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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鼎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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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纵心里头奇怪,可面上却未表现出分毫来,就那般站在那拐道口上,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这几位员外老爷。要知道他谭纵都到地头了,不论身份如何,所谓来者是客,可这里头好几个人,除开陪站的徐文长外,竟是没一个人起身相迎,甚至连最起码的招呼也不打一个,当真是狂妄的很。既然如此,谭纵又如何会自折身价给这些人面子。
须知自从接过那帖子坐上徐家的那辆马车,他谭纵便不再代表自己了,他现在的身份是赵云安的幕僚,挣的是安王的人气,丢的自然也是安王的脸面——这玩意谭纵自然是丢不得的。
只是,若要谭纵发脾气就此转身离去,那也是失了身份,显得他小肚鸡肠。故此,这会儿他是进则丢面子,退则失身份,只能站在原地,看是谁也承受不住。自然,若是谭纵一脸气急败坏模样,那自然也是不行的。
好在谭纵这会儿养气功夫略有所得,便是莲香也未有造次,只是站在他身后半个身位处,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放在了谭纵身上,彷佛这世间除了谭纵外别无它物。
莲香自然不知,谭纵这会儿却是在为了她的表现而暗自喝彩。
实则谭纵这会儿已然看出来了,只怕现场这几位估计都是被人捆绑的,真正要自己难堪的估计还是那位壮汉。而在这南京城里头,能有这般威势的,谭纵便是用脚趾头也知道,除开王、陈两家外必然不会有别人。
这便是这大顺朝与后世截然不同的地方了。在后世,虽说一把手权势极大,但其他人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可在这大顺朝,或者说是封建社会里,因为一地一主官的传统,往往当地主官便是权利中心,这也就造成了所谓的宰相门前七品官的怪异现象。
而眼前这人,不用多想,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既得利益者。而这会儿回摆明车马给他难堪的,自然也就只有王家了——在谭纵眼中,陈子夫既然那般神秘,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不智的做法来。
林蔚这会儿却是尴尬的要死。
今晚上几家人的本意本事来谭纵这拜拜码头,否则也断然不会让徐文长去请人。谁知谭纵来前不久,这位王家的武艺教头王奉先竟是极为突兀的闯了进来。
王家与谭纵的恩怨,这会儿南京府圈子里头早已然传遍了。可前几日,王动等几位纨绔被谭纵一股脑地塞进了大牢,而王仁这位知府老爷却又未有表示,南京府里头有嗅觉灵敏的便猜测到了些许问题,更有消息灵通的直言安王已然驾临南京,就和前几日进城的钦差住字了客再来里头——这消息自然是客再来的老板传出来的。
正因为如此,这也才会有这些商贾凑在一块期望能与安王见上一面的想法。谁知在安王处这些个商贾不可避免的碰了钉子,这才把视线转到了这位新晋贵人身上。谁知想,被王奉先横插一杠子,竟是造成了这般局面。
若是两方再这般僵持下去,只怕几家人结交谭纵不成,反而要将人得罪死,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只是,即便以林蔚的急智,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第一百零三章 以肩角力
 今晚上几家人的本意本是来谭纵这拜拜码头,否则也断然不会让徐文长去请人。谁知谭纵来前不久,这位王家的武艺教头王奉先竟是极为突兀的闯了进来。
王家与谭纵的恩怨,这会儿南京府圈子里头早已然传遍了。可前几日,王动等几位纨绔被谭纵一股脑地塞进了大牢,而王仁这位知府老爷却又未有表示,南京府里头有嗅觉灵敏的便猜测到了些许问题。
有消息灵通的直言安王已然驾临南京,就和前几日进城的钦差住在了“客再来”里头——这消息自然是“客再来”的老板传出来的,目的自然是博个名头日后也好扬名。这便好像后世某某大领导住过的地方,身价自然倍增一样,这都是一个概念。
至于安王与钦差团的来意,自然也是瞒不过这些个消息灵通的商贾的。毕竟这些人为了把产业做大,自然是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基本上有些个风吹草动的反而比官府还要知道的快些。
再者说了,官家下旨彻查河堤账薄的事情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传到南京这几同与陪都的地方,自然也花不了多久时间。所以,这会儿,南京城里头稍微有些想法的人会蠢蠢欲动便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只是,即便如此,王仁背后毕竟还是有王阁老这位极有可能问鼎首辅位置的大佬在。故此,这些个人也只能蠢蠢欲动而已。
正因为如此,这才会有这些商贾凑在一块期望能与安王见上一面的想法,目的自然是想要摸摸底——这不是他们不知道好歹,摸底的同时自然是会有厚礼送上的。谁知在安王处这些个商贾竟是碰了个大钉子,无奈之下这才把视线转到了谭纵这位新晋贵人身上。谁知想,一场好好的宴席被王奉先横插一杠子,竟是造成了这般尴尬局面。
这会儿是王家惹不起,谭纵又不敢惹,当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可怕也没用,即便蠢蠢欲动了,可谁这时候也不敢离席而去,毕竟王府这会儿还是南京城乃至于南京府里头的头号势力,王仁更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大佬!
