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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孤芳不自赏(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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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
  娉婷举手摸索着墙边,缓缓站起来,抹了眼泪,月光下的脸比死人还苍白,沉声道:“知道了。”
  立下誓言,就要信守。
  漠然却一脸坚毅,从身后取出一卷草绳,扔给泪痕未干的醉菊,吩咐道:“你把白姑娘捆起来。”这个匪夷所思的命令,语气竟是无比坚决。
  “漠然?”
  “白姑娘,你不是不信守誓言,而是迫不得已,受我胁持。”漠然将手稳稳按上腰间的剑:“我答应过王爷,有我在,就有你在。”
  楚北捷已将身后滚滚铁骑,抛下半里。
  月儿移动的轨迹,深划在他心上,它越升得高,心越重重地沉下,一刀刻下,缓缓移动,鲜血潺潺而出,无法止住。
  但握着缰绳的手,更用力,更紧。汗水已经染湿他沉重的盔甲,不曾稍停的冷风,在他英俊的脸上割出一道道血口。
  月过中天。
  已过中天。
  他抬头,看向远方山林。视野中白雪皑皑,冷如他的心肺手足。
  等我,娉婷!
  此生以来所有的富贵福分,我愿双手奉上。
  只求你多等我这一时。
  只求再一会。
  从此再不离你寸步。
  从此家国大事,再不能左右我们。
  从此向你保证,天下人间,楚北捷眼里,最宝贵的,只有一个白娉婷。
  娉婷,娉婷!
  只求你再等我一会。
  楚北捷筋疲力竭,冲入山林,骏马长嘶,在黑暗中踏断无数枯枝,树影婆娑,来不及展露身影,便已快速落在身后。
  山林过后,就是隐居别院。
  马蹄踏碎积雪,一骑飞行。
  林中阴沉,月光透不过密密的积雪树权。闻不到雪的芬芳,楚北捷只隐隐嗅到,硝烟的味道。
  我回来了!
  娉婷,请你让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你的身影。
  这迟到的两个时辰,我用一生来还。
  楚北捷深邃的眼中毅然果断,腰间拔剑,猛夹马腹。
  骏马箭一样,冲出重重山林。
  隐居别院,出现在视线里。
  楚北捷布满血丝的黑眸,眼眶欲裂。
  火光,满天。
  血腥味飘在夜空,浓得比血更令人心寒。
  手脚已经僵硬,心脏从那刻开始停止跳动。
  残忍的寒,渗透百脉。
  最后一口涌动的气支撑着他驰到别院前。横七竖八的尸骸,能找到熟悉的身影,一个个,都是年轻的亲卫。
  朝夕陪在他身边练武,性好惹事,悍不畏死。
  被砍断的四肢不知去向,血已冷。
  脸上都无怯意,每具亲卫的尸身旁,总有几个惨状更甚的敌人尸骸。
  楚北捷在鲜血中跨步,他见过比这残忍上百倍的沙场,只是从未知道,鲜血的颜色,能令人心寒心伤至此。
  娉婷,娉婷。
  你在哪里?
  他小声在心里唤着,唯恐这般大的声音,也会吓走已经渺茫的生机。
  眼角一跳,他发现了漠然。
  染血满身的漠然处处伤痕,一支利箭赫然穿过他的右肩,将他牢牢钉在地上,一具敌将尸身压在他腹上。
  他仍有气息。
  “漠然?漠然!”楚北捷跪下,急声呼唤。
  仿彿早在等待楚北捷的声音将他唤醒,漠然很快挣扎着睁开眼睛,他的眸中呆滞,直到看清楚楚北捷的脸,猛地收缩了瞳孔,压抑不住的激动:“王爷……你总算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娉婷呢?”楚北捷沉声问:“娉婷在哪里?”
  他盯着漠然,一向锐利的目光也胆怯地颤栗起来。似乎只要漠然抖动着嘴唇说出一个不祥的字,就能让天地崩裂。
  “何侠带走了。”漠然急促地呼吸着,扭曲着脸,闭目积聚仅存的力量,骤然睁大眼睛,吐出两个字:“快追!”
  楚北捷霍然站起,转身冲出大门。
  迎面碰上刚刚到达的臣牟和几个脚程最快的下属,脚不停步,沉声命道:“救火。留下军医和两百人治疗伤者!其余的跟我走!”
  言语间,已翻身上了马背。
  骏马仿彿察觉到楚北捷一往无前的信心,嘶叫一声,人立起来,重重踏在雪上。
  何侠,云常的何侠。
  楚北捷炯然有神的眼眸看向云常方向。
  娉婷仍在。
  她在被带往云常的路上,至少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才会被带出东林国境。
  只要娉婷仍在,天涯海角,不过咫尺。
  “王爷!”臣牟匆匆从别院跑出来,禀道:“敌人中也有未死的。小将弄醒了一个有官阶的,他说他们是沿着横断山越过边境来的,应该是按来路回去。他们人数不少,足足八千人马。”
  风声鹤唳,熟悉的危机感扑面而至,楚北捷反而冷静下来,恢复往常在沙场对阵时的沉着:“何侠估计不到我已回到别院。既然来时分成小队,回去的时候也应该分成小队,人马在云常边境汇合。”
  震动天地的马蹄声轰轰传来,落后的大批人马终于到了。
  楚北捷不待他们下马,拔剑指天,高声问:“东林的儿郎们,云常抢走了镇北王妃,你们还有力气追吗?”
