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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唐诗鉴赏大典-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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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以“痛饮”作结,孔丘非师,聊依杜康,以旷达为愤激。 
  前人评本篇,或说悲壮,或曰豪宕,其实悲慨与豪放兼而有之,而以悲慨为主。普通的诗,豪放易尽,悲慨不广。杜诗豪放不失蕴藉,悲慨无伤雅正,本诗可为一例。 
  首段以对比起,且造成排句气势,运笔如风。后四句两句陡转,愈转感情愈烈,真是“浩歌弥激烈”。 
  第二段续以缓调。前四句七言,后四句突转五言,免去板滞之感。且短句促调,渐变轩昂,把诗情推向高潮。第三段先用四句描写痛饮情状,韵脚换为促、沉的入声字,所谓“弦急知柱促”,“慷慨有余哀”也。 
  而语杂豪放,故无衰飒之气。无怪诗评家推崇备至,说“清夜以下,神来气来,千古独绝。”“清夜四句,惊天动地。”(见《唐宋诗举要》引)“相如逸才”、“子云识字”一联在以对句锁住奔流之势,而承上启下,过到下段使人不觉。此联要与首段联起来看,便会觉出“袞袞诸公”可耻。所谓“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由此便见得这篇赠诗非一般的叹老嗟卑、牢骚怨谤,而是伤时钦贤之作。激烈的郁结而出之以蕴藉,尤为难能。末段又换平声韵,除“不须”句外,句句用韵,慷慨高歌,显示出放逸傲岸的风度来。    
  房兵曹胡马 
  杜甫 
  胡马大宛名, 
  锋棱瘦骨成。 
  竹批双耳峻, 
  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 
  真堪托死生。 
  骁腾有如此, 
  万里可横行。 
  杜甫诗鉴赏 
  这是一首咏物言志诗,一般认为作于开元二十八年(740)或二十九年,正值诗人漫游齐赵,裘马清狂的时期。诗的风格豪迈雄健,凛凛有生气,反映了青年杜甫锐于进取的精神。 
  诗分前后两部分。前面四句正面写马,是实写。 
  诗人以传神之笔为我们描画了一匹神清骨峻的“胡马”。 
  先说明它来自大宛(汉代西域的国名,素以产“汗血马”著称),接着,对马作了形象的刻画。杜甫写马的骨相:嶙峋耸峙,状如锋棱,勾勒出神峻的轮廓。 
  继而写马耳如刀削斧劈一般锐利劲挺,这也是良马的一个特征。至此,骏马的昂藏不凡已跃然纸上了,我们如见其咴咴喷气、跃跃欲试的情状,下面顺势描绘其四蹄腾空、凌厉奔驰的雄姿。“批”和“入”两个动词极其传神。前者写双耳直竖,有一种挺拔的力度;后者不写四蹄生风,而写风入四蹄,别具神韵。从骑者的感受说,当其风驰电掣之时,马仿佛是不动的,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闪,风也向蹄间呼啸而入。诗人刻画细致,维妙逼真。颔联两句以“二二一”的节奏,突出每句的最后一字:“峻”勾勒马的气概,“轻”描绘它的疾驰,都显示出诗人的匠心。这一部分写马的风骨,用的是大笔勾勒的方法,只写其骨相、双耳和奔驰之态,因为这三者最能体现马的特色。正如张彦远评画所云:“笔才一二,象已应焉,离披点画,时见缺落,此虽笔不周而意周也。”(《历代名画记》)。 
