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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部分

朱门风流-第678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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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正式名义,那臣反而不敢了,但皇上既说了没有,臣倒是乐意担当此职。”
        张越答应得爽快,朱瞻基自然也应承得高兴,两人你眼望我眼,同时笑了起来。只是,这儿终究不是放声的地方,因此笑过之后,朱瞻基便站起身来,原本因为前几日突然被瓦剌大军撵上而生出的恼怒已经全都没了。“陪朕去寻英国公,一块到开平北城墙上去看看  !”
        英国公张辅虽是久不掌兵,可此次随军北巡掌中军,又和闻风而来的瓦剌骑兵交战一场,顿时让不少军中后进再次记起了这位第一名将的名头。但如今到了开平,他使不再越俎代庖,一应事宜自有兵部调度,而中军和左右哨左右掖合议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往日缄就是金的光景。这会儿军务料理完,他把长子张忠招了过来,正亲自下场考较武艺时,却听说皇帝带着张越来了,自是立刻停了练习,又迎出了门去。
        披着朱红色大氅的朱瞻基却并未下马,而是看了看这父子俩,随即点点头花:“朕想去城头看看,英伺公若是无事,就带着天赐和朕一块走走。”
        张辅责备地看了皇帝身后的张越一眼,但最后还是答应  了。虽则是天子身边还有众多锦衣卫,他仍然叫出了一干亲卫跟随扈从,等到了北城墙的时候,早有好些勋贵将领闻讯而来。见此情形,朱瞻基哪里不知道是自己微服出行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好在勋贵终究不比文官们的哆嗦,一大帮子人团团上前见过之后,就簇拥着朱瞻基登上了城楼。
        七月正是秋高马肥的季节,站在城头居高临下放眼远望,张越先是看着一片碧绿的草原上那一群群的牛羊马匹,随即就望向了远方的苍翠高山,继而仰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随即轻轻闭上了眼睛。即便是这个季节,但草原上的风已经很大,再加上城墙极高,一阵阵的风兜头兜脸刮在脸上,不知不觉就让面皮绷紧  了。良久,他才睁开眼睛,将手支撑在垛口往底下瞧了瞧,心里有些恍惚。
        这座城池曾经花费了元皇忽必烈众多精力和金钱,一经建成便号日上都,曾经被誉为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然而,当元末天下大乱时,元朝的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和军队仓皇逃到了这里,可往日的坚城却挡不住义军的一把大火,从亭台楼阁到百宝珍奇全都被付之一炬。等到了洪武年间,这座城池干脆就被废弃  了,差一点便湮没不见踪迹,纵使后来重建,也终究看不到过去那巍峨雄壮的痕迹。
        但如今,开平城又重新建起来了。不再是蒙古人引以为傲的上都,而是明人引以为傲的塞外第一城!  不知道瓦  剌的脱欢率军西…来的时候,看着这座坚城会不会心生大志;也不知道鞑靼的阿鲁台,在去年进京入贡时瞧着这座城池,会不会生出几许可追不可及的怅惘;也不知道不知道那已经失去了权力的黄金家族后裔,看着开平是否会眼睛里冒火  一  一r一  一  一
        东起朝鲜,西据吐番,南包安南,北距大碛,西南的麓川已定,缅甸正在卑辞求贡,安  南彻鹿,成为大明一省,宝船震慑东洋西洋,这个国家,无论南北还是东西,都远远超过万里,恰是真正的万里河山。
        张越往右边一瞟,就看到那边的朱赡基正在向自己招手,走上前的时候方才发现皇帝竟在吟诗。他原以为走动了诗兴即景赋诗,却没料到朱瞻基念出四句之后,突然转头看着他。“又是宫车  入御天,丽姝歌舞太平丰。侍臣咎天贺颜喜,寿酒诸王次第传。这四句怎样?”
        虽说张越杂书看得多,诗词歌赋看得少,但这四句诗他细细品评了一阵子,随即心中一动:“皇  上这不是耍弄臣吗,又是宫车又是诸王,声声句句都是颂圣,没有皇上的气魄,也断然不是我朝臣子所做。这四句诗大约是无时那些扈从的词臣跟着从大都到上都之后所作的应制诗吧?
        “你倒是警醒  !”朱瞻基看到几个勋贵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知道这些人是庆  幸没有胡乱插言以至于马屁拍到马脚上,于是又走了过来,却是摆摆手让那些人不用凑过来,又笑道“要说这四句之中,有两个字是如今应景的,你说是哪两个字?”“g  然便是太平  !”
        张越想也不想就答了,见皇帝又连连点头,脸上颇有自得,他不禁徼做一笑,亦是随着朱瞻基抬头望着远处。太平盛世好年景,不用那些歌舞伎笙歌曼舞唱太平,只看民间百姓的平安喜乐,那活脱脱的盛世便摆在面前。否则,又怎会有人说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突然,他的耳边飘来了一勾韶轻的话。“张越,岁岁太平年年盛世,他日脎若是封你世爵,使用太平这两个字  !”
