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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草清-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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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郴州。
    永历式火枪,这是佛山制造局步入正轨后生产的第一批制式火枪,成军时临时拼凑各类火枪的虎贲军因祸得福,最先换装。枪长四尺,加上一尺半的枪刺,高出人一头,虽然比之前的火枪短了半尺,射击却更舒适,拼刺更灵便。整枪重大约八斤,也比以前轻了一斤多。【1】
    隐隐听到西面南面炮声轰鸣,枪声如雨,江求道抱住爱枪,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清兵从西面南面攻来,之后多半还要攻北面,他们这东面却是一直闲着,这枪再称手,却是没用武之地。
    “翼长!”
    手下人踏步致敬,江求道懒懒地起身,马马虎虎行礼,来人是他的哥哥江得道,现在已是左副尉代翼长,跑到他这一目的阵地上,显然是不放心他这个弟弟。
    “江求道!别这般懒懒散散!敌人打上来了你也这模样么?”
    江得道叱责着自己弟弟,后者很没诚意地低头认罪。
    “可不是我故意挑你刺,既然是我弟弟,就得拿出你比别人都得力的样子来!”
    见弟弟一副叛逆模样,江得道恨铁不成钢地唠叨。
    “知道啦,好歹我也是这一翼的圣武会导师,现在不是没敌人么?兵法云,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现在就得让大家尽量松弛,等开战了才能把劲绷足。”
    江求道不软不硬地顶着哥哥,周围士兵们都低低笑着,兄弟俩斗嘴可是例行节目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不进天刑社,就在圣武会里转着圈子,真是不上进!”
    不如弟弟口舌灵巧,江得道只好转移话题。
    “圣武会那番道理足够啦,咱们当兵的,除了精忠报国,还要懂那么多干嘛?什么天道,等要当官,或者是念书的时候再去琢磨吧。”
    江求道嘟哝着,江得道鬼火乱冒,却一时又讲不出什么大道理。
    眼见这一场口角又将以哥哥败退告终,东北面忽然传来爆豆般的枪声,等到紧急告警的牛角号声响起时,营部的传令兵已经找到了江得道。
    “苏仙岭发现鞑子官军,正拖着火炮,意图在岭上架炮轰城,你部立即攻上苏仙岭!驱逐敌军,就地坚守!”
    命令很紧急,江求道很冒火。
    “早就跟那谢参将说过要占苏仙岭,他偏不干!说什么兵力不足,不能分散,现在可好,被打了当头一闷棍!”
    所谓“谢参将”,自然就是后营代指挥使谢定北,营中基层军官对这个营头都不怎么感冒,连带他的决策,也诸多腹诽。
    抱怨归抱怨,命令却不能违背。苏仙岭离郴州城不过三四里远,即便是清廷老炮,架上苏仙岭,也会对守城的虎贲军造成重大威胁,毕竟虎贲军现在只有轻便的八斤小炮。
    事态紧急,江得道招呼起部下,三百多人成行军队列,朝东北苏仙岭急急奔去,岭上枪声更密,那是营部游哨正在阻击清军。
    苏仙岭不高,江得道这一部很快冲上顶部,然后就见百步外的坡下,赫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潮,让江得道的头皮也发了麻,更远之处还有十多辆木架大车,都拖着千斤以上的大炮,书迷们还喜欢看:。
    “各哨列双叠横阵!飞天炮,最远距离轰!突击兵,掩护游哨退下!”
    江得道几乎是下意识地下达了一连串命令,这起码有两三千清军,隔着百步鸟枪小炮打着,把营部十多名游哨压得抬不起头来。
    全身甲胄的突击兵冒着枪林弹雨冲上去,举起盾牌,遮护游哨后退,咚咚闷响声里,飞天炮射出的开花弹从他们头上掠过,在百步外上空炸开,顿时将远处人潮荡开好几团空隙。
    接着坡顶蓬蓬两道排枪如连绵浪潮,将两波枪弹泼洒而去,百步外的清军当面溅起一条清晰而整齐的血线,至少六七十人当场栽倒,吓得这些清军如退潮一般倒卷而去。
    “这起码是十倍之敌啊!”
    枪口还冒着青烟,士兵们下意识地击出了第一道排枪,然后才看清自己面前是两三千敌军,心头都震撼难平,眼珠子也瞪得快冒了烟。
    “十倍怕什么!?这种豆腐渣,百倍都不足惧!”
    江求道呵斥着自己的部下。
    “这是官兵,来多少都是菜!就是小心他们的炮,神枪手呢,等会爆了炮手的头,看他们敢不敢对着咱们轰!”
