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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部分

朱门风流-第409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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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还是直接发白米这样的硬通货,但渐渐地就变成了五花八门的折色俸,其中,宝钞这一项几乎形同废纸。就好比张家人这一次得到了皇帝准假回去安葬顾氏,林林总总一共得到了数千锭的赐钞,由于是新钞,市面上的兑换价格约摸是八十锭钞换一千足文钱,大约也就是百多贯铜钱,折银大约百多两。就是这些钱,还是因为张攸这个伯爵乃是超品,否则寻常官员所得就连路费都不够。
    所以,万世节出仕已经五年,但由于少时家中大变,游历的时候又花光了积蓄,还是头三年庶吉士的时候因为吃住都是朝廷供给而积攒下了一些钱,而这些都被张越自告奋勇帮他拿去理财,他自己身边的钱也就是仅够日常开销而已。因此,杜桢虽自称精穷,可在他看来,自己却才是真正的精穷,因此此时虽觉放心了些,心里仍不免有些发愁。
    虽说自从夫妻团聚之后每年都会小小庆祝一回生日,但这一年的生辰裘氏过得最是欣喜。杜绾把外孙和外孙女都带了过来拜寿,而杜桢更是对她说万世节数日内就会请杨士奇来提亲,于是她自是自始至终笑得合不拢嘴,越发觉得自己前半生苦得值得。
    这寿筵皆是内外有别,今日拜寿之后,杜桢就把张越和万世节两人带到了外头花厅,竟是一改素来滴酒不沾的脾气,拉着他们喝干了两壶汾酒,最后半醉之中竟是击节吟起了李白的《月下独酌》。别说张越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瞧见过这么一幕,就是万世节这一年多来常常找借口登门拜访,也没见过杜桢的这一面,于是一对准连襟不免都慌了手脚。
    “古来贤者多高足,孔圣人有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我这辈子能得良才美玉,又复得佳婿成双,也算是无憾了!”虽说已经是满面通红,但杜桢脸上仍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随手将张越和万世节的手握在一起,这才低声说:“但是,人生在世,得一知己更是不易,我这辈子虽说相交的人不多,但先有民望民则,后有士奇兄相知相得,已经无憾。你们俩相交多年,日后无论境遇如何,都不要忘记最初的情分。”
    张越和万世节对视一眼,随即便齐齐答应了下来。然而,虽说是在晚辈面前第一次醉酒,杜桢却仍是酒品极好,等两人把他搀扶进内院的时候,他已经是迷迷糊糊睡着了。正忙着逗弄一双外孙的裘氏从张越口中得知外头的情形,忍不住连连摇头。
    张罗着侍候杜桢到里屋躺下,又吩咐一个丫头在旁边守着,裘氏随即便打起帘子出来,又对满脸尴尬的张越和万世节笑道:“老夫聊发少年狂,他这辈子就没放恣过几次,想不到如今一把年纪,还会喝得那么高兴!我记得他年轻的时候,和小沈学士对坐谈文,谈得高兴时就把米酒当成了水,灌了个酩酊大醉。我那会儿隔着一道墙,听他们俩醉酒赋诗比斗,你来我往,直到两人统统醉倒了才算完。对了,我当初那个手抄本绾儿你可记得?”
    杜绾没想到母亲忽然提到了这一桩,愣了一愣便恍然大悟,面上的表情甭提多古怪了:“娘说的莫非是小时候教我写字时的那一本?怪道是字里行间都是什么白玉杯,什么明月清风知己之类的酸词,原来是爹和小沈叔叔醉酒吟的?”
    “你如今说酸,我当初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方才全部记下来的。”
    裘氏莞尔一笑,向来慈和的脸上竟是露出了几分小儿女的狡黠,“那时候你爹已经中举,你小沈叔叔正打算考秀才,两人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些诗居然都让我记了下来……我跟了你爹那么多年,他在翰林院以诗词出名的时候我不在身边,那些诗词如何也都是旁人说的,却是不如那一次醉酒……已经二十多年了,一晃你们都是老大的人,就连小五也要出嫁了!”
    “娘!”
    看到小五一跺脚,裘氏就笑吟吟地将她揽在怀中,张越不禁扫了一眼面色微红的万世节,却是低声笑道:“想不到岳父也有那般少年意气的时候,赶明儿你我也来个醉酒赋诗?”
    “去你的,你这家伙当初没多大就和小大人似的没趣,眼下就更没趣了!”万世节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随即却是满脸憧憬之色,“大沈学士教导了岳父,岳父又教导了小沈学士。这还真是佳话。说起来小方是我和小夏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你家小四也得了你不少提点,今年他们几个都要参加乡试了,等到他们金榜题名时,咱们也算是有半师之分呢!到时候我们也能学岳父,说一句遇良才美玉而教之了!”
