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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国士无双-第222部分

小说: 国士无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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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牛拉着车颠颠的跑了,王栋梁叫过来两个矫健的年轻士兵:“你俩,跟着那个拉车的,看他去了哪儿。”
    两个士兵跟着去了。
    ……
    晚上,张大牛收车回来,将鉴冰英文手书的回信,说姚依蕾来过,但自己不打算抛下丈夫逃走,卫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杀出城去。
    姚公馆却没有回信,据说姚家人已经搬到东『交』民巷去了。
    陈子锟已经换好了衣服,中将军装太扎眼不方便逃走,他搞了一件蓝布短打,腰里还塞了块白手巾,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拉洋车的。
    把宝庆和杏儿叫到跟前,陈子锟叮嘱道:“京城怕是要『乱』上一段时间,你们自己小心,我走以后,明天一早你们再给王栋梁说,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杏儿眼泪啪啪的:“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
    宝庆道:“大锟子,你放心走,不要担心我们。”
    陈子锟道:“事不宜迟,告辞!”
    忽然电话铃响了,陈子锟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本以为是姚依蕾打来的,可是听筒里却传来冯『玉』祥的声音。
    “老弟啊,我怕你的卫队一时冲动做傻事,把他们的枪给缴了,你不会埋怨我吧。”
    陈子锟心一沉,道:“总司令,即便您要和我并肩携手铲除军阀,也得等我回江东再议啊,我孤身一人在京,帮不了你什么忙。”
    冯『玉』祥道:“曹锟退位了,内阁总辞职,我们大家推举黄郛暂代总理职位,陆军部还缺个次长,我觉得老弟你最合适,你别担心,江东省军务督办的职务你依然兼着,我就是想让你发个通电,告诉天下人你陈昆帅是支持俺老冯的。”
    陈子锟道:“容我考虑考虑。”
    冯『玉』祥笑道:“革命不等人啊,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就这样吧。”
    陈子锟放下了电话,宝庆两口子呆呆看着他。
    “走不成了。”陈子锟平静的说。
    忽然电话又响了,再度拿起,这回是鉴冰的声音:“我找陈子锟。”
    “我就是。”
    “谢天谢地,电话终于通了,你没事吧,下午来了一百多个兵,把赵『玉』峰他们的枪给下了,现在怎么办?”鉴冰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事,你怎么样,弟兄们都还好吧。”
    “我们都好,不过兵还围在宅子外面,不许进出。”
    “不用怕,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耐心等待,要不了几天就没事了。”
    放下电话,陈子锟叹口气:“回去睡觉。”
    ……
    就这样过了三天,外界信息全部隔绝,就连报纸都看不到,陈子锟如坐针毡,自己被软禁在北京,江东那边肯定知道,阎肃等人立足未稳,孙开勤的余部还有很大力量,警察厅长麦子龙也是虎视眈眈,搞不好打下的江山就拱手送给他人了。
    可是答应冯『玉』祥的要求实在违背自己的良心,虽然冯『玉』祥发动兵变的出发点也是迫不得已,换了自己在他这个位置上,为了自保也会放手一搏,可是这样一来只会造成更大的恶果和『混』『乱』。
    三天后,冯『玉』祥再次打来电话,依然热情洋溢:“老弟啊,我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我部在杨村和吴佩孚『激』战,打了一个打胜仗,把吴小鬼儿包围起来了,灭他是早晚的事情。”
    陈子锟道:“总司令,我有一言相劝,你听也罢,不听也罢。”
    “你说。”
    “不要赶尽杀绝,留吴『玉』帅一条生路,否则奉军独大,将来就不好收场了。”
    “我懂……通电的事情你想好没有?”
