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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部分

命运的抉择-第302部分

小说: 命运的抉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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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女贞德是拯救法国的女英雄!”孔代说罢,便开始神情激昂地向众人介绍起圣女贞德那段慷慨悲歌的故事来。当他说到英国人用尽一切卑鄙手段陷害贞德,并将其以女巫罪烧死在火刑柱上时,就连一旁的英国人玻意耳脸上都露出了羞愧之色。事实上,感到惭愧不仅只有玻意耳,身为法国人的孔代对贞德的遭遇同样心存愧疚。却见他说到结尾时,仰天长叹道:“若是我能早生二百年该有多好。这样我就能与圣女并肩作战,将英国佬赶出法兰西的领土。将那些出卖自己英雄的卑鄙之徒打入地狱!杨特使,你相信吗?这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他们然能亲手将曾经解救过自己的恩人出卖给敌人。而这其中竟还会有法兰西的国王。”
    面对孔代的提问,在场的杨绍清与顾炎武都陷入了沉寂。这样一个问题对于中国人来说同样是沉重的。类似的悲剧在中华大地上已经上演过不止一次。岳飞、袁崇焕何尝不是寸血寸肉饲黎民。但贞德的事迹依旧震撼了他们两个。这位女英雄的一生实在太短暂了。好事之徒还来不及往她身上按“功高吓主”、“持才傲物”等等之类的“罪名”,她便已经像耀眼的流星一般一闪而过了。留下的只有无限的传奇与悲叹。于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后,顾炎武终于无奈的摇着头,沉吟了一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顾先生,你说的这话太难理解了。难道说作为臣子就要无条件服从君王吗!难道君王就有权力出卖自己的国家吗!”孔代大声反驳道。
    “那请问亲王殿下,如果圣女贞德逃过了陷害,转而带兵推翻了法王,那她还是圣女吗?”杨绍清冷不丁的反问道。其实类似的问题早在他心中酝酿很久。直到今日听完贞德的事迹,他才忍不住脱口而出。
    “贞德不会这么做的。是反叛。她是圣女,她绝不会做这种事。”孔代一口否定道。
    “殿下,这可是在生与死之间的抉择。不推翻法王,她就一定会死。说起反叛,那殿下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杨绍清毫不放松的追问道。其实不知不觉中他心中所想的人已不再是贞德了。
    “一定会有别的办法解决。我并没有推翻国王的意思。我只是除去马萨林,让法国回复正常而已。”孔代急忙解释道。
    “如果造成法国目前混乱的罪魁祸首不是马萨林而是法王本人。或是法王像出卖贞德那般出卖了殿下您。那您还会坚持不推翻国王吗?”这次换作顾炎武提出了尖锐问题。
    而孔代也确实被顾炎武一下子给问住了。如果他回答“是”,那正符合顾炎武刚才说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果他回答“不是”,则又与他从小接受的“忠君”教育不符。眼看着年轻的亲王陷入了两难,杨绍清不禁在心中暗自长叹了一声。其实无论是孔代、顾炎武,还是他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对一个君主制国家的臣民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死循环。
    面对这个死循环,有些人选择以死成大义,有些则干脆用暴力打碎循环。在用暴力打碎这种循环之后,也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取代先前的君王成为金字塔顶端的掌权者。另一种则是另辟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显然中国人总是选择前者,欧洲人则在实践中得出了与君主制迥然不同的共和制。此刻,在场就有三人来自与共和制国家。顾炎武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十分容易解答。却听惠更斯毫不犹豫的接口道:“当然是推翻国王咯。人生而自由。没有人生来就该作奴隶,就该向君王奉献上他的一切,甚至他的生命。元首之所以是元首,是因为他能满足他的人民的利益。如果他反而用手中的权力压迫人民。那他就可以被废黜并可由另外的人取而代之。就算是上帝确定的君王也一样,因为上帝是不会安排一个暴君来统治虔诚的信徒的。”
    “说的对。如果是在一个共和制的国家,贞德就绝不会遭到这样的待遇。因为有人民站在她的身后。”博雷利跟着附和道。不过他对杨绍清与顾炎武的假设,实在是不敢恭维。想到这儿,他不由又补充道:“其实,杨、顾你们两个假设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贞德虽然英勇也受人爱戴。但她只是一个奥尔良农家少女。就算查理七世赐予了她贵族称号,还是一个没有贵族血统的女子。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众都不可能接受一个平民女子当国王的。”
    “难道在欧洲国王只能由贵族做吗?可是你们刚才不是还说人生而自由吗?既然生而自由,那贵族与平民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贵族能做国王,平民就不能做。”杨绍清不解的问道。
    “人确实生而自由。但贵族拥有领地,并为国家常年服役,他们当然能拥有与之对应的权力。”一直没发话的波意耳想当然的接口道。正如他所言,虽然已有不少学者认识到了贵族世袭制的荒谬。但在这个时代的欧洲,贵族在民众的心目中还是占据很高地位的。
    “可你们不是砍了国王的脑袋吗?”这下连顾炎武也给绕迷糊了。
    “议会处死查理一世,那是因为他犯了叛国罪。这同是不是贵族没有关系。难道中国的皇帝就不是贵族吗?”波意耳反问道。他很难想像一个信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国家会对贵族不抱有敬意。
    “嗯,准确的说中国的开国皇帝,许多都不是贵族,甚至有些出身十分贫寒。”顾炎武想了一下回答道。
    “不是贵族?出身贫寒?难道说是因为他们拥有高尚的品行和令人尊敬的威望,才被民众推选为皇帝的吗?”博雷利好奇的问道。在佛罗伦萨时,他就听那里的传教士介绍过中国。他们口中的中国简单概括着说就是由“圣人王”统治的巨大帝国。而那些“圣人王”并不是以血统界定的,而是源自于他们高尚的品行。现在听顾炎武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会事呢。
    然而,顾炎武却以嘲讽的口吻纠正道:“他们的威望不是来自于高尚的品行,而是来自于用武力夺取的权力。因为在中国除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名言之外。还有一句年代更为久远的口号——帝王将相宁有种呼!”