  镇北王妃?
  谁敢抢走镇北王心爱的女人?
  片刻沉默后,爆发出能震撼山峦的回答:“有!”
  “他们有八千人马,我们只有三千多连夜未曾休息的疲兵。”楚北捷缓缓扫过这群东林的年轻男儿,让他沉毅的声音响彻每个人的耳边:“寻不回她,生死于我已无大碍。你们却可以自行选择,追,还是留。”
  “追!”毫无犹豫地,雷鸣般的吼声,回音一重重送回来,震落枝上的白雪。
  臣牟也已吩咐好善后事宜,上马驰到楚北捷身边,坚决地道:“只要跟随的是王爷,没有人会胆怯。王爷请下令吧。”
  楚北捷低声道:“放出你的随身信鸽,要边境的东林军在横断山脉西侧阻截云常敌军。何侠既然敢深入东林犯险,除了带来的八千人马,一定也在云常边境埋伏了重兵,要边境的将军小心落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吩咐完了,楚北捷迎风拔剑,直指苍穹:“我们追!”
  “追!”三千多把利剑,锵然出鞘,反射森然寒光。
  应声震天。
  几乎踏碎地面的马蹄声,重新响起。
  割面的冷风,再度狂烈问候楚北捷脸上的血口,他的眸中,却充满了决心。
  天涯海角,只要你在,娉婷。
  那只是咫尺。
  只要你仍在。
  第二章
  云常的马车上,温暖舒适。
  被腥风血雨浸淫的隐居别院,已看不见踪影。
  娉婷坐在角落,无心看天上的月。
  今日之后,最爱的月,已无当初的无暇温柔。
  它不声不响,照着一地心碎,照着杀声满天中,亲卫们死不瞑目的眼神。何侠推开一重重门,将她温柔地松了绑,连同镭金盒子,一同带出门外。
  她踏着那些年轻汉子尚未冷却的血,到达别院的大门。
  洁白的丝鞋,红如落日烟霞,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殷红鞋印。
  心如刀割。
  这一地,不是别人的血,是她的。
  从她心头汹涌而出,淌泄于冰雪上,融不去一丝寒意。
  马车已等在面前。
  纯白垂帘,精琢窗缘,好一个别致拘囚笼。
  醉菊不知从何处冲出来,袖上殷红一片,指尖滴着血,扑到娉婷脚下:“姑娘,姑娘!让我一路照顾姑娘吧!”
  何侠身边的侍卫,已经举起寒光森森的刀。
  娉婷转头,看向何侠:“这是我的侍女。”
  何侠看向匍匐在地的醉菊,柔声道:“上车吧。”
  马车中,多了一人相伴,却孤独依然,寒意依然。
  醉菊,醉菊,你又何苦?
  娉婷隔窗,倾听急促的马蹄声。车轴飞快转着,将她一寸寸,带离楚北捷在的地方。
  她不觉疼,也不想哭。
  她决定忘却痛苦和眼泪,就像她将要永远地,忘却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她终于知道,真心原来,并没有想像中那般重要。
  国恩似海,国恨如山。
  她怎么可能,深得过海,重得过山?
  月下吟唱,花间抚琴,在家国大义之前,又算得上什么?
  这世间最纯最真的情爱,并非无坚不摧,它敌不过名利权势,敌不过心猿意马,敌不过一个虚妄的国,骨血的醉。
  “你是何侠贴身侍女,难道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当世名将?”
  “什么是名将,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轻,就是能舍私情,断私心。”
  言犹在耳,白娉婷惨然一笑。
  那个人,又何尝不是名将?
  又何尝不能分清孰重孰轻,何尝不能舍私情,断私心?
  他选得对,择得妥。
  既是名将,就应该手起刀落,碎了这颗无家可归的心,毁了无处容身的魂魄。
  海誓山盟,潇洒一笑,抛诸脑后。
  名将。
  既是名将,就要无怨无悔。
  车轮在路上磕磕碰碰,飞一般滚动。
  何侠归心似箭,得了娉婷,一骑当先,不顾风霜,直扑新家。
  云常,那云深不知处,娇妻耀天公主辉煌庄严的宫殿,真是此生家园?
  不是家园,又有何处可去?
  哪里还有昔日的敬安王府?