    “恕难从命,请总司令体谅。”
    “老弟你真是顽固,好吧,我再给你留一段时间,等孙先生北上主持大局之后,全国将迎来一个新的局面,到时候让事实说话,不信你不配合。”
    ……
    从当日起,紫光车厂的电话线被切断了,不过陈子锟却和鉴冰、姚依蕾取得了通信联络,信件通过每天来打扫茅房粪坑的粪夫送出,经由于德顺转手送到东文昌胡同鉴冰手里,以及六国饭店姚依蕾那里。
    虽然消息被国民军刻意封锁,但东『交』民巷的外国人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听说冯『玉』祥自觉独木难支,已经请寓居天津的段祺瑞出山了,而一直承诺不入关的奉军也将大部队开进了山海关,最让陈子锟心焦的是江东省的消息,孙开勤死灰复燃,居然也打算出山了。
    再不走就真晚了,陈子锟苦苦筹划数日,终于想出一个奇谋来。
    已经是十一月初了,北京的天气冷了起来,守在紫光车厂外面的监视部队还没换上冬装,整天蹲在胡同墙根太阳地下瑟瑟发抖,杏儿看不过眼,每天都烧热水给他们喝,久而久之,和这些大兵也熟络起来。
    胡同里忽然多了这么多人,茅厕整天坑满谷满,粪夫来的次数也勤了些,这天中午,粪夫拉着一辆箍着铁皮的粪车又来打扫,先进了车厂后宅,过了十分钟出来,又在胡同官茅房里胡『乱』铲了几铁锨,拉起粪车就走。
    “等等。”王栋梁拦住了粪车,他发现这辆车和以往来的粪车不太一样。
    “老总,啥事?”粪夫笑呵呵的问道,但眼神明显紧张起来。
    王栋梁扶着驳壳枪绕着粪车走了一圈,挥手放行。
    粪夫如释重负,拉起车子就走,刚走十几步远,就听后面一声喊:“站住。”
    粪夫一个『激』灵,还是站住了。
    “后会有期!”王栋梁没来由的喊了一嗓子。
    ……
    十几辆装满大粪的粪车从永定『门』出城,这是于记粪厂的车队,每月都要运送『肥』料去乡下,不过这次时间略微提前了几天,守『门』的士兵才懒得检查臭烘烘的粪车,看也不看就放他们过去了。
    出了城『门』不远,车队停下,粪王于德顺亲自走到一辆车前,卸下木板,打开夹层,陈子锟从里面爬了出来。
    “哎呀可憋死我了。”虽然夹层里是干净的,但身上还是沾染了不少臭味。
    “兄弟,把衣服换上。”于德顺奉上鉴冰准备的衣服,鉴冰心思缜密,怕陈子锟穿的太扎眼,特意预备了一套款式过时的旧西装和旧皮鞋。
    陈子锟还了衣服,冲于德顺一抱拳:“多谢搭救之恩。”
    于德顺正『色』道:“大帅找我帮我是看得起我于德顺,为朋友两肋『插』刀,是咱江湖中人应该做的。”
    陈子锟用力点点头:“后会有期!”随后大踏步的离开,走出十几步远,回巍峨的北京城墙,心中不免凄然。
    前面路边停了一辆汽车,见陈子锟过来,姚依蕾打开车『门』道:“上车。”
    陈子锟疾步上车,司机阿福点火启动,一踩油『门』,沿着尘土飞扬的大路向南疾驰,直奔天津而去。
    当天傍晚,汽车抵达天津码头,此时天津已经被国民军占领,怕引起注意,陈子锟买了一张三等舱的船票,回到汽车旁再次问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
    姚依蕾道:“江东那边也不太平,我怕去了会拖累你,再说我有身孕,经不起旅途颠簸,六国饭店毕竟是洋人的地盘,国民军胆子再大也不会进去抓人的。”
    陈子锟依依不舍,姚依蕾却爽朗的笑了:“我的男人是九万里鲲鹏,怎么也如此小家子气,你还记得五年前么,也是在天津码头,也是阿福开车,也是这般场景,你是怎么说的?”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君。”陈子锟低低的答道。
    “去吧,我和鉴冰都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孩子,在北京等你。”姚依蕾用力拥抱了一下陈子锟,回身上车,关上车『门』再不看他。
    陈子锟深吸一口气,提起行李毅然决然的向码头走去,身后是漫天血『色』残阳。
第六十一章邂逅初恋
    第五卷混战'第六十一章邂逅初恋——
    这趟海船特别不顺,在天津外海蒸汽轮机就出了故障,不得不降低速度航行,好不容易开到烟台码头补充煤水,维修机器,又耽误了一整天,等开进黄浦江的时候,已经是一星期后了。
    历经磨难终于回到上海,陈子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三等舱里折腾了一礼拜,连换洗衣服都没有,他现在已经蓬头垢面,衣服皱巴巴,皮鞋暗淡无光,看起来就是个穷途末路的流『浪』汉。
    下了船,陈子锟第一时间买了张申报,翻了一遍,终于在第三版上看到自己想看的标题:孙开勤二度下野,江东省局势已定。
    仔细看内容,原来孙开勤纠集旧部妄图趁陈子锟不在,重夺江东地盘,不过在阎肃率领的江北军打击下,终于以闹剧告终,前督军孙开勤不得不再次通电下野,彻底退出政坛。
    再看报纸上的其他内容,头条是冯『玉』祥驱逐废帝溥仪出紫禁城,吴佩孚兵败逃亡,段祺瑞就任临时执政,奉军大举入关,除了驱逐溥仪之外,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大本营平安无事,陈子锟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忽觉饥肠辘辘,便来到一家小面馆,点了一碗阳『春』面,等面条的时候东张西望,发现这正是自己和李耀廷头次到上海来吃第一顿饭的地方,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蒋志清,开始了『混』迹上海滩的一段经历。
    阳『春』面端了上来,陈子锟狼吞虎咽吃完,道:“算账。”
    伙计听他北方口音,便道:“两角钱。”
    陈子锟『摸』出一枚大洋丢过去,伙计收了空碗拿了钱,到柜上找了几张钞票给他。
    搭眼一看,找的钱竟然是江东省军用票,面额伍元的一张,壹元的三张。
    “怎么找这么多?”陈子锟纳闷道。
    “不多不多,刚刚好,阿拉上海都用这种零钞。”伙计敷衍道。
    拿着军票出了面馆,只听后面有人用上海话讥笑道:“乡下戆都,啥么子也不懂,拿了一堆废纸还当好东西。”
    陈子锟可不傻,店家分明看自己是刚下船的旅客,就拿军票来糊『弄』自己,面额五元的军票当成五角钱来找零,可见自己发行的军票跌价到了何等地步。
    他没回去找伙计算账,揣起军票正要走人,忽然不经意间一回头,看到码头边有个纤细的身影,依稀有些熟悉。
    ……
    除了父亲去世的那天,今天算得上是林文静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上午在先施百货自来水笔柜台上班的时候,一个六十多岁大腹便便的老头子来买笔,挑了老半天也不买,一双眼睛滴溜溜在自己身上打转,先施百货的售货员都是全上海挑出来的顶尖美『女』,经常遇到这种『骚』扰,林文静也没当回事。
    下班之后,她又去了黄家,到今天为止教满一个月,该结算薪水了,黄太太推三拖四,只在客厅里打麻将,把自己晾在一旁,偶然之间发现黄少爷竟然在偷偷翻自己的书包,林文静意识到,那十五块钱是他偷的!
