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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部分

草清-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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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糊涂!”
    桂真一脚将这人踹了个马趴。
    “别当我前头的话是虚的!这茹喜跟天王的关系可不一般,被丢来昌江时,押送之人专门说了,天王是要给她个教训!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天王的禁脔!”
    桂真前半截话是笃定的猜想,后半截是悠悠向往。
    “她准是拒了天王的好意,被天王发落到这里,若能劝得她回心转意,天王欢喜,我的考察期怎么也能减了一半。”
    随从也都是旗人,听得“考察期”一词,也都喜上眉梢,他们都是桂真下人,桂真早些从这个蛮荒之地脱身,他们也能跟着一起回到繁华人间。
    琼州昌江县这处被定名为“石禄城”的所在,竟是满山铁矿,李肆将历次大战所得的数万俘虏,连带数万广州旗人全拉到这里,造港修路,开矿筑城。半年间一座城镇就拔地而起,同时也有源源不断的矿石,沿着修好的水泥路,运到西面海港。
    李肆并没有将俘虏全然当作苦力,虽然简陋些,但所有人还是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也没多加***,甚至劳力每月还有五钱零使银子。五六万男女,只有二三百内卫看管,更多是靠桂真这样从俘虏里拔起来的人自己管自己,其他书友正常看:。
    若是一般监狱,估计已是乱不堪言,可这里的人都签了约,算是什么南洋公司的劳工。汉人三年,旗人五年,就可恢复自由。期满后愿意留在琼州,还有待垦田地、置业银子和固定的矿场工作。如果不愿,也有回乡银子可得。就为这前途,俘虏们也不愿***,男人修路挖矿,女人洗衣做饭,这一座新城终日忙碌而有序。
    也不是所有人都无异心,跟汉人比起来,旗人待遇低一等,心中愁苦,不少人都动过别样心思。但这里是琼州,方圆千里都荒无人烟,除了昌江县城和刚刚建起的铁石港,再无处去得。加之直接管他们的是桂真这些从俘虏里拔出来的“旗奸”,他们就两年考察期,期满后还有大用,压制起自家旗人格外用心,有心作乱的旗人也难以成事。
    马尔泰…茹喜也走过这一道心路历程,现在已是心若死灰。桂真对她的误解,她很清楚,只觉每一个字都如耳光扇下。她倒是有心贴那李肆,可那李肆却从未把她当回事,自己被丢到琼州来,茹喜感觉,多半是李肆压根就没认真想过要怎么处置她,结果被手下公事公办,比照广州旗人的处置章程,一并划拉到了这琼州僻壤。
    浓浓挫败感一直压在她心头,就想着日子这般过下去算了,桂真时不时来“劝诱”一番,更像是一根无形的软鞭,抽在她心口上,更增自怜。
    “听说十四阿哥拜了大将军,万岁爷多半是中意他了。”
    “十四阿哥领军去西北,这南面是更没指望了,咱们大清……唉。”
    茹喜正要回屋,一群刚从矿场下工的旗人边说边走,茹喜心头骤然一紧。
    十四阿哥!?西北!?
    十四阿哥哪有四阿哥那般历练,那般沉定,那般有男儿一往无前的气概!?怎么会选他为大将军!?
    李肆狼子野心,图谋甚大,绝不会就拘于两广之地,为何置他不顾,反而发兵西北,书迷们还喜欢看:!?
    万岁爷……为何这般昏聩!?
    呐喊之潮在心底翻腾,茹喜那涣散的眼瞳渐渐聚起精光。
    四阿哥,怕是沉到了海底,我怎能如此涣散,自承失败呢?不,我是马尔泰…茹喜,我要振作。
    茹喜咬紧了牙关,想及之前桂真的一番误解之语,她低低笑了,这未尝不是一个***……
    广州青浦码头,一长串江船排着,正等待码头引水员指引入港。队列中间一艘大号客船上,一裘淡黄群衫身影懒懒打着哈欠,一幅海棠春睡刚觉醒的媚态,引得对面客船上的行客纷纷侧目,如痴似呆。小侍女赶紧遮住船窗,对面哀声顿起。
    “小姐啊,二太爷派船你不要,偏要挤在大船上,就算二太爷遣了侍卫,可这般喧闹,出点事怎么办!?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小侍女六车抱怨不停。
    “叔爷抱什么心思我可清楚得很,不定那船就直接把我载进天王府了。听叔爷说起广东有诸多变化,正好四处瞧瞧。”
    段雨悠将书卷当作扇子轻轻拂着,已到五月,广东炎热,行船还有风,现在停下,顿觉酷暑难耐。
    “怎么停得这般久!?不是说青浦是个大码头么?”
