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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部分

天下春秋-第392部分

小说: 天下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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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卒抛完一石,立即又将那巨臂扯下来,在长臂轻的那头放上巨石。另一头的数百斤重石仍包在牛皮兜中,是以省了一道次序,第二批大石抛来时快捷了许多。众人惊让之际,这六块大石有五块直落墙头,城墙又缺了数处,墙上未砸到之处也裂开了许多缝隙。越军士卒见城上众人狼狈不堪,无不大笑,哂骂不住。
    伍封心思甚快,见越军又在为投石车上石,寻思再砸得一阵,这城墙必定会被弄出个大缺口来,越军人多,若由缺口拥入,这镇莱关便立时要攻破了。此刻他无计可施,大声道:“月儿守城!”伸手将盔上面罩拉下罩住面目,飞身而起,手舞着铁戟,直向投石车飞过去。
    双方士卒都大为吃惊,虽然有许多人知道他有飞行之术,也见过他的飞行之术,但这么迎面飞过去是最为凶险不过的事。须知越军人多,又长于弩射,若是他们对一个人万箭齐发,就算是神仙也避不过。此刻伍封情急之下,这么直飞而去,正是给越军做了个极好的箭靶。
    伍封身至中途,那六座投石车又投石出来,有一块还直向伍封飞砸。伍封让过大石,直飞往投石车处。此时越军果然箭矢齐发,雨一般向伍封射来。伍封挥动着长戟格打飞矢,自己毕竟只有一双手,而飞来的箭矢又奇多,虽被他格拨掉大半,仍有不少箭矢射在他身上。幸好他身上这件战神之甲刀枪不入,身上肌肉又坚实无比,箭矢撞在甲上便落,还有几箭往他脸上飞来,这新造的面罩便大见功效,若非有这面罩,只怕有一两箭要射在面上。
    他臂上有金缕护甲、腿了护甲、连履内也就铁垫,是以箭矢难入。这就是宝甲铁罩的好处了,若非有这些护身宝物,就算是剑中圣人支离益,此刻也早被射成刺猬了!
    伍封奋不顾身,转眼飞到了一座投石车上空,大喝一声,手中铁戟猛地劈落,“喀”的一声,那粗大的木臂被他一戟劈断,那坠着数百斤巨石的牛皮兜立时坠下来,在地上砸了个尺余深的大坑。
    伍封毫不迟疑,一连飞过六座投石车的顶上,将投石车巨臂尽数劈断。如此一来,这六座投石车便无法用上了。伍封并不急于走,又返身回去,将投石车大木架上的那根横杠木也尽数劈断。
    他早看得明白,这投石车最要紧的便是那条巨臂般的杠木,其次就是那大木架上的横杠木。二者只去其一,这投石车便无法用上。伍封为万全计,将每座车上的两根巨木都劈断,是怕越军回去修葺一下,明日又以此攻城。眼下这两木皆断,修起来可就难了。他看着这投石车抛石及远的方法,猜想这投石车要将重物抛远,车上的巨臂和横木须要极其坚硬,才能够承重,而且巨臂务要长直,横杠木要两头差不多粗细,这样才能使飞石的方向准确。
    像这样的巨木是极难找的,若能轻易找到制车,文种早就用来攻城了,怎会拖到今日?想是新近制成。伍封将投石车上最要紧的两根粗木劈断,便是想让越军急切间难以再造出来,以缓其攻势。
