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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爱无藏身之地-第3部分

小说: 爱无藏身之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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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他们出了酒店,我急忙上楼回到208房间,金玫正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看电视。她告诉我,刚才从电视上看到“爽飞燕”的广告了,做得很有势头。她见我没理会,问付哥朋友帮忙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将不容乐观的情况告诉她。    
    金玫说:“要说也不该那么简单,你想想,姓许的吃了喝了拿了,就得给人家办事。凭什么你一个电话就放货?”    
    我点上棵烟,沉默了一会儿说:“要真不行,你就给那个任局长打电话,让他给省工商局的朋友打招呼,不管怎么说,省里的还是管着市里的。得抓紧,这事不能搁这儿啊。”金玫拍拍床边,示意我过去,我端着杯子坐到她身边。    
    金玫说:“付哥的朋友真帮不上忙吗?”    
    我说:“朋友都是挺够意思,只是关系太远,一个托一个,都快托到太平洋彼岸了,使不上劲。你和那个任局长联系吧。”    
    金玫没有动,躺下看窗外,我不知她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付龙祥打电话要我们过去商量商量,我拥着金玫出了门,她突然一怔,转身回去。我看她从床头的包里拿出手机。    
    付龙祥也同意双管齐下,不定哪条路能走通呢。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金玫并没有表态,她只是将付龙祥朋友办事的情况又问了问,而这些我刚才已经告诉过她了。我想她是不是从付龙祥朋友身上,重新估价任局长的分量,感到帮不上什么忙,为此犹豫?我正替她设想,她的手机响了。她认真地看手机屏上的电话号码,高兴地说帝城区号,随之忙打开。我这才恍然明白她原来已经与任局长联系过,已在期待中了。我听着她和那边的对话,猜测省工商局那个姓王的处长是什么态度。    
    对方详细地询问了案子的情况。金玫一一解答,她重点强调对方私刻印章,假举报信,才使她蒙受不白之冤,并提出先放货再办案的要求。她靠在宽大明亮的窗户前,说实在的,那件艳黄西装和黑色短裙将她装扮得分外娇娆。我从付龙祥和小东的眼神也看出他们正欣赏她。姓王的处长受人之托很热情,说先给市里的人打电话问一问情况。    
    我们猜出肯定是那个任局长的作用,都觉得有上层领导干预,这事会向好的方面进展。但我的心却慢慢地越发沉重起来。    
    我们恭候王处长的佳音。大家谈论现在的生意比过去难做,杀出了一批新人,过去都是店小二,翅膀硬了,利用过去老板的网络大挖墙角,市场给搞得乱糟糟。还有的越来越没信誉,先是找理由拖货款,过一段再联系人家跑了,一亏就几万元,以及管理部门方面的腐败等等。    
    中间,金玫回208房间,大约有十几分钟才过来。这里有点不大对劲。直到后来天快黑下来,去吃饭的路上,我故意放慢步子和金玫留在后面走,低声问她是不是给那个任局长打电话了。    
    她看我一眼,没理我,赶几步高声加入他们的谈话。    
    到了饭店瞅着他们点菜的当口,我又问她中午我们讲笑话你躲开回房间,是不是给那个任局长打了电话。    
    “嗯。”    
    “然后他又给王处长打,那个王处长才给你通话。”    
    “嗯。”她不快地皱下眉,表示我没必要明知故问。    
    “这不大正常吧?我们一起出来办事,有什么事都摆在桌面上,你给任局长通话,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亚当,你在吃饭,我在房间休息……”    
    “可我回来后并没听你说。”    
    “我忘了。”    
    “这事也能忘?”    
    “好了,好了,你又来了。什么时候能够像个大男人?”    
    “恐怕和大男人没什么关系吧?”我停了一会,又问,“据我所知,你和这位局长才认识,你告诉我的,也没什么来往……”    
    她苦笑一下:“亚当,我现在在哪里?就在你身边。你要我怎么样?我打电话怎么了,不也是为了办事?”    
    我提醒:“记住,程序,违背程序我会怀疑和侦破的。”    
    她不想听我的追究,冲服务员说:“菜单给我,点个清淡的。”    
    


第一部分秘查电话单(1)