    段雨悠抱怨道。
    “正在行兵船呢,大队兵丁正在北上,就把码头占了。”
    六车看热闹看起了劲。
    一溜窄身快蛟船自两列客船中驶过,朝北急行而去,外侧客船上,被隔断视线的男人们恋恋不舍地转头,两个中年人的目光却紧紧粘在了这溜兵船身上,书迷们还喜欢看:。
    “一进广东,风物真是迥然不同,李肆治下,管制倒是苛厉,可百业兴旺,竟是没见满地疮痍。”
    两人中,商人打扮之人年纪大一些,捏着扇子的手骨节宽大,目光更是炯炯有神。
    “李大人说了,这李肆尤重工商,皮面看起来自是光鲜,内里却不知道有多少腥膻。”
    另一人伴当打扮,语气颇为愤恨,不知道是李卫说到了何事,让他对广东格外憎恶。
    “这是国政,咱们江湖人就不必细查了,总之我等二人这条命,连带身边兄弟,都是李大人周护的,李大人的托付,怎么也要用心办到。”
    “那是自然,既夸下了海口,必要办到!”
    两人低语时,兵船已过,客船靠港,下船时,却被穿着灰黑中袄,头戴凉笠,上身套着“巡”字马甲的兵丁拦住。
    “你们的辫子执照呢?”
    兵丁傲慢地指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压住火气,掏出过太平关时办的“辫子执照”让兵丁查验。
    “你们最好绑在辫子上,不然这一路可有得罪受。”
    见两人是湖南商人,兵丁缓了口气,还好心叮嘱一句。
    待过了关卡,装作商人的那人冷哼一声,“就这一事,那李肆就该杀!”
    伴当却没了言语,似乎另有心声。
    深夜,两个漆黑身影掩在阴影中,朝着白日勘定的天王府摸去,飞檐走壁,穿街越巷,如幽灵一般,很快就靠近了惠爱大街。
    “该死!这都是寅时了,为何还这般热闹!”
    接着两人发现,即便是后半夜了,这惠爱大街依旧灯火通明,车来人往。若是之前的小巷,高来高去,自是没什么影响,可这大街竟有七八丈宽,即便功夫再高,或者有攀索飞爪,也难掩藏形迹。
    再看看前方那巡抚衙门,也就是天王府,两人更觉失算。天王府门前和左右立着的高杆,白日见着没看出用途,晚上才知是挂大号马灯的灯柱。不知是烧的什么,那马灯光色炽亮,将天王府周遭映得如白昼一般,想要靠寻常手段夜闯天王府,怕是痴心妄想。
    “呔!房上小贼,好大的胆子!快快束手就擒,还可给你们三分宽免!”
    两人正在屋顶琢磨,下方忽然响起呼喝,才惊觉自己露了形迹,转身要退,屋瓦响动,巡差已几面围来。
    “走!”
    两人没将巡差放在眼里,只为这一趟白费了功夫而懊丧。眼见身影飘飘,就从巡差的堵截中脱身而退,却不想那些巡差举起粗粗铁管子,像放礼花似的,蓬蓬射出大团物事,烟尘滚滚,将两人罩在其中。
    “咳咳!石灰!卑鄙!”
    “还有辣椒粉……”
    两人怒声咒骂,身影踉跄,却还有余力跟扑上来的巡差战作一团。
    “江湖人士,身手高强,夜窥天王府!?”
    还未天亮,于汉翼来到禁卫署衙,听取广州县典史陈举的紧急汇报。
    “手下兄弟只当是寻常小贼,一时大意,还是被那两人走脱了,其他书友正常看:。下官正启动丙级预案,还需于总办授命封城锁关。”
    于汉翼皱眉沉吟,江湖人物……旧日种种顿上心头,最早在李庄时先有李卫,后有孟奎,在鸡冠山还有严三娘。但凡有些身手,总是难防,对方还窥探天王府,所图甚大。
    “不必锁城,你自按你的章程去查,有发现先告知我,不可妄动。”
    于汉翼吩咐了陈举后,又招来自己手下。
    “查最近自湖南入粤的人色,先从新办辫子执照的人查起!”
    湖南郴州府城,车辙沉重的几辆马车进了一处铁坊,车停稳后,下来十来个伙计,见车厢里还有大堆生铁,显然是铁商的伴当。
    “啥时候才能剪了这辫子啊……”
    “咱们是黑猫,隐在暗处,这辫子就是遮掩,不想当黑猫了,自可剪掉。”
    “切,谁不想当了,咱们黑猫,可不是一般的兵,早晚让四军的那些土渣见识咱们的厉害。”
    这处铁坊像是秘密据点,伙计们进了屋舍后,低声交谈起来。
    “闭嘴!猫爪子落地,哪会有声响?我看你们就还不合格!”
    一人进了屋,低声叱责道。
    “今次的任务是抓捕那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这事我们只是出手人,背后还有大批人马在支撑着我们行事。我们黑猫的初战,怎么也得拿个满堂彩,三个不想,至少两个!”