    伍封得手之后,飞身回走。越军士卒见他由空中来去自如,不惧箭矢,尤其是神力无双,如此粗大的巨木被他轻易一戟劈断,当真是骇人听闻,不禁大为惊恐,虽然伍封脸上戴着面罩,但他的本事传遍天下,越军也猜知这人必定是龙伯了。
    伍封一路飞回,落到城头之上,吁了口长气,猛觉腿上剧痛,不禁打了个趔趄,低头看时,见自己大腿靠膝处插着三支箭,左腿两支,右腿还有一支。原来他的小腿有护甲,战神之甲长及膝下,但飞行之时,甲裙飘起来,膝头以上的部分地方便露了出来。他又是凌空飞行,越军由下往上射,其余地方那能避箭,靠膝处却是无物可挡,是以中了三箭。幸好这箭矢未伤到膝,否则大为影响行动。他先前急切发力,未曾在意,此刻才觉得疼痛。
    他才晃一晃身子,腋下立时一只小手扶上来,楚月儿眼泪汪汪道:“夫君,你中箭了。”扶伍封坐下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势。好在伍封吐纳大成,肌肉极其坚实,弹力惊人,是以箭矢刺入只有寸许,并不甚深。楚月儿一手按住伍封的肌肤,小心拔出箭矢,先解下伍封腰间的翡翠葫芦,倒了好些酒冲洗伤口,取伤药洒在伤口之上,然后又拿出随身的药盒,取了数个粘软的药丸捏成饼状,盖在伤口上,这才用布包扎伤口。这都是楚月儿早就配好的治伤灵药,极有效用,伍封便觉伤口清凉,疼痛大减。
    这六座投石车一破,越军无计可施,只好再用人力,其军向城上攻来。本来城上士卒被投石车一砸,士气大为低落,适才见伍封破了六座投石车,登时振奋了士气,全力守城。
    伍封看了几眼,知道这场仗虽然凶恶,但鲍宁等人必能守住。他耽心城南,寻思城南的越军若也有投石车,此刻只怕凶险之极了。遂道:“月儿,你们随我去城南,如有投石车,我须得将它毁了。”楚月儿见情势危急,当下顾不了许多,将伍封背在背上,直奔南边的城墙。她的力气甚大,背着伍封急跑十分轻松。鱼儿带着铁卫紧跟在后,这些铁卫属于关中的一支急援队,何处有危险便赶往合处相助,不免来回奔跑,幸亏伍封一直让他们练步,即便是在大舟上每日也要绕舟来回跑,是以体力极佳。
    等众人赶到城南,无不大吃一惊,只见此处比城北凶险得多了,城北墙上只是缺了数块,而这城南墙上却由上到下缺了个大口子,仿佛新开了个城门洞一样,巨大的飞石不住砸落,惊得守城士卒左避右闪,狼狈不堪。幸好守南门的是伍封的亲卫军,这些人的战力胜过关中原有的士卒数倍,此刻全力躲闪,暂未有失。
    眼见一块块巨大的飞石不住往城上砸落,伍封向城外看时,果见有七座巨大的投石车正忙于抛石。伍封想不到城南比城北更险,叹了口气,由楚月儿身上下来,道:“我去将这投石车毁了。”楚月儿忙道:“不如我去。”伍封摇头道:“你的力气虽大,一时间却难毁这投石车。敌人万箭齐发,耽误不得,否则必会被箭矢所射,只有我去才好。”
    楚月儿知道他言之有理,无可奈何,心念一动,找鱼儿等人拿了几个薄铜面具,尽数绑在伍封的膝头处,虽然有些行动不便,但不以此挡箭却不成。
    伍封腿上的伤并不重,仍能使力,此刻飞身起来,往投石车飞过去,依照在城北的法子,将七座投石车尽数毁了。越军自然是万箭齐发,伍封身上免不了中了无数支箭,尽数被护甲挡住。
    他飞身回来,身上并未被箭射入,只是手背上被箭矢擦了道红痕。换了常人被箭矢擦手而过,不免皮破肉裂,但他自小练空手格击,以手碎石,这双手早已经练得坚硬如铁,是以不为所伤。
    伍封看着城下,只见越军大呼小叫,既惊恐又愤怒,当先一乘车上,文种铜盔铜甲,正指挥士卒冲上来。伍封愕然道:“这里也有文种,也不知道他和城北那人究竟谁是真的。”
