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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鼎革-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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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大伙都知道这李熙来身体是康健的很,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正因为这李熙来先前无甚大碍,甚至说昨儿个还是好端端的,可这会儿听得李熙来身故了才更显得震惊。好在这般长时间下来,王仁好歹已然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因此总算没有跟那些个管事们一样再失态,只是沉声道:“泰来,你且将事情与我细细说清楚了。”
那李泰来见王仁语气颇为沉寂,这才大着胆子道:“老爷,今儿个一早,那李醉人便来请家父喝酒……”
“李醉人?”有脑筋转的快的管事听见这三个字就是忍不住一怔。
这李醉人嗜好美酒乃是府内人尽皆知的,但这人喝酒却也有个怪癖,那就是宁愿自饮却也不愿意随便找个人陪着喝。故此,能与这李醉人喝酒的,大多是与他性情相当的。只是,这般性情的人在府内着实是少之又少,故此往日一般都是他独饮。
而这回听得李泰来如此说话,这些精细鬼又如何会听不出蹊跷——这李醉人与那李熙来往日里头可是没什么来往的,就更别提交情了。故此,这李醉人这回必然是有其考虑。莫非,这李熙来竟是被李醉人在酒里下了毒害死的?
那些个精细鬼只想了一想便是忍不住心脏狂跳——谁都知道李醉人是王仁最信任的幕僚,若真是李醉人毒杀了李熙来,那王仁这位一家之主又该扮演什么角色?
这会儿是个人就知道京里头的钦差已然开始查南京府的账薄了,而李熙来这位大帐房竟然如此凑巧的被知府老爷的幕僚毒杀了,若是里头没点子猫腻,谁信?
谁都不信!
只是,即便如此想,可谁也不敢表露出来,说不得只得装着没事人的样儿,可心里头却是早已经翻江倒海了。李熙来这大帐房都可以牺牲,而现在这房里头的管事谁也不干净,谁都给府里头干过脏活,万一哪天知府老爷需要,是不是也可以一块毒杀了??
谁都不想死,谁都想好好活着。这些个管事里头平时就习惯有想法的这会儿自然就会有些不该有的想法冒了出来——你王仁若是对我不仁,便莫怪我不义。
王仁自然不清楚身后这些个管事因为李泰来这一句李醉人引来的胡思乱想,他这会儿只想着把这事情全数了解清楚。在事实真相未清楚之前,他断然是不相信李醉人会下黑手毒害李熙来的,只想着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那边李泰来却是不管这般多的,只是按着自己的话说道:“那李醉人是自个带的两坛好酒,我爹因他盛情难却,不得已陪他饮了几杯,最后却是醉倒在家中。本来小人也觉得不过是醉酒而已,理应无甚大事,谁知我爹这一觉竟是一睡不起,生生睡死了。”
“睡死了?”
不仅是王仁,便是那些个管事也是面面相觑。这人在梦里睡死他们不是没听说过,可大多数都是寿终正寝的老人,似李熙来这般尚算的上是中年的却是从未有过。至于特殊情况的……有熟知这些旁门左道的,顿时就想起了一件传闻中的物事。
王仁却是个十足的君子,因此对此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沉吟道:“如你所说的,既是睡死的,你为何又说是醉人毒杀了熙来?”
李泰来听及王仁问起,顿时跳了起来,随后才觉得不对,是十分的于理不合,又连忙跪了下去低泣道:“老爷不知,那李醉人早上曾留了些剩酒在小人家中。因小人家中无人喜饮此酒,小人便将之送与了邻居,而那人如今也是喝醉后睡死了。”
“都死了……”王仁听得此处,已然断定两人的死定然与那酒有关联,否则又如何会喝了就死。只是既然如此,李醉人想来也是喝了的,莫非……
王仁想到这儿,心里头又是一惊,忍不住呼喊道:“快,快去发布人手,定要将醉人兄寻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仁只这么一说,那些管事的顿时纷纷惊醒过来:那李熙来与李醉人喝的是同一坛酒,既然李熙来死了,这李醉人断然没有幸免的可能。想来王仁也是想到这点,才会说出那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来。
不过既然王仁吩咐了,这些个管事又如何能再这么站着,说不得连忙就蜂拥而出,立即吩咐人手寻尸去了。
只是有一位闽姓管事却是单独留了下来,待其他人都走远了,这才开声道:“老爷,小人有下情禀报。”
王仁直到这人开声才知道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人,按理说这是极大的不敬,只是这会儿他却没多少精神去管这些个小事了,只是不耐烦道:“有事就说。”
