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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爱无藏身之地-第7部分

小说: 爱无藏身之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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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传呼机也取下?他说,这就太过分了,我可以不回,万一有重要事呢?她勉强“哼”了一声。    
    三人出了院子,在马路边等出租车,此时此景,她的心头还是掠过一阵幸福的微风。她喜欢看他穿风衣的飘逸,他的步态还能在它的下面发生灵动的变化。    
    一切都在欢乐中进行。买了生日蛋糕,他们去了亚当父母家。妹妹的一家已经到了,沙发上一双新皮鞋,是送的生日礼物,大家有说有笑的情绪当然比平时欢快。她的心留在了那个客厅里沙发之间的电话上,不管在厨房,还是在其他房间,眼光似乎一直留在那部电话上。她在厨房做着红烧鱼,和妹妹说着悄悄话,听客厅里大家在说笑。有那么一会儿,没有亚当的声音,她急忙转身,连手里的锅铲都没来得及放,走到客厅,亚当的右手正放在电话机上,眼睛留意着厨房的动静,当他看到予沐出来,手又移到旁边的一本杂志上。予沐不露声色地加入大家谈话,只有数秒钟,又折进厨房。她有她的办法,过一会儿旋即探头冲着客厅插几句话,造成她随时都会进入客厅的态势。    
    后来亚当进了厨房,她想,他一定知道没机会,就来帮忙了。菜快做好,突然客厅里妹妹说饮料什么的,让妹夫去买。亚当探头,说,咱们一起去,我还有话给你说。当他走到门口,又被予沐叫住:“亚当,今天我生日,他当弟弟的应该对姐表示表示。你别掺和了,把酒杯准备一下,各司其职。”她又一次成功地将他扣下来。    
    第一个传呼是在刚吃罢饭打进来的。当时亚当正在厨房洗碗,显然,即使哗哗的流水声和碗盘的磕碰声,也没耽误他听到客厅衣架的传呼鸣笛。孩子跑过来告诉他传呼机响了。    
    予沐已先于他取下传呼机查看,显示的是:“请给艾先生回电话。”全文就这么多。予沐猜测是不是那个女人的暗号?她想一定是的。    
    亚当的头伸了过来,故装平淡的眼神反而流露了一种期待。    
    “这个传呼打得挺神秘,回电话的号码也不舍得报一下。”予沐不无嘲讽地笑道。    
    “打错了吧?”亚当看清了电文,转身又回到厨房。    
    收拾完毕,大家拿出过去的影集看了一会儿,回顾着生活历程。快两点,他俩按原定的计划,转商场买衣服。刚一出门,传呼机又在期待和紧张中嘶鸣起来,予沐很有把握地说:“还是艾先生的电话吧?”    
    亚当低头看:“打错了。”    
    两人出了家属院,在路上拦了出租车。    
    快到火车站附近的隆基商贸城时,传呼机又响了。亚当神态变得凝重,刚看了,正要放回皮带上,被予沐一把夺到手。    
    这次上面的内容有了变化:“请你把手机打开。”    
    予沐没理他,漠然而不容置疑地将传呼机装到自己的皮包里。两人进了乱嗡嗡的隆基商贸城。传呼,这个第三者化身的出现,双方心头都罩了阴影,没了逛商场的兴致。在沉默中,她走到哪里,他就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跟到哪里,不时地流露着讨好,又被讨好绊得很没意思。予沐心里混合着辛酸和捉弄人的快乐。是的,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中。不同的只是一些细节罢了。那个女人,一定是在焦急地等亚当的电话,也许两人昨天已经约好今天见面,也许没约见面,但按惯例,他们应该通话。    
    他们无语地在三楼名牌店里转了一圈,都是假看衣服真有心事,那种为了生日买衣物的兴致是强撑的,脆弱的,泡沫的。不说话本身是在叙说另一种语言。这是种冷调的,黑色的语言,它们能将双方带入一场情感的战争。为了打破僵局,他指着前面一个披发男人,想说个笑话:“你看,那人真像个男的。”结果谁也没有笑一下。    
    按惯例,他们还要到电影院看场电影,显然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予沐说累了,想回家,亚当说还早着呢,可是说了以后他也觉得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对他俩都是多余的,他们什么地方都去不成了,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回家。他在前面走。那件风衣像搭在衣架上,已失去了生命。    
    他们回到了家,墙上的挂钟指着四点半。他们上午十点半出的门,这短短的六个小时,再回来,两人都觉得对方遥远而陌生。    
    她没看他,叫他把手机打开。    
    “打开手机?”    