    江得道也在整理着一翼部下的军心。
    从翼长到目长,都是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套路也已经演练熟悉。整翼人马再向前压出百步,逼得清军退到一里之外,所有人都在军官的呵斥下,拼命地挖沟砍树,沿着江得道划下的线条开始堆砌胸墙,这是防守战的基本功课。
    清军反应很快,不等江得道这一翼人马完成胸墙,又开始了冲击。他们不敢架大炮,怕来不及转移,被来援的英华军冲击夺走,就用小炮一阵狂轰,再冲上鸟枪兵和弓手,在百步外拼命射击,这老一套战术不仅毫无所得,还在飞天炮和排枪的夹击中丢下上百具尸体,不得不老实下来,书迷们还喜欢看:。
    部下们都在欢呼,江得道却皱起了眉头,他看到了清军正分出人马,朝苏仙岭左右两侧移动。
    “让谢参将赶紧派人来援,把这帮清军彻底打退!”
    江得道能升上翼长,也具备了基本的战术素养,就觉得形势不妙,他这一翼是匆匆而来,不仅阵地未成,弹药也没带足,要被围住可就麻烦了。
    “希望那谢参将能靠谱点吧……”
    他这么期待着。
    “援兵!?没有!我只能保他后路不会被人切断,现在上万敌军在东面压着,我得防着他们!”
    谢定北果然不靠谱,可他也是不得已,当面有上万该是民勇的敌军出现,他手里只有千人,很难再支援苏仙岭。
    “该死的谢鞑子!他就看不出来,那万人也是冲着苏仙岭来的!?”
    得知自己要三面受敌,江得道破口大骂。
    “这不正好么?咱们三百勇士,就在这苏仙岭打出名号来,这般战死,也算壮烈了。”
    江求道正好在哥哥身边,握紧了手中的火枪,不以为然地说着。
    “官兵倒没什么可怕的,那些湘勇可是麻烦。”
    江得道咬牙恨声,显然颇为忧虑。
    “战死无所谓,就怕死得毫无价值,还是被不知道愚蠢还是别有用心的上官给害死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新式战争的萌芽
    第三百二十九章新式战争的萌芽
    孟奎有些慌神,现在东西南三面已有三四万清军亮相,北面想来也不会幸免,算算最终还真会是十倍之敌,他这个昔日的山贼大盗不是没经历过这般场面,可想到这虎贲一军四五千人的命运得由自己一言而决,顿时胸闷口燥,呼吸急促,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才刚开打半天,他就扛不住了?要不要我带着整个军部过去替他挡枪子!?”
    当谢定北派人向他求援时,他恼怒地咆哮出声,苏仙岭是重要,可其他方向也很重要,右营何孟风所守南面城墙残破,只能在城下设垒,不像其他三面,还可与城墙守军呼应而战。
    “那家伙会不会有别样心思?”
    孟奎很恼怒自己定心不够,谢定北这一闹,这恼怒就变成猜疑,转移到了他身上。
    “我是有别样心思,可怎么也难开口,既如此,就在这里用血证明自己吧。”
    收到孟奎的训斥,谢定北苦笑无语。以他在清军绿营和英华新军两面的经历来看,他早有判断,自己这后营既要保苏仙岭,又要保东面城墙,兵力怎么也不够。
    若对方是绿营官兵,他怎么也不会这么悲观,可当面是湖南民勇。他调甲翼占苏仙岭时,又派了丙翼占苏仙岭以南遮护后路,却正好撞上要抄苏仙岭后路的湖南民勇,书迷们还喜欢看:。那股民勇大约千人,全员自造火枪,熟悉地形,该就是郴州民勇,几乎是以伏击的姿态突袭丙翼,头一照面就造成丙翼数十人死伤。
    幸亏丙翼翼长应变及时,见到己方地势吃亏,直接上枪刺冲击,将那些只有胆子立定射击的民勇击溃,虽说毙敌起码两三百人,但己方六七十人的伤亡,却让谢定北眼皮直跳。
    现在湖南民勇在苏仙岭以南连连冲击,每一波都是千人规模,绵绵不绝,竟是以县,甚至是都为单位编组起来的,这也让谢定北打消了反击的心思。在黄埔讲武学堂里上战术课时,李肆亲自给他们讲过不少课,其中就有以反击搅乱敌军车轮战的战术,但前提是对方为一个整体,眼前这些民勇则是事前定了次序,打垮了一波,影响不到另一波。