    此时越军以大木板为桥,跨过护城河,纷纷往城墙缺口拥过来,伍封顾不得伤势,与楚月儿带着铁卫冲下城去,众亲卫军也纷纷下城,一部分在墙上以飞石滚木砸敌,一部分守在城墙后,还有一部分随伍封等人冲到缺口之外,死守缺口。
    缠斗之下,计谋兵法已是毫不管用了,所谓短兵相接,唯勇者胜,此时除士气之外,所仗的就是士卒个人的武勇和体力了。
    伍封挥动铁戟,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是见眼前刀光戈影,鲜血四溅,伍封心下早已经麻木了。敌军仗着人多,虽然好几次冲到缺口,甚至有少数人还冲入了城,却总被硬生生地挡住杀了,越军始终未能抢占缺口、大军攻入城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敌营中终于鸣金,越军如潮水般退了回去,城下遗下了尸体无数,护城河水皆为赤红。伍封回到城墙上,让士卒裹伤休息,又将罪囚调来修补城墙,收拾尸体。楚月儿蹲在身边,替他解开腿上和手背的包裹,发现伤口尽数裂开,鲜血直流,泪汪汪地连忙替他再行施药包扎。
    这时才见庖丁刀和圉公阳由士卒中走出来,原来他们听说敌军攻势极猛,悄悄跑来军中助守。伍封见他们二人并未受伤,道:“你们的本事不在于硬打硬冲,我另有用处,下次不可擅自参战。”让圉公阳到城北去看看情形,火速回报,庖丁刀清点城南战场。
    二人去后,伍封忽觉有脱力之感,这是他极少有的感觉,想是两番破投石车,身上又中箭流血,才会如此。坐了好一阵,渐觉力气恢复,叹道:“这投石车好生厉害!范蠡竟能想出威力如此惊人的攻城器具,委实聪明!”楚月儿道:“计然那竹简上说,这投石车难觅良材制造,一般的树木制造不得,而且投石车不好搬运移动,不利行军,是以越军一直未曾制造使用。”伍封道:“以范蠡的性子,只怕也不大愿意以此车伤人。”楚月儿看着伍封腿上的伤,道:“夫君要是将那蟒皮水靠穿在内里便好了,这蟒皮穿着轻盈透气,又甚为坚韧,也有些防箭之效。”伍封点头道:“自明日始,我们都将水靠贴身穿着。”
    庖丁刀回来道:“亲卫军伤了四百余人,死了一百四十多人,连铁卫也伤了十七八个,敌军遗尸二千二百余具。”圉公阳也回来道:“龙伯,城北的越军也退了,留下了七百多具尸体,我们也阵亡了四百七十余人,伤八百多人,小宁儿、小宁儿……”,伍封吃了一惊,问道:“小宁儿受伤了?”圉公阳垂泪道:“小宁儿身中十余箭,已经阵亡了。”
    伍封和楚月儿连忙去看,只见鲍宁的尸体躺在城墙上,身上插着十余支箭,血染全身,他手上仍然紧握着长剑,早已经死去多时,不少士卒正伏在旁边大哭。伍封和楚月儿不禁垂泪,命人将他收敛厚葬。圉公阳细报伤亡之数,这一仗己方阵亡了六百多人,伤一千多人,如此伤亡之重对伍封来说是从未有过之事,可见这一战之惨烈凶猛。不过越军伤亡更重,单是阵亡的便有三千人,伤者不计其数。
    伍封叹息摇头不迭,拭泪道:“越军人多,这些伤亡不损其战斗力,我们可暂时不能再战,须得想个法子拖延数日才好。”寻思了片刻,道:“小刀、小阳,今晚你们暂当一下使者,分别往城北、城南敌营中下书,就说我后日午间,请文种用饭,叙些旧谊。”楚月儿愕然道:“夫君想诱文种出来擒他?只怕他不会上当。”伍封摇头道:“我不会用此法擒他,只是说说话,以为缓兵之计。我猜文种虽会犹豫,但多半会赴约。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座营中,是以两边都得下书,由他定地方。如果文种能接受此约,明日多半会休兵一日。”