    “对,打开。”    
    “都是你的了,不开机是你说的,开机还是你说的。回到家还开什么手机?”    
    “你别上火,要上火也轮不到你。”她用压抑的口气说。然后命令地,“打开!”    
    亚当只得黑着脸把手机打开。她接过手机,放在桌子上,两个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两旁,谁也不说话。亚当掏出烟点上。那部手机的绿色指示灯一闪一闪。    
    一棵烟刚吸完,手机突然叫起来。    
    予沐看了手机上的号码,正像她认定的那样,是她熟悉的那个女人的号码。她厌恶地关了手机。    
    “你到底想干什么?”亚当忍不住,终于发火了。    
    “亚当!”她吼道,这一声连她本人都没想到,“别说今天,就是换到任何时候,遇到这事你都没资格跟我发脾气!”    
    “遇到什么事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当然清楚。”    
    “你说你遇到什么事了?”    
    “是不是那个女人给你打的传呼?”    
    “什么女的?”    
    “还定暗号!正常吗?”    
    “你怎么就认定是她打的?”    
    “我不想在你可以狡辩的事情上跟你打嘴仗。你这号人,哪怕明知理亏,也不会承认。我今天不说实质性的,我只说理论性的。这总可以吧?”    
    “什么理论上的?你跟谁学的这一套?”    
    “跟你。”    
    “你说吧?”    
    用不着考虑,她要说的话在心里早就说过一百遍了。    
    “亚当,按说,我是不打算今天跟你摊牌的,我本来想今天过得高兴欢乐,可是,事逼到这份上,我也只好跟事走了。以前,你总是否定你和她的关系。其实,你也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证据,拿不着你们。我曾想,你会良心发现,回头,或者新鲜劲过去,你也死了心,对此,我忍受的痛苦你是无法想像的。可是,事情没有按照我的意愿发展,你反而走得更远。”    
    亚当打断:“我再说一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真的,也就是这。”    
    “你还骗下去吗?”她厌恶地叫道,看着他那张尽量装得无辜的样子,心火更是上窜,这副尊容和诡辩的声调,她在他这儿见多了。“我告诉你,你们不仅上过床,不仅——有些情人上了床就没下文了——你们比一般情人要好得多,我可以肯定,你现在很有点离不开她了;她也是这样。有些情人是若即若离,你们却……如果婚姻法允许,她就是你第二个老婆。你心里承认吧?”    
    “没那么严重,真没那么严重。”他嘴上说,已经没了抗辩的底气,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是诚服的。    
    她看着他:“我刚才说了,今天只给你说理论问题。我知道你,你爱我,爱孩子,也孝敬老人,你绝不会为那个离异女人舍弃这个家。咱们不可能谈到离婚的话题。我对此充满自信。但是,我绝不允许你花心。”    
    “我没有。”    
    “好了好了。亚当,别再骗我了,你为此编了不少谎话。我想,你最好尽快结束这种局面,再欺骗下去,不是对我的侮辱,而是对你的侮辱了。”    
    他又接棵烟吸。    
    “我今天让你表个态,你要和那个女人断绝任何来往。”    
    “你不要我表这个态好不好?”    
    “为什么?”    
    “我一表态就证明自己曾经有过这事。”他突然抱着她笑道。这是男人式的撒娇,也是他转移她情绪的一种有效的技术。    
    


第二部分一种不光彩的心理

    第二天,醒来已是八点半,我腰部酸疼,这是昨晚大运动量的结果。大概星期六的缘故,街道的声音稀少而清淡,窗外偶有小鸟的啁鸣。我悄悄起床,拿着手机到门外的走廊上给家里打电话,我有这个习惯,只要外出,每天总是给家里打电话问候,并且总是离金玫远点,我会对她说,我打个电话,就转身躲到一边背对她,不让她看我对家里说什么和表情。    
    我打了电话回来,手里拿着刚刚合上的手机,我见她醒来,笑着说:“你睡得真死啊。再不醒我就叫救护车了。”我走到她身边吻她一下,又去把窗帘拉开。我知道她欣赏我的这种作风,动作明快,节奏感强,不拖泥带水:进来,吻,拉窗帘。她哼哼嘤嘤说她的胯又酸又疼,都起不来了。    
    我得意,却装出纳闷的样子问为什么。    
    她说不就是想让我夸你吗?    
    我骄傲地回答夸不夸都一样,能征善战中原名将。    
    她骂我一句让我过去。    
    又找嫩的地方吗?    
