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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大明首辅-第225部分

小说: 大明首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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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拱眼下是礼部尚书,这般的事情自然少不得他。眼看着宗人府的左右宗人在萧墨轩面前轻些个铺开了纸,倒是颌首微笑。
    萧墨轩怎么说也是他高拱的学生,之前赌气,也只是因为这个学生看起来有跟着徐阶跑的念头。高拱虽有才,却不是个器量很大的人,他可以不顾着自己正在想着法子去挖徐阶的墙脚,想把徐阶的学生张居正拉拢过来的念头,却无法容忍自个的学生换了门庭。
    眼下萧墨轩虽也没说要帮着老师对付徐老头,可是能够置身事外,高拱已是满足了。高拱,仍然是个惜才的人。
    现今大明的直系,乃是当年燕王,也就是永乐皇帝一脉。按照辈分,是由“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排下来的。
    隆庆帝是“载”字辈,那么如今的皇子,便就该是“翊”字辈了。
    虽然那个名字已经在萧墨轩的脑海里转悠了好两年,可是真到了这一刻,萧大学士心里头却是忍不住的抖呵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用手中的毛笔蘸饱了墨汁,萧墨轩手腕一挺。就要落下。
    朱翊钧,这个名字暂且是不能全写出来地,只有等皇上首肯了才可,萧墨轩当下要写的,也不过是最后一个字而已。
    钧……萧墨轩手上的笔只写了一半。却忽得又停了。只愣了片刻。笔又继续落了下去,只是写出来的并不是钧字,而是一个“钊”字。
    接下来第二个,才写出了“钧”字,等第三个,本想写个“钰”字,可想起代宗皇帝已经叫过了,便留了一个“铭”字。
    宫廷用的纸张。都是上等地徽州宣纸,墨浸了进去,只片刻就干透了。
    隆庆帝也早就在上头等着了,等萧墨轩写好以后,便由宗正送了上去,请皇上钦选。
    “朱翊钊……朱翊钧……”隆庆帝把纸上地名字挨个念过,来回念了几遍,手里的丹朱却仍是没有落下。
    又想了片刻,似乎想在“铭”字上点下,却又把笔提了起来。
    “看起来倒是都可用。”隆庆帝忽得抬起头来。朝着萧墨轩笑了一下,“既然是萧卿家题的,自然都不会逊色,朕倒是难以点选了。”
    “既然左右为难。”隆庆帝说罢,重重的在纸上的“钧”字上点了上去,“那便就取中间,不取左右。朕的皇儿,便就叫朱翊钧甚好。”
    朱翊钧……真的叫朱翊钧,一当下,萧墨轩心里松下了好大的一口气。不过皇上这个选名地理由。倒也太离奇了点。左右为难,那就不选左右的字,而“钧”字正好被萧墨轩写在中间。
    有这样的道理吗?萧墨轩顿时又觉得哭笑不得。他可不是故意这样想的。
    “造册。”隆庆帝轻轻个丢下手中的朱砂笔,对宗正吩咐道。宗正小心从案桌上揭起纸来,便领着左右宗正朝殿外走去。
    皇上喜得贵子的消息,远比一般的消息要传的热闹。
    在皇子出生的第二天申时后,宗人府便就正式把“朱翊钧”这个名字登记入册。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头大大小小地衙门。整日里论的也都是这件事儿。
    各衙门里头。若论起最闲,嘴最碎的地方。那莫有比得过都察院的。像是为了庆祝皇子大人出生,整个都察院里的御史,竟是连着两天都没给皇上去上奏折。各公房里,却都是扎堆的人群,比甚么时候都热闹。
    “我看这位新诞的小王爷,日后八成会被立为太子。”一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若有所思的说着话,却招来一阵白眼。
    眼下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能活下去,那便就是事实上的长子。且不论眼下皇帝没有其他儿子,就算日后有了,被立为太子地机会也要远大于其他皇子。这个道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难道还要你来说不成。
    “萧家这回可更是显赫了,堂堂正正的国丈和国舅爷。”这个问题,才他们更关心的。
    “你说萧子谦会不会被封了侯,历来诞下皇子的皇妃家里,且都是有这个规矩。”
    “那也得看太上皇和皇上舍得不,这两年我们京官的俸禄,且不都是萧子谦想着法子弄来的。”有人对这个问题表示怀疑,“若是他封了侯,便不能再理朝政,实话说起来,倒真是屈废了朝廷的栋梁。”
    “那倒也未必,侯爷自然有侯爷地便利,未必不能帮着皇上办事儿。”也有人表示赞同。
    “呵呵。”忽得有人在旁边冷笑了几声,众人转头看时,却是邹应龙。