  何侠,还有白娉婷,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萧萧苍凉,穿心过,环骨绕,何侠回头看一眼后面车轮飞转的马车。
  娉婷已回,断了肝肠,失了魂魄,但敬安王府残留的一丝记忆,仍在。
  她在,昔日便在。
  她在,那曾经笑傲四国,光明磊落,一身正气的何侠,便真的曾经存在。
  “少爷!”冬灼的喊声让何侠蓦然警觉。他从队伍最前方飞骑回来,在何侠面前勒马:“少爷,前面有人拦路,说要见少爷一面。”
  何侠眼中闪过锐光,沉思片刻,挥手止住后面队伍。
  大队赫然止步。
  “带过来。”
  不一会,双手被缚的男人被推到何侠马前。
  “你要见我?”何侠居高临下,打量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书生服饰,身材瘦削,举手投足问却颇沉稳,面对何侠两侧侍卫的虎视眈眈,毫无惧色,仰头道:“小将飞照行。小将不睡不眠,急行数日,在此等候小敬安王已有三个时辰,只为了见小敬安王一面,送上一个珍贵的消息。”
  何侠沉默地盯着他,不问是何消息,反而沉下脸,哼了一声,冷冷地问:“你怎知本驸马会途经此地?”
  身边侍卫锵然拔剑,指向飞照行,只要一字答错,就是乱剑齐下。
  飞照行不惊反笑,睨视道:“四国谁没有自己的眼线?不瞒小敬安王,就连小将的主人,也不敢笃定小敬安王会此时从此路过,派遣小将到此等候,只是瞎碰运气。再说,如果小敬安王此时不由此路过,那小将带来的消息,将对小敬安王一点用处也没有。”
  可以穿透人心的视线在飞照行脸上停留片刻,看不到一丝虚假。何侠语气稍缓,问道:“你的主人是谁?到底是何消息?”
  “小将的主人,是归乐的……”飞照行靠前一步,压低声音:“王后娘娘。”
  滔滔铁骑,在楚北捷率领下向西飞驰。
  兵马疲惫,但无一人落队。
  月儿终于胆怯,悄悄隐藏至无人处,太阳还未到露脸的时候。
  快近黎明,天色却更黑。
  “驾!”楚北捷仍在迎风奔驰。
  他的手脚几近麻木,只有腰间的剑隔着衣裳传递灼热至肌肤,发泄噬血的欲望。
  鲜血,尸骸,黄沙。
  满腔担忧和悲愤积满胸膛,他渴望挥舞着剑,感受敌首坠落的热度,践踏敌人的尸骨,然后,跪下对那婷婷纤影诚心忏悔,再嗅她裙边香味。
  横断山脉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楚北捷冲上山坡顶处,望黑沉沉的四周。冬日的黎明前一刻,万物都是同一种颜色。满是血丝的眸子炯炯有神,环扫四周,眼底不远一处山道处,小小的动静让瞳孔骤缩。
  马嘶!
  漆黑中,隐隐有人影闪动。
  楚北捷蓦然屏息。
  不动声色地,将剑从鞘间抽出。热切的渴望在眸中激烈跳跃。
  臣牟从身后跟上,顺着楚北捷的目光,也看到黑暗中的人影。他为将多年,立即明白局势,低声道:“看来人数不多,应该是何侠留下狙击的埋伏。”
  楚北捷见了敌踪,已恢复战场上的自信从容,沉声道:“何侠若需要在这里留下狙击人马,就说明主车队正在此横断山脉中。”
  如果主车队已经安全通过横断山脉,狙击小队会立即启程,赶上去籼大队会合。
  “冲杀下去,留个有军阶的活口,拷问大队去向。”
  “是!”
  手中的剑热得烫手。
  心,比剑更烫。
  楚北捷一手攥紧缰绳,凝视横断山脉熟悉的起伏。
  娉婷,你就在这重重山峦里面?
  求你回眸,只需一瞬。
  这片古老大地,为你静默无声。
  三千七百枚剑的寒光,为你闪烁。
  天下最愚蠢最不知珍惜的楚北捷,为你而来。
  只要再见你嫣然一笑,这男人的热血衷肠,从此,尽归你一人所有。
  握剑的手心,第一次溢出冰凉的汗。
  楚北捷背影如山,缓缓举剑,仿彿不惜一击,刺穿天高处无底的漆黑,稳稳地,吐出一个沙哑的字:“杀!”
  “杀!杀!杀!”
  整片大地,震动起来。
  刀剑的寒光簌簌中,杀声此起彼伏。
  千军万马,冲下山坡,踏碎宁静的黎明。
  挟怒而来的三千七百骑,直袭林中原打算进行狙击的敌人。精心安排的强弓锐箭、坑井巨石,不曾遇料到的是此般滔天怒气。
  将不惧死,兵不畏伤,气势如虹。比寒光更冷的,是眸底的光。
  楚北捷一马当先,手中剑饮尽敌血。胯下骏马嘶叫狂闯,不顾身后兵将是否紧随。
  “啊!”
  惨叫声,在楚北捷四周接连不断。血如梅红点点,被乱马践踏成壮烈的画。
  没人可以抵挡盛怒的楚北捷,敌人溃败得很快。
  当两方交锋,三千七百骑呼啦啦从东向西洗刷过敌阵,当楚北捷的骏马,从敌人的周边闯到敌人周边的另一侧,战斗已告结束。
  以怒制诡。
  这是没有策略的攻击,也是最节省时间的攻击。
  腥味飘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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