        Ps:很喜欢太平俩字……所以嘛,史书上便宜了  张规的名号就给张越了,反正这位也是没保住世爵,嘿嘿……
第九百二十三章 衣锦还乡
        忘清明上河图,十卷东京梦华录。道不尽宋时东浙坎华富庶。只不过,那个兴许曾经盖过汉唐长安独步世界的名城,如今却只是河南布政司的治所,在大明的版图当中,单单是一座平平常常的府城而已。
        入夜之后,满城便是一片黑暗,市肆彻夜做买卖,城中百姓不造饭只下馆子的景象早就不复得见,就连那一口开封官话,也已经被南北二京的官话所取代,本地人甚至只听见那两种熟悉的口音,再一看来人衣着,便能辨明来的是贵还是富。
        宋时的开封城外城城门十二座,内城城门十座,而到了元末时节,为了防止起义军宫城,内城的十座城门被堵上了五座,这一格局也沿用到了如今,分别是东墙的宋门和曹门,而南北和西面则各只留了一座城门。西边的梁门原本和郑门双双敞开,如今郑门封闭已有百年,它这一座面西敞开,到是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这些年都是太平盛世,只黄河常有泛滥,但如今的时节并不是雨季,因而守门的兵卒平日也颇有些懒洋洋的,可这一日却一个个精神抖擞。
        原因很简单,今天河南布政司、河南都司、河南按察司,这三司衙门的所有官员全都云集此地,谁还敢偷懒磨洋工?虽说如今这天气已经是异常寒冷,可官员们都是官靴官服站着等候,愣是没有一个进城楼旁边的屋子去避风休息的,这光景就是平日周王府有什么贵人出来,也没有这等隆重。因而,尚未轮值的几个兵车在屋子往外张头探脑,随即又缩回了头来。
        “啧啧,布政司的罗藩台,都司的秦都帅,按察司的方桌台,这三个平素就是出现一个也是不得了的,如今竟是三个齐上阵小张大人可真是有面子!”
        “什么小张大人,如今那个小字早该去掉了。那三位大人算什么,就是在京城那等权贵云集的地方小张大人说一句话,这地上也得抖三抖!你们没看见么?顾家人居然也敢涎着脸混在迎接的官家人里头,还不是看着张大人这回回乡是来祭扫祖坟的?”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顾家人这些年得的帮衬也不少了,顾家大公子那回上京,还从人家手里讹了好些田来,可如今该败落还是败落。要说顾家七爷倒是有本事的。不过那是学官,而且又清正,要有族人打着他的名义招摇撞骗,立马便是主动送衙门,就算远在别的地方也会出条子给官府。这才真正断了顾家的路,就只看这一回张大人如何待他们了。”
        顾家长房长孙顾林在一大堆身穿鲜亮官服的官员后面,裹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羊皮大袄,冷得直打哆嗦,到最后实在忍不住,顿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见比自己靠前的祥符县县承没好气地回过头来看他,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强忍住跺脚取暖的冲动,暗恨张越姗姗来迟。
        也不知道过了多尖,前头终于有人叫嚷了一声:“来了来了!”
        一时间,原本已经有些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顾林人在最后排,使足了劲踮脚也看不清前头什么光景,顿时暗自着急,可左右的闲杂人等早已被清了个精光,就是县衙里头的县承典史也不是如今的顾家能够轻易差使的。
        这情形起自数年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看着姻亲张家缘故,对顾家还有几分看顾的县衙府衙,突然对他们就苛严了起来。子弟胡作非为,逮着就是一顿板子;欺男霸女亦或是欺凌百姓立马便有人来管;至于什么其余的就更不用说了。眼看顾家的家境渐渐败落,那四百亩早地两百亩坡地亦是因为坐吃山空,没两年就转手了出去,如今境况还不如当年。
        这次张越母来,怎么也得扶持扶持顾家吧?
        就在顾林拢着双手死命伸脖子的时候,就只见前头人群分了开来。他一愣神之后就慌忙往旁边闪,再一探身就看到本地的三司衙门主官簇拥着一个年轻官员走了过来。见那官员并未身着官服,只是一袭青色锦袍,嘴角含笑沿路向一众行礼的官员答礼,甚是和气,赫然便是自己见过的张越,他立时醒悟过来,慌忙往前挤,可早就被几个县衙府衙的属官用肩膀挡在了后头。就在情急之下的他开口嚷嚷出了一声越表弟的时候,前头就有人回过头来。
        “你懂不懂规矩?中午是罗藩台秦都帅和方桌台一块宴请张大人,你这个穷亲戚冲上去算怎么回事?就算张大人认了你,回头他一走,三位大人觉着你搅了好事,你家便吃不了兜着走!”