49 共和君主难断优劣 恶狼入室巴黎遭劫
    “帝…王…将相…宁有种…呼…”在场的欧洲人饶口着将顾炎武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不明其意的孔代当下便疑惑的追问道:“顾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皇帝、将军、宰相之类的掌权之人。也可以理解为任何一个人只要都有机会做人上之人。”顾炎武转用拉丁语解释道。
    “任何一个人都有机会做人上之人?平民也行吗?”惊愕的众人中博雷利头一个反应过来道。
    “只要他们能成为最强者,就能当皇帝。”顾炎武直言不讳的说道。对于中原士大夫们引以为傲的春秋大义,他早就没了兴趣。至于“顺应天命”之类的说辞,不过是胜利者问鼎中原、黄袍加身后,臣子们送上的献媚之词罢了。一个人只要做了皇帝,他就能脱胎换骨,由人变为神。从前的一切过失都可以忽略不计,还有诸多文人跟在身后为其粉饰身世。
    “那请问强者一词是以什么来作标准的呢?”惠更斯紧跟着饶有兴趣的询问道。由于荷兰是一个以商人为主的国家,故而荷兰人对贵族的态度显然没有博雷利等人来得那么崇敬。事实上,荷兰本就是一个充满做人上人机会的国家。
    “是武力。中国有句古话叫‘逐鹿中原’,意思是人们能像猎人猎鹿一样争夺权力。血统因皇帝的身份而高贵。而不是因为血统高贵而成为皇帝。明王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就曾做过乞丐。”顾炎武这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吓了一跳。他从未想到过自己能如此顺溜地的直呼明太祖的名号。其实他本是想拿当今女皇来作例子。但眼见一旁座着的杨绍清,不知怎地竟顺口举了明太祖的例子。难道说自己已经在心底里认可了中华朝,对大明已经不再心存敬畏了?
    正当顾炎武暗自心惊之际,博雷利等人也被他口中乞丐皇帝的例子给怔住了。他们没想到一向讲究礼仪的中国人竟然会信奉武力至上。甚至还奉一个乞丐为皇帝。却听孔代瞪大着眼睛问道:“这么说那个乞丐皇帝一定十分英勇善战罗。”
    “可以这么说吧。明王朝的开国皇帝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他带领义军将统治中国的蒙古人驱逐回了大漠,让汉人恢复了自由。所以人们将他奉为了皇帝。”杨绍清微笑着解释道。虽然明太祖在立国后的举动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但其驱逐鞑虏的功绩依旧是不可抹杀的。
    “原来如此,一个打败蒙古人,为自己民族争取到自由的人,确实有理由被奉为皇帝。”孔代恍然大悟着点头道。
    “只可惜,明王朝之后的继任者总认为自己的先祖驱逐鞑虏,是天下汉人的救世主。不少皇帝都极其荒淫。以至于国事日渐衰败。当最后一个皇帝想要力挽狂澜时一切都已太经晚了。”顾炎武沉吟了一声,叹息道。他说的这番话固然是在感叹朱明王朝的衰亡,另外也是在暗指而今的中华王朝。虽然顾炎武对中华帝国的缔造者孙露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但有一点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的。那就是孙露驱逐了鞑虏,避免了中原再一次遭受蛮族的凌辱。光凭这一点她确实有资格接受天下百姓的拥护。可因为这样,她就有权篡取皇位吗?而又有谁能保证她的后人不会像朱元璋的后人那般自负自己家族是天下人的救世主?不会重演明朝的历史?
