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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大唐风流-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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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符度咧嘴一笑,露出和他那张黑脸十分不相称的两排洁白又整齐的牙齿:“小昔真乖,小小年纪就——”
    “丑叔叔胡说,小昔是大人了!”小昔不满地说道。
    看得出来,这小孩子对刘符度竟是颇为依恋。不过,和一般小孩子见到依恋的大人就扑上来求抱不一样的是,这小孩子始终没有求抱,而刘符度也并没有将他抱起来的意思。这或许正是因为方才小昔的那句话:“小昔是大人了!”作为一个小大人,他可不喜欢别人抱着。
    这么一闹,那边洗衣服的女子终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也回过神来,一眼看见刘符度,便笑道:“刘大,你——”又看见了张易之,话到一半便止住了。
    这回轮到张易之尴尬了。他好歹也是越照镜子越自信的那种,走在街上,从来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没有想到,他和刘符度站在一起,人家居然是先注意到刘符度,说了半句话才注意到自己。
    微微一笑,张易之偷偷向刘符度竖了竖拇指。不得不说,这厮长得的确是丑,但在这方面还真是有一手。想象一下,如果把他换成张易之这张面孔的话,说不定已经播种无数了。
    再看看眼前这个少妇,张易之也是暗暗羡慕。或许是因着长期劳作的关系,少妇的手脚显得有点粗,皮肤也略略发黑,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健康的气息。而仔细一看,这少妇的五官居然颇为精致,面容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失去往昔的艳丽,反而有一种内敛的清新之美。
    不得不说,这少妇即使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算得上一个颇为漂亮的女子,而因着她身材的关系,在这时代应该属于大美女的类型。
    比较了一下刘符度见到这女子和见到小月时候眼神的区别,张易之甚至推断,至少在刘符度的眼里,这少妇的美丽甚于小月。这让张易之多少有些替小月不服气,却也从侧面看清了刘符度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原因。
    “嫂子你好!”看着少妇疑惑的眼神,张易之笑道:“在下——”
    “这位是我一位同僚,因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不知你有没有时间?”刘符度抢着说道。
    张易之立即听出了这不尽不实的话里的弦外之音,看来刘符度这家伙和这一家子相处之时,还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不过,略略一想,他也就释然了。毕竟,这总共也才五天的时间,刘符度要从和一位充满戒心的寡妇相识再到相熟,中间必定要经过许多的努力,为了避免前功尽弃,刘符度隐瞒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倒也情有可原。
    “哦,不知公子——”和其他的年轻女子不同,那少妇只是略略望了张易之一眼,居然并没有异样之色。
    “在下张易之,行五!”
    “原来是张五郎,不知有甚事?”
    少妇将尚未洗净的衣衫往身边一个木盆里一放,伸手在溪水里洗了两下,便起身走了过来。
第237章 奸夫?
    屋子里,张易之和刘符度坐了下来以后,少妇刘胡氏端来了白水。Www!
    看着眼前这杯从水井里面打来的清澈无比的白水,张易之脑海里有不少的念头在一齐翻滚,倒是不知如何先开口了。
    忽然,刘符度伸手抱过那个叫做刘念昔的小男孩,道:“小昔,不如咱们出去耍吧!”
    小男孩很大人地把刘符度的手拨开,然后从刘符度的身上爬了下来。大概他觉得,作为一个“大人”,他可不喜欢趴在其他大人的怀里。不过,听得刘符度的话,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期待的眼神向刘胡氏扫去。
    看着这个长相乖巧,又极为懂事的孩子,刘胡氏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慈和的笑容。也许是母爱的力量太过强大的缘故,这一刻,她显得尤其美丽,刘符度一双小眼睛登时瞪得圆圆的,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存在,直到刘念昔用他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上挠了几下,才反应过来。
    刘胡氏的注意力原本全集中在儿子身上,待得反应过来还有另外一个“色狼”在“窥探”自己,脸上略红,有些嗔怪地剜了刘符度一眼,又转向儿子,道:“小昔,你就随丑叔叔随喜一阵,不过要不要玩得太疯,要是回家以后衣服脏了,娘亲可会生气的!”
    大概也明白了今天这来的两个男人里面,张易之才是主角,而且这位主角有事要和自己单独说,刘胡氏便满足了儿子殷切的期待。
    刘念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娘亲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家,怎么会弄脏衣服呢?”回身拉了“丑叔叔”一把,道:“走吧!”