    因为这十五块钱,林文静被米姨骂了好几天,舅妈也冷嘲热讽,吃斋念佛的外婆对自己看的更紧了,稍微不顺心就拿锥子扎人。
    所以林文静觉得一定要把这十五块钱的下落问明白,但她是个怯弱的『女』孩,所以只是小声问了句:“黄少爷,你有没有见过我包里十五块钱?”
    黄少爷缩回了手,眨眨眼睛,忽然将桌上一只『花』瓶推到了地上摔个粉碎,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林文静惊呆了。
    黄太太闻声进来,黄少爷扯着少年变声期的公鸭嗓道:“姆妈,林小姐岗阿拉偷伊的铜钿!阿拉岗么,伊拉就把『花』瓶摔了。”
    “好你个林小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歹毒,阿宝,让姆妈看看,伤到没有。”黄太太急忙查看儿子的『腿』脚有没有被『花』瓶碎片伤到,又恶狠狠的骂道:“小『骚』货,若是伤到阿拉儿子,让侬倾家『荡』产!”
    林文静吓得往后缩:“我没有……”
    “什么没有,阿拉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也不会偷侬十五块钱,乡户拧!”儿子没受伤,黄太太怒火稍减,但依然不打算放过林文静。
    林文静全明白了,刚才黄少爷并未提到具体钱数,可黄太太脱口而出十五块钱,可见这钱不但是黄少爷偷的,而且他妈也完全知道。
    外面打牌的三姑六婆们进来了,七嘴八舌的帮腔骂林文静。
    林文静本来就不善吵架,更何况面对一群长舌『妇』,眼泪在眶里不停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
    正吵嚷着,黄先生提着公事包回来了,听明白缘由后,道:“林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丢了钱应该仔细去找,不能赖到我们儿子头上。”
    黄太太气势汹汹道:“让她赔『花』瓶,这个『花』瓶是阿拉祖上传下来的,明朝康熙年间的,值嘎多铜钿!”
    林文静差点被气笑了,明朝康熙年间的『花』瓶,狮子大开口也不能这样讹法。
    黄先生貌似还算讲点道理,道:“算了,林小姐也不宽裕,这样吧,我们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你再给约翰补习三个月的英文,咱们两清。”
    最终林文静是含着眼泪离开黄家的,回到家里,牌局继续,没人搭理她,默默爬上阁楼,呆呆的坐了半天,眼泪噗嗒噗嗒的往下掉。
    忽然楼下舅妈喊道:“小静,下楼,有客人。”
    林文静赶紧擦干眼泪下楼,正要端茶递水,却被白先生叫住:“小静,你坐,让赖先生好好看看。”
    坐在对面笑『吟』『吟』的『肥』胖老头,竟然就是上午在先施百货『骚』扰自己的那个家伙,老东西换了一身长袍马褂,手上戴着三个粗大的金镏子,『胸』前摇晃着金表链,嘴里还镶着一排金牙,财大气粗的样子,家里人都对他敬若上宾。
    林文静心里一寒,隐约猜到了什么事情。
    赖先生肆无忌惮的盯着林文静看了半天,『露』出金牙一笑:“好,很好。”
    舅妈道:“小静,你去吧,大人有话说。”
    林文静如『蒙』大赦,赶紧退下,躲在『门』后面偷听了一会,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这个姓赖的老头是白先生的朋友,打算娶自己做小。
    家里人很兴奋,因为赖先生是做大生意的,钞票多的是,听他的口气,彩礼绝对不会少于一千块!
    林文静一阵头晕目眩,被赖先生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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