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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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好自为之，真捅出了大篓子来，我这个总理也未必罩得住你！不过只要你始终能像今天这样和老夫坦诚相对，老夫心里自然有数！”话虽这么说，段祺瑞心里到放心了不少，王庚显然不会是个自诩清高的主，不怕你贪，就怕你贪了还不承认，看你自己造化吧！
如果冯玉祥不是扯破脸告又铮这个陆军部次长贪污军费的状，搞得徐树铮下不来台非『逼』着要自己办这个冯大炮，那16混编旅那那么容易正好就交到你王庚手里！
“哎！总理，人有本事不招忌才是怪事，我跟您是坦『荡』无私啥都说了，在别人面前我可未必如此，这您得有思想准备，我忽悠起人来的本事不会比那个徐树铮差多少的！”
王庚忍不住嚷嚷着提醒段祺瑞，尼玛，老子在你面前扮英雄，在别的花花草草竞争对手面前没准就扮『奸』雄了，可别以为我对谁都那么真诚！
“老夫自有分寸，何须你提醒！”段祺瑞好气又好笑，这王庚在自己跟前搞怪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过能看得出来，这厮对自己好像真的是坦坦『荡』『荡』，眼神清澈无比，算的上推心置腹一脸的真诚！
“那啥，总理，这个参战筹备处您打算给我多少预算，几时能到位，多长时间要编练多少军队出来，您好歹给个目标，我这人心急，趁着这会儿没人来打搅，赶紧落实了明天好开始干活！”王庚脸『色』一正，有点开始进入角『色』的样子。
“这些不是应该你这个筹备处督办先作出计划来再向我报告的么？怎么还要我来告诉你？”段祺瑞有点不解的问。
不知不觉，这一老一少在段祺瑞的书房里已经谈了大半天，没有段祺瑞的吩咐，却还当真没人敢进来打搅。
“总理，不瞒您说，我离开美国前不是去白宫见了威尔逊总统么，虽然美国总统心底里未必就真把我这个西点军校黄皮肤亚洲人当回事，可我我当时照样敢跟他说，只要美国和协约国敢出钱出军火粮饷，将来中国就敢出人，要多少有多少！”王庚压低声音道。
“胡闹！”段祺瑞心道，你王庚难道还真想带兵去欧洲参战？
那欧战一场战役就死几十万人，那种大仗是我们中国人现在这点实力可以去打的？咱借着参战的名义跟列强要款子军火建立嫡系武装才是目的，你这是跟老夫装傻还是咋的？
“总理，我瞧着我们中国现在全部兵力加起来也不过百万之众，而且四分五裂大大小小几十个督军和师长旅长啥的，都是拥兵自重不服气中央的主，咱借着参战的功夫把他们聚拢起来往欧洲战场这么一送，好好在战争的火炉里锤炼敲打一二，您觉得怎么样？”
王庚一脸认真的又替国务总理出了个招。
“你这算盘打的倒是不坏，问题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军头如果有那么听话，老夫还用的着整天跟他们逗咳嗽么，我这个陆军总长现在就是随便调那个督军来北京述职，你看看南方那些军阀肯来么？敢来么？更不要说送他们去欧洲当炮灰！”
段祺瑞没好气的道，一边按铃叫来了丫鬟，吩咐换茶水，上点心再弄两个热手巾来！
“这倒也是，杯酒释兵权的事情当初被蔡锷和袁总统唱的不成功的双簧给搞砸了，如今再想哄他们过来可真就不易了，这帮地头蛇现在满脑子地盘武装光想着搂钱祸害地方，真要他们为国出力，只怕是指望不上！”
王庚一边吃着丫鬟送进来的豌豆黄，一边继续道。
“那个参战筹备处的的计划，王庚你多久可以整好报我？”段祺瑞用热手巾擦了把脸，显然这个下午是打算跟王庚把事情说清楚说透了！等明天自己又成了日理万机的民国总理，再想两个人独自在书房说那么多话可未必有机会！
“总理，虽然地方军阀指望不上，但我觉得如果中国参战，咱还是得出兵，这是个最好的锻炼部队的机会，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有协约国出军费和后勤保障，又出军火粮饷，咱就当是一次出国旅游了！咱必须学习现代战争的打法，要不然坐井观天永远是二流军队！”
王庚吞下豌豆黄，一边说这点心味道地道，一边又挑了块核桃酥吃了起来。
“心急喝不得热粥，到时候再看不迟，你先把精锐嫡系给我借着参战的名义打造出来才是真的，欧战不缺咱这点人！”段祺瑞心道你个娃娃到底还是个娃娃，欧洲战场那就是个绞肉机，日本在亚洲算一流强军，到欧战去给人填牙缝都不够！
