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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乌纱-第22部分

小说: 乌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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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校忍不住说道:“张嫣是我的女人,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是我的。”
    话都说这份上了,张问心下自觉难办,得罪未来的皇帝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可在张盈面前又软不下这口气。张问看了一眼张盈,生怕那张酷似小绾的脸露出失望来。
    张问心下又寻思,表面上老子又不知道你是世子,这不叫抢女人,这叫保护妹妹,有什么过错?再说,看来这朱由校是铁了心喜欢张嫣,既然诚心,回去之后叫他爷爷一道圣旨,不就把小姑娘弄进宫了?除非张盈想让这个柔弱的小女孩跟着她跑江湖受苦拖累,不然没得办法。
    如果按张问的推理的话,张问就是朱由校的亲戚了,朱由校没事搞自己亲戚干什么。
    想罢张问不再犹豫,掏出一个竹筒一拉,一枚烟花就破空而去。
    朱由校旁边的侍卫见状,喝道:“将他们拿下,保护公子离开!”
    张问大喝一声:“本官乃本地知县,代天子牧上虞,尔等要拿谁?想造反吗!”曹娥庙里的人听得这一声暴喝,都转过头来看着张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朱由校听罢哭笑不得,你是代天子干,我是天子一家子的,你牛个鸟蛋啊。朱由校笑道:“张问?”
    张问道:“正是本官,你们要干什么?官兵马上就会将整个庙子包围,跑得掉吗?”
    朱由校取下腰间的一块玉牌,递给旁边的人,“叫他看清楚了。”张问早知道他是世子,心道那玉定是宫里的东西,拿过手一看,果然是御制,当即装作毫不知情道:“下官眼拙,不知贵人驾临鄙县,失敬失敬。”
    侍卫怒道:“还不跪下?”
    张问心里有些闷气,便脱口而出道:“下官有进士功名,按大明律,只须跪天子,当今天子春秋鼎盛,这位贵人定非天子,下官有礼了。”说罢作了一揖。
    侍卫正要呵斥,朱由校反倒笑了,举手制止侍卫,说道:“张问是是嫣儿的姐夫,我要是以身份压人,反倒在嫣儿面前显得小气了。张问,你速去制止官兵,我不想弄得人人皆知。”
    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喝“闪开”,在展现男人风范的马捕头骑马冲了进来,后边的弓马快手蜂拥而至,朱由校忙低声说道:“不要泄漏我的身份。”
    那马捕头带人冲到张问面前,一路上是鸡飞狗跳,搅得庙里大乱。马捕头从马上十分潇洒地跃下来,揖道:“属下拜见堂尊,庙已被公差包围,要犯定然插翅难飞。”
    张问看了一眼朱由校,说道:“还插翅难飞,黄花菜都凉了,还来做什么!”
    马捕头脸色尴尬道:“这……属下等人一看见信号,便马不停蹄飞驰而来……”张问道:“得了,事情都黄了,收队。”
    “是、属下遵命。”
    几个皂隶跟了上来,带着兵器保护张问,马捕头自带大队回去。朱由校不多说话,也带着人出了庙。既然身份已让张问张盈等知道,朱由校的手下知道该怎么办妥,用不着他自己操心。!~!
    ..
段三六 祝庄
    (预告:第一折已近尾声,即将更新第二折“萨尔浒决战之浙江政略”。wWw;)
    张盈最后还是让她妹妹张嫣随朱由校去了,这也是沈碧瑶的意思。因为张嫣天生就善良柔弱,不可能跟着姐姐混江湖。再说朱由校是要娶张嫣为正妻,并没有亏待了她,所以张盈也没有强留。
    张问对小女孩没有兴趣,当然不会干涉,再说张嫣进宫对他只有好处。
    又过了几月,万历四十六年四月间,有消息传来,东北干旱大饥,女真人努尔哈赤颁“七大恨”,起兵反明,明朝朝野震动。
    张问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完全确认了手里的这本《大明日记》的真实性。不久绍兴知府竟然亲自拜访上虞,张问意识到,自己要升官了。
    果然不几天,沈家就传消息来,让张问去商量事儿,因为县衙不方便说话。沈碧瑶现在不住原来的沈宅了,那里曾经被当成过税厂,一座六进的大宅子就这样空了下来。
    沈碧瑶住在城外十里地的“祝家庄”,在那里有座庄园。祝家庄,就是传说中经典爱情故事“梁祝”,祝英台的故乡。
    张问骑马出城前去,他来上虞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名气很大的地方。游玩是需要时间和心境的,张问无疑没有那个闲心,这次倒是顺带看看。
    祝家庄地处半山区,南、西、北三面环山,庄前有玉水河,河呈南北长条形,与开凿于西晋的四十里河贯通。沈家庄园就在那玉水河畔,周围种着大片桃树,时值四月,桃花盛开,分外壮丽。
    那庄园隐在花林之间,有山有水,养鹤养花。张问不得不感叹,其实做沈家这样的地方,比做官活得滋润多了。
    沿着花瓣漫天的小径,张问在沈家奴婢的带引下进了庄园。庄园里十分静谧,只有一阵清幽的琴声,更添幽静之感。当张问走进一座亭楼时,门口的少女为张问开门,“嘎吱”一声轻响,琴声便停了。
    沈碧瑶照样在珠帘后面,张问看不见脸。她第一句话就是:“别离在即,妾身刚刚为大人弹了一曲,就当送别吧。”
    张问听罢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要升官了,沈家已经从朝廷得到了消息,所以才会别离。张问叹了一声道:“花飞舞,琴声幽,远影催人愁……不知本官会调往何地,沈小姐可有确切消息?”
