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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画地为牢-第50部分

小说: 画地为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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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身姿修长,闲庭散步般走在前面,一人身材高大,亦步亦趋跟再其后。
    似乎下定了一种决心,身材高大的男子语调极快道:“属下不明白,眼下中原朝廷内部正值动乱,乃是一洗前耻的大好时机,我们何不集结兵力一举攻破,又何必与那献王联手,屈藏于此替他做些转移眼目之事!”说到最后,他语气中已带愤然。
    走在前面的男子道:“为燃起的火焰助一把风力,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高大的男子语带不甘道:“话虽如此,献王的大军已陆续转移,难道我们要一直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么?”
    “有何不可?我向来不喜欢做赔本的生意,只有看清了池中有鱼,我才会撒网。”
    缓缓走下山坡,前方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悠然道:“近日有消息回来,说陈凌空已调走了蜀地大半兵力,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有一场好戏可看,到时再有动作也不迟。”
    高大男子沉默片刻,语带惭愧道:“是属下目光短浅。”
    叹息一声,前方男子语气淡淡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只知中原朝廷内乱,却不知李绩其人,合该有此想法。”
    高大男子冷哼道:“即便是李绩又如何,难道凭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转乾坤不成。”
    “他不能。”男子温润的声音一沉,语气肃穆道:“但他知道如何能,李绩是一个极狠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赢的最多,哪怕赔上他自己。”
    一时无人接话,林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脚步声徐徐响起。
    肖言双手张开附在两边的枝桠上,背靠树干,浑身绷紧如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自树叶缝隙间见他们向这边靠近,于是放缓呼吸,身躯渐渐与树干融为一体。
    高大男子象是临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属下认为,献王其人城府虽深,但关键时刻恐难成大事。”
    前方的男子稍微转身,面容正好对着肖言这边,挑眉道:“你是说他率先发动宫变一事?”
    只这一眼,肖言立即认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竟是先前来中原联姻的南越世子赵辰君,难怪他一直觉得此人说话的声音似曾相识。
    “正是。”那高大男子点头道:“若能忍辱负重到他的兵马汇合于京都,当初宫变一事又怎会如此轻易被镇压。”
    “这倒不怪他,毕竟以李绩的手段献王不得不反,我好奇的是,京都十万禁军驻守,又有秦老将军坐镇,献王却能凭五千精骑闯入皇城,这实在是耐人寻味的很。”赵辰君一摇折扇,目光若有所思。
    高大男子却已经懂了,叹道:“进的容易,败的迅速,好一个请君入瓮,若说刺杀一事尚有余地,那么造反一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赵辰君摇头失笑道:“以献王的多疑,事情又怎会如此简单,这其中尚有猫腻。”
    高大男子随即摆手,朗笑两声道:“罢了罢了,如世子所说,我等只须隔山观虎斗即可,只可惜李绩命大,檀宗寺一行竟没能杀了他,反而给了他借刀杀人的机会。”
    闻言,赵辰君目光一寒,冷冷笑道:“你以为皇家的行踪为何会轻易泄露?我们不过是借机行事,李绩行事向来狠绝,后面恐怕还有更大的动作。”
    那高大男子立即收敛了笑意,面色亦随之沉郁下来。
    两人已经走到肖言所在的树下,肖言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目光随着他们缓缓移动,见他们自树下路过,稍微放松了僵硬的四肢,就在这时,肖言猛然察觉有冰凉的东西自手腕盘绕而上,发出‘嘶嘶’的声响,竟是一条树蛇。
    两人正走着,突然发现前方林子里有火光闪现,接着传来隐约的马蹄声,高个男子远远看了一眼,目含关切道:“是营里的弟兄们回来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赵辰君知他平日为人爽快,对属下极为关照,现下是在忧心士兵的安危,于是轻笑道:“你快去看看便是。”
    高个男子得命,立即抱拳告辞。
    见高个男子飞快离去,肖言仍是一动不动的贴在树干上,如木偶一般,滑腻的蛇身自手臂缓缓缠至胳膊上,眼看就要到达颈项,可赵辰君尚未走远,若此时发出动静,定会被他发现。
    见赵辰君仍是闲庭信步的走着,肖言暗自咬牙忍耐,直到树蛇缠在锁骨之上,吐出的长信已触及皮肤,肖言蓦然出手,一把抓住蛇身,五指发力,只听到一阵骨骼碎裂之声,那条树蛇顿时毙命。
    “是谁?”赵辰君脚步一滞,飞快的转过身来。
    肖言在树上定住不动,见赵辰君慢慢朝这边走来,一手横在胸前,手中漆黑的扇柄发出生铁特有的寒光,乃是上好乌铁所铸。
    时间流逝,赵辰君已走到了肖言所在的树下,然后路过,下一刻,赵辰君猛然转身,抬头看向了肖言所在的位置。
    知道已经暴露,肖言索性不再掩藏,单手一扬,将那冰冷的蛇尸用力朝赵辰君砸去,赵辰君下意识的闪身避开,只这一瞬间,肖言已翻身下树,飞快的拔剑向他劈来。
    赵辰君连忙挥扇去挡,只听‘镪’的一声,兵器相接处绽出几点火花,僵持间,赵辰君认出对方的面孔,低呼道:“是你!”