    邹应龙论起来倒是和萧墨轩有几分交情,当年对付严家地时候,曾经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算得是旧识了。见是他在发笑,众人也不恼怒,只是都看着看,想听他会有什么高论。
    “萧子谦之所以是萧子谦,便就是能想别人所不想。”邹应龙呵呵笑道,“他是否算是内戚,当年他选大学士的时候,事儿便早就明了。”
    “李妃娘娘姓李,他姓萧,如何能算得是外戚。况且当日皇上和李妃娘娘大婚地时候,他倒还是坐到裕王府里做了主家的客。”邹应龙又继续说道:“上回皇上已是认了这个理,眼下若再封萧子谦为侯,岂不是自个打自个的耳光。”
    “更何况,你们以为萧子谦乐意去做个甚么侯爷?”邹应龙不屑的摇了摇头。
    “邹大人和萧大人是旧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劳烦邹大人引见一二。”众人一起点头称是,更有人顺便打点起关系来。
    “路大人和萧家才走得更近,诸位又何必劳烦我。”邹应龙心里苦笑一声,不置可否。
    邹应龙也有邹应龙的苦处,他虽然和萧墨轩旧识,可是他自个毕竟是徐阶的人。萧墨轩自从这次回京之后,谁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徐阶和高拱,他两边都能够上关系,更是说不准到底站在谁一边。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个去找他岂不是自讨没趣。而右都御史路楷,则早就转投靠了萧家,和大理寺卿万一样,已经由严家的党羽转成了萧家的嫡系。
    路楷和万当年跟着严世蕃也做过不少事儿,严家倒台后,众多党羽多受牵连,可是这两货却丝毫未动,便就是改换门庭的好处。
    对于这两个家伙,萧墨轩虽然不甚看重,可是在手上得力之人不多的情况下,也是颇多照顾。
    “看来路大人仍有可为啊。”众人对邹应龙说的这个道理也是认可,七嘴八舌的继续讨论着。
    “咳……”一群人说得正起劲,忽得又听到后来传来一阵咳嗽声,又回头去看,这回到是左都御史赵贞吉了。
    赵贞吉刚从公房里出来,散步走到这里,见一群人聚在这里说着皇子的事儿,便凑在后面听上一二。
    说来说去,却又扯到了都察院,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赵贞吉眼下是左都御史,都察院这一亩二分地是他的地头。而赵贞吉一向自视清高,对于右都御史屡次投靠权臣的举动甚是不齿。
    可眼下自己治下的这帮子人里,竟有许多要起了和萧家扯关系的念头,更是有人居然说路楷仍大有可为。眼下京城各部里,都有现成的主官,路楷若是有可为,总不可能是到内宫二十四衙门里去吧,难道竟也是要在这都察院里不成,自然在心里生出几分恼怒来。
    “难怪这几日竟是一份折子不见。”赵贞吉翻了翻白眼,踱了几步,“朝廷的俸禄,竟是拿得如此便利。”
    赵贞吉的脾性甚烈,寻常在都察院里,便就没人敢去惹他。那些御史们,察言观色的功夫也不差,哪里还看不出来赵贞吉已是触了内火。一语不发,一个个避了开来。
    “荒唐,真是荒唐。”也不知道赵贞吉到底在说谁,只甩了下袖子,便疾步朝着自个的公房方向转了回去。
    “赵大人。”邹应龙本也想离开,可是在原地停了片刻之后,却是朝着赵贞吉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二章 钱法之治
    夜,已近亥时。
    乾清宫里,仍是***通明的,御前几张案桌上,堆着偌大的几垛折子。
    “这才闲了一日,竟积了这许多折子。”隆庆帝苦笑一声,看着萧墨轩的眼里甚是无奈,“明个儿的早朝,又是去不得了。”
    曾几何时,萧墨轩也和大部分人一样,认为一个皇帝合不合格的标准之一,就是是不是每天乐颠颠的去大殿早朝。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嘛,若是一个不喜欢上早朝的皇帝,肯定是在后宫搞情况搞多了,身子乏了,自然上不得早朝。
    不过又有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么些年,萧墨轩也渐渐明白过来,其实上不上早朝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今太上皇当年就十多年未上过早朝,可是事关天下民生钱粮的事儿却了然于胸,若事关重大,各部官员及御史可于奉天门前呼叫,由内府将文书送至圣前,这可是眼前实打实的例子。
    相比起来,大肆宣扬明皇不理政事的主子们,“自清高宗以来,御朝不登正殿,有终身未至太和殿者。一御史叫呼于门前,传命叫刑部或诛戮之。”
    借用当年萧墨轩曾经听过的一则冷笑话,“你下江南叫风流,我下江南却叫下流,呜呼哀哉!”同样不喜欢至正殿理事,为何一些成了勤政的典型,另一些却成了怠政的反面。
    当年萧墨轩也看过不少清宫戏,细想起来,似乎那电视上的所谓大殿都是乾清宫,这个倒是实情。可乾清宫……萧墨轩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四周,顿时更觉得哭笑不得。