可是,若是再任两方这般僵持下去,只怕几家人此番结交谭纵不成,反而要将人得罪死,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只是,即便以林蔚这林家小少爷一贯以来的急智,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时,那王奉先忽然笑了。
王奉先虽然是个粗人,但这是指他没多少文化,学不会舞文弄墨,但面相却是不俗。这一笑,却是有几分豪迈之意,竟是让谭纵看得为之一怔。
自然,谭纵这一怔不是因为王奉先这一笑,毕竟后世那会儿那些个男艺人个顶个英俊潇洒,不论是什么笑容早职业化了,他又怎么会在意。他在意的却是王奉先这个笑容里头释放出来的善意。
适才还一副想给谭纵下马威的样子,这会儿却又开始释放善意了,这转换的速度也太快了些,也难怪谭纵一时间怔住了。
与此同时,那些个看到王奉先换了表情的几位员外老爷自然也是松了口气。适才说了,两边若是闹起来,不论谁吃了亏,他们这些个商贾自然是要倒大霉的。
王奉先却是不理会旁人,竟是径直从那软椅上下来,走到谭纵跟前,大手就欲往谭纵肩膀上拍。
王奉先起来时,谭纵便想感慨下这王奉先的身高,这足足有一米九的个子可比谭纵要高出近一个头了。而且王奉先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丝毫不似南人这般羸弱。谭纵这才想起来,那一晚似乎有人提起过这王仁并非是南京本地人,而是异地为官的。
大顺朝一向来都是唯才是举,并未强制要求异地为官,所以回乡为官在大顺朝并不少见,反而是异地为官的少见的很。特别是如王仁这般大官,所谓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王仁这般在外地为官一做就是近二十年的当真是少见了。
只是,这些思绪也仅仅在谭纵脑海中一闪而过,当王奉先欲以手拍谭纵肩时,他便一皱眉,脚步一错,已然堪堪避过。
谭纵不知王奉先这极为突兀的动作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不论是善意也好,歹意也罢,以谭纵目前的身份而言都不适合被这王奉先一副老大哥似的拍上,否则那便等同于安王平白矮了那王仁一辈。
这或许是谭纵多心,但谭纵却知道,即便自己不多心,可是旁人却是会多心的。
故此,即便这王奉先是善意而为,可谭纵宁愿否了这档子善意也不能让王奉先将这手拍上,否则这事情就大条了。
果然,这王奉先双眼一瞪,大喝道:“怎的,不给我王奉先这个面子?”
谭纵双眼微眯,瞧了王奉先数眼,急切间却也分辨不出这王奉先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但心里头却是暗暗提上了心。只是谭纵在后世那会见过的虚与委蛇比王奉先多了不知凡几,此时应付起来自然也是驾轻就熟的很:“王教头多心了。”
因为一时间把握不住这王奉先的心思,因此谭纵并不敢多言。但一句王教头却是既给了王奉先面子,同事又暗中点醒这王奉先,你只是王府里的教头——其中深意自然是指双方地位不同,一个教头与一个六品的游击,即便你是王府的教头,可身份终究有别。
只是这王奉先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未听懂,闻言只是哈哈一笑,爽朗大笑道:“哈哈,不多心,不多心。”说罢,却是又伸过手去,只是这一次却不是要拍肩膀了,而是干脆想将谭纵搂进怀里去。
“有古怪。”谭纵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有了这种反应,脚下更是一错,再度闪过。只是谭纵身后尚有莲香,即便莲香动作已然很快,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因此谭纵这一闪却是闪到了莲香的位置上,一只脚更是踩在了莲香脚上。
这会儿是春夏之交,便是春裳都只是薄薄一层,这脚上的鞋子自然也厚不到哪去。故此谭纵这一脚踩的可谓是结实至极,丝毫没留半点力道。谭纵这会儿反应过来,急切间顾不得脸色颇为难看的王奉先,却是反过身去查看起莲香脚上的伤势来。
只是莲香这一次竟是表现的颇为勇敢,虽然双眼含泪,却愣是不哭半声,只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谭纵,放佛一只即将被丢弃的宠物狗,让谭纵看的心悸不已。
“莲香,没事吧。”谭纵问过一声,他却是知道自己脚上力道不小的,这莲香即便不哭,想必也好过不了。这时候谭纵正欲将莲香扶至一边歇息,冷不防耳边响起一道夹着惊呼声的惊雷,随即脚下便有一团黑影倏地压了过来。
“我与你好好说话,你不说也就罢了,竟然连半分脸皮都不给我,当真把我王奉先当那些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了吗!”说着,王奉先一双大手已然抓住谭纵肩膀。
