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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朱明画卷-第46部分

小说: 朱明画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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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华看着底下众人的变化,心下喜意未生却生恼意。又一想王蓉儿今夜种种行径,嘴角不禁挂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这个王蓉儿套子也设得太广了,以为几句话什相帮,就能让她甘愿为之所用!
    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王蓉儿抬眸四下一寻,却寻无所获,反倒让她看见朱棣微沉的面色,以及仪华欣然深受的笑容,王蓉儿眼中闪过一丝几近不察的得色,转而再仰面时已是一副诚挚规劝的口吻道:“所以婉妹妹你也别因紧着小郡主,却累了自己消瘦如斯,不然以后吃了苦头就难后悔了。”话略一停,转脸问仪华,道:“王妃,妾说得可是?”
    仪华却让若未听见,只侧首与侍立身后的阿秋低声说些什么。
    约等了半晌,仍未有回应,王蓉儿顿时脸上无光,微显尴尬。
    李映红见仪华没接话,暗暗着急,连忙插话道:“婉妹妹你又要照顾小郡主,又要紧着腹中胎儿,必定应付过来,才会有小郡主得腹疾。为了你和小郡主着想,干脆,唔……”
    说着话,放在案几下的脚背忽得一痛,李映红吃痛了低叫一声,即觉口误失态。当刻手中一滑,刺梅纨扇落地,她又轻“啊”一下,这就弯腰捡扇,回避了众人看来的目光。
    这番直白的话什一出,在座众人皆有一副玲珑心肠,岂有不能会意者?只见妃妾末席的几名姨娘已小声讨论,其中三名朝鲜贵族之女,身份最贵的催氏更带着一口异族调,率先说道:“婢妾娘家的请过医女为嫂嫂诊脉,就曾说过诸如此类之话,还请婉夫人顾念身子。”
    一时间,众妃妾无不推波助澜,纵风止燎,就连一向少言的郭软玉也淡淡的说了一句。
    如此众说纷纭,朱棣听着也未去思众人的想法,只目光在李婉儿的肚子上凝视了片刻,颇有些意动道:“王妃身子也重,不好让王妃受累,那……”一边说着,一边睃寻了众妃妾一眼,渐渐地将目光落在了李映红与郭软玉之间。
    “王爷!”朱棣正说之间,李婉儿却如遭霹雳一般。双肩猛然一震,掀眸脱口就道。
    朱棣闻声侧目,即见李婉儿越发苍白无人色的脸颊,不禁又皱了皱眉,颇为不耐道:“什么事?”
    她怎么忘了,朱棣想事时最不喜让人打断!
    面对朱棣冷漠的神色,李婉儿心中一紧,欲打退堂鼓,却又见对面下首的王蓉儿,咬咬牙,挤出一丝笑脸。道:“臣妾是谢王爷关心,但小郡主还小,臣妾怕——”
    “就是还小,才越不好照顾!”李映红高声抢下话,道:“就是臣妾这样身子骨历来都好的,照顾着也累,何况是身怀六甲的婉妹妹呢。”
    冷不防被抢了话,又听李映红这样一说,李婉儿一阵气结。
    王蓉儿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李映红,玩笑道:“妹妹你倒是个活泼直爽性子,刚个儿激动着都抢了婉妹妹的话,该不是你也就想帮着照看小郡主吧?”说罢,掩扇偏头一笑。
    李映红似被这一打趣,说得脸上一阵涨红,却也不答白,只一时低头一时抬眼望向朱棣,其意不言而喻。
    见此场景,看戏已久的仪华,再是忍不住以扇覆面,遮去腮颊上的笑意,美眸斜斜地睨眼看着已有不悦的朱棣,心中越发的从容了起来。
    而相比起仪华淡然处之,席下众妃妾却无不变色,俱屏气敛息的等着朱棣的回答。
    王蓉儿、李映红、李婉儿三人亦知事已至此,全凭朱棣一人断言,不由也心下揣着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朱棣。
    “看来自己还真是无存在感!”仪华黑溜溜的眼珠儿在席上转了一圈,微翘嘴角哂笑一句;随即端正了神色,双目凌厉的在低头把搅着纨扇坠儿的郭软玉身上停留了一会,心里一时犹豫不定,待发现朱棣的视线也恍然向过瞟去,想也不想,直转头轻唤道:“王爷!”
