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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部分

枭臣-第6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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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从淹地跋涉行军虽苦,但相比奢飞熊在前头狼狈逃命,他们也是以苦为乐。
    敖沧海与张苟走到一处高过水面的坡地歇脚,等大营侍从官骑马过来,看林缚派人追来有什么最新的指示。
    “敖将军,主公正从后面赶来与汇合,请敖将军暂缓一步!”骑马追来的校是赵虎幼弟赵梦熊。
    在江宁时赵梦熊还是懵懂稚子,如今也是虎背狼腰、淮东军里一员响铛铛的勇将,赵虎、赵豹都在领军,林缚将他留在身边充当宿卫。
    “哦,主公也跑到前头来凑热闹?”张苟疑惑的问道。
    赵梦熊道:“这个我倒不晓得!”
    他们所站的地势不高,往南望去,看不到林缚已经追到哪里了,但从南面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便知道林缚从那里经过,激得将卒士气便如烧开的水沸腾起来。
    等了片刻,林缚与周普与数十扈骑的蜂拥下从后面追过来。
    林缚抹着额头的汗水跳下马来,搀住欲行礼的敖沧海、张苟等人,笑道:“这段路骑马也是难走,真是叫们辛苦了!”
    不比平地纵马,走水追来,马疲人乏,林缚、周普都是终年打熬筋骨之人,骑马都这么辛苦,可见将卒在淹地跋涉而过,是何等的艰难。
    敖沧海道:“敌军的头颅便如熟悉的庄稼一般等着我们赶过去收割,便不觉苦!”
    “亦苦亦乐。”张苟道。
    “宗庭已到上饶,守住上饶不成问题,”林缚就着一块不晓得从哪里冲来的石磨坐下,邀敖沧海、周普、张苟等人也随意蹲坐,道,“我们进击的时机,比预料中还要好。除邓禹所部很可能在花亭与陈渍撞上外,王徽等敌将,在青溪都产生犹豫、裹足不前,这对我们来,要算是一个更好的消息!们怎么看?”
    敖沧海让麾下的随军顾问将地图展开,铺在半干的坡地上,将浙闽军东线主力诸部从地图上准确的标识出来,在此之前,信江沿岸的关键点,也早从地图上用红色笔鲜明的标识出来。
    张苟眼睛炯炯发亮,问道:“主公的意思是叫陈渍击溃邓禹所部之后,放过北岸残敌不打,转走南岸拦截奢飞熊?”
    林缚看向敖沧海。
    浙闽在东线的诸将,敖沧海最先杀的人无疑就是奢飞熊,可是他不会叫私仇淹没理智。奢飞熊在信江南岸仅万余戎马,而浙闽军在北岸有三万余主力,孰轻孰重、主要打哪一路,不言自明。
    敖沧海问道:“陈渍击溃邓禹所部后不守花亭,北岸之敌残部,最有可能从花亭溪往北向涌山、乐平境内逃窜,那乔中、虞氏兄弟有没有掌控先一步拿下涌山?”
    赣东先遣军只要先一步拿下涌山,就能再次堵住浙闽军东线残敌往北逃窜的道路。
    眼下,林缚就担忧浙闽军东线残敌直接北上逃往江州,与奢文庄亲率的江州军主力汇合。要是浙闽军东线残部不走花亭溪北上,而继续沿信江西下,经抚州逃往赣州或豫章固守,那淮东军主力就有足够的时间,追上去到赣州或豫章再对敌军残部进行合围;也有足够的时候,将在在庐州的水营主力西调到江州外围参战。
    “我可以一试,”张苟道,“上饶形势成长极快,怕是苏庭瞻在浮梁还没有警醒过来。只要经花亭溪往北逃窜的残部不是整部北撤,那对北线的拦截不会造成多强的冲击力。赣东戎马即使仓促难以攻克涌山城,只要先一步在涌山南侧据险堵路,也能将北逃残部堵上三五天……”到这里,张苟是异样的兴奋。
    比起击溃敌军,无疑歼敌大部是更好的结果;比起歼敌大部,无疑全歼浙闽军东线兵更叫人兴奋。
    “宗庭在上饶,已经派人北上联络乔中、文澄他们从祁门南下堵敌,”林缚道,“这接下来,就要看我们走得够不敷快了!张季恒、孙文耀率部走在北线,今夜应该能抵达杉溪河口,不过信江北岸约近二十里的道路都给冲垮,不会走得比这边轻松。”
    “斩杀奢飞熊,今生无撼矣!”敖沧海道,“请主公在此督战,我到前部带兵夜行,争取明晨之前,走过淹地!”
