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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凤舞战歌-第7部分

小说: 凤舞战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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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宁夏急切地问。
    “后来因为流夕受伤了不能继续比,只好判决兰利斯赢了。毕竟那把剑是断的。”小球惋惜道。
    “不行,我要去看他!”宁夏坐不住了,虽然天已经黑了,还是跑出了营房,一路直奔军医处。
    虽然是夜晚了,但军医处还是有些人。最近因为比赛,受伤的人多了,军医处也比往常要热闹。流夕躺在最里面的床上,赤裸着上身,半个身子被绷带包裹住,肩膀处稍许透出了血迹。他的左手也上了绷带,血干涸在上面,使得绷带看起来很脏。
    流夕似乎想换绷带,他想用完好的右手解开左手上的绷带结,却怎么也弄不开。
    “我帮你吧。”宁夏走上去,展开一抹友善的微笑。没等流夕拒绝,她就拉过了流夕的手。
    流夕看着她,没说话。忽然,一阵疼痛,让流夕倒抽了一口冷气。
    绷带最里层由于和皮肉长时间接触,已经粘在了一起,宁夏这一扯,硬是把绷带给拉开了……
    “对不起!”宁夏赶紧说。看到流夕的伤口,她脚都软了下来。掌上两条伤口,斜斜地贯穿了整个手掌,深可见骨!被宁夏这一扯,血又开始渗出。
    宁夏赶紧去老军医那里拿了止血的药粉和新的绷带,回来给流夕重新包扎。
    “痛吗?”宁夏小心翼翼地问。
    流夕瞟了她一眼,“废话。”
    宁夏忽然笑起来,“你肯跟我说话啦!”
    流夕一怔,别过头去不理她。宁夏也不介意,继续说,“你真勇敢,是我的话,除非面对恨之入骨的人,否则一定做不到。”
    听到这话,流夕不禁回头看她,只见她盯住他,狡黠一笑,“或者,是把敌人假想成那个恨之入骨的人。”
    流夕以冷哼来回复宁夏的话。
    宁夏笑笑,专注地包裹流夕的手,用力一扯,疼得流夕裂开了嘴。她低头暗笑,流夕狠狠瞪了她一眼!
    陪流夕说了会话——其实是宁夏自言自语了一会,流夕已经闭上眼睛处于半睡眠状态了。宁夏帮他拉上被子,走出军医处。
    新月如钩,深秋的夜晚已微有寒气,宁夏做了个深呼吸,慢慢踱步回去。真是人生如梦啊,上一个秋天她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个秋天,会身处契沙军营!
    忽然,背后伸出了一双手,把宁夏拖进树下的阴影里……
    一双野狼般幽绿的眸子,玩味地看着她。
    宁夏暗自镇定了一下,努力以笑容对他,“我亲爱的王,有何吩咐?”
    阿木图把她捆在他和老树中间,低语道,“为什么混到我的军队里来?”
    “我想为您效力。”宁夏扯出一个让她自己都觉得勉强的理由。
    “是这样么……要为我效力,不如来为我暖床。”阿木图在她耳边低笑,若有似无地以气息吹过她的耳庞。
    “等……等下!”宁夏急急地想推开他,却不能如意,她赶紧喊道,“我会立功给你看,让我留在军中!”
    他没说话,只是看她。
    她的脸离他的,只有一寸,却看不透他幽绿的眼。
    “为什么?”阿木图淡淡地问,手指却把玩着她额边的碎发。
    “我不想找理由骗你,但是我没有办法跟你说实话。只是我以甘卡神的名义发誓,我会忠于契沙!”宁夏焦急地抬起手做发誓状。
    阿木图拉下她的手,放在掌中轻揉,“不要以神的名义,我不信神。我才是契沙的神。”
    “拜托!让我留下!”宁夏对于阿木图的态度没有把握,只能哀求。现在她的命在他手中,任他捏圆掐扁……但她不可以有事啊!她还没有找到她的弟弟,她还没有复国!她血债还没有讨还!
    “告诉我,我要听实话。”阿木图的手指轻轻展平她皱紧的眉,“在龙临山庄,你不是还有个丈夫吗?所有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宁夏僵立在那里,倔强地凝视他。她的眼神是真挚的,希望他可以看出来。但是显然,宁夏低估一国之君的坚持了。
    他的手指从她的脸上移到脖子上,眯了眯眼,含笑道,“如果不说,我可是会砍你的脑袋……这样,会不会可惜了一点?”
    尽管他态度轻佻,宁夏却知道他是认真的。他的话里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让我留下吗?”宁夏做最后的挣扎。
    阿木图笑了,他笑起来,连月亮都为之失色。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本跟我谈条件吗?”