    疑虑的事情终于在新世纪第一个春天绽露端倪。    
    令予沐难以置信的是,别的女人所遇到的——报纸、电视、电影众多媒体报道的——灾难,终于不可避免地降临到她的生活中。    
    那天上午,她静静地注视着在门口穿好风衣的亚当,问道:“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晚饭前。如果回不来我打电话。”他已经拉开门,回过头笑道。另一只弯曲的手托着黑色皮包,里面装着随时都能找到他的手机。    
    “哦,”她迟疑一下,“那好吧。”    
    “有什么事?”亚当拂下风衣领口。    
    “没什么。”她酸凉地转过身向阳台走去。天气阴沉。随着身后响起门锁被碰响的重音,她闭上了眼,再次面对事实,她认定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不在刚刚离开的房间,他在这里吃这里住,心却在另一个地方。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停步,追问下去,现在他只是徒具形式的礼仪式的过问。她敢保证,那门一关上,蹬蹬下楼的时候,他的心已经飞越天空落到另一个女人身上了。从阳台俯视着那件欢快而飘逸的灰色风衣,一只袖子抬起招手叫辆出租车,缩短身子钻进去,掉头向西,一溜烟开走了。    
    明天是她的生日,他竟然给忘掉了,还装腔作势地问有什么事?她伤心,又回过头望那门口,仿佛刚才礼节性的样子还滞留着。    
    关于丈夫的外遇,她在半年前已有察觉,只是由于亚当若隐若现的行为,让她捉摸不定,加上他总用那种否定的口气,她也就自欺欺人地虚着眼假装相信了他。好长时间了,予沐一直生活在自我欺骗的阴影里。适量的自我欺骗是人生道路上的一条幽径,一种生存的手段。开始,她的女性的直觉敏锐而准确,只是他一再否定,有时还伴以脾气发作,见他发脾气,顺从中总难免有种惧怕,再说她没有有力的证据,只得退一步降到怀疑自己多虑上。有时她宽慰自己,亚当本质是恋家的,即使最糟糕的事情发生,顶多也是在外的一时承欢,阑珊之后这只飞出的寻欢小鸟还会回到自己的巢窝。她太了解他,亚当不可能为外面的什么女人,抛弃了现在美好的家。    
    即使在上个月,他推说生意忙,去帝城一星期,回来后和她及孩子谈家常,欢乐之余显得心事茫茫的样子,她还是听信了他的辩解。她对自己说,以前他总是习惯性地回来念叨着外面发生的事情,举些例子,评价个好坏,可是现在不提了,回到家里只操心家里的事,带着孩子到街上散步,大概是一个人的改变吧。她试探地主动问些外面的活动,试图从中捕捉一点他的真正行迹,他总是有意回避,轻描淡写地敷衍着一带而过。那么说,他在外面的活动就有不想让她知道的地方,她明白,他们夫妻多年,习惯了透明,而目前却出现了隐瞒,结论只有一个,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十年的夫妻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还有什么能够隐瞒的呢?她对亚当这本书翻读得很透,他就像一本有错字的书,什么章节和段落怎么写怎么读,基本上是一定的。他有自己的生活模式和规律。有些事物不可能进入他这本书里,而有些事物又必然会在他生活中出现。比如,吃饭不好吃甜食,还比如,听了噪音情绪好紊乱,还比如过生日。他一向看重家庭成员的生日。一年里,只有两个日子在他心里有重要地位,再一个就是春节。然而,他现在忘掉了她的生日,甚至她有意的暗示也没引起他的警觉。一个生性敏感的人却变得对一些要紧的事情漠然了,绝不是什么生意忙碌所能搪塞的,一定是为了那个女人,或者说,是他本人陷入很深的不自觉所至。    
    予沐站在阳台上重新感到屈辱和恼怒,这种感受多次出现,但从没有今天来得强烈,在怀疑欺骗证实中被事实挤得没退路了,也就到了大胆正视和介入的时候,不能再迟迟疑疑,躲躲闪闪,那样的话,亚当会在失控的状态下滑得更远。    
    她回到屋里打电话,向证券公司经理请了假,开门下楼。楼梯上,亚当刚才的身影一层层伴着她。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去到几站远的天园小区那套房子。现在她才明白,正是这套房子成了亚当的保护伞。成了亚当另一种生活的通道,成了亚当经常不回家的理由,他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一句话,它的存在埋伏着一种隐患,成了一个背叛家庭放纵自己的行宫。    
    当予沐进了小区,上楼的时候,心里更加怨恨这套房子。她打开门,走入门窗关闭的屋里,她的情绪更加具体化了。紧闭的屋里有种败坏的水果霉烂的气味,不用说,大前天她悄悄“查哨”时,那袋放在厨房里的水果在密不透风的室内腐烂了。亚当每天都要吃点水果,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她快步走过去,那袋水果的每个都有一半变质溃烂,果皮塌陷,有的还破裂,涌出一道道脓似的汁液。这袋水果,是无言的证据,他有三天没有回到这里睡觉了。昨天周末,他是在家里睡觉的,那么前天和大前天呢?还有,她迅速拐到卧室,在叠好的被子中间,那丝她有意藏在那里的头发还静静地呆在原处,这么说,自她三天前来过之后,亚当根本没有回来过。她又走到卫生间,果然,毛巾像浆过了似的,硬邦邦悬在架上。〖JP2〗    
    她呆呆地喘着粗气站在屋里,这里的一切都在昭彰着那猜测的结果。她只不过是在期待一种经过了论证的新的打击。这就是她的性格,她不敢面对强大的高难度的事情。她是脆弱的,尤其在家庭方面,她开始羞于丈夫的外遇,在不断的否定和怀疑中折磨着自己,总想让它存在于错觉里。现在,一切都昭然若揭,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视而不见坐以待毙了!“他在十年的夫妻生活中,每次生日都提前祝贺,而这次,他却忘掉了,还能说明什么呢?除了能说明他被那个女人迷着了。”予沐在屋里徘徊,脑中总是反复掠过这句话。那么,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她还能退守到什么地步呢?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退了,她只有反击,即使不为了这个家,光是为了她倍受屈辱的人格也要反击,还有,为了濒临崩溃的神经她也要反击。她知道,她会成功的,这里的最为重要的因素是亚当那么爱她,还有孩子,还有父母及家庭其他成员。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从她手里将他夺走。不可能!她对自己下命令:予沐,你行动好了。〖JP〗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几个月来,她想好了种种方式,只差决定下来付诸实施了!她像一个出征的女兵,一旦横下心,身上会灌注不知来自什么地方的力量。更为奇怪的是,这种勇气一经产生,对脑子里的念头的更换还有着神奇的作用,这时候,她的脑中完全是另一种语言,那就是,我的老公我当然保护,我要声讨那个女人,我的家庭当然要捍卫,我还要把老公从敌人手中夺回来,重新改造。    
    


