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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部分

枭臣-第5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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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孔道。
    南阳则为罗献成所占,但陈芝虎任河南制置使期间,兵锋甚锐,罗献成畏之,主动放弃南阳,退守南阳南面的襄樊,与陈芝虎部拉开距离,其后罗献成又有意南进,yù策应奢家,向庐州、江西方向施加压力,一直就没有回兵占领南阳。
    近年来,罗献成在招安不招安之间犹豫不决,也没有心思将势力扩大到南阳,但南阳其地已经给罗献成掠夺一空,诸县都十室九空。
    梁成冲年前率部进入南阳,实际上只是占了一片残地,要依赖北面的河中府及东面的淮西,才可能在南阳站稳脚,但绝非易事。
    梁成冲在南阳还没有站稳脚,淮西就气势汹汹的去打罗献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怕罗献成豁了出去,出兵打南阳,再投降陈芝虎,淮山南北的形势就恶劣了。
    当务之急,淮西应先经营信阳。
    信阳为淮西的西线,为淮山…桐柏山结合部的北麓,又称义阳,与南阳毗邻相依,是豫南重地,但也受流祸摧残,成为残地。
    时至午时,正当农户生火烧灶之时,但站在硖石山上,眺望南北,几乎看不到有炊烟从乡野升起,满目疮痍。刘庭州心有所感,眼睛饱含浊泪,不晓得这山河还要给蹂躏多时,才能收拾好,让民众安居乐业。
    陶春心里却是另有所想,见董原无意让他去守信阳,不由思量起自己日后出路来——
    从济南与陆敬严分道扬镳,他就跟着岳冷秋一路走到今日。在岳冷秋翼下,陶春也的确得到很大的好处,从之前的裨将,到今日已经手握数万雄兵的镇将。
    原以为长淮军撤下来,能捞到镇守淮西的差遣,谁料到岳冷秋会受柳叶飞、陈韩三投敌事牵累,被迫辞相,如今给贬到江州督战,而朝廷起用董原镇守淮西。
    此时无论是形势需要,还是朝廷令旨,陶春都不得不先受董原节制。
    在东闽军中,陶春就与董原打过多年的交道,也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淮西诸军,虽说长淮军兵马最多、最强,但是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南征北战,总没有一处落根的地方,他有意去守信阳,也是想在信阳学淮东实行屯战,不管将来朝廷如何内斗,总有他的一席之地。
    只是在董原面前,陶春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旁人倒不管陶春此时心里的小九九,楚王元翰成移藩寿州后,倒不觉得寿州条件艰苦,月余来也不管王府修缮之事,跟着董原、刘庭州等着跑前跑后,视察军政、体察民情,还从自家腰包里掏出数万两银钱来周济难民,一时间给赞为贤王。
    “自汉末,刘馥、曹操都在硖石山筑垒守淮,又在硖石山下招募流民,广营屯田,积聚军粮,以为守淮之根基,”元翰成站在硖石山上,兴了指点江山的意头,气意风发,问董原,“董大人,你觉得本王所言如何?”
    硖石山分南北两山,南山在淮河南岸,北山在北岸,两山夹淮山而立,形势雄壮险要,是寿州守御之要冲。在早些年的淮泗流窝里,寿州城给摧毁,之前在硖石山上的军事要塞也只剩下残垒,唯有浩dàng淮水从山崖之间流淌而过、亘古不变。
    “王爷所见甚是英明,董原多有不如。”董原拱手道,但心里也是发愁。
    元翰成所言是泛泛而论,董原将行辕设于寿州,还千方百计的上书建言使楚王移藩寿州,就有经营寿州之意。
    所谓经营,历代以来最为有效的,无过于招募流民、广营屯田,淮东之所以能崛起,与这个也有莫大的关系。但是经营寿州,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董原又不能空手变出金银粮秣来,两手空空,谈什么经营?
    就江宁所拨给的钱粮,每年计有两百万两银,在江宁当前捉襟见肘的政权下,不可谓不多,但给淮西十万兵马一摊,每年还要额外支援南阳梁成冲一部分钱粮,还要修缮整固从涡阳到信阳,到寿州的城池,所剩无几。
    从东阳府往北,淮西几乎就没有一座完好无损的城池,而要整固淮西防线,这些城池又非修不可。比如这硖石山上,塞垒就要立即修起,渡口也要建起来,还要筹建一支联络淮河南北的水营,没有一处不要huā银子。
    不谈招募流民等事,光要将淮西的军政理顺,再多一倍银子,董原都会觉得手紧,哪里拿得出多余的钱粮来招募流民,去从外地购买耕牛、铁器、种子进行囤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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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硖石山看地形归来,董原回到他那残破但收拾得还算整洁的行辕,让人将陶春请来。
    “陈芝虎进了河南,当前是磨刀霍霍,yù对河中府的梁成翼用兵,但涡阳的压力凿确不小,用肖魁安守涡阳,我不放心,只能将重担压在你的肩上,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董原跟陶春剖心说道。
    从硖石山归来,陶春就晓得是这个结局,但听董原这么说,心里要好受一些。
    陶春舔了舔嘴chún,说道:“肖魁安没有打过硬仗,北面又是陈芝虎,大人要用肖魁安,末将也还有些担心呢。”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都不在话下,不过首先还是要对朝廷尽忠,你我的一切,还不都是朝廷给的?”董原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守涡阳,我是放心的,我也的确想让肖魁安去守信阳,让他跟陈韩三斗一斗,磨砺一下,将来北伐、收复故土,才堪能重用……说到北伐,淮西不经营则不成,淮西不经营好,北伐则没有后劲,就像打出去的拳头,第一拳打得凶猛是没有用的,关键要拳拳打得凶猛才成。此时朝廷四处锋火,如今拨给淮西两百万两银,已经是极限,拿这些银子养兵、筑城,只是勉强,还要勒紧kù腰带过日子,又谈何经营淮西?”
