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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部分

金庸作品集-第7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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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在下丁春秋。”

    “丁春秋”三字一出口,玄难、玄痛、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六人不约而同

    “啊”的一声,脸上都是微微变色。星宿老怪丁春秋恶名播于天下,谁也想不到竟是个这般

    气度雍容、风采俨然的人物,更想不到突然会在此处相逢。六人心中立时大起戒备之意。

    玄难在刹那之间,便即宁定,说道:“原来是星宿海丁老先生,久仰大名,当真如雷贯

    耳。”什么“有幸相逢”的客套话便不说了,心想:“谁遇上了你,那是前世不修。”

    丁春秋道:“不敢,少林达摩院首座‘袖里乾坤’驰名天下,才能夫也是久仰的了。这

    位慧净师父,我正在到处找他,在这里遇上,那是好极了,好极了。”

    玄难微微皱眉,说道:“说来惭愧,老衲这个慧净师侄,只因敝寺失于教诲,多犯清规

    戒律,一年多前擅自出寺,做下了不少恶事。敝寺方丈师兄派人到处寻访,好容易才将他找

    到,追回寺去。丁老先生曾见过他吗?”丁春秋道:“原来他不是生病,是给你们打伤了,

    伤得可历害吗?”玄难不答,隔了一会,才道:“他不奉方丈法谕,反而出手伤人。”心

    想:“他跟你这等邪魔外道结交,又是多破了一条大戒。”

    丁春秋道:“我在昆仑山中,花好大力气,捉到一条冰吞,那是十分有用的东西,却被

    这慧净师侄偷了去。我万里迢迢的从星宿海来到中原,便是要取回冰蚕……”

    他话未说完,慧净已叫了起来:“我的冰蚕呢?喂,你见到我的冰吞吗?这冰吞是我辛

    辛苦苦从昆仑山中找到的……你……你偷了我的吗?”

    自从游坦之现身呼叫,风波恶的眼兴便在铁面具上骨溜溜的转个不停,对玄难、丁春

    秋、慧净和尚三个的对答全然没听在耳里。他绕着游坦之转了几圈,见那面具造得甚是密

    合,焊在头上除不下来,很想伸手去敲敲,又看了一会,说道:“喂,朋友,你好!”

    游坦之道:“我……我好!”他见到风波恶精力弥漫、跃跃欲动的模样,心下害怕。风

    波恶道:“朋友,你这个面具,到底是怎么搅的?姓风的走遍天下,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脸

    面。”游坦之甚是羞惭,低下头去,说道:“是,我……我是身不由主……没法子。”

    风波恶听他说得可怜,怒问:“哪一个如此恶作剧?姓风的倒要会会。”说着斜眼向丁

    春秋睨去,只是这老者所做的好事。游坦之忙道:“不……不是我师父。”风恶道:“好端

    端一个人,套在这样一只生铁面具之中,有甚意思?来,我来给你除去了。”说着从靴筒里

    抽出一柄匕首,青光闪闪,显然锋锐之极,便要替他将那面具除去。

    游坦之知道面具已和他脸孔及后脑血肉相关,硬要除下,大有性命之虞,忙道:“不,

    不,使不得!”风波恶道:“你不用害怕,我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我给你削去铁套,决计伤

    不到皮肉。”游坦之叫道:“不,不成的。”风波恶道:“你是怕那个给你戴铁帽子的人,

    是不是?下次见到他,就说是我一阵风硬给你除的,你身不由主,叫这恶人来找我好了。”

    说着抓住的人他左腕。

    游坦之见到他手中匕首寒光凛然,心下大骇,叫道:“师父,师父!”回头向丁春秋求

    助。丁春秋站在担架之旁,正兴味盎然瞧道慧净,对他的呼叫之声充耳不闻。风波恶提起匕

    首,便往铁面具上削去。游坦之惶急之下,右掌用力挥出,要想推开对方,拍的一声,正中

    风波恶左肩。

    风波恶全神贯注的要给他削去铁帽,生怕落手稍有不准,割破了他的头脸,哪防到他竟

    会突然出掌。这一掌来势劲力大得异乎寻常,风波恶一声闷哼,便向前跌了下去。他左手在

    地下一撑,一挺便跳了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三人见游坦之陡施毒手,把弟吃了个大亏,都是大吃大一惊,

    见风波恶脸色惨白,三人更是担心。公冶乾一搭他的腕脉,只觉脉搏跳动急躁频疾,隐隐有

    中毒之象,他指着游坦之骂道:“好小子,星宿老怪的门人,以怨报德,一出手便歹毒手段

    伤人。”忙从怀中取个小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解毒药塞入风波恶的口中。

    邓百川和包不同两人身形晃处,拦在丁春秋游坦之的身前。包不同左手暗运潜力,五指

    成爪,便要向游坦之胸口抓去。邓百川道:“三弟住手!”包不同蓄势不发,转眼瞧着大

    哥。邓百川道:“我们姑苏慕容氏跟星宿派无怨无仇,四弟这番好意,要替他除去面具,何

    以星宿派出手伤人?倒要请丁老先生指教。”

    丁春秋见个新收的门人只一掌,便击倒了姑苏慕容氏手下的一名好手,星宿派大显威

    风,暗暗得意,而对冰蚕的神效埸是艳羡,微微一笑,说道:“这位风四爷好勇斗狠,可当

    真爱管闲事哪。我星宿派门人头爱戴铜帽铁帽,不知碍着姑苏慕容氏什么事了?”