更不要说文盲遍地的中国，等你整出一支能上阵的队伍来，没准欧洲都已经停战了！此刻显然段祺瑞是怎么也舍不得花大价钱练出兵来送到欧洲当炮灰去！
“总理，您既然委我编练参战军，咱要是只敢躲着不上战场，到时候却是叫列强说闲话说我们中国人没种，要不您让我便宜行事得了，我保证在国内留下一支精锐拱卫中央震慑地方还不行么？”
王庚让了一步，心里却不肯放弃派兵去欧洲的打算，笑话，等老子二十万大军从欧洲胜利回来，至少编练出10万现代化的虎贲之师来！出去的是民夫，回来的是军人，这机会怎能错过！
段祺瑞打量了王庚半天，看着这厮嘴里的核桃酥都吃的没滋没味了，才点了点头道，
“可以许你便宜行事，反正出国的队伍粮饷军火我一概不给，只要你有本事化缘弄到盘缠，又有本事招到肯去欧洲的丁壮，你能招多少就去多少，可有一点，前提是先把留在国内的嫡系新军给我编练好了！”
段祺瑞算是让了一步，给王庚画个饼且充着饥再说，要不然挫伤了年轻人的锐气，也不是个事。
“成，咱爷俩一言为定！我保证给你先编练一只拱卫中枢的嫡系强军出来，您觉着，三师六旅十万大军够不够？”王庚自信满满的道。
“哟呵，口气不小，王庚，你这算立了军令状没有？你要是半年时间，不，我给你一年时间，只要你能给我编练出三师六旅的敢战虎贲，你就是这支队伍的主官，陆军次长位置我给你留着！干个直鲁豫巡阅使什么的绝不在话下！”段祺瑞眼睛发亮的道。
“一言为定，不过您那个什么陆军部的差事可不好办，全国到处都是要饷的军头，这陆军部要是发不出粮饷，压根就是个受气包的差事，我才不稀罕！”
王庚撇了撇嘴道。
第二卷 北京故事 第六十四章 誓死奋斗到底
更新时间：2012…07…01
“总理，编练这这三师六旅十万大军，您打算给我这参战筹备处督办拨多少经费？我就是再有能耐，没经费可是巧『妇』难为啊！”王庚没忘提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参战筹备处的经费粮饷由陆军部依次拨给，这你大可以放心，年初的时候又铮已经跟日本银行团商借了一笔款子，可以优先拨付给你一部分！”段祺瑞眉头一皱，在经费上打起了太极拳。
从民国成立到现在，除了袁世凯在位时有两年收支平衡，其余时间『政府』各部都穷的叮当响，除了财政部和交通部不缺钱，外交部借着经受庚子赔款的手续费能落点经费，包括陆军部的其余各部差不多都是揭不开锅的局面。
“我说总理，十万大军每月光粮饷被服的开销至少就是一百万大洋，且还不论军械装备的配置和子弹炮弹的消耗，这人吃马嚼的，没钱我可练不出精锐之师来！”王庚一摊双手叫起了苦，
“怎么着您也给个实诚话，第一次拨款多少几时到账？以后就算每季度拨一次款的话，又给多少？古来皇帝还不饿差兵，咱这嫡系部队如果还不如杂牌的待遇好，谁肯来为国效力？就是勉强编练成军，改天被人家用大洋一忽悠就反水了都可能！”
“最多先给你拨一百万大洋，等明后天就可以让又铮从陆军部帐上拨给你，多了现在真是没有，日本现在也学乖了，咱是以编练参战军的名义借的款，小鬼子说我们不对德宣战的话，他们是一个子儿也不再给了！”段祺瑞也说了实话。
“总理，我可是听说那个16混成旅素来是陆军部的欠饷大王，欠饷三个月都是轻的，长的时候从陆军部半年都领不到一个子儿，您那一百万大洋里头合着一多半别是16混成旅被卡着的欠饷吧？”
王庚的脑子转的很快，尼玛，冯玉祥的部队素来就是不招人待见的主，你敢说徐树铮把持的陆军部没有卡着他们的粮饷不发？
就算那个混成旅只有一万人不到，每月的粮饷怎么也得10万大洋，你要是欠了人家半年的，那就是六十万大洋！说是给老子一百万大洋，结果去掉欠的饷，我落手里才40万大洋，区区40万我上哪给你编练十万大军去？
段祺瑞闻言老脸一红，心道这个王庚可真成了人精了，冯玉祥的陆军第十六混成旅还就是被徐树铮克扣了差不多半年的粮饷没有发，居然被王庚一语料中，老段一时沉『吟』着没有说话！
“总理，我可把话撂前头，一早就跟您说了，你要不把我和我的队伍当嫡系，我根本犯不着去编练什么队伍，我拍拍屁股就走，我老家是江苏无锡，去南京上海随便做点小买卖绝饿不着我！”
王庚这下可真有点撂挑子的王八之气了，尼玛，16混成旅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嫡系，将来还是你老段和皖系的嫡系，不给嫡系的待遇那自己是绝对不答应的！
“总理！老冯在他的部队里威望高的没边，我要不是对您一片赤诚，我要不是为了国家民族，我至于去16混成旅那疙瘩冒险么？没准多少黑枪在我后脑勺瞄着呢！我这新官上任怎么也得带着几把火去吧？舍不得孩子可真套不得狼！”