“撒手!”谭纵却是沉声喝了一句,双肩微微一摇,企图摆脱这王奉先的手掌。
王奉先越是这般表现的故作亲密,谭纵反而越是不信任他。如今两家关系恶劣,只要是个明眼人就知道王府与谭纵已然是势成水火,你头一次还可说是释放善意,可第二次第三次却是极为突兀,乃至于突兀的让人不自觉的去想里头是否有何猫腻了。
那王奉先却是冷笑一声,不仅不撒手,反而双手一握,将谭纵双肩牢牢握住,再吐气开声一声,竟是妄图将谭纵提溜起来。
这时候,若是被王奉先直接提起来,那谭纵面子可就丢大了。因此谭纵挫腰将重心往下一沉,双脚往里侧一压,却是使了个类似于牵羊一字马的动作。
谭纵自然未练过咏春拳,但这动作在后世的各项体育运动中运用的极为广泛,谭纵便是在与人打篮球时学会的。
果然,被谭纵将重心这么一压,那王奉先急切间竟是未能将谭纵提溜起来。眼见如此,王奉先却是真的一阵火起,大喝一声,脚下站稳后正欲发力,冷不防边上伸出几双手臂来将他双手按住了。
王奉先即便不回头也知道这几双手的主人是什么人,因此狂怒道:“都给我撒手!再不撒手莫怪我王奉先事后不客气!”王奉先这话已然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只是任他如何说,那几位虽然脸色难看的要死,可手上就是不动甚至还更用劲了。
想那些个员外老爷又如何敢眼睁睁地看着谭纵被这王奉先“打脸”,自然是齐齐过来阻拦在,这才有现在的僵持不下。须知这王奉先再如何得势,那也是个下人,可谭纵却是堂堂的六品游击,真论起来这地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谭纵又试着甩脱了几次,可惜王奉先手上力道太大,他愣是挣脱不开。又见得身后情况如此,他这才熄了用什么懒驴打滚之类的耍赖招数的心思,只是硬着肩膀抗着王奉先的力道。只是他注意力全放在身后动静上,却未看到他身下莲香怪异表情。  
第一百零四章 怒不可遏
 到得这会儿,便是瞎子也知道这王奉先适才的所谓善意不过是拿来迷人眼的,目的不外乎是接近谭纵,好将谭纵提溜起来羞辱他。
那边徐文长已然看的呆了,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只是傻愣着站在原地看热闹。还是边上林蔚聪慧,心知这回事情闹大了,连忙向外间跑去希望将那门关严实了。
毕竟这事情代表的意义太大,虽然这会儿房间里已然闹的不成样子了,可因为这房间隔音效果太好,几人又因此僵持未有什么过激行为,因此动静却还未传出去。可一旦这事情传出去,那事情闹的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只怕双方背后的人都得掐起来——这是涉及到双方颜面的事情,便是再如何知礼也不能让手下亲近人物受这等委屈。
只是林蔚还未到,那边门却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露出一个身穿巡捕公服的身影来。这人正是急匆匆赶来的宋濂!
邀月楼不是普通地方,是南京府盐税总管陈子夫的产业。自然,这产业一说,不过是存于人心,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老板自然是其他人。便等同于那百里家一般,知道的说那是皇家产业,不知道的不也将百里兄弟当成大人物么。
既然不是普通地方,自然不是宋濂这押司能随便闯的了。因此宋濂上三楼来时,颇费了一番心思,最后甚至还与人红了眼。若非最近宋濂名声渐起,特别是宋濂已然被安王看中的消息不知怎的已然在南京城的上层建筑里头传了个遍,因此他无形中已然多了几分颜面,便是这向来牛鬼*蛇神一概不理的邀月楼也不得不开了次方便之门,让宋濂上到三楼来。
自然,在宋濂身后,定然是有几根尾巴跟着的。只是宋濂这会儿心忧谭纵安危,自然不会搭理这事。再者宋濂自觉地位不够,自然还是要顾虑一二的。
当面色严峻的宋濂气急败坏的将守在门口的侍女赶开,再一把将门推开时,看见的便是急匆匆过来的林蔚。
宋濂却是还记得这邀月楼的规矩,又担心自己是得了误报,因此也不敢高声喧哗,以免打扰了谭纵的兴致,只是快走几步一把捉住林蔚衣袖,轻声道:“林少爷,谭大人如何了?”
那边林蔚见着一身公服的宋濂时便已然吓了一跳。这会儿听见宋濂开口就问谭纵,虽然心底里头再度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宋濂怎么得到的消息,但林蔚却是如寻得了个救星似的,也是一脸激动的将宋濂衣袖扯住。
“快些进去,谭大人这会正被王奉先欺负!”林蔚这话说的小声,却是怕门外头的几个人听见。说罢,林蔚却是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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