,“正”字总领连用四个四字句,前二句写水:飞泉瀑布,急流奔泻,水珠迸溅,极见动态;后二句写小桥:如一弯弓形的新月(或谓小桥如新月,如弯弓),静境毕现。这里与写山的壮美不同,一变而为一派清新疏朗,爽气逼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在如此山水佳境,出现了作者的身影:“老合投闲,天教多事,检校长身十万松。”老了本应当过闲散的生活,偏又老天爷多事,却教我来管理这十万株高大的青松。此与上引“灵山齐庵菖菖莆港,皆长松茂林”合。“检校”:巡查、查核。作者《清平乐》(连云松竹)题曰:“检校山园,书所见。”此处引申为管理。看似淡语、浅语,实为愤语、激语。稼轩原任福建安抚使。先是谏官黄艾“言其残酷贪饕,奸赃狼藉,”罢帅任,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后又被御使中丞谢深甫奏劾,降充秘书阁修撰,而后开始了他家居上饶的生活。这期间的词,如《沁园春·再到期思卜筑》“清溪上,被山灵却笑:白发归耕”;《兰陵王·赋一丘一壑》“怅日暮云合,佳人何处,纫兰结佩带杜若”;均或显或隐地表现出这种郁勃幽愤情怀。“吾庐小,在龙蛇影外,风雨声中。”写了远景的山,近景的水,便凝集到眼前的一点──灵山齐庵。“龙蛇影”,喻松树。白居易《草堂记》:“夹涧有古松,如龙蛇走。”苏轼《戏作种松诗》:“我昔少年日,种松满东冈。……不见十余年,想作龙蛇长。”无论松影洒地的晴天,风雨敲竹的阴天,坐在这座小屋子里,遥望连绵雄伟的青山,急湍奔流的瀑布,和那如悬空中的小桥,投闲置散,检校十万长松,能无感慨?但一切皆在不言中。处于十万长松之中,则庐之小更见奇趣了。
  词通常上片写景,下片抒情。本词上片写景由远至近,由大至小,景已写足。不想转入下片不仅仍写景,而且仍写山。“争先见面重重。看爽气、朝来三数峰。”夜雾消散,群山“争先”露出与人“见面──山不仅有动态,还有了感情。群山带来清新气息,使人精神爽快。《世说新语·简傲篇》称:王子猷为桓玄的参军,“桓谓王曰:‘卿在府久,比当相料理’。初不答,直高视,以手版拄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辛用其语,不见痕迹。于是一反上片的写山之“形”而写山之“神”,连用三个立意新颖,构思别致的比喻:“似谢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庭户,车骑从容。我觉其间,雄深雅健,如对文章太史公”。东晋谢家是门阀世族,谢安一家子弟杰出。《晋书》卷七十九《谢安传赞》曰:“安西英爽,才兼辩博。宣镇,流声台阁。太保沈浮,旷若虚舟。”以谢家的超群出众,以形容挺拔轩昂的山峰。又,《史记》卷一百一十七《司马相如列传》“相如之临邛,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美)。”此将山拟人化,谓其态度大方,从容不迫。又,《新唐书》卷一百六十八《柳宗元传》:“宗元少时嗜进,谓功业可就。既坐废,遂不振。然其才实高,名盖一时。韩愈评其文曰:‘雄深雅健,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这里又以雄放、深邃、高雅、刚健的文风,形容群山的美姿。谢榛论情景有云:“观则同于外,感则异于内,当自用其力,使内外如一,出入此心而无间也“(《四溟诗话》卷三)。“观”者,景也。结伴登高,所见皆同;“感”者,情也。发为思致,则人言言殊,而诗人的胸襟、气度在此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正是由于稼轩的磊落胸怀,故用典取事,驱遣自然,语既超旷,意又和平,新奇健雅,韵味无穷。最后,以景结情:“新堤路,问偃湖何日,烟水濛濛?”似问非问,姿态、情韵,两臻其妙。杨慎独赏其用典,赞曰:“且说松(按,应为“说山”),而及谢家、相如、太史公,自非脱落故常者,未易闯其堂奥”(《词品》卷四)。范开云:“故其词之为体,如张洞庭之野 ,无首无尾,不主故常”(《稼轩词序》)。如为“故常”所缚,便不会得见其笔力之峭了。(艾治平)
沁园春
  将止酒,戒酒杯使勿近   
  辛弃疾   
  杯汝来前,老子今朝,点检形骸。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汝说“刘伶,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浑如此,叹汝于知己,真少恩哉! 更凭歌舞为媒。算合作、人间鸩毒猜。况怨无小大,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与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犹能肆汝杯。”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亦须来。”
  写饮酒的诗词,琳琅满目,多不可数。写戒酒,在诗坛词苑中,便甚为少见了。其实辛弃疾并非真的要戒酒,他不过藉此以抒胸中之块垒也。
