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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大学士-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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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过他们,谁要你多事的?”
    孙淡心中好笑:这孩子还不肯服输,若是在后世,也就是一个问题儿童,算了,我已经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又何必再同他废话下去。虽说有教无类,可遇到这种朽木,换孔夫子来也是毫无办法。
    正要走,孙淡突然想起先前他离开内书堂的时候陈洪一直盯着吕芳。
    说句实在话,孙淡很喜欢吕芳这个沉稳老成的孩子,也有心好生栽培一下那个未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于是,孙淡便问陈洪:“吕芳现在怎么了,我看你先前在寻他,却不知道有什么事?”
    “也就找他聊了几自,先生放心好了。我陈洪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内书堂打架。怎么,老师怕我打坏了那厮?”
    “你今天就险些被人打坏了。”孙淡也不多说,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先生等等。”
    孙淡懒得同他纠缠,依旧在前面走个不停。
    陈洪却一路小跑地跟了上来,口中喋喋不休,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我就知道先生你看重吕芳。他8芳有什么呀?胆小懦弱,粘粘糊糊,女人一样。可就是能说几句好话。能拍先生马屁。我陈洪自问才智不逊于他,有胆色,有担待。怎么就比不上他了?怎么就这么让先生你看不上了?”
    孙淡用眼角扫了陈洪一眼,发现这个孩子一张脸气得通红,他摆头一笑,加快了速度。
    陈洪也不再说话了,就那么跟着孙淡亦步亦趋。    不过二十分钟的模样,孙淡和陈洪就走到西苑大门口。
    眼看着就要出大门,沉默许久的陈洪突然“哈哈!”地地笑了起来。
    见陈洪笑得无礼,孙淡倒奇怪起来:“陈洪你笑什么?”
    陈洪双手一叉腰:“孙先生。你当我真得要讨好你?”
    孙淡摸了摸鼻子:“你想过要讨好我?”
    陈洪哼哼几声:“我自是黄公公的干儿子,需要讨好你吗?刚才缠着你说了那么多话,那是因为要借你摆脱那群御马监的小杂种的纠缠。
    孙淡无奈地一笑:“陈洪,你刚才不是说你武艺出众,不怕那群太监吗?。
    “我”陈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张脸羞得通红。
    孙淡笑了笑,正要出门,突然间,一个书办模样的人急冲冲跑过来:“孙大人,孙大人,听说你在内书堂。我去寻你,却没找到 只好在这里等着,果然将你等着了
    孙淡:“你是?”
    那个书办道:“下官乃是内阁的小吏,杨阁老有一份抄件要给你,是今年直隶一省秋税的数字,快随我去取吧。”
    孙淡这才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向皇帝提出税改方案之后,给了自己一套王旗牌。许于他随时查阅税务档案的特权。孙淡因为有意在河北该农为桑,对直隶的土地数字很敏感。就提出要看今年的秋税数据。
    他忙点点头:“有劳,我这就过去。”
    今天内阁只几个书吏值守,三大阁相都不在,也少说了不少废话。
    等取了数字,孙淡一看天色已经快黑了下去,心中有些急噪,加快了脚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前面好多太监。为首的正是老冤家黄锦。
    孙淡心中腻味,也不想黄锦照面,就寻了另外一条路出门。
    刚转过一道围墙,毒锦一行人已经走了过去。
    孙淡正要走,却听到围墙那边有一个太监发出尖锐的怒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滚出来!,小
    孙淡夫惊,这个太监的耳朵也太尖了点吧,连这都能听出来。
    正要硬着头皮出去和黄锦打声招呼,却听得墙那面“扑通!”一声。有一个人跪在地上:“干爹,干爹,是我呀!儿子拜见干爹。”
    听声音正是陈洪。
    这个陈洪怎么还没出西苑回皇宫去。孙淡心中好奇,就躲藏在一边从花窗边悄悄看过去。
    只见陈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陈洪鼻青脸肿的模样甚是狰狞,又突然从旁边蹿出来,还是让黄锦等人吓了一跳。几个太监同时将黄锦护在正中,并同时大喝:“刺客。刺客!”
    黄锦见跪在地上的不过是一个小太监,道:“怕什么,不过是一咋,小孩子,都让开。”
    他皱着眉头看着陈洪:“你什么人,怎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陈洪听黄锦问自己,心中一阵惊喜:“干爹,我是你的干儿子陈洪呀!如今正在内书堂读书。”
    黄锦抓了抓脑袋,一脸迷茫:“咱家怎么不记得收过你运么个干儿子呢?”
    看得出来,陈洪一脸失落,可他还是一咬牙,道:“干爹,儿子有紧急事务报告。”
    黄锦想了想,自己自从做了掌印太监之后,是收了不少干儿子,也不可能都记得。听陈洪说有紧急事务报告,心中一动,不觉问:“可是内书堂的事情?”