第六百零三章
    第六百零三章 胁迫手段不如恩义情意汉王嫡长子朱瞻坦病故,嫡次子朱瞻圻被禁西苑,自打先头被杖责之后已经只剩下一口气,此事对于汉王朱高煦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对于汉王府上下的属官幕僚以及有心人来说,这却意味着哪怕汉王能够排除万难问鼎大宝,这后继人却是一个未知数。闲来无事的时候,就连枚青也少不得琢磨那几个庶子当中谁最可能是未来的世子。
    由于天生的名分劣势,汉王朱高煦麾下护卫中倒是有几个勇将,可却没几个文人。于是,枚青虽说自负智计,但更自豪的却是自己官拜指挥使同知,武艺深得朱高煦赞赏。自打他进京主持事务,汉王留在京师的一众人无不是唯他马首是瞻,谁也不敢得罪了朱高煦的这位心腹亲信。
    尽管枚青算得上是汉王朱高煦的第一心腹,但在京师行走却毕竟目标太大。顾忌到锦衣卫和东厂如今都几乎难以安插人进去,为免意外,除了不得不亲自出面去做的事情,他自是不在汉王公馆中露面,凡事只由朱高煦派给他的四个护卫去办。而永平公主一出事,他更是不得不加倍小心,一直都躲在什刹海东边的一座民宅中。
    然而,好些天不见外客的他这会儿却在书房中见人。盯着那个低眉顺眼的韩太监看了许久,他便冷笑了一声:“眼下永平公主尚且禁锢公主府不许外出,你身为公主府的中使,竟然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我,倒是手段不小!旧日主人一出事,你就打算另寻靠山?”
    韩太监千辛万苦方才利用往日那些人脉关系求得了宽限,可即便他不会因为是公主府中使而受牵连,日后前途也就全都完了。他一个阉人,若没有靠山,以后便是任人踩踏,他又哪里甘心。此时明白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虽说枚青态度极其冷淡,他却仍是毕恭毕敬。
    “但凡公主能听进小的半句劝说,小的也绝不会在这时候来见大人。不是小的大逆不道背后指摘旧主,这富阳侯明明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公主却为了他而冒险往宫中送信。结果他却连一丁点苦头都不想吃。闹得最后丢掉了性命。先头景国公还有几个庶子在,若公主是做大事的人,这随便找一个为嗣,翌日也一样有依靠。这些都暂且不说,可大人难道就没有想过,公主和汉王赵王交往这么密切,如今那么看重的儿子都死了,自己也可能永不见天日,若是真的疯狂起来,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枚青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心中却是大凛。汉王朱高煦和永平公主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论亲近远远及不上另外两位徐皇后所出的公主。可那两位公主毕竟是安分守己的人,和太子也亲厚,再加上太过年轻,又比不上永平公主的心计,于是这京中事务有不少都是她经手。以前没关系,但眼上还真的是一个极其可虑的难题。
    “永平公主乃是汉王千岁的胞妹,怎会在这当口做出什么糊涂事,你不要危言耸听!”
    这么呵斥了一句,看见韩太监仍是一味低着头,他就知道这个阉奴虽是小人,却远远不是寻常内侍那么简单。沉吟良久,他又淡淡地说:“念在你还算是有些心思,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好好回去侍奉公主,皇上一怒之下怪罪的人多了,事后宽宥的难道还少么?再说了,公主毕竟身分不同……”
    听枚青漫不经心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韩太监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终于起作用了。只是,他更清楚这提醒顶多只是微不足道的功劳,只要对方愿意,甚至可以在解决了永平公主的事情后杀人灭口永绝后患,于是,他便咬了咬牙,旋即干脆跪了下来。
    “大人,小的还有下情禀奏。公主的机密事除了乳母赵妈妈和其他两位心腹妈妈之外,但凡是牵涉到外头的,全都是小的经手。比方说,前些日子因为皇太孙宫侍读房陵因故被黜,公主特意让小的去见了他,很是许了一番好处。毕竟,他那件事只要下功夫就能平了,等他再次回到皇太孙身边,东宫动静就能尽知。此人乃是名门庶子,自是渴望飞黄腾达,而且他和张越乃是旧友……”
    “你是说此人已经有所动心?”
    枚青原本以为韩太监顶多是絮絮叨叨想要些好处,等到听见后头那几句话,他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在乎的不是房陵和张越什么关系,他在乎的是那人原本属于东宫!汉王在东宫曾经有那么一些眼线,但由于多年不准入京,眼下那些人大多数都不中用了,仅剩的几个也不再可信。倘若真能多一个在朱瞻基身边的人物,这自然是大大的进展。权衡利弊,他立刻把早先的打算丢到了一边,答允了韩太监,并为其谋得一个更好的职司,他就吩咐人将其送出去。等到人一走,他就回到了书桌后头的椅子上坐下,手中虽提着笔,但左手却若有所思地把玩着一方砚台。
    这一回的万寿节虽说是四夷朝见百官贺寿,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绝不逊色于朱棣当年的六十大寿。但从那些和汉王还有些瓜葛的人通风报信说,天子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皇帝活着的时候,汉王没有任何机会,但皇帝若死了……汉王苦苦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大人,方大人来了!”