    眼下自己在的地方,不就是乾清宫嘛……这哪是大殿,这是寝宫啊。也就是说,辫子皇帝当年就是在这里“上朝”的。可若是如此。为何当年太上皇在永寿宫接见大臣,如何就不能叫“上朝”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嘛。
    “万岁爷,这是户部宣课司上的。关于钱银的折子。”司礼监秉笔太监孟冲从厚厚一垛折子里头。把最上面一份递了过来。
    “朕这乾清宫里虽是榻位甚多,你躺了却不合规矩,你若是乏了,朕便准你在朕的躺椅上眯上一会。”
    新得了皇子。今个又定下了名,隆庆帝甚是喜悦,留着萧墨轩在宫里陪用了膳。
    又有几件事儿,想拿来和萧墨轩商议,便没急着让他走。可是又看眼前这么几大垛地奏折。怕是子时前是批不完了。
    乾清宫是皇帝正经的寝殿。东西暖阁共有二十七张床位,尽给皇上一个人用。每日里便是殿外的侍卫,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会躺在哪一张床上。
    “万岁爷与其搁着萧大学士在一边,倒不如拿折子听一下萧大人地心思呢。”孟冲在一边听了隆庆帝地话,呵呵一笑,插了句嘴。
    “此话可说得。”孟冲的话,正合隆庆帝的心思,瞥过眼来,看了萧墨轩一下。
    “子谦你也算是出身户部。且看看户部给事中孙枝的这份折子可有道理。”也不等萧墨轩分辨。隆庆帝便把折子亲自递了过来。
    皇上亲自递过来地折子,自然不能不接。况且萧墨轩是文华殿大学士。辅助皇上圣裁也是本职之一,当下就接了过来看。
    大明开国之初,原本也是禁用金银为价的。可自洪武年末,民间使用白银之风日盛。至成化年,朝廷又修准以金银为价,以银代钱之风,渐成大势。
    至成化七年,各地赋税多有以银计者。时湖广按察司佥事尚上言云,赋税动辄以白银计算,而民间小民何来金银?此事之后,朝廷又许以物抵税,方解。
    嘉靖帝时,又有户部主事范燧的上表奏,言有奸商恶吏坏钱法,请以官价铜钱七分折银一分为折册库,商税及官员赋税依此数用白银计,帝准之。
    若论起来,铜钱也好,金银也好,皆是货币。为何民间百姓偏爱金银,要知道在明成化年前,金银在大部分情况下只能作为贵重金属而流通,其主要作用也并非货币。
    可为何到了明代,金银却突然异军突起,成为最重要的货币计量单位?
    这个问题,不但是在大明嘉靖四十二年这个时候很难解答,即使放到数百年后也仍然无法尽述。甚至还因此而分出了一个学术分类,白银资本研究。
    后世皆知,中国在明末已经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可这萌芽究竟从何而生,却甚少有人去问过。
    好在萧墨轩做过户部侍郎,也做过直浙经略使,手上有大把的典籍和资料可以去看。
    后世之人,往往好一个专家之名,可是何谓专家?眼下萧墨轩其实就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地专家了,只是大部分时候,即使是他自己也没法去发现。
    翻开一本中国古代史,放眼去看,在明成化,弘治年前一直以铜钱为主要货币。至宋,元,明,甚至开始出现了官府发行地纸钞。
    这些纸钞的出现,又往往在后世被视为社会的进步。但是,实际上这些纸钞绝不是以为催进社会进步而为目的出现的。它们出现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残酷,那就是作为统治者掠夺财富的工具。
    但凡爱看三国故事的人,大多都听说过一个故事。刘备入主西川之后,缺钱少粮,于是问计于刘巴。刘巴献一计,数月后,西蜀仓库满盈。
    刘备虽然有诸葛亮做军师,可是诸葛孔明也不是神仙,当然不可能给刘备变出满仓地兵器和粮食来。那么刘大耳地收获从哪里来?自然就是掠夺民间。
    刘巴献给刘备的计策很简单,“铸大钱而当百用”,找个形象地比喻,就是找张A4的纸,在上面写个1,然后再加四个0,最后告诉你,这就是一万块钱,你可以拿去用了。虽然那纸是用铜做的,其实细想起来和印在纸上也多大区别。
    作为一个从数百年后来的人,萧墨轩也断不会尽带着啥批判的目光去看这些问题。毕竟什么时候说什么事儿,要是拿回到数百年后,萧墨轩眼下岂不就是个“封建大毒瘤”的狗腿子。难道非要拉一帮农民,带着他们在全世界推行共产主义才成。
    眼下这个时代,当然要站在这个时代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与后世不同的是,无论宋,元,明,或者是更早的刘备。他们发行货币都不可能和后世一样去搞什么“金融储备”。印了就是印了,造了就是造了,你拿去用就好了。
    再加上官钞和铜价相差甚大,历代各地多有执私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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