段祺瑞心里有点犯难，自己对王庚的信任和提拔一定会在内部招来其他心腹的非议和嫉妒，依着王庚这张扬的『性』子，只怕轻易不肯向任何人低头，替自己管着陆军部的徐又铮更是心高气傲的主。
这一老一新两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只怕很难一开始就和睦相处，如果日后徐又铮赌气真的卡着粮饷不发，却让自己对王庚失信，这厮到时候没准可真投了冯国璋去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王庚来说，自己既然打算要编练一只嫡系出来，这粮饷军械绝不能被人家卡着！
见段祺瑞一脸为难，王庚知道老段一准是怕日后徐树铮这道关不好过，老段对自己再欣赏再信任，短期内如果要做二选一的选择题的话，那也一定是选择徐树铮而不是初来乍到的自己！
“总理，我也不想让您为难，我在美国认识不少财团和银行家，您看这么着行不行？您就再开个口子，许我这个参战筹备督办便宜行事，可自主与列强和各国商人接洽，借款啊买卖军火啊啥的！”
王庚不慌不忙的又出了一招！
“岂有此理！”段祺瑞忍不住气往上冲！
国务总理虽然知道王庚说的是实情，可一时还真接受不了，觉得自己这个民国总理，似乎还真被王庚看轻了，觉得他有点当不了徐又铮的家的意思。
“总理，我不还是您的外交和军事秘书么，我代表您和列强借款买卖军火装备，既误不了您的大事，咱又能把编练部队的事情给办了，美国佬的实力可是比小鬼子强的太多。
这会儿美国『政府』和财团倾向支持的是冯国璋和黎元洪，我们若不加把劲把手也伸过去，到时候可得吃亏啊！”
王庚有点语重心长的开导着段祺瑞。
段祺瑞瞧了王庚一眼，哪看不出来王庚是要打造一支不受陆军部军械粮饷限制的军队来，或者说，这个王庚初来咋到，就已经想着要自称一家不仰人鼻息了！
答应他？还是不答应？段祺瑞内心挣扎了好久，一直以来，自己麾下就只有徐树铮这么一根管用的独苗，虽然又铮文武通才人极聪明，对自己也忠心不二，但长久一来也养成了刚愎自用骄傲自大的『毛』病，自己有时候还要照顾他的情绪，违心的接受一些他的想法和要求！
王庚不再说话，把注意力又放回了茶几上的点心，挑了块蝴蝶酥又吃了起来，一边学着段祺瑞的样子按铃叫来了丫鬟，“请给我来一杯咖啡，不要加糖，谢谢！”
身材苗条俏丽的小丫鬟微红着脸，看了看段祺瑞，老段挥了挥手，小丫头自顾去了，不一会儿用托盘端来了咖啡，王庚端起来喝了一口，砸吧砸嘴，讶异的道，
“总理，你家这咖啡味道很正啊，比那大碗茶不如的茶叶好多了！”一边又转身叫住了正要退出去的丫鬟，
“哎，先别走，这位姑娘，不知芳名如何？”
丫鬟低着头红着脸道，“回客人的话，我叫阿春，请问客人还有什么吩咐？”名唤阿春的俏丽丫鬟略显不安的瞧了自家老爷一眼，又低下了头。
“阿春姑娘，你们家的咖啡味道挺正，以后就别给我上茶了，直接端咖啡来就好！要记住了哦！”王庚上下打量着阿春道。
阿春被王庚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的浑身起一阵鸡皮疙瘩，红着脸用蚊子般的声音答应了，见王庚没有其他事，慌不迭的退了出去。
王庚转过来看段祺瑞，国务总理捋着胡须似乎刚下了决心，段祺瑞神『色』一整，沉声道，
“王庚，老夫用你是一招险棋，你初来咋到就骤登高位未必是好事，可咱的时间当真不多了，陆军部该拨的粮饷我一分不少都拨给你，怎么说我也是陆军总长，你那个16混成旅的欠饷六十万大洋，和参战筹备处第一笔经费一百万大洋，这一两天就统统拨给你！”
“对外你可以参战筹备督办的名义和列强财团办借款和军火装备买卖的交涉，但是事先事后都记得要跟我打招呼！分寸由你自己把握，只要你不怕我日后挥泪斩马谡就行！”
段祺瑞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对王庚作出这个让步和决定让他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尼玛，当老子不知道，你老段内阁成员就没有几个不贪的，就是徐树铮在军火和借款中捞了多少好处你会不知道？如果冯玉祥那个笨蛋不傻啦吧告徐树铮贪…腐的状，你会那么着急把他的旅长给撸掉？
心里虽然这么腹诽，王庚对今天下午和段祺瑞的深谈的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