    这时沈碧瑶那通常都不带感情的音调竟然有些哽咽,“杭州,浙江盐课提举。”
    张问听罢心里有些疑惑,要知道一省盐课提举司提举是从五品,自己就算没降职之前,不过也是六品,在上虞也没干出什么政绩,怎么就升了一级了?
    当然可能有张嫣的缘故,但是朝中大臣为什么会同意不明不白让张问升到这样重要的位置?盐课提举司提举虽只是从五品,但衙门最大的官就是提举,这个衙门权力极大,直属中央户部,连布政司都管不了,是油水十足,多少人挤破脑袋向干那位置啊。
    张问自然有些高兴,自己这样的资历能升到那样的位置,更大的权柄指日可待。他压住心里的兴奋,听出沈碧瑶的语调不对,便先从小事问起:“沈小姐何事伤感?”
    里面沉默了良久,才听见沈碧瑶道:“伤别。”
    张问寻思着,分别就分别,有什么好伤的,莫非这沈碧瑶已经被自己打动,心仪自己了?张问又想起她以前订亲那“貌似潘安”的叶枫,便试探道:“落……叶无情,问有情,不知伤叶还是伤那一声问?”
    沈碧瑶品出味来,说道:“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也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当初不过是父命难违,哪来的情?”
    张问哦了一声,心道等老子牛叉了帮你出那口恶气,妈的。他心情气愤之下,又想起装比的朱由校,一并不爽起来。但想装也得有实力不是,本来还是个孙子,装个屁,先爬上去才是正事。
    张问心里污秽一片,口上大胆地说道:“既然如此,问情有情,何必自伤……要不我回去之后就准备聘礼?”
    里边没有声音。张问有些自卑,便说道:“是我唐突了,请沈小姐见谅。也是,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高攀沈小姐呢?”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沈碧瑶的意思是张问猥亵后娘逛妓院,都是生存所逼,“大人不必这样说,是我配不上大人。”
    张问听罢差点喊说来:怎么配不上,嫁给我,以沈家厚实的财富宽广的人脉,咱们一起图大事。
    张问忙说道:“我已经听张盈说了,沈小姐受奸人所害致残,但我要是在意那个,也不值得沈小姐伤感了。”
    他心道,至多就是脸上被人弄了疤,关什么事,灯一熄,干什么事不都是一样?而且内助也不靠相貌。
    沈碧瑶听罢又羞又怒道:“这小蹄子,这样的事也说了……不行,大人趁早收回这个念头。大人喜欢张盈,我早已知道。再说大人在世子面前宣称是张盈的夫君,现在官场上的人都知道了这层关系,木已成舟,否则这欺瞒之罪,大人如何担当?”
    张问心道,两个一起嫁不就行了?这时候他猛地回过味来,这事不对劲,两个一起娶,谁做正妻,谁做二房?张盈她妹妹受世子宠爱,将来就是皇后,没道理姐姐做二房的;让沈碧瑶这样的大家闺秀做二房还是不妥,张问算老几。
    过了良久,沈碧瑶的声音冷静了下来,说道:“我视张盈如姊妹,今天叫大人过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在这幽静之处为你们主持婚事,大人不反对吧?现在官场上的人都知道张盈是大人的妻子,所以婚事不能张扬,我将张盈交给大人,为她操办婚事,也好不让她留下遗憾。”
    虽然张盈和张问是同姓%?实张问看那大明日记,也觉得惊讶,建州女真屁大点一个地方,居然吃了大明,和蚂蚁吃大象也差不多了。不是一帮傻叉乱整,拿人堆也压死他们。
    张问和沈碧瑶言谈毕,便住在庄园上,准备婚礼。要是按正规的来,应该有六节礼仪:问名、纳采、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但张问和张盈的这次婚礼,不想让外人知道,就简约了许多。
    不过“庚帖”等事前的准备是不可少的,就是两人的八字,算来要吻合。庄里已经收拾了,贴了红纸,挂了灯笼,布置了新房,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喜庆……!~!
    ..