    宁夏咬牙,“如果说不说你都要砍我的头,那现在就杀了我吧。”
    她悲伤地看着他,在做最后的赌博。她的脸在月光下,苍白凄凉。一行泪以优美的弧线滑落,滴落到他的手上。
    ……
第八章 火云
    他们对视了许久,阿木图终于出声,“好吧,只要告诉我原因,无论天大的罪过,我都不杀你。”
    不杀她,不代表不抓她。但这是阿木图最大的让步了,宁夏无奈之下,只好挑部分来讲。
    “我是邦什的王族,去年冬天邦什的那场宫变,你该知道吧?”她抬头询问他。
    阿木图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宁夏继续说:“雷若月血洗了我家,只有我和弟弟逃了出来,但是在逃亡过程中走散了。于是我一路上乔装打扮,最后混进契沙。”大半年的经历,她一句话就概括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宁夏背靠着树坐下来,抱着膝盖,“我没有不良企图,我只是没有地方去了。无论你打算攻打汉统还是邦什,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契沙不能收留我,现在就杀了我吧。我累了。”
    说完,宁夏抬起头看他,带着一半的期待,和另一半的绝望。
    阿木图单膝跪下,伸手捧起她的脸,笑道,“钟宁夏……你是邦什国长公主——夏宁公主,对不对?”
    听到“夏宁”这两个字,她心中一阵苦涩。她点点头。
    “你有野心,你不甘心你的叔叔夺去你父亲的位置,想夺回来,对不对?”阿木图凝视着她,嘴角含笑。
    宁夏与他对视,说,“是。”
    “你恨雷若月帮助你叔叔杀了你父亲,所以你想亲手杀了他,对不对?”
    “是。”
    “好。”阿木图只说了一个字,站起来。
    宁夏不明白这个“好”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见他站起,也跟着起来。
    “龙临山庄呢?”阿木图追问,“你怎么会多了个‘丈夫’住进龙临山庄?”
    “是有个人出钱雇佣我的,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宁夏心想这话我可没骗你。
    阿木图一愣,卖身?或是单纯的雇佣?虽然他想知道,却不好问。也因此,关于这个问题他并没有深入细究。
    “雇佣你的人,是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一双很黑很亮的眼睛?”阿木图问。
    宁夏点点头,她想反正阿木图不知道肖凌也混来契沙军中了。
    阿木图笑了,他说,“公主,要报仇,就让自己强大起来,没有人会帮你,只有你自己才能帮自己。”说完,他转身离开。
    这句话,是他五岁的时候,一个男人送他的,现在,他把它送给了一个女人。
    他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阿木图笑起来,抬头看看月亮,明天,又是一个好天啊。
    ……
    第二天,是骑术的决赛,正巧那天,战马处新来了一匹马。
    那可是神驹!听说还是从遥远的西方引进的,比一般战马的个头都要大,而且通体雪白,四个蹄子上却有火一般艳红的毛!名做“火云”。
    龙沫九下令,骑术比试中的第一名,可以试驾火云,谁若能征服了火云,这神驹就归他了。
    这条指令让烈很恼火。自打第一眼见到火云,烈就喜爱不已,本想问龙沫九要来,他却先下了这一命令!只是这马野性大,恐怕要驾御它不是件容易的事!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骑术比赛的第一,是2132队的坦米。他家可是历代养马的,契沙军中好多战马都是出自他家之手,对马的了解甚至超出了对人的!
    他第一眼看到火云,两眼就放光!这马可是西域马!不,应该说,比西域还要更西。听说那里有一片海,四周是被陆地包围着的,那里出产的战马,体型彪悍,耐久力和爆发力都是无与伦比的!如果说,传说中的马是真的,那坦米相信,定是眼前这匹!
    火云被牵到了围栏中央,它显得暴躁,任何靠近它的人,它都要以鼻息或蹄子刨地来威胁。
    坦米很兴奋,边说话边接近它,但是显然这马无视他,他的手刚靠近它,它就脖子一甩把他的手甩开。
    坦米俯身一闪,抓住鬃毛,一个翻身挺身上马,火云开始撕叫跳跃,力气之大,差点把他给摔下来!
    火云见没能摔下他,忽然前蹄抬起嘶鸣,马背几乎与地面呈直角!坦米抱住它的脖子,双腿夹紧稳定身体。但紧接着,火云突然跃起,马身向侧面一扁,硬是把坦米给甩了下去!坦米跌下去的时候手中还拽着它的鬃毛,火云前蹄一踢,眼看就要落下踩在坦米身上了!
    “叭”地一声鞭响破空而来,火云的前腿立刻出现了一道红印,它吃痛地跳开,怒视眼前执鞭之人。
    烈一把拉起坦米,示意他后退,自己甩着鞭子看向火云。
    一人一马的奇怪对视。
    烈狡黠一笑,鞭子一抽,火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鼻息一喷,就这一闪神,烈就甩开鞭子跃上马背!吸取了坦米的教训,烈双脚死死夹住马腹,胸贴紧马背,任火云折腾了半天也没甩下他来!