    “是啊,就算明太祖驱逐鞑虏有功,这也不代表朱明皇室就可以凭此无限度的挥霍天下。汉家江山是经过千千万万的汉家儿郎抛头颅洒热血才得以光复的。绝不是君王一个人的功劳。”杨绍清注视着顾炎武颔首坦言道。他知道顾炎武在暗示什么。但他同样也知道孙露从未将自己当成过世人的救世主,他们的子孙更不会。
    面对杨绍清斩钉截铁的回应,顾炎武顿了一顿,摇头道:“话虽如此,可面对先祖如此辉煌的功绩,后人总会不自觉地产生优越感。或许王朝的缔造者起先并没有将自己当做救星,但他的子孙却会一代又一代的重复这种优越感。并最终认定自己是授命于天,无视天下人的存在。”
    “嗯,不错。一旦掌权者认定自己理所当然拥有权力,那他就会肆无忌惮的滥用权力。顾先生,既然贵国民众不以血统来认定统治者,那一旦统治者实行暴政贵国人民一定会勇敢的那起武器反对暴君吧。”惠更斯关切的问道。经过刚才的谈话他发觉中国人越发让人难以理解了。他们时而顺从到可以无条件地为帝王去死;时而却又桀骜不逊,丝毫不将皇权等级放在眼里。
    “事实上,中原每一次王朝更替几乎都伴随着百姓对暴君的声讨声。百姓们用武力打倒一个暴君,拥护可以为他们做主的有道明君登基。明君的后人再渐渐从平庸到昏庸,由英明到暴戾。于是战乱的烽火再一次燃起。破而再立,立而再破,如此周而复始,几乎每隔三百年左右就会有一次重复。”顾炎武苦笑着解答道。而今的他对皇朝的更替已经看开了不少。他曾经坚信通过中兴之主,可以让一个王朝同过非暴力无限延续。可实事却告诉他该灭亡的东西终究是要灭亡的。不过顾炎武却始终参不透这其中的奥秘。难道说每隔数百年一次的战乱,只是为了从群雄中挑选出最强的豪杰来做天下人的主人吗?
    顾炎武的介绍让惠更斯等人当下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一直以来欧洲的保皇党都喜欢将中国当做君主制国家的完美典范。他们赞美中国的“圣人王”以及完善高效的行政制度。并以此来证明专制君主比乱哄哄的民主共和更能让一个国家稳定强大。可现在听起来实事好像并非如此。中国的君主制也一直都在血腥与暴乱中沉浮。
    正如中国人在了解欧洲国家制度后,会觉得难以理解。中国的历史在欧洲人眼中也同样是匪夷所思的。过了好一会儿,博雷利才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看上去,你们帝国一直都在一个怪圈之中打转。是不是你们的人民太过于相信武力了,缺少柔性的妥协?”
    “我看不是缺少妥协的原因。就顾先生的介绍来看,中国的民众在谋些方面比欧洲民众更开化,他们早在数个世纪前就已经摆脱了贵族等级思想的束缚。意识到没有人生而为奴,也没有人生而为主。”惠更斯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望一眼杨绍清与顾炎武两人后,又将话锋一转道:“但是,两位先生恕我直言,贵国的人民虽然有推翻暴君的勇气,却缺少承担执掌国家的勇气。在欧洲,民众将暴君推翻之后,往往会实行共和制。由人民自己来管理自己的国家。因此在共和制国家中,人民不仅享受自由,还要承担政治上的责任与后果。而贵国的民众似乎并没有做自己主人的意愿。他们每一次在将前一个君主推翻之后,就会立刻将刚刚得到的权利双手奉送给下一个君主。待到君主不再能胜任皇位时,便再一次使用暴力推选出一个新的皇帝。如果仅推翻君主个人,而不葬送整个君主专制制度。那皇帝还是皇帝,臣民还是臣民,一切都没有本质上的改变。当然,做君主统治下的顺民也是有点儿‘好处’的。至少人们能将政治的害处归结到他人身上。”
    “恩,我也觉得贵国全体人民在无意识地贬低自己本身价值和逃避责任。”一旁的玻意耳与博雷利也跟着点头附和道。
    惠更斯与博雷利等人的一席论断让在场的顾炎武顿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他发现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死结似乎也随之被结开了。推翻君主,而不葬送君主制,多么精辟而又形象的描述啊。这就能解释为何中原朝代的更替总是要伴随天下大乱。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中原的百姓能有肩负起社稷的勇气和自觉,那是否就意味着同样的轮回就不会重演了?
    正当顾炎武醉心于自己的新发现之时,杨绍清却提出了不同的见解道:“在下觉得不能单纯的将问题推到民众身上。中国历史上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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