    肖言神色无动于衷,只声音冷冷道:“世子好兴致,不在家中陪伴世子妃,竟不辞千里跑到蜀地来游玩。”
    赵辰君一怔,忽然收了铁扇,轻笑道:“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他主动收了攻势,肖言反倒不好发难,将剑握在手中,决定静观其变。
    赵辰君不着痕迹的看了肖言一眼,恍然道:“我早该想到,若想查清蜀地动乱的源头,没有比军营更好的地方,难怪一直找不到你。眼下你这身打扮,是想混进我营中查探不成?”
    肖言仍是沉默不动,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
    见他一直不说话,赵辰君目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只是神情依旧温和道:“其实在入宫之前我便认出了你,是在杨溢的马车上。”
    话音一顿,赵辰君抬头,果然见肖言神色稍有触动,于是微笑道:“如今我该叫你秦颜好?还是秦鸿好?”
    在自己还是秦鸿的时候,便与赵辰君打过交道,说起原由也是不打不相识,所以对他猜出自己身份一事,秦颜并没有觉得十分惊讶,于是淡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你即便喊我一声‘喂’,我也不会不答应。”
    赵辰君又是一怔,随即大笑出声,他一边笑一边道:“你竟一点也没有变,实在令我,令我……”笑声顿止,赵辰君突然抬头,目光明澈,一时竟无法逼视,他看着秦颜道:“跟我回南越如何?”
    秦颜本就不解他的举动,当即一蹙眉头,反问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听你的?”
    赵辰君目中光芒一黯,既是无奈又是伤怀道:“你竟不明白么,我想要你跟我在一起。”
    秦颜面上浮现一丝困惑。
    赵辰君叹气,语气中颇认命道:“我喜欢你。”
    哪知秦颜疑色更深,终是问道:“我哪里好?”
    赵辰君愕然,随即答道:“你又好又不好,但好与不好,我都喜欢。”
    疑色散去,就在赵辰君满含期待时,秦颜正色道:“我已为人妇。”
    赵辰君气结,他怒极反笑道:“你拿他当夫君,他是否拿你当妻子?”
    “同他成亲的是我。”秦颜轻笑一声,目光凌厉道:“我若不反悔他又能奈我何?”
    赵辰君心中只好苦笑,就是秦颜这般分明的性情令他又爱又恨,简直无计可施,低叹一声,他缓缓道:“若你随我去南越,我立即收兵,发誓永不进犯中原。”
    断然摇头,秦颜正色道:“我不大喜欢有人拿我当条件,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若因此便要求对方有所回报,那么被喜欢的人实在不幸的很。”
    无从反驳,赵辰君顿时哑口无言,虽然明白秦颜说的话是事实,但他仍是不死心道:“你明明清楚,李绩的真心不在你身上。”
    秦颜因他的话垂首思索,半晌才抬头认真道:“你说的对,他或许不是个好夫君,可他却是个好皇帝,这天下苍生本该与我无关,可我是秦鸿一天便不能放任不管,作为他的妻子,我亦不希望有任何人威胁到他。”最后一句,隐隐带了警告的意味。
    听她如此维护李绩,赵辰君心中郁结,忍不住出言挑衅道:“若我执意如此,你待如何?”
    秦颜目光一动,抬手飞快出剑,待赵辰君反应过来时,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象是没有看到身前的剑,赵辰君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沉着道:“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如果你不答应我先前的提议,那么我便没有告诉你的理由。”
    秦颜持剑不动,沉声道:“我不会问你什么,这么做不过是提前表明立场,今夜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情意,而是因为你身在大兴朝的领土之上,我不希望因为你的身份引起两国的冲突,毕竟最终受牵连的是天下子民,若你仍是执迷不悟,那么来日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赵辰君神色大震,平日的风雅从容渐渐笼上一丝哀伤,他勉强勾了勾唇角,轻笑道:“你真是狠心,竟不留一丝余地。”
    秦颜见他如此,难免动容,但仍是摇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不过是为今后你我各自留下一条生路。”收回剑,她转身离去。
    赵辰君站在原地,看着秦颜决然的背影,一向温润含笑的目光里渐渐现出几分萧索冷寂。神色一动,赵辰君似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追上秦颜,挡在她身前道:“你不能回去。”
    抬头,秦颜语气不容质疑道:“秦颜认定的东西,谁也改变不了。”
    赵辰君仍是不让,他迟疑片刻,终是道:“献王兵马汇合在即,宫中又有他暗布的眼线,从蜀地到京都,无一不是危机四伏,你现在不能回去!”