    刘符度再次回身望了刘胡氏一眼,弯身牵着刘念昔的小手出了这屋子。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张易之不由得会心一笑,道:“这孩子,真是可爱啊!”
    他这话完全是发自内心,而且也兼有打开话题之效,他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好的赞美来自她的孩子。
    刘胡氏也是一笑,并没有回话,不过脸色却好看了很多。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她对于像张易之这种长相俊美的男人,并没有好感。但张易之的这句话,却让他在刘胡氏心目中的形象顿时改观了不少。
    见到刘胡氏一笑,张易之知道打开话题的机会到了,遂笑道:“娘子这几年以来,一个人带孩子,倒真是不容易得很,不知娘子平日里从事的是什么行当呢?”
    “也没什么,妾一个女人,也只能摆弄摆弄针线了,妾平日主要就是做鞋子卖。”
    “哦!”张易之点点头,一年到头的总做鞋子卖鞋子,既枯燥,收入又不高,的确很不容易。更加不容易的是,刘胡氏还把自己的孩子教育得很好。照刘念昔的模样,从小就这样能自傲、自律,只要运气不是太差的话,张大之后出息一定差不了。
    张易之让刘符度打探这些在剿匪之战中罹难或者受伤的人,本意是通过这些人来博取其他捕快的心,既然这些人几乎都已经不知去向,他的这个计划也只能搁浅了。如今的他之所以来到刘胡氏家中,收买人心已经不是主要目的了,主要目的变成了解惑: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几乎全搬走了,只有这一对母子没有任何动静。
    “看见嫂子生计这般拮据,实在是——请恕在下问一句有些冒昧的话。尊夫故去之后,官府难道没有给你们足够的抚恤金吗?”
    听见“官府”二字,刘胡氏的脸色倏然一变,那本就有些黝黑的面孔霎时间阴沉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在下——”
    “娘子,娘子——”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骚包的声音传来。只从那声音里,张易之就能听见一股子荷尔蒙的味道来。
    “难道这是刘胡氏的男朋友?”张易之心头一动,扫向刘胡氏的眼神里,便有了种怪异的含义了。虽然张易之对刘符度这厮并不感冒,但人家毕竟在他的手下混,他实在也不大忍心看见刘符度伤心的样子。况且,以刘符度的形象,一旦失恋,狼嚎起来,一定十分骇人,张易之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忍受。
    感受到张易之眼神里那种暧昧的含义,刘胡氏脸上一红,那双水灵的眸子里便带上了点含着怒意的雾水。蓦然,她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向外面喊道:“都多少次了,不是叫你不要枉费心机了吗?你怎么还来?”
    张易之一听,知道自己误会了刘胡氏,心中既有些愧疚,又有些赧然。他深知,尽管如今这时代礼教不是特别森严,作为一个清清白白的寡妇,刘胡氏对于自己令誉还是看得极重的。方才自己的误会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转头向外望去,透过刘胡氏和大门之间的间隙,张易之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满脸笑意地向这边走来。
    这男子本身相貌十分不错,清秀俊美,很有几分“奶油小生”的味道。只是他那张俊脸上的笑意,却有些欠抽。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这种笑容,张易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贱!
    这笑容之所以贱,是因为笑得太过肆无忌惮,就仿佛他所面对的,是青楼里相熟的姐儿一般。也难怪刘胡氏听见这笑声,立即怒气上涌了。
    听得刘胡氏的话,那男子“哈哈”一笑,停下身来,扭着身子跺着脚,学着刘胡氏的样子和语气道:“人家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是叫你白天不要来了吗?你怎么还这么猴急?”
    接着,他又摇摇头,用同样的语气道:“不嘛,不嘛,人家想你了嘛!”
    刘胡氏给气得七窍生烟,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去关房门。
    那男子岂能看不出刘胡氏的念头,抢上一步,便把半边门压在了自己的背后。而就在此时,他终于发生了这屋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存在,令他颇为不安的是,这个男人的相貌,居然比素来自负的他还要俊雅不少。前所未有的威胁感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他的眼中顿时射出一缕妒火来。
    感受到那男子的敌意,张易之缓缓地站起身来,向那男子道:“这位兄台,我看你风度翩翩,仪表不凡,应该不至于找不到寻不到亲事吧,你又何苦为难一个妇人呢?须知道i,强牛的挂不甜。”
    “荷——”那男子顿时怒了,用尽量轻蔑的眼神看着张易之,道:“我道这臭娘们为什么总对我不理不睬的,原来她这屋子里还藏着这样一位俊美的老相好啊!啧啧,怪不得!不过,我说小子,看你面生得很,应该是刚勾搭上的吧,你是做什么的,就敢和我抢女人?”