    孙淡在围墙那边听得心中一震。内书堂的紧急事务,不会是说我吧。这个陈洪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可恨人自有可怜处(二)
    如今,他是内书堂学长,可以说一手掌握住宦官们的未来。碰到不顺眼的学生,只要他愿意,直接开除掉,这个学员的将来也谈不上任何前程,一辈子也只能在宫中做杂役干苦力。
    当然,在孙淡看来,学校里那些小太监都还是一群孩子,就算如陈洪等捣蛋鬼如何讨厌,他忍不下心去排除异己。再说了,一个大人用成*人世界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孩子,实在没什么意思。
    也因为内书堂实在是个要紧的地方,黄锦自然不肯看到孙淡一手把持着皇宫未来几十年的人脉,这才硬生生挤进去做了内书堂的管事,做了孙淡名义上的上司。可黄锦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对教书育人也没有丝毫兴趣。内书堂都开课几天了,他还没有去过一次。
    看样子,黄锦是铁了心要同孙淡扛下去了。    孙淡也知道,如果可能,黄锦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赶出内书堂的。
    听到黄锦问,陈洪点点头:“禀干爹,是内书耸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但孙淡提高了警惕,连墙另一面的黄锦也是精神大振作。也没来得及询问,哈哈笑起来,自顾自地说:“肯定是孙淡出了什么砒漏,这个小子眼高于顶,为人狂悖,迟早都会被我抓住把柄的。哈哈,这下出事了吗?那个谁,”
    陈洪忙恭敬地回答:“干爹,儿子姓陈名洪
    “恩,那个陈洪,可是孙淡在课堂上讲了什么悖逆之言,可是那孙小淡在你们之间宣扬无君无父的妖言?”黄锦热切地看过去。
    听到黄锦这么说,孙淡不觉有些恼火,又想到自己在课堂上所教的人际关系学,在这个古代却有帝王术和从龙术的嫌疑,若真被人抓了把柄,孙淡自己虽然不惧,却也有些麻烦。
    陈洪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迷茫:“干爹,儿子没听说过孙先生在课堂上讲过什么悖逆之言啊
    “没有,真没有吗?”黄锦见陈洪不符合自己。心中有些不满,加重了语气诱导陈洪:“他就没有评论过时世。检讨过今上为政之得失?”
    “真没有啊!”陈洪还是那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孙淡在那边看得好笑,这个陈洪还真是个实在孩子。换起其他机灵一点的小太监,只怕早将一盆污水可劲地朝我头上泼来。只要顺着黄锦的话去说,他这个干儿子就算是做实了。
    孙淡固然觉得好笑,黄锦却已经怒得一张脸都变了,语气转冷: “那么,孙淡究竟在课堂上教些什么呢?”
    陈洪恭敬地回答:“禀干爹 孙先生今天在课堂上讲的是《老子》。还顺便传投了我们一些医道
    黄锦见陈洪这么不上道没,换其他宫中的太监,捞着这么一个能同自己说上话的机会,也不知道欢喜成什么样子。自然会顺着自己意思来。可眼前这个满脸伤痕的小太监一看就不懂得人情事故。难道是个傻子?
    再次看了陈洪一眼,黄锦越发地怀疑这一点了。
    他再懒得同这个小太监废话下去。转身就要走。
    却不想网一抬腿,那陈洪突然一把将黄锦的右腿抱住,哀号一声:“干爹慢走,儿子有紧急的事情禀告。”
    陈洪的大胆举动惊得黄锦身边的几咋太监同时惊叫起来:“大胆!”
    “放手!”
    就有人提脚要朝陈洪身上踹去。
    黄锦哪里还有心思听什么紧急事务,被陈洪抱住右腿,心中又惊有怒。
    可他身份尊贵。却不想让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免得失了自己的身份。便朝身边的从人摆了摆手,忍住怒火阴森森道: “讲,若不是什么紧急事务,咱家一定重重罚你。”
    “是是是,到时候但凭干爹发落,儿子这事是一等一要紧的。”陈洪见黄锦愿意听自己说话,心中欢喜,松开黄锦的手。又磕了一个头:“儿子今日要说的事情是关于东厂的。
    一听是东厂的事情,黄锦精神大振。他自从被毕云夺去了东厂厂公的职位之后,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执掌东厂,如今听到事关东厂,黄锦心思一转,暗道:难道这个陈洪在内书堂听到孙淡和毕云什么秘密了。
    幽氐喝一声:“快说
    陈洪忙道:“干爹。儿子被东厂的人欺负了
    “欺真,怎么欺负你了?”黄锦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洪这一声说得哀宛忧伤,听得躲在墙后的孙淡差点笑出声来,还好在关键时刻强行忍住。他已经基本知道陈洪要同黄锦说些什么了。
    果然,陈洪不等黄锦回过神来,接着说道:“禀干爹,陈洪因为耍钱欠了东厂钟公公的钱,刚开始并不多,只五钱,可后来儿子因为手头紧,又欠了钟公公三两。那钟公公甚是可恶,也不想想儿子是什么人,儿子可是跟着干爹你的人呀。竟然放起了高利贷。一个月下来,利滚七,二共现在凡经欠人家百多两他的钱其实也没州甲冻,可那钟公公成日纠集着东厂的人来找儿子麻烦,张口就骂,抬。儿子这一个月可是吃足了东厂的苦头。
    儿子吃点苦头不要紧,可儿子不忿的是。等儿子抬出干爹的名头,他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打得更加地狠了
    说到这里,陈洪忙面都是气恼:“干爹,你说,这算不算是不得了的大事?”