    “好!”林缚道。奢飞熊沿江西逃,都在淮东战船的监视之下,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他们在这边只要撒开脚丫子猛追就是,也不怕奢飞熊有能力打回马枪。
    天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计策,筑坝截河,将敌军吓退;又放水冲开河道,使陈渍所部得以乘船快速走水路包抄敌军——到这一步,淮东军可以已经掌握绝对的优势,可是要将优势转化成实实在在的歼敌战绩,还需要淮东军在官溪岭以及钳口、礼塘的戎马主力迅速追上敌军予以围歼才成。
    淮东在官溪岭标的目的的主力戎马,要北上追敌,通过纵深达四五十里的淹地,就成为当前最头痛的难题。
    历来行船顺流而下则疾、逆流而上则缓,也许从桃花隘一路沿江下行到花亭,只需一日时间,但船队要从花亭逆流而上,返回桃花隘,恐怕就需要三四倍的时间。
    等不及船队回返,主力只能从淹地跋涉而过,追上逃敌。
    古往今来,所有的兵法归根到底都集中到一点之上,就是“使敌分、使己合”,所有的计谋归根到底也是要千方百计的达到这个目的。
    上饶战事前期,奢飞熊在关键隘口集中使用有限的军力,将五六万之巨的浙闽军填入上饶防地的各段防垒之中、据险而守。
    淮东军即使在战械及军力占据优势,想要在短时间内将浙闽军的上饶防地完全的摧毁失落,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价格。
    林缚要淮东军先开官溪岭道,即要将浙闽军一部主力吸引到横山以南来,又筑坝截河,也是要用尽手段将浙闽军主力从上饶的外围防地里吓走。
    到后期,奢飞熊被迫只能选择用信江两岸的狭窄通道来拖延淮东军进入江西的法度,实际上也正是林缚所愿。唯有到这一刻,浙闽军东线主力才会抛却前垒防地,往信江沿岸诸城退却,也就分离在其漫长的西撤道路之上,给了淮东军“各个击破、分而歼之”的机会。
    此时,包含奢飞熊本人率断后戎马在内,浙闽军东线军力分离在信江两岸,首尾不克不及相顾。这时,对淮东军来,当前最主要的,已经不再是击破浙闽军的上饶防地或击溃浙闽军东线主力,而是要拦截跟围歼尽可能多的浙闽军东线戎马。
    一举将奢家的几条腿都打折失落,叫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s:来个自我激励,我会在书评开个新帖,在晚上九点之前,要是新帖回帖数达到两百人,九点之后码第三章!兄弟们好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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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血战
    (兄弟们很给力,帖子都建成摩天大楼了!)