    张易之并不动怒,笑了笑,道:“首先,为了刘娘子令人敬仰的令名,在下要声明一下,在下这是第一次拜会刘娘子,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关系。在下乃是本县县尉员外同正张——”
    “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傻县尉叫什么张易之的?居然连我的女人也敢沾染,怪不怪,怪不得一上任,就嘶喊着要剿匪,真是不知死活!”
    刘胡氏一听张易之的名字,愣了愣,便转头望了望张易之,眼中泛着一种很古怪的神色。
    张易之听得那男子再次说什么“抢女人”之类,顿时怒了,眉头一蹙,道:“我再次声明一下,我和刘娘子之间,是清白的。同时,我也想奉劝仁兄一句,这里是我辽山县衙该管的范围,你若是再调戏民女的话,我只能尽一尽我作为县尉的职责了!”
    “哦!”那男子冷笑一声:“你想怎么样?”
    “那就要看你想怎么样了!”张易之毫不示弱地应道。
第238章 一脚
    “荷,有意思!居然有人要对我尽本县县尉的职责了,这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有胆魄!不过,你这小子可知道我是何人吗?”
    “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作为主管本县治安的县尉,本官必须保证境内所有百姓的安全和自由。WWw!而你作为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人家的私人禁地,就威胁到了百姓的安全、妨碍了百姓的自由,我现在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还望你能立即纠正自己的错误做法,否则,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张易之毫不相让地说道。
    见到对方并没有来追问自己的身份,却一味“恫吓”,那男子不怒反笑,似乎觉得这一切颇为滑稽一般。不屑地望了张易之一眼,他近乎凶横地说道:“你是县尉是吧?还是员外官?可本官是本县主簿,而且还是正牌的朝廷命官!”
    此言一出,张易之颇为惊讶:“你就是本县主簿李静?”
    “怎么样?怕了吧!”李静的神色间洋溢着浓浓的得意。作为一年之内前往衙门总次数还在个位数的官员,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本钱骄傲和自负。莫说面对着眼前比他还低一阶的县尉,就算面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在他看来,箕州这个地方,后台便是一切。
    刘胡氏眼中射出奇异的忧虑之色,望了张易之一眼。或许,她对于张易之真的没什么信心,尽管张易之先前的表现,看起来还比较刚正。
    张易之冷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还要宣扬一下你和本州的鲁司马之间的那点亲戚关系啊?”
    说起来,这世上的事情也真是够巧的。本来,张易之还打算准备一些钱物去拜访眼前这位本县第三号人物的。想不到,详情不如偶遇,两人居然会在这之间就遇上。只不过,现在相遇的这个场景,实在是有些不友好,这和张易之原先的设想,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但这也验证了刘思礼关于此人的判断:他的确是一个二世祖!
    李静一愕,随即便笑了:“荷荷!你还知道本官和鲁司马之间的关系啊?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也不知是过于迟钝还是过于自负,他甚至没有听出张易之的语气里蕴含着的那种轻蔑之意。
    听得此言,刘胡氏大骇,摇着头向后闪避而去。
    虽然在女子里面,刘胡氏算是颇为健壮的,但弱女子就是弱女子,不可能和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相斗。
    “知道!”张易之笑了笑,缓缓走到李静身边。蓦然,他脸色一沉,对着李静那张笑脸就是一拳。
    “啊!”李静哪里想到张易之竟是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对于张易之的这一拳,他没有任何防备,自然是结结实实地挨下了。
    随即,他便用右手捂着鼻子,仓促地向后退了两步,那模样狼狈已极,和他先前志得意满的样子,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你竟敢——”
    因为捂着鼻子,李静的声音有些模糊,但他那种极端的诧异和愤怒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不等他一句威胁的话出口,张易之又冷笑着逼近了两步,他那下半句话顿时不敢出口了,身子又一次仓惶地向后退了两步。
    屋内的刘胡氏对这突兀的变化,也是所料未及。她哪里想得到,预料之中的官官相护的场面非但没有出现,两个官儿反而“自相残杀”起来,这事情对她而言,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一时间,她捂着嘴呆立在那里,眼睛看着外面这一对男人的一举一动,心神却不知飞驰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在此时,一阵高歌之声从远处传来。这声音是由两个人的歌声混杂而成的,其中一个是年轻男人的声音,高亢而刺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而另外一个声音,则是一个清脆的小孩歌声,清脆而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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