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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唐诗鉴赏大典-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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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
  邯郸少年行 
  高适 
  邯郸城南游侠子, 
  自矜生长邯郸里: 
  千场纵博家仍富, 
  几度报仇身不死。 
  歌笑日纷纷, 
  门外车马常如云。 
  未知肝胆向谁是, 
  令人却忆平原君! 
  君不见即今交态薄, 
  黄金用尽还疏索。 
  以兹感叹辞旧游, 
  更于时事无所求。 
  且与少年饮美酒, 
  往来射猎西山头。 
  高适诗鉴赏 
  邯郸为战国时赵国都城,即今河北邯郸市。《少年行》为乐府旧题,属杂曲歌辞。 
  “邯郸城南游侠子,自矜生长邯郸里。”前句交待了“游侠子”居住的地方—— 都城邯郸。这里历史悠久,街市繁华,歌舞发达,士多慷慨。正因如此,他们才感到有一种优越感而“自矜”,即自我夸耀,“自矜”这一举动把“游侠子”的自负自得之态勾画得十分生动。在语言上,诗歌以散句发端,“邯郸” 
  一词重复出现,类似钩句(两句中用同类事物词语钩连),不但不显重复,反有一气贯注,不可羁勒之势。 
  《史记·游侠列传》集解引荀悦曰:“ 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彊于世者,谓之游侠。”“千场纵博”以下四句,诗人抓住“纵博”(以弈棋一类的游戏为赌博取乐),“报仇”、“歌笑”、“车马”这几个典型事例和场景,就把“游侠子”的生活趣尚作了精炼的概括。同时为了突出“游侠子”的豪迈意气和放纵的生活,采用了夸张、比喻以烘托渲染。如以“千场”、“几处”来夸饰“纵博”和“报仇”,显出“游侠子”看重义气,轻财轻生的豪举;以“日纷纷”、“常如云”来比喻“歌笑”、“车马”,托出“游侠子”的狂放和气派,其豪迈英武之概,壮浪纵恣之情,可谓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以上六句渲染“游侠子”豪放的生活,其势如铜丸走板,风驰电掣。“未知肝胆向谁是,令人却忆平原君”二句,气势陡转,诗笔转入对“邯郸少年”内心的揭示。他们对于纵性任侠的生活远远感到不满足,而希望凭自己的侠肝义胆为国建功立业,施展自己的宏图抱负。不料,这美好的愿望却得不到现实社会的理解,反而遭到排斥和压制。使之不由得神游千古,怀念“倾以待士”,使之能纵横捭阖,为国排难的平原君。这两句,充盈着诗人知音难觅的怅惆,功业难成的愤懑以及对现实的强烈针砭和对历史的深沉反思! 
  同时,感情的激流也由前面的飞逸转入沉实,增强了诗歌的顿挫之力。 
  前半部分诗人借“游侠子”的遭遇来抒发自己沉沦不遇的感慨,后半部分则以直抒胸臆的议论,将抑郁不平之情进一步表达出来。一开始以“君不见”当头唱起,提示人们注意:现在世人只按“黄金”的多少来决定双方“交态”的厚薄。没有“黄金”,关系·1329·《唐诗鉴赏大典》 
  就自然“疏索”(即疏散之意)了。诗人的感情又由前面的沉实转入激愤,正因他“感叹”之深,对世态炎凉体会之切,因此对于“旧游”和“时事”厌恶之极,这样就有力地逼出最后两句:“且与少年饮美酒,往来射猎西山头!”这样的结尾看似旷达,与世“无求”,实则正话反说,充满慷慨之情,愤懑之气,“宕出远神”。何则?它不仅以“痛饮美酒”,“射猎西山”(西山即邯郸西北的马服山)的豪举,刻画出“游侠子”的英武雄迈之态。而且以一虚字“且”冠在句首,更表现出他睥睨尘世、待时而动的高旷情怀和耿介刚强的性格特征。这样的曲终高奏,宛若奇峰突起,意蕴深远,令人回味无穷。因此赵熙批曰:“大力收束,何其健举!”(《唐百家诗选手批本》) 
  高适在诗中以“邯郸少年”(即诗中之“游侠子”)自况,借描写他们放荡不羁的生活,和世态炎凉的际遇,抒发了自己壮志难酬的激愤之情。诗歌写得豪宕激昂,“气骨”铮铮,充分体现了高适“以气取篇”的特点。《新唐书·高适传》评其诗“以气质自高”。 
  所谓“气质”,即作者的感情极为慷慨激越。此诗借“邯郸少年”抒发自己强烈的感情,既有豪气干云的雄壮之歌,又有直抒胸臆的激越之声;既有深沉低徊的慨叹,又有故作旷达的曲终高奏。这种雄壮与低徊,炽热与深沉的错综交织,有力地突出了“邯郸少年”心灵深处的追求和失望、欢乐与痛苦的复杂感情,从而深刻揭示出“世态”的“浮薄”。一般说来,七言与五言相比,更难写得雄赡遒劲,但高适的七言却写得“兀敖奇横”,这正是“气质自高”使然。 
  与这种抑扬起伏的感情抒发相适应,此诗在句式上整散相间,以散为主,用韵上平仄交替,富于变化。 
  如开始两句散,接着两句整,后面又回到散。开始四句用低韵仄声,中间四句用文韵平声,“君不见”两句句句用韵,为药韵仄声,末尾两句再回到尤韵平声。 
  这样,随着整散的变化和韵脚的转换,不仅与感情的抑扬起伏相适应,而且形式上也有整齐对称之美,纵横飞动之妙,节奏鲜明,音调优美。文情声情,丝丝入扣。这些特点,直接影响了后来长篇七古的发展。    
  淇上酬薛三据兼寄郭少府微 
  高适 
  自从别京华, 
  我心乃萧索。 
  十年守章句, 
  万事空寥落! 