段三七 听雨
    “呀,下雨了。wWW、”一个白衣婢女轻轻一呼,从天井里小跑着躲进屋檐下,见着穿作大红新郎官袍的张问走进来,急忙作了一个万福,让于道旁。
    张问看了一眼那天井里的脚印,无处不在的桃花花瓣被踏上了污泥。突然有一丝伤感泛上心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许多快事,陪伴自己的不再是小绾了。
    他蹲下去,捡起几瓣花放进袖袋,迈步走进了北面的女房。“嘎吱”一声,推开新房,一阵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
    红红的烛火,还有并拢着双腿拘谨紧张坐在床旁边的新娘,红红的头巾,大红的嫁衣。都那么柔情如火。
    张问转身轻轻关上房门,细细一听,一阵叮咚的琴声,空灵而忧伤,穿破伤花与雨点,穿透雕窗幔维,传入新房中。那是沈碧瑶的琴么?
    他走到床前,慢慢揭开张盈的盖头,这个快意恩仇杀人不眨眼的女侠,此刻低着头,脸上红扑扑的。张问笑道:“以后的日子,你陪我走吧。”
    张盈抬起头,脸上更红,那亮晶晶的饱满额头,亮晶晶的美目,让张问思念小绾。张盈低低地说道:“你听,有琴声。”
    张问:“……”
    “你更喜欢谁?”
    “……”张问心道女人谁不吃醋,哪怕“情同姐妹”。
    张盈没听到他的回答,垂下眼睛,她的眼睛里有伤感。张问忙道:“更喜欢你。”
    她笑魇如花。
    张问心道你可以吃沈碧瑶的醋,你可以和沈碧瑶争……但是你要是和一个死人争,争得过来吗?
    “相公……”张盈羞赧地低低叫一声。张问叫了一声娘子,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她身上一颤,将脸躲进张问的胸膛,柔声道:“相公你听,外面有沙沙的雨点声。”
    她的声音很温柔,比任何时候都要柔,都要甜蜜,甜得有撒娇的味道。张问唔了一声,“欲验春来都少雨,野塘漫水可回舟。”
    张盈紧紧抱住张问的腰,喃喃地说道:“你说我们要是像这里的梁山伯祝英台一般,化蝶双双飞该多好。”
    “嗯。”张问闻着鼎炉里烧印镌的清香,混合着桃花香气,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回头看时,床头放着一张吴中云林几,几上放着一个盈瓶,内有朝露花瓣。
    这时又听的张盈说道:“我们不用管那么多事,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好不好?”
    张问一怔,听着窗外的风雨声,想到的不再是花落知多少,他的心思已经想到了浙江省即将到来的风雨,乃至整个大明朝面临的“萨尔浒之战”。
    “可我还得去杭州赴任。”张问轻轻说道。
    “哦,那仇一定要报么?”张盈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张问看着被风吹得吱吱作响的窗户,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新娘道:“不仅是因为报仇。这次努尔哈赤起兵反明,与那日记上记录的毫无偏差……那上面记录的二十余年之后大明为蛮夷所灭,后又遭外狄瓜分的事,应该也无多大偏差,实令人痛心。”
    张问看着张盈身上穿的大红礼服,五彩妆花、织金刺绣、翠珠堆满的金累丝头饰,说道:“我还是更喜欢汉家衣冠,还有这高堂广谢、曲房奧室,古琴字画,像日记上记录的蛮夷生活,有甚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就算要隐居,隐到哪里去?”
    张盈眉头轻皱,又转念一想,我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心有慆壑大志么,要是让他每日居于家中长吁短叹,也不见得快活,张盈想罢便说道:“相公是天,妾身一切都依相公。”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窗外的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张问起身挑了一下烛芯,然后将张盈的绣花鞋脱下来,将她的纤足放到塌前的滚脚凳上,他坐到床边,又去解她的衣带。张盈的脸更红了。
    这种立领礼服,将脖颈上的肌肤遮得严严实实的,一拉开衣带,解开金纽,张盈的纤细白皙的脖子便露出来。张问心中躁动,便去吻她的小嘴,良久之后才放开她,两人轻轻喘着气。
    洞房之夜,张盈的脸上了妆,嘴唇上压过红纸唇红,张问吻了一阵,嘴上也涂上了朱红,张盈拿眼悄悄一看,见张问嘴上朱红一片,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盈一笑,当真是比窗外的桃花还好看,长长的睫毛颤动,左脸上有个小酒窝。张问心道她要是常常笑,我可能都要多活几岁。当此花烛夜,张问自然不能让她失望,当即解下身上松垮垮的腰带,脱圆领衣服。
    张盈犹自坐在床边上低着头没动,张问心下纳闷,她没准备验身的白娟垫在身下么?这时候张问突然想到,这女子跑了那么久江湖,会不会已经不是处子了?不管如何,张盈今后就算张问的结发妻了,结发妻如果不是处子,多少让张问有些不爽。
    但都入了洞房,张问心里叹了一气,就算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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