    这时公冶乾已扶着风皮恶坐在地下,只见他全身发颤,牙关相击,格格直响,便似身冰

    窖一般,过得片刻,嘴唇也紫了,脸色渐渐由白而青。公冶乾的解毒丸极直灵效,但风皮恶

    服了下,便如石沉大海,直是无影无踪。

    公冶乾情急之下,伸手探他呼吸,突然间一股冷风吸向掌心,透骨生寒。公冶乾急忙缩

    手,叫道:“不好,怎地冷得如此厉害?”心想口中喷出来的一口气都如此寒冷,那么他身

    上所中的寒毒更是非同小可,情势如此危急,已不及分说是非,转身向丁春秋道:“我把弟

    中了你弟子的毒手,请赐解药。”

    风波恶所中之毒,乃是游坦之以易筋经内功逼出来的冰蚕剧毒,别说丁春秋无紫解药,

    就是能解,他也如何肯给?他抬起头来,仰天大笑,叫道:“啊乌陆鲁共!啊乌陆鲁共!”

    袍袖一拂,卷起一股疾风。星宿派众弟子突然一齐奔出凉亭,疾驰而去。

    邓百川等与少林僧众都觉这股疾风刺眼难当,泪水滚滚而下,睁不开眼睛,暗叫:“不

    好!”知他袍袖中藏有毒粉,这么衣袖一拂,便散了出来。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三人不

    约而同的挡在风波恶身前,只怕对方更下毒手。玄难闭目推出一掌好击在凉亭的柱上,柱子

    立断,半边凉亭便即倾塌,哗喇喇声响,屋瓦泥沙倾泻了下来。众人待痢睁眼,丁春秋和游

    坦之已不知去向。

    几名少林僧叫道:“慧净呢?慧净呢?”原来在这混乱之间,慧净已给丁春秋掳了去,

    一副担架罩在一名少林僧的头上。玄痛怒叫:“追!”飞身追出亭去。邓百川与包不同跟着

    追出。玄难左手一挥,带同众弟子赶去应援。

    公冶乾在坍了半边的凉亭中照料风皮恶,兀自眼目刺痛,流泪不止。只见风皮恶额头不

    住渗出冷汗,顷刻间便凝结成霜。正惶急间,听得脚步声响,公冶乾抬头一看,见邓百川抱

    着包不同,快步回来。公乾大吃一惊,叫道:“大哥,三弟也受了伤?”邓百川道:“又中

    了那铁头人的毒。”跟玄难领少林群僧也回入凉亭。玄痛伏在虚竹背上,冷得牙关只是格格

    打战。玄难和邓百川、公冶乾面面相觑。

    邓百川道:“那铁头人和三弟对了一掌,跟着又和玄痛大师对一拳。想不到……想不到

    星宿派的寒毒掌竟如厉害。”

    玄难从怀里出一只小林盒,说道:“敝派的‘六阳正气丹’颇有●(克寸)治寒毒之

    功。”打开盒盖,取出三颗殷红如血的丹药,将两颗交给邓百川,第三颗给玄痛难服下。

    这得一顿饭时分,玄痛等三人寒战渐止。包不同破口大骂:“这铁头人,他……他妈

    的,那是什么掌力?”邓百劝道:“三弟,慢慢骂不迟,你且会下行功。”包不同道:“非

    也,非也!此刻不骂,等到一命呜乎之后,便骂不成了。”邓百川微笑道:“不必担心,死

    不了!”说着伸掌贴他后心,“至阳穴”上,以内力助他驱除寒毒。公冶乾和玄难也分别以

    内力助风波、玄痛驱毒。

    玄难、玄痛二人内务深厚,过一会,玄痛吁了口长气,说道:“好啦!”站起身来,又

    道:“好厉害!”玄难有心要去助包不同、风波恶驱毒,只是对方并未出言相求,自己毛遂

    自荐,未免有瞧不起不对方内功之嫌,武林中于这种事情颇有犯忌。

    突然之间,玄痛身子晃了两晃,牙关又格格响了起来,当即坐倒行功,说道:“师……

    师兄,这寒……寒毒甚……甚是古怪……”玄难忙又运功相助。三人不断行功,身上的寒毒

    只好得片刻,跟着便又发作,直折腾到傍晚,每人均已服了三颗“六阳正气丹”,寒气竟没

    驱除半点。玄难所带的十颗丹药已只剩下一颗,当下一分为三,分给三人服用。包不同坚不

    肯服,说道:“只怕就再服上一百颗,也……也未必……”

