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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大明首辅-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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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海瑞,奴婢前些日子便就派人盯着了。”黄锦低着头,伏在地上,“前些日子,那海瑞曾经在户部衙门里头说过一些不敬的话,有同僚怕担上干系,报与了锦衣卫,老奴也派人去盯过,却没见着他再说过些什么,便就报着治病救人的心,暂且放了下来。”
    “哈哈哈……”嘉靖帝仰天长笑一声,又低下头来看着黄锦,“治病救人,好一个治病救人,且是都治到朕的头上来了……”
    “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嘉靖帝切齿喝道,“都痛痛快快的给朕说出来。”
    “也就是前天的时候,老奴曾听说这海瑞买了一口棺材,老奴只当着是给他家老母留着的,如何是谁想到,他其实是给自个准备的呀……皇上……”黄锦“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响头,“也就是今个看见这份青词,也才知道,海瑞他是早就怀了死谏的心。”
    “青词……”嘉靖帝一个使劲,从黄锦手上夺过奏疏。朝着徐阶和高拱那边扔了过去,“且让他们也看看,这是青词吗?”
    徐阶和高拱等人,虽然仍还有些不完全明白,可是听着皇上和黄公公两个来回的话,心里也是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见皇上把奏疏丢了过来,几个人连忙凑到一起,翻开来看。
    看着看着,也都是脸色微变,互相看了几眼。面面相觑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万岁爷……那海瑞上疏。”黄锦被嘉靖帝白了一顿,也不敢再提青词两字,“便是连家人都呆在京城未离开,他怀的就是必死之心呐……皇上,他是拿身家性命在赌呐。”
    “死谏……”嘉靖帝地身子微微晃了几下,突然一软,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呐……”黄锦大惊失色,一把上前抱住,对着一边的侍从们大声叫道。
    皇极殿前。百官们从周围的空气中,都嗅到了一丝不安。左顾右盼着。想寻找事情的源头。
    一队殿前武士,从皇极殿里奔出,奔进人群,破浪似的一直朝着广场中间跑了过去。
    一路上的官员,纷纷闪避了开来,像是惟恐这些武士会走到自个的面前。
    这一队武士,一直走到户部官员的面前,才停了下来。户部诸官,个个惶恐,都是举措不安的。只有其中的少几个,才是一副安定地模样,居然都是浙江清吏司里头的人。
    “海瑞是哪一个?”领头的将领厉声喝道。
    “我便是。”人群当中,走出一人。青蓝色的五品官袍,托着一张略显消瘦的脸。
    “拿下。”随着令下,身后冲出几名武士。就要上前揪住海瑞。
    “慢着……”海瑞站定了身,大喝一声,几名武士也不禁为之一滞。
    “我自己会走。”海瑞握了握拳头,转过身来,突然朝着皇极殿的方向缓缓跪了下来。
    “咚……咚……咚”额头砸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四周几百号人,一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海瑞的举动。
    夜色下地皇极殿,在一丛丛火炬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地巍峨,也像是在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海大人……你……”人群当中,突然走出一人,居然就是浙江清吏司主事贡士赖。海瑞却是轻轻抬手,止住了贡士赖。
    告密的事儿,虽是和贡士赖无关,但是贡士赖好歹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也是个聪明人,两下联想起来,也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贡兄。”海瑞朝着贡士赖淡然一笑,“海瑞在衙门里头,向来行事过直,想是得罪过不少人。”
    “还请贡兄止步。”海瑞继续
    “你我只是同僚而已,我海瑞今日所为之事,断无悔
    贡士赖愣愣的看着海瑞,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重新走了回去。
    仰起头来,深情的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看夜色中的皇极殿,海瑞抬手从头上取下乌纱帽,大步的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西苑,万寿宫。
    —
    徐阶,李春芳,高拱,郭朴,四位内阁大臣一起聚在侧殿,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万太医……”郭朴突然一个转身,朝着侧殿的门口迎了过去,其他几人,也是立刻跟上。
    “唉……”太医院令万邦宁,四下看了诸位阁老一眼,却是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
    “皇上……”徐阶忧心忡忡的试探着问道。
    “皇上年事已高,这么些年来,又常不肯吃药。”说到这里,万邦宁也压低了声,“都只靠着丹药提着气,这回又是急火攻心,眼下虽是清醒过来了,只是看似有些不妙。”
    “还请万太医说明白些。”高拱急切的接过话来,“倒是如何个不妙法?”