  词用主客体问答对话的形式,虽仿效汉代东方朔《答客难》和班固《宾戏》,但以酒杯为客,以己为主,居高临下,发了一场妙趣横生的议论,读来是颇耐寻味的。起笔不凡,以命令的口气呼曰:“杯汝来前”,继便道出戒酒的原因:从今天起我要保养身体,约束自己,不再饮酒伤身了。“老子”,即老夫,老人自称。《礼记·曲礼上》:“大夫七十而致事,…自称曰‘老夫’。”但这里与上句“汝”字相应,含有倨傲的意思。“汝”,本文为你。《书·尧典》记尧对舜说让他继帝位:“格!汝舜。……汝陟帝位。”亦含有命令、指示的意思。“形骸”,谓人的形体。《淮南子·精神训》:“忘其五脏,投其形骸。”接着正言相告:为甚么我长年口渴,喉咙干得似焦炙的锅子一样难受;现在又添了嗜睡,鼻息(酣声)似雷鸣。“长年抱渴”四句用扇面对(又称隔句对),“咽如焦釜”,“气似奔雷”是夸张语。“抱渴”,患酒渴病,即嗜酒成瘾。《世说新语·任诞篇》:“刘伶病酒,渴甚,从妇求饮。”概言之,这四句即因酒致病,酒杯的罪责难逃。“汝说”三句是酒杯的申辩。典用《晋书》卷四十九《刘伶传》:“(刘伶)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而随之,谓曰:‘死便埋我’。”又《世说新语·文学篇》引《名士传》:刘伶“肆意放荡,以宇宙为狭。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随之,云:‘死便掘地以埋’。”但这里用“汝说”而不用“杯说”,可知是主人复述杯的话,而不是杯在自说,显示出主人的惊讶,未料到对方这样说。故以严重的口吻斥曰:“浑如此,叹汝于知己,真少恩哉!”“浑如此”,竟然如此。感叹酒杯“少恩”,无情义,比开头那番命令埋怨话,口气发生了变化。
  作者“止酒”的主意已定,下面“更”字再加重语气,词意又进一层。对酒进行谴责,分三层说。一称沉酣歌舞,如酒之媒介,害人尤甚,直似鸩毒。《汉书》卷三十八《齐悼惠王传》:“太后怒,乃令人酌两卮鸩酒置前,令齐王为寿。”颜师古注引应劭曰:“鸩鸟黑身赤目,食蝮蛇野葛,以其羽画()酒中,饮之立死。”又,《汉书》卷五十三《景十三王传赞》:“是故古人以晏安为鸩毒。”《左传·闵公元年》:“宴乐鸠毒,不可怀也。”孔颖达疏:“宴安自逸,若鸩毒之药,不可怀恋也。”稼轩用典巧妙,正取义于此。宋孝宗即位后,虽一度振作,主张北伐,但兴隆和议后,一切行事,尽如高宗,文恬武嬉,满足于偏安一隅,“直把杭州作汴州”,岂不是“饮鸩止渴”。其次,接以四句议论,从哲理方面述说饮酒之害:“况怨无小大,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意为何况怨恨不论大小,常由爱极而生;事物不论何等好(“美恶”,偏义于美),超过限度就会成灾害。以“理语”入词,而无“理障”,以其富有情致,用语清畅,言近指远。再次,毅然决然地宣称:“与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犹能肆汝杯’。”意为今天跟你说定:勿留急去,不然我尚有力把你砸碎!“肆”,原义指古时处死刑后陈尸于市。《周礼·秋官·掌戮》:“凡杀人者,踣之者市,肆之三日。”此处语出《论语·宪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这里借其语意对酒而言,示戒酒之决心。最后酒杯深深再拜,只有俯首听命了:“麾之即去,招亦须来。”即去,须来,一切听从安排,完全一副唯唯喏喏相了,诗人以彻底的胜利而告终。《汉书·汲黯传》:“招之不来,麾之不去。”此反用其意。
  辛弃疾是位“诸体皆备”的词人,此词可为佐证。它与那些“大声鞺鞳”、“龙腾虎掷”之作不同;也与那些“秾纤绵密”、“婉而妩媚”的篇什有异;而是稍带幽默戏谑的偶然兴到之作。它打破上下片的换意定格,第一段从开头“杯汝来前”直到下片“吾力犹能肆汝杯”止,是作者对酒杯谴责和对酒害的议论。第二段即最末三句,是酒杯对作者的应答。作者自由挥洒,涉笔成趣,于纵性放诞中,表现出政治失意的苦闷。刘体仁《七颂堂词释》云:“稼轩‘杯汝来前’,毛颖传也。‘谁共我,醉明月’,恨赋也,皆非词家本色。”韩愈的《毛颖传》曰:“秦之灭诸侯,颖与有功,赏不酬劳,以老见疏,秦真少恩哉!”词亦隐含此意。但如果以“本色”求稼轩,自是南辕北辙。词大量采取散文句而加之以议论。首句变本调四字句的二二节奏,而作上一下三。虽大量使用经史散文句法和用意,使传情达意愈见自由挥洒,堪称于宋词中别树一帜之作。(艾治平)
念奴娇
  登建康赏心亭,呈史留守致道   
  辛弃疾   
  我来吊古,上危楼、赢得闲愁千斛。虎踞龙蟠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柳外斜阳,水边归鸟,陇上吹乔木。片帆西去,一声谁喷霜竹? 却忆安石风流,东山岁晚,泪落哀筝曲。儿辈功名都付与,长日惟消棋局。宝镜难寻,碧云将暮,谁劝杯中绿?江头风怒,朝来波浪翻屋。
  这是一首吊古伤今的词章。乾道四年或五年(1168或1169),作者登上赏心亭,写了这首词,送给史致道。词中感慨很深,虽是吊古,实是伤今。
  上片以危楼所见的山川形胜,斜阳归鸟,引出兴亡满目的感慨。
  “我来吊古,上危楼、赢得闲愁千斛。”起句作者就以突兀之势,点明牵动他感情起伏的因由。登上高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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