    “这将卒在沙场上,将脑袋别在腰间与敌厮杀,还要克扣粮饷的话,脸面上太难看吧?”陶春黑着脸说道,以为董原要扣长淮军的粮钱,心里窝着火就要起恼。
    “你误会我了,”董原要陶春稍安勿躁,说道,“长淮军五万将卒,每年二十五万石米粮以及三十五万饷粮,我一粒一厘都不会短你了,其他该给的,也都会给你……但是就这些,还是远远不够啊!”
    除了军食饷银,这将卒的被服鞋袜、军械箭矢以及营帐寨垒,都要消耗大量的钱粮;大伙儿都是在刀口舔血,打赢了自然要有赏银,死伤也要有抚恤银。但江宁总计就给淮西拨了两百万两银,陶春心里也清楚,董原说不短他,他也不好意思多要。
    “嗯……”陶春轻轻哼了一声,便算将刚才的无名火压下去,耐心听董原再说下去。
    “你带兵也有十多年了,‘兵贵在精不在多’的道理,我也不跟你赘述,我每年拨给你二十五万石粮、三十五万两银不变,你养五万兵马是养,养三万精锐也是养,”董原说道,“我的想法呢,就是长淮军裁掉一部分老弱,移来寿州作屯卒,在涡阳方向只保留两到三万的精锐战力,你看可好?”
    陶春心里想:要是钱粮充足,自己在涡阳保留三万精锐战卒,将两万人裁撤下来作辅兵,也可以留在涡阳结寨屯田,何需将两万人交给寿州当屯卒?董原说起来好听,粮饷一分不短,但实际上裁去两万兵马,军械补服箭矢以及安营扎寨的开销就会节减很大的一笔,这笔买卖换谁都能做!再说将两万老弱淘汰下来交给董原当屯卒,也是经营寿州的人力,董原真正是打的好算盘。
    陶春沉默着不吭声,董原说道:“这也是刘大人的意思。朝廷这么艰难,我们在淮西不能团结一心,不去淘弱留强,不集中精锐去打造一支少而精锐的战卒,不将老弱淘汰下来进行屯田、经营寿州,即使勉强将十万兵马维持下去,也只会越打越疲——总不至于日后还要求到淮东头上去了!”
    提到淮东,陶春额头的青筋一跳。
    济南分道扬镳事,是陶春心头永远的痛,他也晓得林缚等人对这事耿耿于怀,在淮西战事虽说长淮最终脱困,但就淮东的心思,也是一心想削弱长淮军。
    想到董原几乎是给逐出杭州,在这方面,的确要跟董原站在同一战线才成,避免再给淮东瞧扁了欺负。
    陶春脸sèyīn晴不定的犹豫了好一会儿,终觉得胳膊拧不过大tuǐ,沉声应道:“那便照大人所言,我回涡阳就将老弱裁撤下来,移来寿州作屯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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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雪中送炭
    虽说陶春答应裁撤两万兵卒移来寿州作屯卒,陶春离开后,董原仍蹙着眉头,忧思难解。
    幕僚陈景荣走进来,适才谈话时,他就坐在屏风后旁听,这时见董原愁眉不展,说道:“陶春与大人同出身于东闽军,有故旧之情,多耗些时日,终归能收服为己用……”
    “陈西言老jiān巨滑,荐我出镇淮西,又使长淮军受我节制,怎可能坐看陶春给我收服,”董原苦笑摇头,说道:“若让陶春与我并立,故旧之情或许能用。此前陶春为四镇之一,退到淮西,却又屈于我之下,陶春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或许他心里认为淮西该是由他来镇守,他焉能服我?”
    董原出知维扬时,陈景荣就是他的幕僚,这些年都不离不弃相随。
    董原离开杭州,就带了十数心腹、两百余家兵在身边,几乎是赤手空拳到淮西来赴任——相比较之下,受他节制的诸多山头,东阳林庭立、林宗海与彭城郡公林缚同出一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董原无法从东阳调一兵一钱;庐州谢诞一向唯岳冷秋马首是瞻,岳冷秋到江州督战后,江州与庐州只隔着一江,也使得谢诞有底气对董原的命令也是阳奉yīn违;肖魁安是刘庭州的嫡系,陶春麾下兵马最强,但他守大梁时,是独挡一面的镇将,撤回来却要改受淮西的节制,正满腹怨气,这种心理变化,又怎么能让陶春服庸董原?