第一部分秘查电话单(2)

    她快步下了楼,又骑车去附近的电信营业所,她在路上还对自己鼓励,生怕半路上自己软弱下来。不,她对自己说,现在是决定命运的关头,决不能退让。她还对自己说,人家偷走你的老公都那么坦荡,你只是把本属于你的夺回来,上帝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到了电信营业所,她在一个窗口前,填写了亚当手机号和天园小区房子的电话。家里的电话费通常都是亚当交的,一个月打掉多少钱,她也只知道个大概。予沐将写好的号码递入窗口:“请打话单。”    
    里面的声音:“交过话费了吗?”    
    “交过了。”    
    “为什么当时不查?”    
    “话单拿回家,怀疑费用高。”    
    里面的人很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到另一张桌前,冷漠地打开机器。话单从机器的嘶哑节奏中一弹一纵吐出来,越吐越长,每弹动一次,就是电话的一次记录。她附在窗口,眼睛紧张地看着那拉长的话单。他们用不着见面,用不着写信,在一个城市里,在城市与城市之间,只捺几下键子就能倾诉。电话单,现代人隐私的所在地,一排排号码,既是快乐又是证据。    
    里面的人将手机号话单撕下递过来,又打电话的话单。她知道那个女人的手机号和电话号,眼睛疾速地从上至下地搜索,话单上竟然有一半以上都是打给那个女人的。有的时间很长,十几分钟,有的一个连着一个,一小时内打三次。    
    过了一会,那张电话的单子也递了过来,她像看医院的病危通知那样,紧张而慌乱。    
    她转身走到几米远的一张桌边,将话单摊开,放慢重新又仔细过一遍,又过一遍。    
    她在心里估算,五百多块的话费,有大半是打给她的。已经够恶劣,还不包括他俩经常在一起。他们就没有断过联系!还有那个女人的手机,其中手机晚上十点以后打半个小时以上的有八次,这都是亚当吃了晚饭,装模作样看会电视回到天园小区房子里打的。还有笔账,那个女人也会给亚当打,两头加起该有多少次啊!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俩疯了!    
    从话单的表现,只有疯狂才能这么没完没了地打电话。这一切都是在那个该死的房间里进行的!一个离异的女人是危险的。予沐看着长长的话单,第一次感到超出想像的危机。他们走得太远了。在街上买了点速冻食品带回去,安排好孩子吃饭之后,她关门躲在卧室里,给亚当打手机,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知道他此刻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她拔了手机号,竟然回答的是:“机主不在服务区”。    
    一个星期前,他到帝城,也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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