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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唐诗鉴赏大典-第246部分

小说: 唐诗鉴赏大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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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居易此诗一出,后人争相模仿,李商隐的《花下醉》:“客散酒醒深夜后,更持红烛赏残花。”在残花枯红中寄托人去筵散的伤感,比白诗写得更加秾丽含蓄,情调也更凄艳迷惘。而在豁达开朗的苏东坡笔下,与高烛相对的花儿则象浓妆艳抹的美女一样娇懒动人:“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海棠》)惜花的惆怅已经消融在诗人优雅风趣的情致之中。李商隐和苏东坡这两首诗历来为人们所称道,当人们陶醉在李商隐、苏东坡所创造的优美意境之中的时候,自然会记起白居易把火看花的创举。    
  望驿台 
  白居易 
  靖安宅里当窗柳, 
  望驿台前扑地花。 
  两处春光同日尽, 
  居人思客客思家! 
  白居易诗鉴赏 
  元和四年(809)三月,元稹以监察御史身份出使东川按狱,其间,写下一组《使东川》绝句。不久,白居易写了十二首和诗,《望驿台》就是其中之一。 
  元稹《望驿台》诗道:“可怜三月三旬足,怅望江边望驿台。料得孟光今日语,不曾春尽不归来!” 
  这是元稹在三月的最后一天,因思念妻子韦丛而作。结句“不曾春尽不归来”,为诗人悬揣之辞。设想妻子以春尽为期,待他重聚,而现在竟无法团圆,怅惘之情,宛然在目。 
  白居易的和诗更为出色,首句“靖安宅里当窗柳”,元稹家在长安靖安里,他的夫人韦丛此时就住在那里,写其宅自见其人。“当窗柳”点出怀人。唐人风俗,折柳以赠行人,见而思游子,取柳丝柔长不断,以喻彼此情愫不绝之意。从这诗句里,依稀可见韦丛整日守着窗前碧柳、凝眸念远的情景,次句“望驿台前扑地花”,自然是指元稹。春意阑珊,落红满地。他一人独处驿邸,见落花而念及如花之人。这一句巧用比喻,富于联想,也很具诗情。三句“两处春光同日尽”;更是传句。“尽”字如利刀断水,效果强烈,它含有春光尽矣、人在天涯的感伤情绪。“春光”不单指春天,还兼有美好的时光、美好的希望的意思。“春光同日尽”,也就是两人预期的团聚落空了。 
  这样,就自然引出了“居人思客客思家”。本来,思念决不仅此一日,但这一日既是春尽日,这种思念之情便犹为深重了。一种相思,两处离愁,感情的纽带把千里之外的两颗心紧紧联系起来了。 
  诗的中心是一个“思”字。全诗紧扣思字,含蓄地、层层深入地展开。首句“当窗柳”,传达出闺中绮思,次用“扑地花”,流露出驿旅苦思。这两句都通过形象传情,不直言思而思字卓然可见。三句推进一层,写出了三月三十日这个特定时期由希望转入失望的刻骨相思。但仍不直出,只以“春光尽”三字出之,颇富含蓄之妙。四句更推进一层,含蓄变成了爆发,直点“思”字,而且迭用两个思字,将前三句都绾合起来,点明诗旨,收结有力。此诗诗格与原作一样,取平起仄收式,但又与原诗不同,下笔便用对句,且对仗工稳。不仅具有形式整饬之美,且加强了表达力量。在内容上,这两句是赅举双方,出以对句,则见双方感情同等深挚,相思同样缠绵,形式与内容和谐一致,相得益彰。又由于对起散收,章法于严谨中富于变化,更增加了诗的声情之美。    
  江楼月 
  白居易 
  嘉陵江曲曲江池, 
  明月虽同人别离。 
  一宵光景潜相忆, 
  两地阴晴远不知。 
  谁料江边怀我夜, 
  正当池畔望君时。 
  今朝共语方同悔, 
  不解多情先寄诗。 
  白居易诗鉴赏 
  这是白居易给元稹的一首赠答诗。元和四年(809)春,元稹以监察御史使东川,不得不离开京都。此时白居易正在京任翰林。元稹独自在嘉陵江岸驿楼中,见月圆明亮,波光荡漾,遂浮想联翩,作七律《江楼月》寄赠挚友白居易表达深厚的思念之情。后来,乐天作《酬和元九东川路诗十二首》,在题下注云:“十二篇皆因新境追忆旧事,不能一一曲叙,但随而和之,唯予与元知之耳。”这首七律《江楼月》是其中第五首。 
  诗的前半是“追忆旧事”,描述离别后彼此深切思念的情景。“嘉陵江曲曲江池,明月虽同人别离。” 