  诗的前四句描述马的外形动态,后四句转写马的品格,以虚写手法,由咏物转入了抒情。颈联承上奔马而来,写它纵横驰骋,有着无穷广阔的活动天地;它能逾越一切险阻的能力堪受人信赖。这里看似写马,实是写人,这岂非一个忠实的朋友、勇敢的将士、侠义的豪杰的形象吗?尾联先用“骁腾有如此”总挽上文,对马作概括,最后宕开一笔:“万里可横行”,包含着宏远的期望和抱负,将意境开拓得非常深远。 
  这一联既是写马驰骋万里,也是期望房兵曹为国立功,更是诗人自己志向的写照。盛唐时代国力的强盛,疆土的开拓,激发了民众的豪情,书生寒士都渴望建功立业,封侯万里。这种蓬勃向上的精神以骏马来表现确是最合适不过了。这与后期杜甫通过对病马的悲悯来表现忧国之情,实为异曲同工。 
  杜甫此诗将状物和抒情结合得自然无间。在写马中也写人,写人又离不开写马,一方面赋予马以人格化,用人的精神进一步将马写活;另一方面写人有马的品格,人的情志也有了形象的表现。    
  画鹰 
  杜甫 
  素练风霜起, 
  苍鹰画作殊。 
  扌双身思狡兔, 
  侧目似愁胡。 
  绦镟光堪摘, 
  轩楹势可呼。 
  何当击凡鸟, 
  毛血洒平芜。 
  杜甫诗鉴赏 
  这是一首题画诗。古代文人画家,为了阐发画意,寄托感慨,往往在作品完成以后,在画面上题诗,以取得诗情画意相得益彰的效果。唐代诗人的题画诗,对后世画上题诗产生了极大影响。其中,杜甫的题画诗数量最多与影响最大。 
  这首题画诗大概作于开元末年,是杜甫早期的作品。此时诗人正当年少,富于理想,充满着青春活力,富有积极进取之心。诗人通过对画鹰的描绘,抒发了他那嫉恶如仇的激情和凌云的壮志。 
  全诗共八句,可分三层意思: 
  一、二两句为第一层,点明题旨。以惊讶的口吻起句:洁白的画绢上,突然腾起了一阵风霜肃杀之气,这是怎么回事呢?第二句随即点明:原来是矫健不凡的画鹰有挟风带霜而起,极赞绘画的特殊技巧所产生的艺术效果。这首诗起笔是倒插法。先从画鹰之人所画的角鹰写起,然后勾勒出画面上所产生的肃杀之气,就正起。而此诗则先写“素练风霜起”,然后再点明“画鹰”,所以叫作倒插法。这种手法,一起笔就有力地勾画出画鹰的气势,起到先声夺人的艺术效果。 
  中间四句为第二层,描绘画面上苍鹰的神态,是正面文章。颔联的“扌双身”就是“竦身”。“侧目”句见《汉书·李广传》:“侧目而视,号曰苍鹰。” 
  又见孙楚《鹰赋》:“深目蛾眉,状如愁胡。”再见傅玄《猿猴赋》:“扬眉蹙额,若愁若嗔。”杜甫这两句是说苍鹰的眼睛和猢狲的眼睛相似,耸起身子的样子,仿佛是在想攫取狡猾的兔子似的,从而刻画出苍鹰搏击前的动作及其心理状态,使一只勇猛矫健的雄鹰瞬间展现在读者面前。颈联“绦镟”的“绦”是系鹰用的丝绳;“镟”是转轴,系鹰用的金属的圆轴。 
  “轩楹”是堂前廊柱,这里指画鹰悬挂之地。这两句是写系着金属圆轴的苍鹰,光彩照人,只要把丝绳解掉,就可展翅飞翔;悬挂在轩楹上的画鹰,神采飞动,气雄万夫,仿佛呼之即出,去追逐狡兔,从而描绘出画鹰跃跃欲试的气势。作者以真鹰来作比拟,把画鹰描写得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此两联中,“思”与“似”、“摘”与“呼”两对词,将画鹰刻画得极为传神。“思”写其动态,“似”写其静态,“摘”写其情态,“呼”表现其神态。诗人用字精工,颇见匠心。通过这些富有表现力的字眼,把画鹰描写得同真鹰一样。是真鹰,还是画鹰,几难分辨。 
