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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鼎革-第94部分

小说: 鼎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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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唯一的区别怕就是动手的先后问题了:是先动苏州杭州来个迂回攻击再对南京城徐徐图之,还是擒贼先擒王,靠着手里的证据直接抓了王仁了事!
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很大的问题,而这一切的根结便要着落在赵云安这位河堤案主事人手里了。他谭纵在这件事情里头自然也就只有个建议的份儿,顶多是个参与者,甚多是个执行者——说白了还是个高级跑腿的。
房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中,但立即便有不识相的人参合了进来,而这人却正是谭纵适才正在盘算如何打倒的南京府知府王仁。
“王爷,下官来迟,还望王爷赎罪。”王仁说话时一脸的惶恐之色,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了什么消息。但他双眼赤红,面容倦怠,发色枯槁却是骗不了人的,显然这位南京知府昨儿个也没睡好,甚至是一夜未睡。
赵云安却是斜睨了王仁一眼,脸上一副似笑非笑模样,但他咬着半个包子的样子却是让谭纵看的忍俊不禁——若非知道这位爷的身份,只怕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堂堂一个王爷,最得官家宠爱的皇子竟然会这副德行。除了面相俊朗点,穿着豪奢点,这赵云安此时与那些市井中人又能有多大区别!
赵云安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显然是故意要晾一晾这位已然被谭纵判了死刑的知府大人,谭纵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去参合,因此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包子。
王仁这会儿却是心烧火燎的,恨不得立时便能插翅走人,但赵云安一大早就来府衙查仓禀司的帐薄,他便是再忙也不得不过来知会一声,否则便是公然不给赵云安面子了。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即便他王仁逃得这一劫,只怕日后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便是王阁老知道了也不敢再重用他,至多让他在这南京府呆到死。
但王仁这会儿的确是心急如焚,因为今儿个一大早,别院便传来了两个几乎让他心死如灰的噩耗。
首先就是偷偷潜往京城的王奉先被人半路劫杀,身上物件被洗劫一空。根据春二传来的消息,王奉先身上伤口极少,只有右手手臂、心口处各有一处刀伤,现场也无有多少脚印,倒似是一人所为。而且,最诡异的是,从脚印判断,显然王奉先并未能有多少抵抗,几乎是一个照面便被人放倒。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口恶气
 而据与王奉先同行的那几个下人所说,那一身黑衣的杀手根本就懒得对他们这些个下人动手,甚至连看也未看一眼,竟是直接从王奉先怀里搜罗出东西就飘然而去,根本未作任何的多余动作,也未坐任何的逗留。
要知道,在这江南地界,能在一个照面内将王奉先直接格杀当场的,当真是屈指可数。
即便是算上那些个喜欢以武犯禁的武林人士,怕是也找不出几个来。而这些武林人士,无一不是各门各派的知名好手,即便是随意走动一下,各地官府也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根本不可能给这些家伙潜伏到这南京城外的机会。
至于劫杀王奉先,那更是不可能——在王仁眼里,这已然是有目的的劫杀了,否则为何知道王奉先怀里带着这些物事,又如何会将那些物事搜罗了就走!
这必然是对方早探听到了消息,这才在半路劫杀的。
但若只是这么一件事情,王仁还不会这般焦虑。左右不过是二十万两银子,虽然南京府府衙帐薄上这儿一时半会凑不出来了,但是整个南京府王家的底子却是厚实的很。这二十万两银子,也不需要砸锅卖铁,至多卖些城里城外的产业,最后再去城里头各家化点缘,特别是再去盐税陈家那儿点明关系,这二十万东凑凑西凑凑也不是问题。
虽说可能被人诟病,可到了这时候王仁却也不觉得如何了。
可第二件却是让王仁再也没了冷静的资本了——河堤附近的一处营寨被人强行闯入了不说,关键是那些闯营寨的,却是一个个身穿公服。幸好那天天色黑的紧,有个跟船的水手见情况不妙抢先跳了水,这才将事情传了回来。而根据这唯一逃生出来的水手描述,那些人不是钦差团里的皇家侍卫又会是谁。
而最让王仁心焦的是,这么一大群人,六七个随船的人员,三四个韩家的下人,再有十几二十个服役的民工,整整二三十个人却是如同失踪了一般。到得这会儿了,竟是将整个南京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后,也查不到丝毫的线索,至于这些人的下落更是没半点消息。
虽然春二指出,这些人极有可能被秘密关押在客再来,但是那儿现如今却是钦差团的行辕,更是赵云安这位王爷的下榻之处,他王仁便是猜到了也不敢贸然往里头闯。因此,除了干瞪眼外,他王仁也干不了旁的了。
可是,王仁却担心,一旦这些人抗不住,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王仁清楚的很这极有可能发生——介时一切都完了,而这才是王仁在得知了赵云安来了府衙,却不敢第一时间过来的缘由。他想看看这位王爷过来是干什么,是否是来将他缉拿归案的。
不得不说,因为这两件事情,王仁这会儿已然有了些惊弓之鸟,丧家之犬的感觉。
好在从目前看起来,这南京城的情况似乎还未完全恶化。这赵云安虽然没给他好脸色,但却也并未直接翻脸,更没有直接叫人将他拿下,这便让王仁稍微宽了宽心,知道到这会儿了仍然是事犹可为。
定了定神,王仁却是慢慢抚平心中躁动不安,双眼直视赵云安道:“王爷,卑职昨日苦思半夜,现今已然备有赈灾十策,烦请王爷过目。”说罢,却是从袖笼里取出一份案牍,郑而重之地递到赵云安手上。
谭纵斜着眼睛瞄了一眼,见这案牍写的密密麻麻的,怕不是有一两千字。这会儿的一两千字可比不得后世有电脑的时候,噼里啪啦一阵乱打就出来了,这可是要人拿着毛笔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而且还得写的公正美观,不能有丝毫的错误,否则便得重新写过!