那闽管事却是小心翼翼道:“老爷也知小人平日里头就喜欢与那些个三教九流接触,故此一些奇闻异事也听过不少。”见王仁面色尚算正常,未有不虞之色,这闽管事这才继续道:“这些奇闻异事里头怪谈极多,但有一幢事情倒是与李帐房这事相若。小人当时也曾问过,道是江湖上曾有一种奇药,唤作‘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王仁喃喃自语一阵,却是已然有些明白这闽管事的意思了。想来这“醉生梦死”,应当就是将李熙来害死的药物了。
“正是此物。”闽管事应和道:“传闻此物颇为神奇,无色无味,杀人与无形,堪为毒中之尊。但此物却有一桩缺陷,那便是发作极慢,便是几天几月不见效果也是可能的。而若想加速药效,便得饮酒至大醉,再借酒劲将此毒运至全身,才能使人毒发身亡。而人死后,全身上下无有异样,但只需三个时辰,尸体脸上便会通红一片,似是醉酒之人一般。”
王仁听及此言,说不得心里头竟是有些许的轻松:若是当真须饮得大醉才能毒发,那以李醉人酒量想来便不须害怕了。只是还不待王仁面色稍有变化,那李泰来就喊道:“老爷,我爹便是如此模样,正是因他脸色通红才让小人误以为我爹仍是酒醉未醒。尚是家母觉得不对才发觉我爹已然死了的。”
见李泰来这般说话,王仁心里顿时有些不自然,他适才却是压根未去想李熙来如何,只想着李醉人无事就好。只是这会儿这李泰来既然这般说话了,王仁便不得不开声道:“此事我已然知晓,暂且在我这儿压着。待将李醉人捉回来,我必然还你一个公道。”
见王仁如此说话,那闽管事已然心领神会,明白了王仁话里深意——无非是活人比死人重要的多,说不得连忙将那李泰来拉起来,哄骗道:“还不谢过老爷,你愣着做甚子。”
那李泰来这会儿也是晕了脑子,根本未想清楚这些,只是见王仁说过要还一个公道,便信以为真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为我爹报仇。”
“成了,下去吧。”王仁挥挥手,又与闽管事道:“闽管事,熙来的后事便有你负责吧。熙来为我王家兢兢业业,劳苦功高,此次定要风光大葬,更要让泰来满意才行。”
其实,自李泰来说出李熙来过世后,王仁便已然有些失了分寸,即便后来心神上恢复了不少,但言辞上却也不如往日那般谦和有礼,举止有度。便是如现在这句话,若是放在往日,对王仁来说那已然是绝大的失礼了,以他的品行而言,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等很有些绝情味道的话来的。
好在这会儿当事人李泰来也是昏了头,而且平日里头都在府里头混日子,又不似闽管事这些人经历了许多龌龊事,因此听不出这些话里的深意倒也正常。闽管事自然也不会蠢到去提醒李泰来这些个猫腻,只是点头应下后带着李泰来出去了。
许久,书房中终于传出王仁一声“醉人”的叹息。
“大人,南京府转来的水利账薄已然全数在此,共一百三十三册,其中含苏州、杭州两府各四十六册。”李志高将汇编好的目录递于谭纵后,又道:“只是,据南京府所说,前几日库房大火,有不少账薄已然被毁。大人……”说到此处,李志高却是抬头看了谭纵一眼。
谭纵即便不回头,只听得李志高这突然的断句,便已然明白这李志高吞回去的话是什么。只是谭纵早已经料到此事,因此根本不予理会,反而心怀坦荡道:“当日我也在场,此事不是做假。”
谭纵现在说这话,其实更像是为这事定调子。而李志高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不会在去多说,而且下面那些个户部的随员们,也需要他去提醒,这便是下属需要自行领会的了。
李志高斟酌一阵后,却又觉得有些东西他似乎应该尽个心意,因此小心翼翼道:“大人,这或许会有些妨碍,可能会被那些人钻了空子。”  
第九十四章 南京商社
 李志高这话却不是虚言。
似南京府这般情况,可以说事先已然是把这注脚钉了个十成十,特别是这事事有凑巧的将谭纵绕了进去,更是让这事变得完美无缺毫无破绽可言。
当然,这毫无破绽不是真的查不出来,而是你根本不能往里头查。若是谭纵要往下查,那么查到最后自然是查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可就是真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可是,你若是不查,那么这南京府便可以公然隐瞒部分账薄不报,反正只要这边问起来,直接一句已然在那场大火中烧毁了,此事有谭大人作证便可直接搪塞过去,足以噎的你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如此一来,若是没有其他进展的话,这个局可算是真正的死无对证了,可不就是完美无缺毫无破绽么。想来即便是包公在世、柯南转生,只怕面对这情形也翻不出什么花来。而这也正是王仁等人要放这样一把火的原因——账薄做的再漂亮,怕是也不如这一把火来的实在。至于谭纵,不过是意外之喜罢了。
毕竟,这大顺朝的存档可全是这些纸质档案的,可没有后世的电子档案。当真是一把火就全部给烧了。
好在谭纵早已然有此准备,自然是不惧的。
“无妨。”谭纵挥手道:“你且带人将这几年与南京府有账薄往来的商户统计出来,明日你等便去这些商户处直接索要他们的账薄。南京府库房能走水,难不成这南京府大大小小的商户都能走水不成?!”