    陈渍率部登岸,近九千精锐进入花亭岭东麓的低丘,除留两千军力掩护右翼外,其余主力都不作丝毫保存的连夜对花亭隘口倡议猛烈的攻势。''
    天亦相助淮东军,明月如镰,星辉如水,照着山林疏影横斜,放目能望到三五里外远处,极利于夜战。
    驿道从隘口穿过,加上两侧的护坡,宽约六丈,是进攻花亭隘的正面通道。邓禹也集结重兵在隘道前结阵,挖掘浅壕,仓促又砍木打造些简陋拒马、栅墙横在阵前以为障碍,欲将淮东军拦在隘口之外。
    只是浙闽军比淮东军早不了几多,仓促所造的阵前栅墙实在简陋得很。
    从正面强攻的淮东军,拥盾车、床弩迫近,在阵中的十数架蝎子弩,将三五枚重数斤到十数斤不等的泥丸泥弹置入皮兜里,不竭的向浙闽军阵中抛射,“嗖嗖嗖”的异响,与山风以及床弩发射的锐响混杂在一起,恍如鬼神隐在夜空之中尖啸。
    除从隘道正面的攻势之外,一切能迫近隘口的缓坡、山林、雨溪道,都成为淮东战卒的攻击标的目的。这些标的目的地形崎岖、树木丛生,似有路实无路,床弩、蝎子弩等战械不克不及进入,军卒只能披甲持盾,执刀枪弓弩,穿林爬坡,绕到敌军的侧翼策动攻击。
    两军在夜色之下厮杀,血飚如雨,汇集成溪。刀枪之下,残肢断臂的将卒在呻吟恸嚎,但更多的是厮杀得性起的吼叫。
    邓禹站在燕嘴矶上,握紧刀柄,居高临下看着隘口外围的防阵在淮东军的凌厉进攻下节节后退,忍不住亲率精锐到前阵冲杀的感动。
    前阵已两度叫淮东军打散、打溃,不想隘口的整个防阵解体,邓禹只能派出亲信子侄率宗族子弟兵冲到前阵打杀,努力守住阵脚,将淮东军压制在隘口之外。
    此战若败,西逃隘口被封,浙闽军东线主力都将给淮东军瓮中捉鳖,数以千计的宗族子弟都将葬身此地。
    这些事理,普通兵卒或许不懂,但经邓禹身传言教的子侄、身世邓氏的将领,都能明白此战实际关乎宗族生死,比东闽战事战到后期的情势还要危急,打得再艰难,也要咬紧牙关顶住。
    八闽战卒之中的真正精锐老卒,都随八姓宗族经历诸多挫折,故而有越挫越勇、浑忘生死的斗志。
    在战阵将要解体之时,也恰是邓氏子弟及八闽战卒不畏死伤的冲杀在前,以刀盾枪矛及性命,将阵脚死死的守住;也频频冲击淮东军的进攻阵列,以数百死士的伤亡,终算是将淮东军阵中的近二十架蝎子弩、梢弩摧毁。
    虽在彼此前阵、在狭窄接触面的厮杀,使淮东军也承受极重的伤亡,但邓禹所部、邓氏子弟及八闽精锐老卒的伤亡更重。更为重要的,淮东军斗志高昂,丝毫不为前阵的惨烈伤亡而受挫。
    陈渍早就不是在流民军时只会身先士卒、率部埋头猛攻的勇将,虽他的指挥风格还是以硬朗见长,但在冲阵中如何分派军力、如何调剂、衔接进攻的节奏等战术细节,早就如妙在心。
    虽陈渍将近四分之三的军力都压在花亭隘口之前,但正面的军力也是分三层摆设。
    淮东军即使在夜间,也能通过传令兵,将作战单位细化到哨队一级,也就使在前阵厮杀不间断的情况,陈渍还有轻松自如轮调前阵的战力。
    这种特点,加上陈渍的指挥风格,使得淮东军的攻势有如涛浪一般,从黄昏时展开起,一直到月至中天,一波接一波的不竭涌起,攻势就没有中止过。
    浙闽军的防阵,即是坚如堤岸,在如此高强度、又延续不竭的冲击之下,也渐有坚持不住之势。特别是随着邓氏宗族子弟及八闽精锐老卒在前阵的伤亡不竭扩大,就恍如堤岸给涛浪不竭冲淘而空一般,没能挨到凌晨,隘口外围的防阵终究拖到岌岌可危的一刻。
    “叔公,这仗没有体例再打了!”一员髯须虎将把滴血的兜鍪夹在腰侧,疾步跨上山岩,在邓禹面前双膝跑下,忍住心里的哀思,呐喊哭嚎,“非是嗣宗不尽心,非是嗣宗贪生怕死,要是还硬着头皮再打下去,不消比及天明,邓氏也将不复存世!要是邓氏尽灭此战,四叔、七叔、老三、五、七、十一、十四,他们会死不瞑目!”