谭纵心里头不由地感叹一声:当真是难为这位王大知府了。
“赈灾十策?”赵云安却是听得忍不住乐了,眼角不由自主地扫了谭纵一眼,见谭纵脸色丝毫未有变化,心里头一气,不由地就伸脚在台下踢了谭纵一脚。实则赵云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谭纵面前他就是端不起架子来,就好似与曹乔木在一起一般,极为随意。
不过既然王仁这般郑重其事,赵云安即便再如何不齿这人沽名钓誉,却也不得不将这份巨文累篇细细研读一遍。
这份案牍写的倒是真不错,方方面面都写全了,可算得上是细致,惟独空话太多,花团锦簇的好看的紧,可真正有用的东西却是没多少,与前次几乎无有区别。
“梦花,你也看看。”赵云安却是下意识地便将这份案牍交到了谭纵手里。这些时日,赵云安已然习惯了找谭纵商量了,这一回也不过是他条件反射的下意识行为。
谭纵却是闻言怔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有些愣神。
他不明白赵云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份东西交给自己,但毫无疑问这已然是在打王仁的脸。若是他当真接过去,他便是同样在打王仁的脸。
要知道,这会儿虽然赵云安主掌一切,可毕竟这王仁才是南京府的知府,这块地界的父母官,更是四品的高配。因此要真论起来,他即便是不搭理赵云安也是可以的——只是情面上过不去而已,至多得罪几个人,但却犯不上其他的错误。
可这会儿,赵云安将王仁好心递上来的案牍当着王仁的面交给身边的幕僚——虽然谭纵还有个六品的游击身份,但这里的三个人谁都知道,谭纵终究还只是一个幕僚,六品游击什么的却真是拿不出手——这已然是直接无视王仁的存在了,不是打脸又是什么。
只是谭纵这会儿早已然与王家势同水火,这脸说打也就打了,根本不用含糊什么。因此谭纵只是略一迟疑,随后便干脆利落的将这写了所谓赈灾十策的案牍接了过来。
不过让谭纵下定主意要打王仁脸的最主要原因却是,他这会儿已然从赵云安的脸色上看出点端倪里了:赵云安正是要谭纵去打这位王仁的脸,好让他先出点胸口的恶气再说!
果然,王仁看着谭纵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案牍接过去,脸皮不由自主的就抽了抽。这一瞬间,他的确有一种面皮火烧火燎的感觉。赵云安这一巴掌虽然打的无声无息的,但打的却重,甚至直接甩一巴掌到王仁脸上,还更让他这位堂堂的四品高配知府觉的轻松。
这倒不是王仁太贱,而是相比起来,还是这会儿脸面丢的更大。
只是这会儿形势比人强,即便他王仁再如何不满,他却也不敢当场发作出来,说不得还得一脸强笑道:“早听闻谭小友深得王爷看重,更有传言道小友博闻强记、纵古论今便是连风月之术也略通一二,当真是奇才了。不想小友竟然对政务也有所涉猎,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早知如此当初便应将小友招至府衙做个功曹的。”
这功曹的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乃是一府同知的副手。在南京城这高配的衙门里,那便是响当当的六品文官。这般算下来,这王仁似乎是一番好意,甚至极舍得本钱了。
但实际上,这却是王仁再一次揶揄谭纵,甚至已经略微提出了警告。
要知道,这功曹一职虽然不重要,但六品官员的位置又如何是他王仁能够随意支配的。因此这话十成十是虚言,这会儿说出来,不过是讽刺谭纵罢了——不管你谭纵如何得宠,终究还是个六品官。
而所谓的招揽谭纵,自然是体现出了王仁心中的后悔——却不是后悔没招揽,而是后悔当初没一棍子打死,留下了这么大一个后患。
所以,王仁这番话说到最后,其实还是在警告谭纵:不要说不该说的东西,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
谭纵如何会不知道王仁这句话乃是暗讽,更是一种无形的威胁,甚至还有些许的揶揄,但谭纵这会儿却是不想理会这位地位降格的厉害的知府了——与他一个小小的士子幕僚怄气,不是他王仁地位降格又是什么。
一边看着手上的赈灾十策,谭纵一边却是与赵云安道:“王知府这手字当真是漂亮呢,深得卢体精髓,却是把梦花比下去了。惭愧,当真惭愧的很。”
赵云安嘿嘿笑了两声,可一边的王仁却是听得目红耳赤,恨不得将谭纵当场掐死。
谭纵这一句话,却是他的反击了。
要知道,谭纵这话看似是褒奖,可实质上更主要的还是体现出了谭纵对王仁的一种点评。但是点评这个词是这么好用的么,那是只有前辈对晚辈、长辈对后辈、上司对下属才能干的事情。
可他谭纵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区区六品游击,至多是个幕僚。而他王仁又是什么身份?那是堂堂的四品高配知府!甚至在几日之前,两者身份地位都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相差悬殊的很——若是哪天见着了,他王仁与谭纵多说一句话那都是对谭纵的提点。
故此算下来,他王仁的字什么时候又轮得到他谭纵来点评了?
