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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乌纱-第74部分

小说: 乌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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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张问说罢回身进屋,收住面上的杀气和郁色,微笑着说道:“人生难得一知己,在下有杨姑娘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杨选侍轻咬了一下嘴唇,面有戚戚之色,低声道:“却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张问忙道:“杨姑娘切不可再轻易冒险,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皇后娘娘那里,还请杨姑娘多多照顾,关系处好了,以后皇后娘娘要回娘家省亲,就可以让娘娘带上杨姑娘,我们不是又能见面了?”
    张问心道:杨选侍是客氏的心腹,只要她和皇后相处得好,以后皇后的日子定会好过一些。张问作为皇后张嫣的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很难说上一句话,但是关系在那里摆着,牵连甚大。
    杨选侍喃喃道:“要是我有一个家,能有这么一个小院子,和心爱的人长厢厮守,该是多好的事……”
    张问听罢杨选侍真挚的感情流露,顿时心里发怔,从那俗事权谋之中回过神来。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杨姑娘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们俩的事,就当是逢场作戏、寻欢作乐,最好不过……杨姑娘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我可以尽力声援效劳。”
    “你……”杨选侍看着张问的脸,见他的剑眉间隐隐有了萧杀之意,杨选侍怔怔道,“你是真心对我么?”
    张问沉声道:“不是,我没法真心对任何女人。但是杨姑娘清丽脱俗,美貌玉润,又深得雅趣,我把你当成红颜知己是可以的。”
    “哦。”杨选侍的目光黯淡下来,仿佛老了两岁,“我想回去了,就此告辞吧。”
    欺骗感情,利用杨选侍,对张问有不小的好处,他被诱惑着,最后还是作罢,喃喃沉吟道:“我知道爱应该是一件很珍贵的东西。”随即站起身说道:“我送送你。”
    两人出得门来,走向外院。方出洞门,杨选侍突然回头眨巴着美目问道:“张大人是如何知道那是很珍贵的东西?”
    蓦然之间,张问又看见了院子里那块惨白的井盖石头,心里一阵伤感,遂拉住杨选侍的手,一边走向枯井一边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院子里的草木,在张问发达之后,被修剪整理过,这冷清的祖宅也因为张问的势力提升,变得热闹起来,不过这凄清的夜晚,它照样寂寞着。
    张问将埋藏在心底、快要发霉的陈年往事,一件件细述着。那些忧伤的回忆,通过波澜不惊的语言从张问嘴里流淌出来,照样让张问沉迷,仿佛就发生在昨日。杨选侍已是泪眼婆娑,湿了衣襟。
    张问用简洁的语调说了一遍,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倾述对于人确是有好处的。杨选侍一字不漏地听完,摸着枯井上的石头说道:“小绾,如果你泉下有知,就放过张大人吧。”
    张问听罢笑了笑,他对鬼神这类东西压根就不信,一切问题都出自自己,或者环境。如果换一个时代,张问或许还能成为一个画家、艺术家,但是现在去搞那一套,显然不合时宜。
    现在宫里被客氏魏忠贤一党把持,送走了杨选侍,张问本以为就没什么事了。却不料未到中午,门口就出了事。
    外面闹哄哄一片,家里的侍卫家丁都操~起兵器严阵以待。张问忙寻来曹安,问出了什么事。曹安道:“有一家子跑到门口闹事,说咱们害死了他们家的小女。”
    “他们的小女叫啥名字,可是府上的奴婢?”张问道。
    “姓李,小名胖妞、没有大名,是个厨娘。确是在我们府上,但是这会儿却找不到了。”
    张问想了片刻,说道:“去把玄月给我找来。”他猜测这个李厨娘就是昨晚玄月说的奸细,但是不明白的是:玄月做事一向细心,已经半天了,怎么没把奸细的家人处置妥当?!~!
    ..
段十一 阉党
    天气晴朗,刚吃过午饭,张问家门口就有一群闹事的百姓,当事者称是来找他们家女儿李厨娘的。WwW、张问府上确实有这么一个厨娘,但是昨晚已被玄月给杀掉了。
    张问叫人去唤玄月。不一会玄月就来到前院,在张问前面拱手喊了声东家。玄月的身高比普通女子要高上半个头,穿着黑色的紧身武服,虽然初春的天气依旧寒冷,穿得衣服很厚,但是依然掩盖不了她的凹凸有致的身姿,特别是丰满的胸部。
    “那个厨娘的家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张问问道。
    玄月道:“府里买进李厨娘的时候,属下就查过她的底细,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姊妹,自小被卖入一家青楼,在厨房里做工。不曾听说她有什么亲戚、更别说父母了。”
    “哦。”张问低头沉思,来回踱了几步。这时玄月又说道:“是否要属下将那些闹事的人赶走?”