    晚间用过饭后,圉公阳和庖丁刀分别去下书。楚月儿道:“夫君,只怕文种不会赴约。”伍封问道:“你以为如何?”楚月儿道:“人人都知道夫君智勇无双,一人便当得上千军万马,就算只有一人,文种带了千人扈从,也会担心夫君会突然发难,来个擒贼擒王,挟文种以退越军。文种军力远胜于我方,怎愿意冒险?”伍封道:“月儿所想也甚合兵法,对他人来说,多半会如此,但对文种却未必。文种围关数十日,可曾有今日般拼死攻关之举?”楚月儿摇头道:“昨日我问过小宁儿,这却没有,以往文种攻关绝不两方同时进攻,也不会以蚁附之法强攻城墙,一般是以箭矢为掩护,派人冲撞城门。若是如今日之法,就算不用投石车,这镇莱关也要破了。”
    伍封闻楚月儿之言颇合兵法,言谈宛如军中将领,心道:“月儿随我征战多年,不知不觉已经颇通于用兵了。”点头道:“今日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文种围关数十日,并非急于要攻下此关,而是借此军势,隔断齐东,使齐国东西不能相顾,整个齐东无法联成一气。此来最大的好处是稳定了即墨和琅琊二城。勾践迁都琅琊,此举甚令人不解,须知越国灭吴,过江淮而北上,收服淮夷,国势形如长蛇之状。吴都为蛇形之中,如要迁都,自以吴都为最佳,国中被兵可以首尾兼顾。眼下勾践竟迁都琅琊,这琅琊就像蛇头,若是腹身被击,要回头时,沿途有鲁国和莒上各国牵制,十分不便,不利于战。”
    楚月儿道:“莫非文种想借此举巩固琅琊都城?”伍封道:“琅琊是越人新夺之城,深入齐鲁腹地,安身不易。勾践使两路大军分割齐地,威摄鲁国,齐鲁不敢妄动,勾践正好广聚兵甲于琅琊,以为灭齐之长久计。数十天下来,只怕这琅琊已是雄城,足为越军之根本。”
    楚月儿道:“这岂非如在齐国身上深扎了一刀?”伍封叹道:“正是。不过勾践敢迁都于琅琊,必定与楚国有何约定,否则楚人在后,越国腹尾受制,勾践怎敢将军势远移到琅琊来?”楚月儿道:“当初夫君不是与楚王有约,共防越人么?楚王怎会反与越人立约?”伍封道:“楚王毕竟年幼,那叶公子高是个厉害人物,有他在侧,楚王必惑于其谋。何况楚王与我立约,本意并非在越,而是意在江淮,勾践只须许诺灭齐之后,分江淮于楚,楚人何乐而不为?他们自然是甘愿得罪远齐而结好近越了。楚王之母是越国公主,虽已亡故,但勾践仍可算是楚王的亲属,两国于情于理,结好都是理所当然。这些道理,换了以前我是想不出来的。”
    楚月儿长叹一声,道:“还指望楚国能派援军到齐国来,如今看来,只怕是难了。”伍封道:“齐国若向楚国求援,楚军必定前来,只是未必会助齐抗越,说不定反会助越灭齐。这就是政事手段了。”楚月儿听得目瞪口呆,叹道:“庶人臣妾尚知道信义为何物,想不到当政者反而不守信约。”伍封道:“政事之诈,本就胜过天下任何事情。兵法用诈,那是说得做得,政事之诈,却是做得说不得。譬如我请文种用饭,便是兵法之诈,日后你们便知道了。以文种之智,决计不会派士卒蚁附攻城,多有伤亡。看文种今日攻关之势,便知道文种心有苦衷,不得不如此而为。今日倾力一战未能破关,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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