    语急声脆,似珠落玉盘,婉转动听。
    朱棣微微一怔,这才发现此声出自仪华之口,又想起她平日刻意摆出的端庄稳重。心下不觉莞尔,遂应声回头时,嘴角上翘,微含笑意,道:“王妃,何事?”
    仪华不理解朱棣忽来的笑意,却也未予深究,只语似随意一句,轻轻点拨道:“郭妹妹气质沉稳,待人接物大方得度,又知书达礼,若是臣妾没记错,郭妹妹应当出自书香门第之家?”
    最后一句是直问郭软玉,郭软玉忙起身,欠身回话道:“婢妾娘家虽世代读书,却也只出了秀才、举人,受不得王妃如此赞誉。”
    世代读书?
    一闻此四字,仪华由衷的笑了,却在连声道了两声“妹妹过谦了”的话后,便只笑而不语。直至朱棣回眸看她,仪华方才坦然的迎上朱棣的视线,无所怯意轻咦一声:“王爷?怎么了?”
    听到微诧的疑问,朱棣一瞬想起仪华与郭软玉并无交集,心下明白此事与她无关,眼中冷意退下,转眸又瞥了一眼谈笑声明显小下来的众官员、命妇,突然朗声一笑,回头握了握仪华放在扶手上的柔荑,道:“你是大郡主的母妃,一切照你说的,大郡主暂由郭氏抚养,至于以后如何——”微一沉吟,放开仪华的手,决然拂袖道:“到时再议。”
    此话一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暗等时机的李进忠立时上前,躬身禀道:“王爷,吉时已至,还请王妃、婉夫人移驾。”
    仪华从旁含笑接话,道:“都吉时了,还是莫耽误了好。”话毕,陈妈妈即刻躬身搀扶着仪华站起,走下宝座上的脚踏。
    见仪华起身,众人不敢再坐,纷纷站起身。
    朱棣不喜将王府内院之事,摊开在众官员、命妇面前,当下便也起身,颔首允道:“吉时莫误,走吧。”说罢,叮嘱了几句“小心扶住王妃”的话,即便率先走出席厅。
    仪华低首含笑谢之,一手搭在陈妈**臂上,一手搭在朱棣留下的陈德海臂上,缓缓走出两步,脚下就是一停,目光深深地一一瞥过仍立在原地的王蓉儿、李映红、李婉儿三人,无声笑了一笑,方举步随朱棣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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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乞巧(下)
    第八十二章 乞巧(下)
    一行人沿着鹅卵小径来到湖岸前。迎面两岸垂柳拂地,十六名婢女手提红纱宫灯立在湖心前的一张铁梨螭纹翘头案两侧。翘头案上陈列着巧果、莲蓬、白藕、红菱等物,又一竹焚烧香木的节纹三足鎏金香炉奉于正中,再置两只燃烧得正旺的巨烛列于两旁,映下几道摇曳的火影。
    百尺见方的湖庭空地上,里里外外站了五六十人。其中,朱棣及十来名任着俏丽婢女搀扶的妻妾立于最前,由身着朝服的官员并其女眷共二十三四人簇拥着,身后又有零零散散的持枪侍卫、婢女、内侍等人垂立侍候着。观之,端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等时辰拆不多了,尚仪局执事忙示意左右两副手燃了两束香奉予仪华、李婉儿。
    仪华以指拈香,李婉儿却垂手不接,待朱棣、仪华侧目看来,她方撑着后腰吃力地福了福身,温和谦恭地说道:“王妃是为正室嫡妃,婢妾只是一名妾室。历来长幼有序、尊卑有等,即使王妃贤惠友爱婢妾,婢妾也不可不守礼。”