谭纵这话可以说,是真的说的容易,可若是李志高要去做,那才是难上难了。
后世有句话,叫做: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现在谭纵这会儿的情形可不就是如此。想这南京府商户能有多少,怕不是成千上万,即便是光这南京城内只怕也有上千之数。这若是要一个一个查下来,可真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去了。
好在,这只是水利账薄,自然不须查清全部,只需查查相关的商户即可。只是,能与南京府做这水利款项生意的,而且能参与计划的,会是普通人么?
故此,谭纵这一句话说的容易,可若是要操办起来,那才是真的能让李志高跑断腿。好在李志高也不是一人,下面还有许多户部的随员,他自然也可以充一回领导,将这事指派下去,想来下面这些个人也没办法反驳。
至于那些个商户愿意不愿意配合,这些人倒是不怕,毕竟这事儿是官家吩咐下来的,若是谁不配合,那帽子可就大了,说的轻了那是阻碍公务,说的重了那可是欺君。不论哪样,又如何是这些商户能担待的起的,而那些有背景的就更是不敢如此了。
“今儿这雨下的可够奇怪的。”莲香慵懒着身子,斜倚在胡床上,一边紧了紧身上用上好绸缎蒙好的锦被,一边却又把金莲伸出被子外头,用脚趾若有若无的搔谭纵的痒处。
自下午从府衙回来,谭纵也算是难得的在家过了几小时清闲时光。到家里,见着三女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谭纵便邀三喝四地将三女凑在一块玩跳棋。只是莲香十分不给谭纵面子,竟是当着几个丫鬟的面把前些日子两人下五子棋时将谭纵杀的大败的事说了出来,而且直言谭纵不是对手,因此根本不愿陪着谭纵玩,只在边上观战。
这会儿跳棋已然面世数百年,只是因为玻璃技术尚不如后世那般成熟,因此多是用木料做成,而且也不是圆形,而是上面圆柱下面圆锥的组合形状。若是再弄的精致点的,还可在上头雕些图案花色,甚至花鸟鱼虫也是可以的,便如谭纵几人玩的这一副。
几个丫鬟这会儿正在一边做着女红,那边花蕊的性子却是随莲香,这会儿听莲香说话了顿时也跟着自家小姐道:“可不是。看这云这般下人,又低又黑的,便是连天都遮掩的严严实实,可这雨却是一直这般淅淅沥沥的。下午头我还听外头的那些仆妇说呢,说这雨就跟那些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似的,叫什么欲语还休,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花蕊尚是十五六年纪,虽说跟着莲香也有好些时日了,可有些东西却不是她这年纪能懂的。故此她这说话的一副天真质朴模样,可谭纵确实听的忍不住笑了。只是这会儿这儿围着的,除开他外,年岁最大的也不过是二十岁光景的苏瑾,他又如何好意思开口解释。
说不得,谭纵便岔开话题道:“若是一直这般下着倒好了,也省了许多事端。”
“相公说的是。”苏瑾起手拾起一枚棋子,直飞了七八步,直接就从家里头沿着谭纵凑趣帮忙搭好的长桥直接飞进了谭纵家里头,甚至还塞的谭纵家里头一颗子都没办法动弹了,直把谭纵在那边看的吹鼻子瞪眼的,直让清荷在一边看的直乐。
苏瑾拿媚眼剜了谭纵一眼,回头去拾了两枚蜜饯果子与清荷分吃了,却是不管谭纵这副模样,又开口道:“若是这般再下个几日,这云也该散了。到时候,没有水患比什么都好。”
“姐姐说的是呢。”清荷也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拾起棋子顺着自己搭的桥跳了几步后,故意给谭纵做好了桥,又对着一副感激模样的谭纵笑了笑,这才抿着嘴笑道:“这天灾人祸的,自然是少些的好。”
谭纵却是不接话,只是衡量了一番后,却是先把清荷故意搭起来的桥放在了一边,先把自己那颗被苏瑾堵在家里头的棋子滚出来,这才开口道:“下也好,不下也好,都是老天爷的事情。咱们想不想的能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晚上该吃些什么饭菜还来的实在。”
谭纵这话刚说完,那边门外就有个仆妇敲门道:“亚元老爷,有人递帖子来嘞。”
“瞧,请吃饭的果然来了。”谭纵哈哈一笑,也不理几女诧异表情,待露珠过来帮他穿好鞋袜,这才跳下胡床道:“我且去看看是谁这么识相,竟然这么快就上门拜码头来了。”
莲香却是面上笑嘻嘻道:“老爷现在在南京城里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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