    玄难束手无策,说道:“包施主之言不错,这‘六阳正气丹’药不对症,咱们的内功也

    对付不了这门阴毒。老衲心想,只有去请薛神医号称‘阎王敌’任何难症,都是着手回春。

    大师可知这位神医住在何处?”玄难道:“薛神医家住阳之西的柳宗镇,此去也不甚运。他

    跟老衲曾有数面之缘,若去求治,谅来不会见拒。”又道:“姑苏慕容氏名满天下,薛神医

    素来仰慕,得有机缘跟四位英雄交个朋友。他必大为欣慰。”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薛神医见我等上门,大为欣慰只怕不见得。不过武林中人人

    讨厌我家公子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有薛神医却是不怕。日后他有什么三……两

    短,只要去求我家公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他的……老命就有救了。”

    众人大笑声,当即亭。来到前面市镇,雇了三辆大车,让三个伤者躺着体养。邓百川取

    银两,买了几匹马让少林僧乘骑。

    一行人行得两三个时辰,便须亭下来助玄痛等三人抗御寒毒。到得后来。玄难便也不再

    避嫌,以少林神功相助包不同和风波恶。此去柳宗镇虽只数里,但山道崎岖,途中又多耽

    搁,直到第四日傍晚方到。薛神医家居柳宗镇北三十余里的深山之中,幸好他当日在聚贤庄

    中曾对玄难详细说过路径。众人没费多大力气觅路,便到了薛家门前。

    玄难见小河边耸立着白墙黑瓦数间大屋,门前好大一片药圃,便知是薛神医的居处。他

    纵马近前,望见屋门前挂着两盏白纸大灯笼。微觉惊讶:“薛家也有治不好的病人么?”再

    向前驰数丈,见门楣上打着几条麻布,门旁插着一面招魂的纸幡,果真是家有丧事。只见纸

    灯笼上扁扁的两行黑字:“薛公慕华之丧,享年五十五岁。”玄难大吃一惊:“薛神医不能

    自医,竟尔逝世,那可糟糕之极。”想到故人长逝,从此幽冥异途,心下又不禁伤感。

    跟着邓百川和公冶乾也已策马到来,两人齐声叫道:“啊哟!”

    猛听得门内哭声响起,乃是妇人之声:“老爷啊,你医术如神,那想得到突然会患了急

    症,撇下我们去了。老爷啊,你虽然号称‘阎王敌’,可是到来终于敌过阎罗王,只怕你到

    了阴世,阎罗王跟你算这旧账,还要大吃苦头啊。”

    不久三辆大车和六名少林僧先后到达。邓百川跳下马来,朗声说道:“少林寺玄难大师

    率同友辈,有事特来相求薛神医。”他话声响若洪钟,门内哭声登止。

    过了一会,走出一个老人来,作庸仆打扮,脸上眼泪纵横,兀自抽抽噎噎的哭得十分伤

    心,●(捶)胸说道:“老爷是昨天下午故世的,你们……你们见他不到了。”

    玄难合什问道:“薛先生患什么病逝世?”那老仆泣道:“也不知是什么病,突然之间

    便咽了气。他老人家给别人治病,药到病除,可是……可是他自己……”玄难又问:“薛先

    生家中还有些什么人?”那老仆道:“没有了,什么人都没有了。”公冶乾和邓百川对望了

    一眼,均觉那老仆说这两句话时,语气有点言不由哀,何况刚才还到妇人的哭声。玄难叹

    道:“生死有命,既是如此,待我们到老友灵前一拜。”那老仆道:“这个……这个……

    是。”引着众人,走进大门。

    公冶乾落后一步,低声向邓百川道:“大哥,我瞧这中间似有蹊跷,这老仆很有点鬼鬼

    祟祟。”邓百川点了点头,随着那老仆来到灵堂。

    灵堂陈设简陋,诸物均不齐备,灵牌上写着“薛公慕华之灵位”,几个字挺拔有力,显

    是饱学之士的手迹,决非那老仆所能写得出。公冶乾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各人在灵位前行

    过礼。分冶乾转头,见天井中竹竿上晒着十几件衣衫,有妇人的衫子,更有几件男童女童的

    小衣服,心想:“薛神医明明有家眷,怎地那老仆说什么人都没有了?

    玄难道:“我们运道赶来,求薛先生治病,没想到薛先生竟已仙逝,令人神伤。天色向

    晚,今夜要在府上借宿一宵。”那老仆大有难色,道:“这个……这个……嗯,好吧!诸位

    请在厅上坐一坐,小人去安排做饭。”玄难道:“管家不必太过费心,粗饭素菜,这就是

    了。”那老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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