    在场十一二名官员皆为文官,是科考入朝为官,最讲礼义廉耻、尊卑长幼。这一听李婉儿所言,又见她仪态端庄。谈吐文雅,不由纷纷称赞。
    朱棣对此不甚在意,不过就是一个仪式而已,于是颔首道:“王妃,既然李氏敬你,你先祭拜就是。”
    仪华微眯眼眸,看了一眼恭敬的神态间无一丝破绽的李婉儿,目光滞了一滞,旋即和颜悦色地笑道:“行!这会儿我先,余下诸项婉妹妹可要一起了。”
    话已到这,在推迟就是矫情,李婉儿忙回话应下。
    仪华欣慰一笑,走到翘头案前立定,望着淼淼湖上明月,缓缓地阖上双眼,仰面迎上皎洁的月华,双手合十束香,朱唇嚅嚅而动,半晌过后才身形迟缓的作揖三下,将香于一旁的李进忠插入香炉之内。然后搭扶在陈妈**手臂上,步履蹒跚的走到朱棣身侧,对李婉儿笑道:“婉妹妹该你了。”
    李婉儿欠身上前,持香走了一遍礼。
    尚仪居的小内侍又抬来两张黑漆长条桌,桌上各放一个定窑白釉刻划双鱼纹大洗,洗盘中盛满了清水、发芽的绿豆芽等物,一旁的桌边又放着五彩丝线。
    仪华、李婉儿两人分别在桌前的锦椅坐下,于众人瞩目的视线之中。伸手挑起一根红蓝丝线,将约寸长的豆芽捆绑一把,完成了今日的重头戏——种生求子。
    一见小内侍手捧的盘中物,尚仪居公公立时眉开眼笑,拂尘一甩,仰头就唱和了几句喜话。
    一声声恭贺声传来,背对众人而坐的仪华转头,笑着向李婉儿伸出一手;李婉儿低头看着伸至眼前的素手,眼里有丝阴晦的暗光掠过,下一瞬,抬头已是嫣然含笑,回握住仪华的手,同她手挽手一齐起身,走回众人之列。
    朱棣见一妻一妾看似亲如姐妹,不置可否的微扯了嘴角,缓慢地勾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众妃妾、命妇一个个精明似的人,眼瞅着忙想了一堆的好话说;几名心思灵活的官员见了,也忙拱手道恭喜。
    朱棣显然听了高兴,却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过是祈福而以”,便示意众人回席。
    回了席,却不是男女东西分席。而是一方一厅各自聚下。女人们一个花厅吃时果磕瓜子,斗巧说巧好不热闹;男人们一个水榭亭子内,赏景饮酒,高谈阔论,正是其乐融融。
    如此之下,欢乐喜气的气氛渐渐地充满了厅、亭之间,也在无形中将男人们、女人们各自结交于一起。
    仪华看了一眼面前似早已熟稔的众妃妾、命妇们,转首挑起帷帘,微微探身举目,望着池水对面的雅致水榭,隐约可见的对盏而饮、谈诗论史,再一想起朱棣最不耐烦附庸风雅之事,不由微微一笑,一切皆了然于心。
    “说起才女,王妃也是当仁不让。臣妾曾听闻王妃不仅女红诗词不在话下,就是各类乐器也都有涉及,不知可否能给臣妾们一睹王妃的风采。”一名二品夫人见仪华探身在外,以为她对此类话题没有兴致,忙绕了话题捧着道。
    闻言,仪华赫然想起那段被拒于阁楼的日子,心下顿时一沉,脸上却含笑点头,道:“盛情难却,那就献丑了。”说着让阿秋准备古琴。
    自出了阁楼,仪华再未弹过一音一调,阿秋不由愕然,道:“王妃……”
    仪华低头抚了抚已七个多月大的肚子,转眸瞥了一眼凑身在耳旁的阿秋一眼,轻声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去准备吧。”
    听后,阿秋仍是不明所以,却对仪华深信不疑,这便忙领话而去。
    不一时,一道似如裂帛之声的弦音赫然响起,其声刚劲而激越;一刹间,又陡然一变,弦声清脆而尖锐,仿佛铁骑突出刀枪的声鸣。