    “四叔、七叔、三、五、七、十一、十四,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有脸回来、乱我军心?”邓禹狠心将手里的马鞭抽出去,看着长孙嗣宗脸上的血痕,心揪痛,喝道,“来人,将这无胆的逆孙拖出去砍了!谁敢乱我军心者,谁敢擅自退却,定斩不饶!”
    邓禹要斩长孙以安军心,都从血战中轮撤下来休整、衣甲染血未干的诸将都上前劝阻,道:“嗣宗绝非怯战之人,实是看将卒伤亡如此之惨烈,而心有不忍。”
    “昔时与李卓相抗,伤亡何等惨烈也,我邓氏将星如林,何曾出过这等没骨气之人?”邓禹呵斥道。
    “外围压力太多,田麻子在左翼打得又太软,不克不及替我们分担压力,是不是往隘口退一退,缓一口气再?”诸将又问。
    这时候谁顶去,都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淮东军的攻势如此凶猛,任谁看了都有些心寒。
    在奔守花亭之时,除邓禹所部在隘口结阵外,约有六千戎马来不及收缩过来,都往左翼的坡岗收缩结阵,实际形成威胁淮东登岸戎马右翼之势。
    但奈何淮东军一登岸来,就将攻势直接放在隘口之前,仅在右翼部置少量防兵结阵。奈何浙闽军左翼没有冲击淮东军右翼防阵的决心,入夜之后就打得极为软弱,叫邓禹所部血战到现在的将领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怎么退?”邓禹苦涩问道。
    邓禹不是不知道前阵的伤亡,就要将邓氏子弟的血都放光失落,可是现在前阵就靠着一口气吊着,而淮东军还有余力,他们稍退、淮东军只会打得更凌厉,彼涨此消之下,稍退就很可能一泄千里。
    再者,外围的将卒往隘口后撤,只会叫隘口的防阵变得更拥挤、更密集。外围没有城墙的遮挡跟呵护,一旦叫淮东军有机会大规模的投掷火油罐,他们密集而拥挤的阵列,将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面对淮东军的作战特点,不管多大的伤亡,邓禹都只能将己部的防阵往外撑开,而不是给淮东军往内线挤压!
    邓禹舍不得将长孙嗣宗问斩以定军心,只是一鞭子抽过去,差点将邓嗣宗的战甲抽散,喝斥道:“个逆孙,给我去前阵。要么将敌军打退,要么叫他人将的尸体抬回来,邓氏没有这种孬种货!”将长孙嗣宗及诸将都赶下山岩,叫他们去前阵厮杀,守住阵脚。
    诸人退去,唯有一名须发夹白的中年人留在邓禹身边,望着燕嘴矶西麓的河汊口,压低声音对邓禹道:“淮东水军的战船已经占据溪口,邓氏子弟十之三四亡于战场,邓公亦对得住文庄公了,实在无需要断了邓氏的血脉!东海狐虽是一代枭雄,做事也不拖泥带水,但也非亡人家、灭人族之辈,即是王学善也得全族,邓公何必固执?”
    “我……”邓禹吐出一字,哽咽了许久没能再吐出一个字。中年人望去,只见邓禹枯浚的老脸在月色下泪水纵横。
    镇子也陷入战火之中,粟品孝率三千水军直接穿过燕嘴峡,绕到花亭溪的西麓,进入花亭溪,已经牢牢控制渡口。
    邓禹脸迎风吹,待脸上泪痕吹干,下定决心一般,与中年人道:“杜公驰驱风尘而来,一片好意,邓禹心领了。但邓氏终是陷得太深了,只希望邓氏子弟在九泉之下,莫要怨老夫固执。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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