    她让我抱她,说爱她。    
    我说这话都说臭了。    
    我就要听。她说。    
    我温情地附在她的耳边,她闭上双眼,一阵幸福的汁液流溢全身的等待,结果却听到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这个乐陶陶的情景定了一天的调子,在这个星期六,在这个帝城,我预感到我们的今天将是欢快而明媚的。    
    我给隔壁的付龙祥打电话,他房间的电话响声在宾馆走廊低徊,忧郁的呜咽很动人,我拔了两次没人接,知道他晚上没回来。    
    她在卫生间认真地化妆,她把带着自然卷的短发梳理服贴之后,又将前面挑出几绺,让它随意地像垂柳那样弹跳,这是为我特意处理的,我喜欢这样,那自由随意的几绺能逸出几分别样的情致。    
    她装扮出来,正迎上我欣赏的目光。一个清艳的女人。    
    我们一起出了宾馆,她的手挽在我的胳膊里,搀着偎着,在帝城和丽的春光中走在人行道上。到了地铁口,地铁里行人们都匆匆而过,带着速度。帝城人的衣服总是那么日常化,那么随意,就像在家里似的,只有那些外来游客才讲究。她轻偎在我的身上,鲜黄的西服,黑色短裙,俏丽的身材和清艳的容貌,使不少目光在她的脸上多逗留了一会儿。    
    通过疾驰的出租车的反光镜,那个老司机正欣赏她,他以为在玻璃窗后看人不容易被发现,可我就像她身上的雷达,发现了那个偷偷地有几分色情的欣赏眼光。我眨下眼,那个老司机敏感地猜到和自己有关,眼光像兔子跳到正前方。    
    我得承认一种不光彩的心理,关于上街逛商场,我和老婆一起就感到受罪,而放到情人身上,则成了一种享受。我真搞不清这差出在哪里?我陪她逛了一个又一个商场。她在一家风衣专卖店,给我挑了一件款式独特的灰色风衣。    
    我说不要,我告诉她:本人从没在街上自己买过衣物,如果回到中州,无法交待,反而会招惹盘问。    
    她不管那么多,你就说是别人送的不行了?    
    那才捅漏子呢,谁会送我这东西?肯定是女人。    
    反正我不管。我看你穿上好看,我就要了,你回去怎么说不管我事。那是你的事。    
    这要找麻烦的!    
    麻烦就麻烦,反正我看不见。她说着就到收银台交了款。    
    我们在一家海鲜店吃了饭,乘车到了公园。我们在一棵无人的大树下休息,我在树干上敲两下,问:“有人吗?”    
    她很机敏地配合道:“谁呀?    
    我问:“金玫在吗?”    
    她虚拟开门动作迎请,让坐,还给我泡茶。    
    我四下看看,感叹。    
    她说:“喜欢吗?喜欢就别走了,晚上住下吧。”    
    我不怀好意:“就你一个人?”    
    她一脸闺怨表示孤单单挺可怜的。    
    她说:“如果我真是你老婆,你会这样调教我吗?”    
    我不由得想起昨晚她那番关于我自私的话。我想,我们这场爱情是多么脆弱,多么容易打碎啊。不管是什么男人,只要让我知道是个男人,我就会立即陷入猜测的疑云和审问式的推理。那张变形的脸就会显出蛮横的表情。    
    这当口我的手机响了,是中州的朋友约我晚上喝茶。我告诉他恐怕不行了,我现在在千里之外。等我关上手机,突然想起她的手机一天都没响。我问怎么回事?    
    “没响就没响。省了你听到又闹人。”    
    “这也不正常,你家人总得问问情况吧?”    
    “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    
    我指向明确地问:“不是有人关心你吗?”    
    她恨恨地:“说你霸占良女,谁敢打电话。今天我在手机上设置了特种功能,只要是个男人,就自动关机。它怕疯狗。”    
    我觉得奇怪,在回去的路上拨了她的手机,里面是“对不起机主不在服务区。”这种操作方法是我教给她的。只要开着手机将电池抽出再安上,就会出现这种结果。它达到了关机效果,又比关机更让寻找的朋友容易接受。我明白了,她将手机如此处理,是怕不速之客闯入我们的世界。    
    第二天,也是这样。    
    星期天的晚上我们在一家豪华的酒店边看歌舞边吃饭,付龙祥的朋友请客。大概觉得没能帮上忙,很过意不去,宴请我们多少有点抱歉的意思。为此我花一百元点了支歌,献给东道主,我们六七个男人都喝得醉醺醺,冲着舞台高声乱叫,调戏卖弄风情的女演员。偶然地,我发现身边的金玫的位置空着,她的皮包也没了。    
    我精细的天性又发挥了作用。这事放到别人身上或许没什么反应,放到我身上,我几乎能从中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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