    当这铮铮地琴音以一种鸣兵之势,传入清音幽韵的水榭之中,亭内的谈笑声不约而止,直至刚劲峻急的琴声渐趋缓和下来,才有一名不惑之年的文士官员,捋了捋长约一寸的美须,沉吟道:“琴音刚劲有力,张弛有度,却缺失流畅,可见弹琴者技法生疏,但其人必是一个刚毅豪迈……”
    语未尽,美须文官止了话,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对面高厅,迟疑了半晌道:“此琴音、琴技不过是中人之资。但该是男……怎会有对面传来,若是女子所奏,未免失了柔美之气,过于阳刚激进……”说着又是一止,暗下却连连摇头。
    朱棣一口饮下杯中酒,向身侧侍立的陈德海使了个眼色,陈德海会意疾步出了水榭,片刻便折了回来,躬身禀道:“此琴是王妃所弹。”
    话音落下,亭内众人一怔,随即出现了讪讪的表情。犹是美须文官脸上一红,急忙打了马虎眼,解释道:“王妃不愧是中山王之女,一首男女皆宜……的曲子,王妃却能弹出仿入战场之感,当真是将门之后。”余下诸官员附和。
    朱棣鹰厉的双目扫过坐下众人,见他们神色颇有几分不自然,他透过空窗望了一眼对面,敛去目中极淡的欣赏之色,端起又斟满的杯盏,对众人一举,道:“本王一个粗人,只略读书识字而已,对琴音之类实在不在行,倒是对历朝史书有些兴趣。”
    众人本就尴尬,一听朱棣转回了方才的话题,急忙就有人接口,道:“先会说到西汉的吴王刘濞……”
    话题回转,席上气氛又热络了起来。转至二更天将尽,众人方兴未艾,又应酬了一阵,终于夜阑人散。然,七夕之宴虽休,但最后一项仪式“化生”,即将捏成婴孩状的蜡烛放入湖水中化开,却等着仪华、李婉儿过上一遍。遂,朱棣又同众妃妾行至拜月的湖岸前。
    此时已进子夜,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欢闹了一夜的众妃妾不免有了乏意;又加之饮了几盅儿酒,这会儿立在湖岸口,被凉凉的夜风一吹,大多都泛了酒意,头痛欲裂。
    仪华席上是只饮了两三杯薄酒,可身子却是极重,同样也早有不适。于是,便吩咐了尚仪局将“化生”仪式从简,这才强打起了精神。对众妃妾笑道:“今儿让众位妹妹受累了,明日的晨省就免了,你们也好多补回觉。”
    众人见仪华这样说,也忙稍打起精神,齐齐福身相谢。
    “王妃你今晚也是没少累着,明日可该好生歇息。”借着晕黄宫灯看了看仪华微微发白的面色,朱棣在一片相谢声中插口道。
    今夜,她半路相截,让王蓉儿、李婉儿两边落空,她这个经年不受宠的王妃,算是出尽了风头,也在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妃妾心中深深地划上了一笔,实在不需朱棣再帮她徒惹人嫉。
    想起今晚上众妃妾眼中的时时闪烁的戒备之色,仪华心中一叹,再不去理会身后十之**变了脸色的娇人儿们,向朱棣淡然一笑,道:“谢王爷关心,臣妾省的。”说完,仪华携上李婉儿的手,由陈妈妈搀扶着,以及阿秋、盼夏的簇拥下,向湖岸走去。
    众人见状,各自敛下脸上颜色,亦步亦趋的相随而上。
    湖岸前,早有两个小内侍一人捧着一个大荷叶式的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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