    那人话语坚决,众人都凝神点头。
第三百二十五章 黑猫白猫抓耗子
    第三百二十五章黑猫白猫抓耗子
    “岳超龙以永州镇为官面掩护,开始编组永州衡州民勇,他侄子岳钟琪特意遣来的几个千把很得力,都是跟贼军数次交手存下来的菁英,深知贼军底细,有他们把手教导,这些民勇对上贼军,怎么也比官兵顶用,其他书友正常看:。”
    “可恨湖广总督满丕和湖南巡抚叶九思不明大将军在湖南行事的根底,对捐输报效之事颇有微词,还准备上报朝堂打官司,抱怨一省之地要担如此钱粮。多半是此项钱粮划了专途,过不了他们的手,沾不到油荤,哼哼……清官清官,真是无官不贪。”
    “我李卫就不一样了,找对主子,埋头做事,自有一番前程等着,其他书友正常看:。就不知道周昆来和甘凤池是否能得手,不指望他们能取了那李肆的头颅,搅得他乱了方寸就好,想想那小贼一脸惨白的模样,嘿嘿……”
    轿子悠悠晃着,轿中熏香冉冉,李卫的心绪也在淡淡香烟中迷离摇曳。
    粤式马车已经在南方普及,有坚固耐用的轴承,有减震明显的钢簧,换成驴骡都轻巧灵便,渐渐取代了以前的大小板车。绅宦们开始习惯用新车,可官员们一是避嫌,为表清白,能不用“粤匪之物”就不用,二是轿子才能彰显地位,那粤式马车却是坏了贵贱之分,所以还没多少官员用。
    李卫再来长沙,长沙知府沈寄和他同为胤禛心腹,宅院仆役连带轿夫都给他备好了,他自然是敬谢不敏。前几日分派好细作之事,又协助噶尔弼料理好民勇事务后,李卫就暂时清闲下来,坐等南面消息。
    今日沈寄邀他去府上打马吊,估摸着是下面州县摸着沈寄的关系,要到他身边活动,说是打马吊,就是要给他输钱的,想到这,李卫也觉心如鹿撞,这不是贪,这是人家自送上来的。
    轿子起伏,李卫的眼皮也一个劲地向下垂落,就感觉睡意如潮,难以抵挡。
    “这几日可真是苦累……”
    他不觉有异,径直合眼打盹,意识刚刚沉下,就听一阵人呼马嘶,然后天地颠倒,竟是轿子都翻了。
    “啊呀!该死该死,惊马了,快看看这位大人是否安好!”
    李卫个子高,本就塞得轿子满满当当,这一翻腾,就脑袋活动,顿时撞得鼻青脸肿。听得外面声响,多半是哪家商人的马车抢道。一边呲牙咧嘴抽凉气一边心道,这龟孙子是找死么!连我李卫的轿子都敢撞……
    可李卫没动弹,有了官身,也懂得自矜了,就等着手下人来扶起轿子,顺带请罪。而那肇事之人,身边的亲兵也该已拿下。他的亲兵可是胤禛专门从九门提督隆科多那调来的,到这长沙府的地头,即便是巡抚亲兵,也不会给什么脸面。
    等了片刻,却只听到人体摔地声,始终没人来扶他,李卫暗道不好,伸脚想踹开轿帘滚出去,却觉四肢发软,脑子恍惚,这一踹就软软探出一只脚。
    绳子缠上脚踝,一股大力径直将李卫拖出了轿子,他也是个练家子,不管其他,探手去摸腰间短刃,想割索而逃,一张大网又当头罩下,左右交缠,将他如王八一般捆在网中。
    “再喷点,这家伙是个强人,得十二分小心。”
    此刻李卫才醒悟,轿中的熏香有问题,却再没半点力气。就见三辆马车挡在道上,周围十多个汉子围着,轿夫连同自己亲兵全趴在地上,还有弩箭从亲兵脑后背心透出,一颗心顿时裂作数片。
    他还不甘心,瞪眼打量这些人,想看个究竟,几柄喷壶般的物事凑过来,喷出密密水雾,洒了李卫一头一脸,他侧脸甩头,没甩两下,偌大头颅就低低垂下。
    “撤!”
    那群人里像是头目之人一声令下,这些人从尸体上拔了弩箭,将李卫拖上马车,三辆马车绝尘而去。从马车撞轿开始,杀人抓人不过二三十息时间,马车行得远了,周围道上那些看呆了的行人才惊呼出声。
    “该是拍花贼的伎俩,抓我容易,要把我带出长沙城,做梦……”【1】
    李卫只是装昏,就想着待机脱困,马车一路疾驰,像是直奔城门,李卫心中冷笑。之前他遣细作去广东,怎可能没想到李贼也会派人打探消息?长沙城守营早得了谕令,要严查来往人色,捆着他这么大个活人,就这般出城,真是痴心妄想。只要阻得一时,这帮当街劫人的贼匪就要露了形迹。
    没多时,马车果然缓了下来,该是到了城门处,其他书友正常看:。李卫正暗自心喜,马车却并没停下,一阵颠簸,已出了城门。
    李卫只觉匪夷所思,正待聚气喷出嘴里的臭布呼救,却听外面一人道:“拿好沈寄的名刺,鞑子官府盘查,你们就得靠这个脱困。”
    李卫惊得岔了气,却又不敢咳嗽,一口气压回胸腔,几乎憋出内伤。先是在他轿中下迷香,再又取了长沙知府沈寄的名刺,以其名义出城,这贼匪怎可大能到如此地步!?
    马车出了长沙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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