  明月之夜,清辉照人,最能勾起离人绵绵忧思,月儿这样圆满,人却天各一方,一个在嘉陵江岸,一个在曲江池畔;虽是一轮明月,却不能聚在一起共同观赏,见月伤别,顷刻间往日欢聚步月的情景涌现眼前,席卷心头。“一宵光景潜相忆,两地阴晴远不知。”以“一宵”表明“相忆”时间之长;以“潜”绘深思的神态。由于夜不能寐,思绪万千,便从人的悲欢离合又想到月的阴晴圆缺,嘉陵江岸与曲江池畔相距遥远,能否都是“明月”之夜呢?“两地阴晴远不知”在诗的意境创造上堪称别具一格。第一联里离人虽在两地尚可以共赏一轮团圆“明月”,而在第二联里却担心着连这点乐兴也难于存在,从而衬托出更朴实真挚的情谊。 
  诗的后半则是处于“新境”,表达对“旧事”的看法。“谁料江边怀我夜,正当池畔望君时”,“正当”表现出两人推心置腹的情谊。以“谁料”冠全联,言懊恼之意,进一步表现出体贴入微的感情:若知如此,就该早寄诗抒怀,免得尝望月幽思之苦。“今朝共语方同悔,不解多情先寄诗。”以“今朝”、“方”加强寄诗之迟的悔意,暗写思念时间之长,“共语”和“同悔”又表现出双方思念的情思是一样的深沉。 
  这首诗,虽是白居易写给元稹的,却通篇都叙双方的思念之情,别具一格。诗在意境创造上是情与景的高度融合,全诗句句抒情,实际景已寓于情中,每一句诗都会在读者眼前展现出动人的景色,而且产生联想。读了前四句,眼前不禁闪现江楼、圆月,诗人在凝视吟赏的情景,与实写景色相比更丰富、更动人。    
  村 夜 
  白居易 
  霜草苍苍虫切切, 
  村南村北行人绝。 
  独出门前望野田, 
  月明荞麦花如雪。 
  白居易诗鉴赏 
  这首诗以白描手法和平实流畅的语气画出一个平常的乡村之夜。信手拈来,娓娓道来,却清新恬淡,诗意浓郁。 
  “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苍苍霜草,见出秋色的浓重;切切虫吟,增添了秋夜的凄清。行人绝迹,万籁俱寂,两句诗鲜明勾画出村夜的特征。这里虽是纯然写景,却如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说:“一切景语皆情语”,萧瑟凄凉的景物中透·3578·《唐诗鉴赏大典》 
  露出诗人孤独寂寞的心情。这种寓情于景的手法比直接抒情更富有韵味。 
  “独出门前望野田”一句,既是诗中的过渡,将描写对象从村庄转为田野;又是两联之间的转折,结束了对村夜萧疏暗淡气氛的描绘,展开了另外一幅令人耳目一新的画面;皎洁的月光朗照着一望无际的荞麦田,远远望去,灿烂耀眼,如同一片晶莹的白雪。 
  大自然的如画美景感染了诗人,使他暂时忘却了自己的孤寂,情不自禁地发出不胜惊喜的赞叹。奇丽壮观的景象与前面两句的孤寂清凉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 
  诗人匠心独具地借自然景物的变换传达出人物感情变化,写来是那么灵活自如,不着痕迹;而且写得朴实无华,浑然天成,读来亲切动人,余味无穷。无怪乎《唐宋诗醇》称赞其“一味真朴,不假妆点,自具苍老之致,七绝中之近古者”。    
  欲与元八卜邻,先有是赠 
  白居易 
  平生心迹最相亲, 
  欲隐墙东不为身。 
  明月好同三径夜, 
  绿杨宜作两家春。 
  每因暂出犹思伴, 
  岂得安居不择邻。 
  可独终身数相见, 
  子孙长作隔墙人。 
  白居易诗鉴赏 
  元八,名宗简,字居敬,排行第八,河南人,举进士,官至京兆少尹,是白居易的诗友,两人结交二十余年,情谊深厚,卜邻,即选择作邻居。宪宗元和十年(815)春,诗人和宗简都在朝廷供职,宗简在长安升平坊购置了一所新宅,诗人很想与他结邻而居,于是作这首七律相赠。 
  诗的前四句直点两家结邻之宜行。“墙东”、“三径”和“绿杨”,都是借用典故。“墙东”用“避世墙东王君公”典(事见《后汉书·逸民传》),“三径”语出陶潜《归去来辞》“三径就荒,松菊犹存”句,都用来指代隐士居住的处所。“绿杨”一句,借南朝陆慧晓与张融比邻旧事,表达欲与元氏卜邻之意。这四句说:你我是生平最知心,最亲密的朋友,彼此志趣相投,都渴望隐居生活而不谋求自身的功名利禄。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结为邻居吧,到那时,明月清辉共照两户,绿杨春色同至两家。这几处用典做到了“用事不使人觉,若胸臆语”(《颜氏家训·文章》)。 
  诗人还没有陈述卜邻的愿望,就借古代隐士的典故,对墙东林下之思做了一番想象性渲染,说明二人心迹相亲,志趣相投,一定会成为友好融洽的邻居。 