    董原怀疑陈西言等老jiān巨滑之辈,就是考虑到陶春心态的变化,才最终使长淮军撤入淮西受淮西节制的吧?
    “说到底,大人手里还是没有人,才使诸将生出轻慢之心。”陈景荣说道。
    “唉!”董原轻轻一叹,他自然晓得这个道理,他眼下还能借着朝廷的威信节制诸将、部署淮西防务,而且淮西粮秣钱饷的供应实际控制在刘庭州的手里,使得董原更缺乏制约诸将的手段。
    董原起初想着等浙东局势缓和下来,浙北所承受的军事压力不那么大,就能将他在浙北带的那一部分精锐调到淮西来应急。再好的算计,也难挡局势的微妙发展。
    奢家兵马进江西,攻陷豫章之后,奢家对江宁的威胁从东线移到西线,淮东也趁机上书江宁,建议从杭湖、徽南调兵随岳冷秋进入江州,加强西线的战备。
    孟义山顺手推舟,就将原先董原留下来的那两万兵马,悉数扔给了岳冷秋。
    董原留下来的两万兵马堪称精锐,但将卒抱成一团,无法跟原宁海系将官融合,孟义山自然要想办法将这些人踢出去。
    要不是江州告急,这些兵马倒很有可能调入淮西受董原节制。
    岳冷秋也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这些兵马进入他的囊中,董原就不大奢望还能拿回来。看来在淮西一切还要重头开始,想到其中的艰难,董原心里轻叹。
    这时候门房进来禀告:“丁大人过来了……”
    “啊,快请丁大人进来!”董原忙不迭的站起来,与陈景荣走出行辕迎接丁知儒。
    董原出知维扬时,丁知儒出知维扬属县白沙县,是他的下属,是个有才干的官员,与董原的sī交也好。
    董原要守淮西,手下没有几个得力的干将不行,就推荐丁知儒出知寿州,帮他主持淮西的政务。
    淮西辖东阳、庐州、濠州、寿州、信阳五府及淮河北岸的涡阳防区。
    东阳、庐州两府受战事破坏程度最小,税赋最足,但这两府的事务,董原插不进手去,淮河北岸涡阳地区作为防线外围,要实现坚壁清野的策略,暂时一并由陶春来统管军事,董原能经营的是濠州、寿州、信阳三府。
    在此之前,刘庭州就兼领濠州,将原涡阳军肖魁安所部将卒家小迁往濠泗地区安置,使得濠州的生产有一定的恢复。不过恢复的程度也相当有限,仅人口稍微密集一些,大部分人没有救济,连糊口也成问题,就算濠州能有税赋收上来,也给刘庭州掌握在手里。
    相比较之下,寿州、信阳几乎就成了残地,董原请丁知儒过来,是替他收拾寿州、信阳。
    董原带着陈景荣亲自到行辕门口迎接丁知儒,见辕门外就停着一辆马车,讶异说道:“想着知儒过几天才能过来,没想你今天就到了……”
    “到吏部领了函印,没有耽搁,雇了一辆马车赶来,希望没有耽误大人的要事。”丁知儒行礼道。
    “不耽误,不耽误,”董原亲热的挽过丁知儒的手臂,邀他与自己并肩进府,指着家街四壁淮西诸军都统制行辕,笑道,“只是这边的条件太艰苦,怕委屈了知儒你啊!向朝廷上荐书之时,我是犹豫了又犹豫,但我身边真是太缺少像知儒你这么能干的大吏!”
    “知儒愧不敢当大人之誉!”丁知儒感动的说道,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函来,说道,“沈大人有一封信,叫我当面交给董公。”
    董原离开维扬后,丁知儒出任府通判,与沈戎搭档,共治维扬。
    董原与沈戎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晓得沈戎在东阳府时就与林家闹得势不两立,如今淮东势大,对维扬府的渗透很强,沈戎应该是第一个不愿看到淮东势力继续膨胀下去的人。
    董原接过沈戎托丁知儒捎来的书函,就站在庭院里拆开来阅看,拍股说道:“好,知儒跟沈大人真是及时雨啊!”
    丁知儒笑道:“我在维扬接到大人的信函时,就在想寿州、信阳的问题。江宁能拨的钱粮有限,淮东筹措军资,也是依仗淮东钱庄处甚多,想到大人治淮西,淮东的经验不可不借鉴。早年有言,‘天下富贾、维扬居有其二’,这倒不是乱说。依仗盐利,维扬商贾之富,甲于天下,唯江宁能比一二也。沈大人愿意从中牵针引线,很快就从盐商那里筹到五十万两银子,只要董公派人拿押函过去,这笔银子就能运来寿州!”
    “徐州拿税赋做抵押,从淮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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