    “多谢你的好意。”秦颜感激一笑,语气仍是坚定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回去。”
    “那么今日我非留你不可。”
    话音未落,赵辰君手中折扇对着秦颜肩头敲去,秦颜随即提剑挡下了铁扇,呈十字向前架开,赵辰君被大力震退数步,尚未站稳,秦颜的剑便追随而来,自他头顶罩下,赵辰君一个轻巧的侧翻,擦着剑锋而过。
    秦颜亦不慢,身形随之一矮,朝赵辰君下盘扫去,她的剑法并不花俏,多是砍、劈、刺、挑,夹杂千钧之势,带着伐戮沙场时养成的干脆利落,每一次出手均是夺人要害,时间一久,赵辰君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又是堪堪避开,赵辰君身形微滞,秦颜乘机挥下一剑,他下意识的去挡,只听一阵兵刃撞击之声响起,赵辰君虎口一麻,折扇立即脱手落地。
    眼中的戾气尚来不及收敛,秦颜冷喝道:“打不过便闪开,今晚谁也不能拦我。”
    赵辰君怒笑连连,他咬牙道:“你该不是忘了,大兴朝的皇后早已盖棺入陵,你现在拿什么身份回去见他?”
    目光渐渐恢复了一贯的清净无波,秦颜轻道:“大兴朝子民的身份。”
第六十三章
    自端午过后,宫中开始紧锣密鼓的张罗着李绩出行一事,眼见事情已无力挽回,朝中大臣也变得听之任之,即便还有少数老臣颇有微词,也渐渐被这种风雨前夕的宁静所掩盖,待一切准备就绪,时间已过了半月有余。
    京都的夏不比蜀地的炎热干旱,倒似晚春的温和,城南定国府邸依旧门禁森严,半日来鲜有仆从出入,秦颜悄然立在百米之外的户巷中,遥遥的望着牌匾上‘定国府’三字,目中深沉。
    “姐姐。”一名七八岁模样的男童跑到秦颜面前,怯生生的看着她。
    因圣上竖日出行,城关戒严,秦颜早在入城时已换了一身女子装扮,素衣荆钗,粉黛不施,倒似寻常人家的清秀女子,只是眉宇间的风尘却无法掩去,神态中透着几丝薄倦。
    她蹲□来,拉着那男童的手轻笑道:“你可有见到我说的那位姐姐?”
    那男童见她笑起来变得亲切许多,神情不禁放松了些,乖顺着摇头道:“没有,那些大哥哥不许我靠近那座大房子,我从后院去也不行。”
    秦颜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污迹,微微笑道:“没关系,你已经帮了姐姐一个大忙,这些钱你拿去买吃的可好?”
    秦颜将钱递给男童,那男童看了看她手中的钱,立即摇头道:“娘说不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说罢,飞也似的逃了,秦颜静静看着男童的背影,目光突然变得飘渺,仿佛陷入了久远前的回忆。
    待那男童的身影消失不见,秦颜才收回目光,她早已发觉这里的氛围与往常不同,于是先行让人试探,现下肯定了府中有事发生,不过若有关父亲安危,定会传出风言,如今这情形,倒象是在粉饰什么,令秦颜无法确定父亲是否还在京都,而自己对其中事情不明利害,不可冒然行动,只能静观其变,不过蜀地一事眼下又不能向父亲告之,投靠无门,李绩出巡在即,也不知事情会出现何种变故。
    秦颜站在原地,良久,她目光一凝,心下已做了决定。
    宫中大宴,燕歌殿内华灯流彩,光华映壁有如白昼,御殿两旁设有坐席,众人高声谈笑,赏舞品酒,好不热闹,唯有左席的湘南王李崇一脸凝重,一些善于交迎的官员前来向他敬酒也多是敷衍,其他人见了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更衬得他与宴会格格不入。
    李绩单手握杯,身躯微倚在御座的椅臂上,似是不胜酒力,抬手饮酒时,衣袖将他半边面容遮去,仅露出双眸俯瞰着这片歌舞升平,却没有任何事物落在眼中,目光寂静,似落在了遥远的虚空。
    酒会正酣,湘南王突然持杯起身,朝正殿上的李绩道:“老臣先敬陛下一杯,望陛下此行无往不利。”
    宴会上的嘈杂之声顿减,几位大臣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齐看向殿堂之上的黑衣君主。
    李绩缓缓抬眸,此刻的目光在灯光下竟显出几分悠远,不过须臾便朗声笑道:“皇叔的心意朕自然明白,朕也敬王爷一杯。”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立即有内监上前将酒杯取走。
    湘南王重新落席,饮酒交谈声复起,李绩突然一撑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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