    门外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枚青的思绪,他不满地皱了皱眉,轻蔑地冷笑道:“不过是已故世子给他谋了一个王府官,称什么大人!”
    本想直截了当说不见,但沉吟片刻,他还是决定拨冗一见,听听此人能说什么,再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于是,他便提高声音吩咐了一声,旋即便自顾自地提起笔来,在氏笺上写了几个字。
    须臾,书房的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因为室内密不透风,方锐一跨进门槛就觉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原本油光可鉴的脑门此时更潮湿了些。见枚青头也不抬,他只得反手掩上了房门,强忍心中燥热,上前几步行礼。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没等到对方有任何表示,只好干咳了一声。
    “大人,如今永平公主坏了事,难保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若早作准备。早年世子殿下就曾经说过,永平公主为人不分轻重,可用却须防。眼下不但要快刀斩乱麻,而且还可以趁机接收她的那些势力……”
    “够了,这些事情还不用你教我!”
    听到方锐口口声声把朱瞻坦抬出来和自己打擂台,枚青不禁觉得愈发腻味,当即也顾不得什么装腔作势,丢下笔便抬起头来,面上满是嫌恶。
    “世子殿下当初就是误入歧途整天算计这些,耗费心力太多,这才英年早逝。你那些弯弯绕绕连世子殿下都不及,休要在我面前卖弄这些阴谋小道!王府官是世子殿下给你求的,但是现在我只要一句话,你就得回去当你的庶民!老老实实回去呆着,要是因为你的莽撞暴露了我的行踪……哼,休怪我不客气!”
    自从朱瞻圻夺爵禁锢受责,枚青入京之后,方锐就感觉到了深重的危机,此时听到这毫不客气的一番话,他只觉得心里异常愤怒。然而,休说枚青跟从汉王朱高煦多年,乃是心腹亲信,自己却已经失了靠山,就说枚青手中掌握的人力物力,就不是他这无根浮萍可以匹敌的。忍耐了再忍耐,他只得垂下了头。
    “阴谋确实不如阳谋,可如今汉王千岁缺的偏偏是大势,阴谋小道本就是不可或缺!因为塞外局势至今未明,皇上依旧未绝北征之心。之前咱们王府只将心思放在统兵勋贵的身上,这固然是应该的,但我觉的,皇上但凡北征皆由杨士奇金幼孜两位学士随行,一应军务甚至都是他们料理,论宠信几乎都要超过了英国公,应该考虑在关键时刻掌握住他们俩,而且,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也要下大功夫。”
    “我已经说过一次了,不想再说第二次!”枚青此刻已经是万分不耐烦,索性直载了当地说:“我忙得很,没功夫听你的高见。大事方针自然有汉王千岁决断,用不着你多插嘴!”
    眼见枚青摆出了丝毫不听的态度,方锐心中大恨,竟是连礼都不行就转身往外走。就当他推开大门的一刹那,身后却传来了枚青冷淡的声音。
    “我不管以前世子殿下是真的信赖你,还是觉得你那出身可用,但世子殿下是世子殿下,我是我!你是英国公的亲戚,至今幼弟还是别人替你照看着,你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就只凭这品性,你凭什么让人信你!你那个弟弟就要参加顺天府乡府了。他能够有今天都是英国公府和张家的恩惠,你要是真有心为汉王千岁出力,倒不如想想如何缓和你和张家的关系。世子殿下临去前安排了那么多,却都是算计,不曾考虑人心。这英国公何等英雄人物,怎么会受困于阴谋小道?做大事者,以情动之以理服之利引之以威胁之。只知道后头两条忘记了前头两条,这便是舍本逐末!拉拢英国公,胁迫手段没用,恩义情意才是正道!”
第六百零四章 兄弟
    寿节讨后,天与就天夭热了起来,簧笑烈日晒得期从边的天气不比南边,向来就是干旱少雨。而迁都北京之后,柴炭数量用得更是比从前翻了几个倍,顺天府境内也不知道有多少片树林遭了殃。哪怕是如今这夏天,宫中御膳房的马口柴采办仍是丝毫不少,因此几天前难得下三天透雨,却有不少背靠山坡的人家遭了灾,一时间顺天府忙得人仰马翻。
    张越这几天主持重绘顺天府境内的舆图,差不多跑遍了境内的所有州县,自是发现如今虽不至于像后世那样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头,但随处可见肆意砍伐的景象。这也是难怪,京师西山虽说产媒,但朝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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