    徐阶见高拱如此急切,眉目间却是生出一丝古怪的模样,微微皱了下眉头。
    “诸位阁老。”万邦宁还没来得及回话,侧殿门口,便见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皇上请诸位阁老入内。”
    “臣等遵旨。”听见皇上召唤,几人也顾不得再去找万邦宁细问,争先恐后地朝着寝殿那边走了过去。
    寝殿内,徐阶等人已经入内有了足足半个时辰,嘉靖帝却仍是木然的躺在榻上,一言不发。几位内阁大臣,也是不敢出声。
    就连平日里一直伺候着嘉靖帝的黄锦,也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立在床边伺候着的,却是冯保。
    寝殿门边,又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两个小太监,托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嘉靖帝眉头微皱,冯保见势连忙挡了过去。
    “这脚下步子怎生是这般走。”冯保狠狠的瞪了两个小太监一眼,从他们的手里接过托盘,“岂不是扰了皇上的清净。”
    两个小太监被训了一顿,唯唯诺诺的,小心的退了出去。
    “万岁爷。”冯保尽量铺出笑脸,把碗端到了嘉靖帝身边,“两个奴婢倒也是念着皇上,才走得快了些。这药,万岁爷可是乘热喝了。”
    “药?”嘉靖帝缓缓转过头来,“什么药?朕没病,吃什么药。”
    冯保的嘴角抽了一下,抬头朝着黄锦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回了头来。
    “太医院开得些清心养神的方子。”冯保小心的说道,“万岁爷吃了,稍后也好睡得安生些。”
    “睡?”嘉靖帝冷哼一声,“朕且是还睡得着?”
    “徐阶,我且是问你。”嘉靖帝这时才转头朝着几位内阁大臣。
    徐阶的手里轻轻捏了一下,上前几步,跪了下来。
    “这海瑞既然是你户部的人,难道你竟是当真丝毫不知?”嘉靖帝移肘托起身子,一边的黄锦连忙几步上前,取过枕头垫在皇上身后。
    嘉靖略看了黄锦一眼,却也并未拒绝。
    “臣……”徐阶顿时一阵语塞。我的人……我不是成天呆在这里陪着你老人家嘛,户部的公房里头的案桌上,约莫都是可以划着灰尘写字了,又哪里能够尽明。
    “既然是你的人,朕便让你去查。”嘉靖帝似乎想提高几分声,可只说了一句,声音又不禁低了下来,“
    “到底其中是否有人指示,海瑞的背后究竟有没有其他人。”嘉靖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还有没有同党,你都要给朕好好的查。”
    “回皇上。”徐阶的喉咙里,响了一下,“臣刚才也派人略查探过,这海瑞自从进京以后,除了公事以外,从来不和外人来往。”
    “即便是东厂和锦衣卫的番子,也没见过他和其他人私下在一起过。”徐阶低头回道。
    “这难道你还要来问朕?”嘉靖帝刚刚有些平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海瑞几个月前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七品知县,缘何会一下进京成了五品的官。到底是谁在背后帮着他……去给朕查……”  
第七章 到底谁的错
    背后之人……”徐阶和高拱,连带着李春芳和郭朴,浑身一颤。
    “臣……微臣遵旨。”徐阶缓缓伏下身来,把额头顶在地上。
    见徐阶接了下令,嘉靖帝的情绪才略微舒缓了一些,放下身子,微微闭上了眼睛。
    “几位阁老,万岁爷要安寝了。”冯保轻轻巧巧的迈过步来,略弯下身子说道,说话间,朝着徐阶和高拱偷偷丢了个眼神。
    “哦……臣等告退。”几位内阁大臣连忙站起身来,小心的朝着门口退了出去。
    “你们也先出去吧。”等徐阶等人走了出去,嘉靖帝才略睁开眼睛,朝着四周的侍从挥了挥袖子。
    冯保迟疑的看了皇上一眼,却见嘉靖帝也在看着自个,便也连忙道了个安,领着龙床边的两个近侍朝门边走去。
    “你且是也要走?”黄锦适才一直站在一边,此时间听见皇上让出去,也跟了过去,谁知刚迈开脚步,便看见皇上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连忙又停下了步来。
    “让他们出去。”嘉靖帝低垂着眉角,“你留下。”
    “哎。”黄锦应了一声,朝着冯保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从檀木柜里取出一副被褥,垫在嘉靖帝的背后。冯保出去的时候,又轻轻掩上了殿门。
    嘉靖帝的手,朝着一边的一方案几挥了几下,黄锦虽然明白皇上的心思,可是未免又迟疑了一下,才把手伸向了案几。
    案几上头,放的正是一个时辰前海瑞所上的奏折。
    “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嘉靖帝直直的盯着手上地折子。沉默半晌,口里冒出一句话来,又把目光转向了黄锦,“黄伴,天下的子民,当真是如此看朕?”