    黄锦身边的太监们都觉得眼前这个小子实在是可笑,可因为有黄锦在旁边,都强忍着笑容,一张张脸看起来异常古怪。
    “大事,果然是大事!黄锦被这个不开眼的小子气得差点吐血,他怒笑一声:“就这事,你觉得咱家该怎么办,找人去打那姓钟的一顿?”
    陈洪没觉察出黄锦面上的异样,他略微一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干爹,儿子倒不敢让干爹替儿子冉头。只不过想,只不过想”。
    黄锦不耐烦起来:“你究竟想什么,你能想什么?”
    陈洪: “干爹,我老娘从老家来京城了
    黄锦怒道:“你老娘来京城又怎么着?陈洪。你休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浪费咱家的时间,你吃罪得起吗?”
    陈洪突然眼圈一红,垂泪道:“儿子本就是寒家出身,家里穷得厉害,这才进宫做了太监。本来,儿子每月的月份寄回家去,还能养活家中的老娘。可我老家今年过了水。我老娘在家里过不下去了,便一路乞讨来京城寻我。她老人家一路走了半年,吃够了苦头,好不容易挨到了京城,却一病不起。儿子之所以跟人耍钱赌博,想的就是给老娘凑点汤药钱。却不想。不但没有赢,反欠了人家的印子钱。干爹,你能不能借我一点。儿子去翻了本。多多地还你
    躲在墙后的孙淡听得泪流满面,这孩子,这孩子,真的是傻了吗?我上一节课才讲过人际关系学,陈洪就来了一个春风过牛耳,完全没听进去?
    这孩子,智商且不去说,但就这情商,最多只能打三十分。
    听到陈洪要想自己借钱。黄锦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脚下这个换身破烂,满面青紫的小太监,一时间倒忘记了说话。
    黄锦身边的众太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便有人笑着逗陈洪:“那个啥,你真确定要向黄公公借钱?。
    陈洪只不住朝黄锦磕头:“干爹,你老人家富可敌国,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就够儿子治好老娘了。若我家老娘病好,陈洪永远记得干爹你的大恩大德。”
    。大胆,你长的什么狗眼,浪费黄公公的时间,快滚,快滚”。又有人怒喝道。
    “慢着黄锦终于醒了过来,一张脸变得铁青。阴森森地说:“什么富可敌国,黄锦一个月才多少俸禄,你这不是变相骂咱家贪墨吗?。
    陈洪一呆。抬起头看着黄锦。终于觉得有怕了:“干爹,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黄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刚才咱家说过了,若不是什么紧急事务,咱家一定重重罚你。本以为你要说什么天大的大事,却不想琐碎到狗皮倒灶。咱家是看明白了,你是消遣我来着。”
    他终于怒啸一声:“你给我跪在这里,来人,打他再百棍,照实了打”。
    宫中打人棍子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若敷衍了事,以执行刑法的太监们的手段,就算打上一千棍,听起来固然惊天动地。却连油皮也伤不了一点。若照实了打,休说两百棍,就算是二十棍下去,也管叫人筋骨寸断一命呜呼。
    陈洪见黄锦突然翻脸要打死自己,终于知道畏惧了,一张脸立即变成白纸,喃喃道:“干爹,你真要打死儿子?”
    孙淡心叫一声不好,看样子。黄锦是动了真怒,要取陈洪的性命。他虽然不喜欢陈洪,可也不忍心看着他被人莫名其妙打死。再说,陈洪什么是个犟牛,可品行却不那么坏。至少不肯随黄锦的意思说自己的坏话。与情于理。都该帮他一帮。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他向前走了一步,哈哈大笑中,从月门走了出去,对着跪在地上的陈洪就一声大喝:“陈洪,你原来在这里呀!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逃课,今日非教刮教刮你不可!”
    说着话,上前就给了陈洪一记耳光:“还不随我回学堂。”
    “孙淡!”黄锦冷冷地喊了一声。    “哦,原来是黄公公。”孙淡假装刚看到黄锦的样子,一笑: “我正在找陈洪,你如果没什么要吩咐他的,我就带他走了。”
    黄锦自然不会当着孙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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