但谭纵偏偏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点评出来了,而且点评的王仁不敢发作半点脾气,必须得生生受着,强忍着把这口气憋回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默契使然(求收求票求支持)
 若是王仁这会儿会骂人的话,定然已经将谭纵祖宗十八代全数骂进去了。但他不敢,不仅是因为王仁忌惮赵云安的存在,更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背对着王仁的谭纵却是双眼微闭,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心里头充满了对王仁的不屑——连回嘴都不敢了,又有什么资格摆谱,老老实实等死算了。
自然,谭纵却不会觉得自己靠着赵云安的身份压了王仁一头有什么不好意思,这背后的势力本身也是实力的一种嘛。从后世穿越过来的谭纵对这一点显得极为坦然,否则当初又如何能当一位合格的纨绔?
所谓纨绔,自然是要依仗着背后的家庭在外头为非作歹,这才能叫纨绔。那些靠自己的本事在外头乱来的,那不叫纨绔,那叫逞威风!
不过,虽说谭纵已然踩了王仁一脚,但是既然赵云安让他看这所谓的赈灾十策,谭纵自然还是得看看的。只是等他粗略看完后,却是又抬眼瞧了赵云安一眼,却发觉赵云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玩气了闭目不语的套路,他便觉得有些儿坐蜡了。
依稀中,谭纵觉得这可能又是赵云安这位领导对自己这个小秘书的一个考验。
不得不说,这就是做下属的悲哀了,时时刻刻都要去琢磨领导的想法,即便只是一个最简单的闭目养神动作,你都得去想是否有什么别的特殊含义。
以前谭纵当纨绔时,倒是有不少人看他脸色,他也挺喜欢这种装腔作势、拿腔拿调的感觉。可这会儿轮着他来干了,他心里面多少就有了些不痛快。
但不痛快又能怎么的,所谓形势比人强,他谭纵既然投靠了这主子,自然只能跟着这主子的指挥棒动!想要自由?成啊,把事儿办好了,把主子送回西天去自然就成了。
正是如此,所以昨天谭纵才会与家里头的女人说,早点把南京的事情办完,好过逍遥自在的小日子。
心里头有了压力,谭纵不免又仔细瞧了这所谓的赈灾十策一遍,这才将这案牍郑而重之的放下了,整个人也正襟危坐起来。显然,这会儿谭纵是当真有些压力的。
赵云安却是恰到好处的睁开眼来,双眼直视谭纵道:“如何?”
“治水、修堤、修路、铺桥、放粮、整地、防贼、除乱。”谭纵一一点出案牍中的十策中的八策,一字一字说的铿锵有力的很,似乎是在斟言酌字:“这八策虽然略显空洞,但大体上还是不错的。只是聚全南京城财力、让百姓提服前徭役两项我却觉得有些不妥。”
说罢,谭纵却是站起来回过身去与王仁施礼道:“学生冒犯了。”
王仁听了,脸上一副铁青之色,却是气的直想甩袖走人。但偏偏他又不能走,只能将这股子气憋着,看着谭纵这个曾经的黄口小儿卖弄。可若是真正的细数起来,王仁这火却不是因为别的,反而是谭纵这一句“学生冒犯”的效果。
以常理而言,若是谭纵当真觉得失礼,那在说前头那些话之前,却是应该首先与王仁告罪,然后才将自己心里头的想法说出来。那么不论如何,这礼节总算是做到了。可这会儿谭纵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这便等同于谭纵没了这份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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