    接着火云一声撕鸣,饶着围栏狂奔起来,速度之快冲刺之猛,让烈暗暗惊叹。若能收服此马,战场上必定大有利!
    这是一场耐力和毅力的比试。火云在疾奔,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而烈也只能趴在马背上,四肢牢牢固定住它。
    真是匹烈马,看那阵势,别到死才停下来就好……烈心中暗暗叫苦。看着日头渐渐偏西,他四肢快麻木了。周围围观的人从开始的起哄叫嚣,到无聊,再到担忧……烈能支持多久?要是被马甩下来,不死也伤半条命了!
    坦米是既担忧烈,又心疼火云。来硬的他或许征服不了火云,但这马给他养上一段时间,定能让它乖乖听话!马是很通人性的动物,它知道谁都它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听说了这事都跑过去给烈加油,但是对眼前的情况谁都没有办法。
    就连阿木图都闻讯赶来,他嘿嘿直笑,看到烈被一匹马搞成这样,他可是心情好得很!
    忽然,围栏里冲进去了一个人,迎向火云!四周一阵抽气之声!这小个子不要命了吗?他非死在火云的铁蹄之下不可!
    “闪开!”烈在马背上大叫,来人真是王的“相好”钟宁夏!这瘦弱的小子是想来救他吗?可他哪里能受得了火云的一蹄!
    就在所有人以为火云会踏过他的身体时,忽然火云前蹄一蹬,身体向一旁摔了出去,硬是没有碰到宁夏一丝一毫!只是害得马背上的烈也跟它一起摔出去了……
    宁夏站着看倒在她面前的一人一马,眼泪含在眼眶。
    火云一改之前暴躁凶狠的样子,竟然低呜了起来,它站起来慢慢踱步到宁夏面前,这几步一改刚才的奔腾之势,每一步都如此艰难。它走上前,低头舔她的脸。
    “小三!”宁夏克制不住紧紧搂火云的脖子哭了出来,火云黑色的眸子眨啊眨,竟然流下了泪水。它用脑袋轻轻拱宁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一时间烈不知做何反应,他从地上爬起来,真好看到火云的眼泪。这马……究竟怎么回事?
    ……南军营的马厩,宁夏哭得一塌糊涂。
    刚才趁着混乱,阿木图命人硬把烈塞进了军医处,见宁夏抱着火云不肯放,只好拉她一起来了马厩。
    他用袖子替宁夏擦眼泪,她的脸上由于涂了一层灰粉,一哭,脸全花了,阿木图不禁笑了出来。但下一秒,火云一个鼻息喷了他一脸口水……
    火云瞪着他,好似仇人。宁夏赶紧把它拉开……往契沙王脸上喷口水,这傻马还想不想活了!
    阿木图用袖子把脸上的马口水擦掉,冷冷地向火云瞪回去,说,“信不信今晚我把你烤了吃掉?”
    “对不起对不起!”宁夏挡在火云面前,赶紧道歉。
    阿木图伸手把她脸上的泥水抹去,眼里有丝不易发觉的温柔。他说,“我还在等你解释。”
    宁夏坐在马厩的栏杆上,轻抚着火云,开始叙述。
    “这是匹进贡的马,在我很小的时候,父王就把它赐给了我弟弟川宁。当时它还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马,所以我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呢。我是老大,我弟弟是老二,它就是老三,所以我们给他取名字叫小三。去年的冬天,在邦什那场宫变中,川宁就是骑着小三逃出皇宫的,那次分别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宁夏淡淡地说着,一改刚才痛哭的伤悲。
    她抚摩着小三光顺的毛,它身上到处是新或旧的伤,白色的毛也又杂又脏,被烈抽打过的前腿,还有深深地一条红印。
    “小三以前可漂亮了,它的毛又白又滑。”宁夏笑着说。她把小三拉出马厩,去不远处提了桶水,拿了刷子,走回来。
    阿木图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小三,痛不痛?”宁夏一边给它刷洗着,一边问,“小三,你这样倔,一定挨了不少鞭子吧?这大半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三,被人骑一下没关系的,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啊……”
    “小三,你有没有想我啊?我一直在想你的。”
    “小三……”
    宁夏一个人絮絮叨叨,忽然嘴里的话哽咽住了……她一直问的问题,却如何问出口……
    小三,川宁呢?
    小三,为什么只见你不见川宁!你们是一起逃出皇宫的啊!怎么会分开了……
    小三,川宁他……
    川宁他现在在哪里?!川宁他是不是……死了?!
    她咬住嘴唇,泪水倾斜下来。她把头埋在马背上,肩膀颤抖,却没有哭出声音。
    小三回过头去用嘴碰碰她的头,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她的手抓着它背上的毛,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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