  最后两句进到第三层,承上收结,把画鹰当作真鹰,寄托诗人的思想。大意是说:何时让这样卓然不凡的苍鹰展翅搏击,将那些“凡鸟”的毛血洒落在原野上。“何当”含有希望之意,就是希望画鹰能够变成真鹰,奋飞碧霄去搏击凡鸟。“毛血”句,见班固《西都赋》:“风毛雨血,洒野蔽天。”至于“凡鸟”,张上若说:“天下事皆庸人误之,末有深意。”这是将“凡鸟”喻为误国的庸人,似有锄恶之意。由此看来,此诗借咏《画鹰》以表现作者嫉恶如仇之心,奋发向上之志。作者在《杨监又出画鹰十二扇》一诗的结尾,同样寄寓着自己的感慨曰:“为君除狡兔,会是翻韝上。” 
  总起来看,这首诗起势突兀,先勾勒出画鹰的气势,从“画作殊”兴起中间两联对画鹰神态的具体描绘,而又从“势可呼”顺势转入收结,寄寓诗人的思想,揭示主题。浦起龙《读杜心解》评曰:“起作惊疑问答之势。。。‘扌双’身、‘侧目’,此以真鹰拟画,又是贴身写。‘堪摘’、‘可呼’,此从画鹰见真,又是饰色写。结则竟以真鹰气概期之。乘风思奋之心,疾恶如仇之志,一齐揭出。”可见此诗,不但章法严谨,而且形象生动,寓意深远,实为题画诗的杰作。    
  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 
  杜甫 
  纨袴不饿死, 
  儒冠多误身。 
  丈人试静听, 
  贱子请具陈: 
  甫昔少年日, 
  早充观国宾。 
  读书破万卷, 
  下笔如有神。 
  赋料扬雄敌, 
  诗看子建亲。 
  李邕求识面, 
  王翰愿卜邻。 
  自谓颇挺出, 
  立登要路津。 
  至君尧舜上, 
  再使风俗淳。 
  此意竟萧条, 
  行歌非隐沦。 
  骑驴十三载, 
  旅食京华春。 
  朝扣富儿门, 
  暮随肥马尘。 
  残杯与冷炙, 
  到处潜悲辛。 
  主上顷见征, 
  歘然欲求伸。 
  青冥却垂翅, 
  蹭蹬无纵鳞。 
  甚愧丈人厚, 
  甚知丈人真。 
  每于百僚上, 
  猥诵佳句新。 
  窃效贡公喜, 
  难甘原宪贫。 
  焉能心怏怏? 
  只是走踆踆。 
  今欲东入海, 
  即将西去秦。 
  尚怜终南山, 
  回首清渭滨。 
  常拟报一饭, 
  况怀辞大臣。 
  白鸥没浩荡, 
  万里谁能驯! 
  杜甫诗鉴赏 
  唐玄宗天宝七年(748), 韦济任尚书左丞前后,杜甫曾赠过他两首诗,希望得到他的提拔。韦济虽然很赏识杜甫的诗才,却无法给以实际的帮助,因此杜甫又作了这首“二十二韵”,表示如果实在找不到出路,就决心离开长安,退隐江海。杜甫自二十四岁(735)在洛阳应进士试落选,到作此诗的时候已有十三年了。尤其是到长安寻求功名也已三年,结果却处处碰壁,素志难伸。青年时期的豪情,早已化为满腹牢骚愤激,不得已在韦济面前发泄出来。 
  细品全诗,诗人主要运用了对比和委婉曲折的表现手法,将胸中郁结的忧怨,抒写得如泣如诉,真切感人。这首诗应该说是体现杜诗“沉郁顿挫”风格的最早一篇。 
  诗中对比包括以他人和自己对比,和自己的今昔对比。开端的“纨袴不饿死,儒冠多误身”,凌空而起把诗人强烈的不平之鸣,象江河决口那样突然喷发出来,那些纨袴子弟,不学无术,却过着脑满肠肥、趾高气扬的生活;他们精神空虚,原是世上多余的人,偏又不会饿死。而象诗人那样正直的读书人,却大多空怀壮志,穷困潦倒,眼看误尽了事业和前程。这两句诗,开门见山,鲜明揭示了全篇的主旨,有力地概括了封建社会贤愚倒置的黑暗现实。 