    “万岁爷多虑了。”黄锦怯怯的笑了一声,“天下百姓无不视万岁爷为父,供奉君父,乃是为臣子者的本分。”
    “这海瑞不过是偏远陋民入仕。”黄锦呵呵笑道,“他上这道疏。不过是想着沽名卖直,万岁爷若是为他气坏了身子,岂不是不值。”
    “唔……”黄锦的话听在耳里,嘉靖帝不但没有释怀,倒是愣住了一般,过了许久才长出了一口气。
    “黄伴。”嘉靖用手托住脑袋,低声说道,“你且说朕可是老了?”
    “万岁爷是神仙下凡,上天降下的天子。”黄锦又在嘉靖帝肘下垫上了一只小枕,“治得万万年的江山。”
    “万岁。”嘉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朝朝称天子。代代呼万岁,可又见过哪一个真的万岁了。”
    “你口口声声海瑞是陋民入仕,沽名卖直。”嘉靖帝微喘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可你心里却是向着他。“
    “万岁爷折煞老奴了。”黄锦心里一惊,跪下身来,“老奴是半条身子的人,海瑞忤逆皇上,于公是目无君上;于私,对老奴等来说。也无异于侮辱家主,老奴如何敢是向着他。”
    “老奴心里念挂着的,无非是怕皇上看不破这海瑞地奸计,中了他沽名卖直的蹩脚。”黄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损皇上的圣明。”
    “他要朕做汉文帝。”嘉靖冷笑一声,“难道他自个便就是贾谊?”
    “朕不是周宣王。他也做不了仲山甫。”嘉靖帝愤愤的咬了咬牙,“要做,也轮不着他来做。”
    “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宫,人以为薄于夫妇。”嘉靖帝轻轻举起手里的奏疏念道,“朕的家务事儿,他也是要管?”
    “万岁爷……”黄锦抬手轻轻指了指一边的汤药,“这汤药放了这半日,已是凉了,不若让老奴差人再去热上一回,来给万岁爷服下。”
    “这……万岁爷的事儿,万岁爷是天下的君父,这家事便也就是国事。”定了半晌,却见嘉靖只看着自个不出声,黄锦只得收回了手回着嘉靖帝的话。
    “呵呵。”嘉靖帝微叹一口气,“好一个视若君父,你究竟还是向着他。”
    “万岁爷……”黄锦微微上前一步,却又见嘉靖轻轻摇了摇头。
    “连你都向着他,看来倒果真是朕地不是了。”嘉靖帝有些默然的说道。
    “万岁爷……”黄锦有些局促不安地移了下脚尖,“老奴……”
    “朕明白了……”嘉靖帝苦笑一声,“一个个的心里,早就对朕不满喽。”
    “一个个等着,候着,却又不敢来和朕说。”嘉靖帝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等的,候的,就是等着一个不怕死的人出来给朕上这道疏。”
    “万岁爷。”
    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奴绝无此意。”
    嘉靖帝突然猛得一阵咳嗽,黄锦脸色剧变,连忙起身上前帮皇上捶着后心。
    “你没有错,海瑞也没错。”嘉靖帝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动着,“是朕错了,是朕错了……”
    两行清泪,从嘉靖的眼眶缓缓流下。
    寝殿四角地铸铜宫灯上头,数十支烛火微微的摇曳着,映在嘉靖帝脸上,生起一层苍黄的感觉。
    —
    万寿宫外。
    徐阶和高拱等人放慢了步伐,慢慢的移走着。
    “皇上让去查。”四人里边,高拱似乎显得格外地忧虑,“这又该如何查起?海瑞这回虽是做下了这等忤逆的事儿,可此人向来倒也素有贤名。”
    “为国纳贤,本就是处上位者的本分。”高拱说道,“难道略牵连上,便就是扯上了一个党字?”
    高拱心里所想着地,徐阶当然也是明白。
    海瑞进京任职,是萧墨轩所举荐,若真要查起来,那么萧墨轩便就是海瑞的后台了。
    萧墨轩虽是青年才俊,又是高拱的学生,可若只是如此,也不会让几位阁老都为难成这样。
    举朝上下都知道,萧墨轩是从裕王府出来的,算是裕王一派的人。
    海瑞这件事儿,若是扯上了萧墨轩,难免不会再牵扯上裕王。
    近年来,裕王虽是根基日稳,可是这朝廷和宗室里头,也不是没有暗流。
    即便是身在湖广德安的景王,肯在那边安生的过过日子,也是迫于眼前事实的无奈之举。
    海瑞所上的奏疏,几位内阁大臣也是看过了。文字之间,犹如刀锥,字字句句都朝着心窝里扎。
    这一份奏疏,说起来也是可大可小。
    说小了,不过是个官员上了一本不合皇上胃口的奏疏,让皇上生了气。回头打上他十杖二十杖的,然后提起来丢出去,也便是算了。
    说大了的话,再牵连上萧墨轩和裕王,那简直就是要逼宫。
    若是事情真的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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