    “慢着。”张问抬起头来,“幕后的那些人没拿到我的真凭实据,没什么大事,不必紧张。我猜测、定是东林存心找麻烦,制造舆情、给人添堵……顺天府尹倪文焕以前是浙党的人,现在东林执政都快半年了,他还坐在顺天府的椅子上,恐怕是投了魏忠贤。你派人拿我的帖子去应天府,知会一声,让他签押一队皂役来,把门口那自称李厨娘父母的人拿了拷问便是。”
    “是,东家。”
    张问处理完这事,便回身走进堂中,又叫人唤曹安过来。外边那些闹事的人,虽说没什么要紧,但是张问已经嗅到了弹劾自己的信号。朝廷里搞人那一套玩法,几十年都没变过,无非就是找个由头,让小官打头阵弹劾官员,先扣一通说不清楚的屎盆子,然后再扯到其他事上去。
    张问和刘朝接触、拒绝左光斗的拉拢,已经让东林明白,张问一门心思要干阉党,所以东林就开始趁早准备打压?”张问冷冷道。
    前面一个穿着草鞋的老头说道:“我只来找小女胖妞。”
    张问看向那老头,剑眉之间的萧杀之意让那老头倒退了两步。只听张问说道:“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儿,谁是你的女儿,谁不是你的女儿,户册都有据可查。你想清楚了,为了那点银子搭上性命,究竟值不值得。”
    趁众人怔怔害怕的当口,张问已上了轿,轿夫抬着轿子长扬而去。那些闹事者没怎么样,但仍然围在门口不散。只能等应天府的捕快来拿人了。
    一队人马护着张问的轿子出得胡同,向东而行。东厂胡同就在东安门外,东厂和锦衣卫的衙门都设在这条街。魏忠贤的住宅就在东厂胡同口,靠近翠花胡同的地方。这栋院子是新建起来的,看样子其耗费起码是几万两银子,并且还有扩建的余地。可见魏忠贤自朱由校登基之后,收了许多贿赂,不到一年时间就肥了。
    如果是那些肥得流油的大臣,关系太深,皇帝想宰不容易,不慎就会动摇统治;但是魏忠贤这样的宦官,要是没有皇帝的宠信,什么也不是,要宰的话较容易。
    魏府前的门楼气势不凡,有四根大柱子撑着,门口还放着两尊石狮子。张问叫人递上帖子,不一会门开了,就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迎出来。只见那大汉脸宽,酒糟鼻,满脸的红疙瘩,面赤如刚喝醉了酒一般,观其面貌,就像一个杀猪的屠夫,身上却穿着绿绸宽衣,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大汉长相粗旷,但是礼数倒也拿捏的得体,见面就热情地作揖见礼。酒糟鼻寒暄了两句,说道:“我家主人一早去宫里侍候皇上,这会儿该回来吃午饭了,不过还得等一小会儿。皇上一忙起来,常常废寝忘食,午饭有时也顾不上吃。仆是魏府的管家,魏爵,失礼之处请多多海涵,张大人,里面请。”
    张问对曹安递了个眼色,曹安会意,准备寻个机会打点一下这个魏忠贤的管家。张问随即笑道:“那就叨扰了。后边有箱子东西,先抬进府中吧。”
    魏爵拿眼看了一眼那口箱子,由两个人抬着,看样子很是沉重。如果是黄货,今儿这笔进账可是十分可观。
    魏爵遂说道:“那先抬进来替张大人放着,请。”魏爵是知道张问的,听魏忠贤说张问会投过来。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推辞的,送什么东西,一概笑纳。
    张问被请到前院待客厅坐下,喝了一会儿茶,果然魏忠贤就回来了,管家对魏忠贤的行踪倒是摸得很准。魏忠贤从门口跨进来,随同的魏爵忙弯下腰给他撩了一把长袍下摆。
    “皇爷一早起来就玩傀儡戏,好不容易才尽了兴。”魏忠贤进来时气喘吁吁的,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将杯盖往几上一扔,就咕噜咕噜猛灌起茶。
    张问早已站起身来,揖道:“下官拜见魏公公。”
    魏忠贤听张问称他“魏公公”,有些不快,心道投过来还扭扭捏捏的作甚,别人不叫咱家爷爷爸爸,起码也得称一声千岁。不过方才魏忠贤听管家说张问送过来一箱子黄金,他也就不想计较张问的称呼问题,呵呵一笑,指着椅子道:“坐,坐下说话。”
    张问闻言并未坐下,而是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礼单,走过去放到魏忠贤旁边的几上,说道:“下官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魏公笑纳。”
    魏忠贤翻开礼单一看,这张问倒是直接,干脆真金白银送八千两银子过来。魏忠贤今日有此收获心情非常好,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说道:“张问啊,你无缘无故的给我送这么一份大礼,却是何为呀?”