  后四句表达自己卜邻之恳切。诗人对朋友说:暂时外出,尚且希望有良伴同行,长期定居,怎能不择佳邻?必欲择邻,我舍君而求谁,君弃我其谁属?一旦结邻,不但终身可时常相见子孙后代也可永远和睦相处,岂不是更加令人神往?暂出,定居,终身,后代—— 衬托复兼层递,步步推进,愈转愈深:“岂得”,怎能地;“可独”,何止也—— 反问一句,紧追一句,叫人不能不生实获我心的同感。四句看似说理,实为抒情;仿佛是千方百计要说服人家接受自己的要求,其实是在推心置腹地诉说对友谊的极端的渴慕,表现出殷切而纯真的感情。 
  颔联“明月好同三径夜,绿杨宜作两家春”,是脍炙人口的名句。诗人驰骋想象,描绘出明月在天、绿柳拂地的两幅画面,描述自己对结邻之后的情景的憧憬:在明月的清辉之中,“三径”那几株青松显得格外苍郁深沉,那夹径黄花也不减其清芬淡雅。还有那两家同饮的一池清水,闪着鱼鳞般的银光,那池边春风吹拂的杨柳,细软的长条轻轻地拂着池水。在这幽美的境界中,挚友—— 诗人和元八,时而闲庭散步,时而月下对酌,或池畔观鱼,或柳荫赋诗,恬然陶然,优哉游哉。这两句诗总共十四个字,描绘如此富于诗情画意的境界,启发读者展开如此丰富多彩的想象,令人不能不惊叹于对仗和用典的恰到好处,不能不服膺于诗人那妙笔生花的语言艺术。    
  燕子楼 
  张仲素白居易 
  楼上残灯伴晓霜, 
  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一夜情多少, 
  地角天涯未是长。 
  —— 张仲素 
  满床明月满帘霜, 
  被冷灯残拂卧床。 
  燕子楼中霜月夜, 
  秋来只为一人长。 
  —— 白居易 
  白居易诗鉴赏 
  《燕子楼》是张仲素和白居易相互唱和的两组诗,各三首。燕子楼的故事及两人作诗的缘起,见于白居易诗的小序:“徐州故张尚书有爱妓曰盼盼,善歌舞,雅多风态。余为校书郎时,游徐、泗间。张尚书宴余,酒酣,出盼盼以佐欢,欢甚。余因赠诗云: 
  ‘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一欢而去,尔后绝不相闻,迨兹仅一纪矣。昨日,司勋员外郎张仲素绘之访余,因吟新诗,有《燕子楼》三首,词甚婉丽,诘其由,为盼盼作也。绘之从事武宁军(唐代地方军区之一,治徐州。)累年,颇知盼盼始末,云:‘尚书既殁,归葬东洛,而彭城(即徐州)有张氏旧第,第中有小楼名燕子。盼盼念旧爱而不嫁,居是楼十余年,幽独块然,于今尚在。’余爱绘之新咏,感彭城旧游,因同其题,作三绝句。”张尚书名愔,是名臣张建封之子。 
  张仲素这第一首诗写盼盼在十多年中度过的无数不眠之夜中的一夜。起句中“残灯”、“晓霜”,是描绘天亮时燕子楼内外的景色。以一个“伴”字,将楼外之寒冷与楼内之孤寂联系起来,是为人物的出场作安排。次句正面写盼盼。诗人既没有写其盼盼因为思念和悲伤而痛哭长叹,也没有写其辗转反侧,起而复卧,这些都可能发生,但诗人未落此窠臼,而是从写盼盼起床落笔。用起床的动作,来表现人物的心情,如元稹在《会真记》中写的“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就写得很动人。但张仲素在这里并不多写她本人的动作,而以人和床作极其强烈的对比,深刻地展现了她的内心世界。合欢是古代一种象征爱情的花纹图案,也可用来指含有此类意义的器物,如合欢襦、合欢被等。一面是残灯、晓霜相伴的不眠人,一面是令人深情回忆的合欢床。在寒冷孤寂之中,这位不眠人煎熬了一整夜之后,最终还是得从这张合欢床上起来,其情已不言自见。 
  后两句是补笔,写盼盼的彻夜失眠,也就是《诗经》第一篇《关雎》所说的“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地角天涯”,道路可算得长了,然而哪能比得上自己的相思之情?一夜之情的长度,已非天涯地角的距离所能比拟,何况是如此过了十多年而且还要这么地过下去呢? 
  先写早起,再写失眠;不写梦中会见情人,而写相思之极,根本无法入梦,都将这位“念旧爱”的女子的精神活动描绘得更为细致突出,用笔深曲,跳脱俗笔。 
  白居易和诗第一首的前两句也是写盼盼晨起情景。 
  天冷了,要放下帘子御寒,霜花结在帘上,满帘皆霜,可见寒气之重。帘虽可防霜,却不能遮月,月光依旧透过帘隙洒满了这张合欢床。天寒则“被冷”,夜久则“灯残”。被冷灯残,愁人无奈,于是只得起来收拾卧床了。古代常以“拂枕席”或“侍枕席”这类用语代指侍妾。这里写盼盼“拂卧床”,既暗示了她的身分,也表明了她生活上的变化,因为过去她是为张愔拂床,如今只能是为自己了。原唱将楼内残灯与楼外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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