        换做是十几年前,这等威胁顾林哪里忍得下,可现如今他只得硬生生憋住了这口气,还点头哈腰地赔笑称是,眼睁睁地看着张越又上了马车,在众多官员车马的簇拥下往北大街而去。
        他有心追到那儿去瞅瞅有没有机会,可思量再三,还是顾然放弃了这个念头。
        与其现在凑热闹,还不如干脆到张氏老宅去守株待兔的好!
        自从当年回老家将顾氏安葬入了张家祖茔之后,张越就没回过开封,如今阔别近十年再次回来,他不禁发现,开封城竟是和记忆中没多大变化。临街的房子依旧和从前一个光景,有些有钱的人家还修缓过,没钱的人家则是更显破败。破土而出的酒楼饭庄多了好几家,但旧日曾经出尽风头如今已经不知所踪的则是更多。只贯穿南北的那条大街倒仍是从前光景,黄土垫道异常平整,两旁市肆林立,却没几个人影。
        因而,到了酒楼上落座,被硬推着坐了首席的张越就笑道:“我只是告假祭扫,又不是奉旨办事,你们这净街未免净得太彻底了。”
        自从六部尚书侍郎的缺口被全部填满之后,原本还抱着期望的各省布政使就渐渐死了心,知道这辈子也就是封疆大吏的命了。所以,罗布政使也并不指望巴结好了张越就能上升,可毕竟开封由于地处黄河边,最易受水灾,每年税赋和赈灾等等要耗用大量钱粮,因而不得不和财神爷打好关系。至于秦方这两位都指挥使和按察使就不一样了,都指挥使总希望挪个地方高升,按察使也想着能不能进京城都察院,因而反而巴结
        “张大人乃是皇上重臣,此次既是御赐假期回乡祭扫,下官等自然有职责护卫安全,若是让宵小之辈惊扰了大人,岂不是罪过?”
        见答话的是按察使,张越便微微一笑,略过这个话题不谈。由于他抵达之前已经打发了得力家人前来知会,又预备了想吃的家乡菜菜单,还让人一路跟着准备,所以这一桌的菜虽是山珍河鲜俱全,到也不甚离谱。酒酣之际,从三司到府衙县衙锦衣卫千户所的官员都来敬酒,他推却了一会,终究只喝了三杯。等到这一番应酬之后回到张氏老宅,他方才知道,带着琥珀秋痕和孩子们回到这里的杜绾,竟已经是接待了好几拨官太太。
        这还不算,门子正禀报的时候。那门房里头竟是又窜出一个人来,却是笑容可掬地上前行了个礼,又叫了一声越表弟。张越看着这个身穿羊皮大袄,瞧着比自己大上好几的人上前行礼,不禁皱起了眉头,直到对方满脸堆笑自报家门,他才明白了过来。
        这竟是顾林?上次人寻上门来的时候,至少衣着打扮还体面,如今竟成了这般光景,看来开封这边早先送来的消息没错,顾家本家果然是因的子孙争产四分五裂,继而一个个都是坐吃山空!瞅了顾林一眼,他便淡淡地说道:,“原来是大表兄
        “越表弟,听说你回来了,父亲和族人们都很是高兴,为此特意预备了,”
        “大表兄见谅,我这次回来是奉旨给假祭扫,时间有限,还打算在祖茔前结庐住上三日,所以恐怕没时间四处奔波了,毕竟朝中事务繁杂。”张越仿佛没看到顾林一下子僵在那儿的脸色,又淡淡地问道,,“对了,几年前大表兄到过京城一次,那会儿我记得助了顾家四百亩旱地,两百亩坡地,不知道如今光景如何?。
        顾林没想到张越一张口就直截了当问起当年那些庄田,顿时期期艾艾地想要解释,可半晌也寻不出一个好理冉来,到最后只得故作捶胸顿足地叹息道:“越表弟,不瞒你说,父亲和我都是不善经济的人,最初是佃给别人耕种,可佃农滑胥,竟是频频拖欠田租,后来告到县衙府衙,明府和府尊竟是都不理会,最后硬生生给一家奸商夺了田去,我”我对不住你!”
        看到顾林唱做俱佳地在那儿演戏,张越只觉心头厌恶更甚。就是这么一个曾经和张家相提并论的百年世家,便因为出了三代不中用的儿孙,于是便成了如今这等破败的光景。怪道人家说与其有万贯家财,不若教出一个好儿孙。因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顾林的一番话说完了,他才哂然一笑。
        “给奸商夺了田去么?。张越向后头轻轻招了招手,连小青立时一溜小跑上前来,双手呈上了两张东西。他接过来淡淡瞧了一眼,又换了拿在右手,“我到是听下头人说,因为顾家有人欠了一大笔赌债,于是拿着田契去了典当行,那边因瞧见原本是张家转手的,这才知会了这里,最后好容易才赎了回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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