  北上登蓟门, 
  茫茫见沙漠, 
  倚剑对风尘, 
  慨然思卫霍。 
  拂衣去燕赵, 
  驱马怅不乐。 
  天长沧州路, 
  日暮邯郸郭, 
  酒肆或淹留, 
  渔潭屡栖泊。 
  独行备艰险, 
  所见穷善恶。 
  永愿拯刍荛, 
  孰云干鼎镬! 
  皇情念淳古, 
  时俗何浮薄。 
  理道资任贤, 
  安人在求瘼。 
  故交负灵奇, 
  逸气抱謇谔, 
  隐轸经济具, 
  纵横建安作, 
  才望忽先鸣, 
  风期无宿诺。 
  飘摇劳州县, 
  迢递限言谑。 
  东驰眇贝丘, 
  西顾弥虢略。 
  淇水徒自流, 
  浮云不堪讬。 
  吾谋适可用, 
  天路岂寥廓! 
  不然买山田, 
  一身与耕凿, 
  且欲同鹪鹩, 
  焉能志鸿鹤! 
  高适诗鉴赏 
  这是高适早年的一篇重要作品,约作于开元二十二年(734)春由蓟北南返宋中途中的淇水之滨。时年诗人三十五岁。诗中借与薛据和郭微的酬唱之机,叙述和披露了自己大半生的坎坷遭遇,“永愿拯刍荛,孰云干鼎镬”的高尚理想和节操,并表现了自己推崇“建安”诗风的创作趣尚,尽情抒发了一腔郁勃不平之情。它是高适前半生思想和行事的总结,是后半生进入仕途后努力“救苍生之疲弊”(高适《谢上剑南节度使表》)的思想基础。 
  从开始到“安人在求瘼”二十二句为第一部份,叙述早年之经历和自己的政治理想。 
  一开篇诗人就截取“别京华”这一经历,将自己萧条冷落的悲凉心境倾吐出来。诗人二十岁时初到长安,踌躇满志,想在长安建功立业,但“布衣不得干明主”的现实打破了他的幻想。严酷的现实使他猛然醒悟,出生贫寒的诗人根本没有进身之机。第二句中用一“乃”字,不但表现出诗人由希望到失望的心理转折,而且巧妙地过渡到下文的叙述。在天真的诗人面前,“别京华”只是他仕途不幸的开始。紧接着“十年守章句,万事空寥落”十字,又叙写了自己以“章句”之学求仕的巨大挫折。文路不通,改走武路,诗人“单车入燕赵”(《酬裴员外以诗代诗》),欲从军边疆,沙场报国建功。他“登蓟门”而遥望,只见沙漠之茫茫,“风尘”(喻边患)之四起,痛悼时艰,“倚剑”感愤,但不料请缨无路,报国无门,不禁遥想汉代的卫青、霍去病得遇雄主,驰骋疆场,建不朽之功业,垂万古之英名。。自己却空怀抱国志不免感慨万分!紧接着以“拂衣”、“驱马”两个动作描写,把他对权势压抑的睥睨之态,曲郁难伸的失意之情形象地展现出来。同时,他怀着一腔愤懑走向社会下层。“沧州”(水曲之地,此指隐居者所居的地方)路上留下了他的足迹,邯郸城廓闪动着他的身影,时而“淹留”于“酒肆”之中,时而“栖泊”于“渔潭”之上,孤独寂寞,尝尽“艰险”;人间“善恶”无不穷尽。然而,诗人“穷且益坚”,长期的挫折,更激励他昂扬奋发。“艰险”的生活,使他对人民的苦难有深刻的了解,更唤起他济世救民的壮志。因此文势至此,突起波澜,唱出了“永愿拯刍荛,孰云干鼎镬”的宏伟抱负。“刍荛”,本指割草打柴的人,此指广大穷苦人民,“鼎镬”,是古代施行烹煮酷刑的容器。两句意是:我愿意拯救老百姓的苦难,谁还顾及由此而触怒当权者而遭到致命的酷刑呢?紧接着“皇情”二字,以纯朴敦厚的上古遗风,与当今“浮薄”的“时俗”相对比,证明了自己主张的合理性,并进而提出“任贤”“安人”“求瘼”(瘼,疾病,此指人民的疾苦)的具体措施。以上六句,言简意赅,可谓诗人一生政治理想的纲要。 