    张问沉住气,抛却不利情绪、比如鄙视魏阉之类的杂念,躬身道:“东林党颠倒黑白、培植党羽、赏罚不明,下官是多谢魏忠贤主持公道。”
    这时魏爵上来添茶,刚才他得到了曹安给的好处,听到张问的话,觉得无功不受禄,就在魏忠贤面前低声说道:“听说东林党的左光斗用世袭爵位为筹码拉拢张大人,张大人却没有答应,可见张大人是真心向着咱们呢。”
    魏忠贤听罢看向张问笑道:“你也别不好意思说,外边多少人都叫咱们阉党。你何以不跟东林,要跟咱家?”
    “外边传言并足信,就像昨天,下官府上有个丫鬟失踪了,立刻就有都人自称是那丫鬟的父母,到下官舍上闹事,这定然是东林党在背后指使的事儿。东林一贯都是抓住一切机会、往反对他们的人头上扣屎盆子。”
    魏忠贤对这种八卦小事好似很有兴致,忙问道:“后来呢?”
    张问道:“后来下官得知,那丫鬟从小就父母双亡,哪里来的父母,就去应天府报官。应天府尹倪大人原本并不认识下官,但是听说下官要投魏公,就帮忙把闹事的人驱散了。”
    “哈哈……”
    张问继续道:“于公于私,下官都打心底敬佩魏公。于公,东林党一味党同伐异,忘本忘记皇上,还标榜大义,心无忠心何来大义?独有魏公,主持大局,收拢人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张问说到这里,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利国利民的事儿来,于是他急忙转向私事,“于私,皇上向着咱们这边,东林再怎么蹦跶,大事还得皇上拿主意,他们眼里没有皇上,也蹦不了几日。下官跟魏公,对前程有利无害,只要下官有机会收拾那帮自肥忘本的人,就能把他们收刮的油水都榨出来……”
    张问投靠魏忠贤,认为要把合作利用关系弄牢靠,就要说个互利的理由出来。这会已经把相互的好处都严明了:一是自己的好处,就是想让魏忠贤保自己,给官给权;二是魏忠贤的好处:老子弄到银子了,自然会源源不断地孝敬上来。
    果然魏忠贤听明白之后,心中大快,想起今日张问一出手就是八千两银子,可是个舍得掏银子的人,得让他有机会捞,才是开源之道。
    魏忠贤拍拍胸脯道:“张问你放心,十五日那天不是有廷议吗,咱家一定替你说话。”
    张问趁机将怀里的那叠证词掏出来,递上去,说道:“这是下官从辽东官兵那里得来的证词,苏子河之战杜松丧师六万,完全是杜松轻敌冒进的责任,下官压根就没插手,有证词为证。”
    魏忠贤拿起那叠纸,可惜拿反了。现在帝国的最高权力掌握在两个文盲手里,一个朱由校还好,多少识得几个字,魏忠贤几乎是一个字不识。长着一张马脸的魏忠贤看了一眼那叠纸,就丢到一边,说道:“这东西咱家帮你送到锦衣卫提督田尔耕那里去,让他查清楚,定然用得上。”
    张问又说道:“清河堡之战的功劳……”
    张问心道,老子提着脑袋得来的大功劳,这么就给袁应泰占去了?
    魏忠贤犯愁道:“咱家可以保你无罪,东林弹劾你,可没有字面证据,只要皇上不信,就治不了你的罪;但是清河堡之战的事儿……司礼监里已收到了辽东巡抚衙门的备份底稿,证据确凿,这时候要把功劳硬往你身上套,却是有点难了,就是皇上也没办法。”
    张问道:“这个下官也听说了,只要魏公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让下官面呈皇上,让皇上明白事实,下官也不枉血里火里走一遭,还有辽东那些有功的将领,也应得到升迁。”
    “成,你下去候着吧,等皇爷高兴的时候,咱家给你说说。对了,你爱干什么官儿?”
    张问听出的意思是“你擅长在什么职务上捞钱”,他忙揖道:“听说浙江巡抚一职至今还空缺着……”
    魏忠贤想了想,这张问开口就要去浙江,是打定主要要捞钱了,当即笑道:“崔呈秀前不久刚调任兵部尚书,浙江那片的总督巡抚都空缺着,还真是缺人。朝廷前不久才廷议裁撤苏州的总督衙门,不然可以给弄个比巡抚还大一些的浙直总督……成!你现在是四品御史,就算清河堡之战的最大功劳是他袁应泰的,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升两级,挂个三品左副都御史的官衔,就任浙江巡抚是可以的。”
    总督巡抚并不是封疆大吏,是京官;总督巡抚无定制,各地有时候撤、有时候补,都是京官挂名节制军政,加强中央集权。
    张问心里一喜,拜谢道:“下官叩谢魏公厚恩。”
    魏忠贤又道:“你把心放宽,回去候着等好消息,这事儿包在咱家身上,对了,浙江镇守太监孙隆,和咱家关系也不错,到时候咱家给他传一封信札去,保准你在那位置上坐着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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