  从全诗描述的重点来看,写“纨袴”的“不饿死”,主要是为了对比突出“儒冠”的“多误身”,轻写别人是为了重写自己。因此接下去诗人对韦济坦露胸怀时,就撇开“纨袴”,紧紧抓住自己在追求“儒冠”事业中今昔截然不同的苦乐变化,再一次运用对比,以浓彩重墨抒写了自己少年得意、眼下误身受辱的无穷感慨。这第两个对比,诗人足足用了二十四句,真是浓墨重彩,淋漓尽致。从“甫昔少年日”到“再使风俗淳”十二句,是写得意蒙荣。诗人用铺叙追忆的手法,回忆了自己早年出众的才学和远大的抱负。 
  少年杜甫很早就在洛阳一带见过大世面。他搏学精深,下笔有神。作赋自认可与扬雄匹敌,咏诗堪比曹植。 
  头角乍露,就赢得当代文坛领袖李邕、诗人王翰的赏识。凭着这样卓越的才华,他天真地认为求取功名,登上仕途,易如反掌,梦想“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追叙往事,当然也是为了让韦济了解自己的为人,但更重要的还是要突出自己眼下的误身受辱。从“此意竟萧条”到“蹭蹬无纵鳞”,又用十二句写误身受辱,与前面的十二句形成强烈的对比。“要路津”早已被“纨袴”占尽,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无情地嘲弄着诗人。十三年来,诗人只能骑着一条瘦驴,奔波在闹市的大街小巷。早上敲打豪富人家的大门,受尽纨袴子弟的白眼;晚上尾随着贵人肥马扬起的尘土郁郁归来,在权贵们的残杯冷炙中讨生活。前不久参加了朝廷主持的一次特试,谁料竟是奸相李林甫策划的一个忌才的大骗局。这对诗人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同刚飞向蓝天的大鹏又垂下了双翅,又象遨游于远洋的鲸鲵一下子又失去了自由。 
  这一大段的对比描写,迤逦展开,诗人越是渲染,越能衬托出眼前儒冠误身的悲凉凄惨,这大概是诗人要着力运用对比的苦心所在吧! 
  从“甚愧丈人厚”到诗的终篇,写诗人对韦济的感激、期望落空、决心离去而又恋恋不舍的矛盾复杂心情。这样丰富错杂的思想内容,使诗人必得采用顿挫曲折的笔法来表现。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诗人再也不愿忍受象孔子学生原宪那样的贫困了。他为韦济当上了尚书左丞而暗自高兴,就象汉代贡禹听到好友王吉升了官而弹冠相庆一样。但后者也未能帮助自己。 
  诗人只能强制自己不要愤愤不平,即将离去了却仍不免在那里顾瞻徘徊。辞阙远游,退隐江海之上,这在诗人是不得已的。他对自己曾寄以希望的帝京,对曾有“一饭之恩”的韦济,恋恋不舍,难以忘怀。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最终只能毅然引退,象白鸥那样飘逝在万里波涛之间。这一段,诗人写自己由盼转愤、欲去不忍的矛盾心理,真是曲折尽情,丝丝入扣,和前面动人的对比相结合,充分体现出杜诗“思深意曲,极鸣悲慨”(方东树《昭昧詹言》)的艺术特色。 
  “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从结构安排上看,这个结尾是从百转千回中引发的,宛若奇峰突起,末势愈壮。它将诗人高洁的情操、宽广的胸怀、刚强的性格,表现得跃然纸上。正如浦起龙指出的“一结高绝”(见《读杜心解》)。董养性也说:“篇中。。词气磊落,傲睨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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