  第二部分“故交”以下六句。先宕开一笔,以己及人,回应“酬薛三据”的题旨,继而以“灵奇”赞其不同凡俗的才气;以“謇谔”颂其耿直敢言的品格;以“隐轸”夸其经世济民才略的富盛,以“建安风骨”喻其诗作的慷慨激昂,至于才能声望的“先鸣”,风度信谊的超拔和真诚,那更是有口皆碑。薛据虽“自持才名”,但不过主簿县令而已,郭微亦不过一“少府”。这不但不能一展大志,而且为“州县”琐事所羁,为地域的阻隔所“限”,连“言谑”之机也没有,只能神“驰”“贝丘”,“西顾虢略”(贝丘,今山东博兴县南。虢略,今河南嵩县西北,可能是薛郭二人所在之地),遥寄相思罢了,这难道不是对他们极大的讽刺吗?所以,诗人的感情再度强烈地喷发出来。“淇水”东流,“浮云”飘逝,己之理想俱“不堪托”,一种时不我待的焦虑,一腔为国为民的热忱,使诗人不禁发出“吾谋适可用,天路岂寥廓”的强烈呼喊。最后四句,以“不然”二字再一转折,设想自己若不被赏识,决心“耕凿”一生,自食其力。如“鹪鹩”营巢,一枝足矣自况(见《庄子·逍遥游》),哪里能效“鸿鹤”高飞,一举千里呢?这个结尾,从字面上看,似乎表现出诗人与世无争,潇洒出尘的恬静心情,其实是正话反说,他一生对政治十分热衷,决没有真正归隐的想法,诗人的愤懑之情是不难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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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这种以情动人的特点相适应,是语言的质朴自然。全篇不以华丽的词藻或艰深的词语取胜,而是以质朴自然的语言道出万壑深情。既有粗线条的大笔勾勒,如“十年守章句,万事空寥落”十字,述自己的长期困顿,异常精炼,又有条分缕析的细致描绘,如“天长沧州路”以下六句写自己的磋跎岁月,历历在目。特别是“酒肆”以下四句,每句各用一“成”、“屡”,“备”、“穷”字,将诗人一生各种不同的遭遇充分显示出来,深刻反映出诗人怀才不遇的思想苦闷,言简意深,又不露痕迹。    
  自淇涉黄河途中作十三首(选一) 
  高适 
  朝从北岸来, 
  泊船南河浒。 
  试共野人言, 
  深觉农夫苦! 
  去秋虽薄熟, 
  今夏犹未雨, 
  耕耘日勤劳, 
  租税兼舄卤。 
  园蔬空寥落, 
  产业不足数。 
  尚有献芹心, 
  无因见明主! 
  高适诗鉴赏 
  这首诗作于开元末年高适从河南北部的淇河南游,渡过黄河途中。 
  开始二句:“朝从北岸来,泊船南河浒。”指出自己由北到南的游历路线,为下文的描写拓展出广阔的空间,暗示出他所写不是某一地之事,而是从北到南,满目所见皆是如此。这样,自然引出三、四句: 
  “试共野人言,深觉农夫苦!”因为他一路所见良多,心潮难平,故才有“试共野人言”之举。诗人没有依次叙述他和农民谈话的内容,而是以深挚、沉痛的语言抒发自己强烈的感慨:“深觉农夫苦!”这不但使诗的结构显得异峰突起,具有先声夺人的作用,而且在整个开元诗坛上,也具有振聋发聩的作用。 
  “去秋虽薄熟”二句,指出去年收成本来就不好,而今年由春到夏,一直天旱不下雨。两句中各用“虽”“犹”二虚词前后关联,强调天灾不断的程度。面对灾害的肆虐,“农夫”们除了努力“耕耘”,终日“勤劳”,还要遭受官府的盘剥。“舄卤”,即今所谓盐碱地,土质极差。“兼舄卤”三字,沉实有力,感情凝重,深刻揭示出“农夫”所遭受的惨重剥削。如果说“去秋虽薄熟”二句是写天灾,那么这两句就侧重在写人祸。而且,是以对比手法写出:一方面是“农夫”在天灾面前“耕耘日勤劳”,一方面是统治阶级冷酷无情,“租税兼舄卤”。突出了农民苦难和官府残暴。 
  “园蔬空寥落”一句,不仅说明收获少,也描写了人们因饥荒厚敛而逃亡,田土荒芜的残破景象。而“产业不足数”,则反映了唐初推出的均田制,由于地主阶级的盘剥兼并,“农夫”的授田数已大为减少的现实。 
  这样通过天灾、人祸及造成的恶果的逐层揭露,就既使前面“深觉农夫苦”的强烈感慨真实可感,又表现出作者对人民苦难的高度同情。这就自然引出“尚有献芹心,无因见明主”二句收束全文。 
  “献芹”,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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