    “宜章、桂阳,该是桂东的了吧……”
    郴州府城南面,依托丘陵而建的浅垒防线上,何孟风带着一丝忧心地自语道。在他当面也有上万湖南民勇,拖着小土炮,端着自造火枪,一**冲击。每波六七百到千人不等,全以号旗粗粗组织,主号旗上写明了县名,分旗还有数字编号,那该是县下多少都的标志。
    这些民勇谈不上什么战术,就是冲到六七十步外,然后群聚开枪,队中长官所起的作用就是让他们能尽可能地在阵前呆住,尽可能地射出两三枪,仅此而已。虎贲军的士兵有胸墙掩护,有如打靶一般,新发到手的永历式火枪百步外还有一定准头,六七十步内完全可以瞄准射击,再加上飞天炮的轰击,那些民勇每人能打出三枪就已是极限。五六波下来,当面已经躺了七八百具尸体。
    可这些民勇的战术终究再不是之前绿营套路,每波数百枝火枪的轰击,也给己方造成了一定的伤亡,渐渐累积起来,民勇是死伤惨重,己方也有近百人失去了战斗力。
    又一波民勇冲了上来,百步外遭了一通排枪和开花弹的洗礼,到六七十步就位时,已经仆倒上百人,接着他们的火枪发话,浓烈的硝烟之线喷出,铅子也如风暴一般洗刷着胸墙防线,就在第一道胸墙后方督战的何孟风,亲眼见到好几个部下头脸或者手臂中弹,闷声倒下。而他耳边也是密密的嗡嗡铅子掠空声,侍卫赶紧将他压在了胸墙下。
    片刻后,己方第二道排枪射出,开花弹在远处半空炸开,民勇被打得一片溃乱,胡乱放出第二枪后,仓皇撤退。
    战斗无比枯燥,打垮敌军也毫不费力,可让何孟风忧心的是,这就像是两边都在放血,看谁最先把血流光。湖南民勇到底有多少他不清楚,就这么打下去,他的右营估计顶不过三天。
    “三天……也悬……”
    接着透过硝烟,见到又一波民勇冲了上来,而在他们背后,跟着数百民夫,停在百多步外抡起锄头铲子开挖沟堑,何孟风心口更是一凉。
    “这仗打得真是没头没脑……”
    西面前营代指挥使张应吐了口唾沫,他当面的湖南民勇以近千人的伤亡,终于在百步外堆起一道矮墙,学着英华军一样,靠着矮墙以枪炮对峙。这般战局,让张应特别怀念面对绿营官兵时的畅快淋漓。
    苏仙岭上,那两三千绿营早早溃退,他们不过只有一半鸟枪手和弓手,肉搏兵更没胆气冲锋,对江得道这一翼人马所造成的损伤,甚至都不如一千民勇的火枪轰击来得严重。
    “看来之前是紧张过度了。”
    江得道抹着额头的汗水,正要松口长气,一波民勇打着“安仁”的旗号冲了上来。正要等他们冲到百步内枪炮轰击,这波民勇却在百多步外停下,然后摆出几十门小炮模样的东西。
    “他们那土炮,这么远就轰,是想拍苍蝇吗?”
    江求道咧嘴不屑地道。
    “那是什么玩意?早前的神臂炮!?卧倒!”
    江得道也疑惑不解,用望远镜一看,顿时抽了口凉气。
    话音刚落。咚咚一阵轰响,偌大的铅子转瞬即至,将仓促搭出的浅垒轰得尘土纷扬,几个士兵倒栽而出,还有个士兵的手臂更被一枪轰断,栽倒在地惨声呼号。
    “神枪手!赶紧打掉他们!”
    江得道目呲欲裂,厉声喝道。
    “咱们这一战撞上的情形,怎么跟教典所述全然不符啊。”
    孟奎登上城楼,俯瞰城下战况,心中更是一团乱麻,从上午打到下午,不仅谢定北,就连何孟风都开始求援了。
    “北面西面防线撤到城墙,向天王发急报求援!”
    原本将四面防线前出到城下,是教典例行的防守战规范,这样有利于反击,取的是守中有攻态势,但孟奎觉得眼下再难保持主动,只能龟缩。尽管这有损虎贲军士气,更有损他这代统制的颜面,为战局着想,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等孟奎的急报到达,李肆已经在路上了,军情处的哨探将郴州一战的情形早早送达,见到其中一些细节,李肆再难稳坐广州。
    “这是全新的战争,即便换了贾昊吴崖萧胜他们,也难适应,我必须亲自去把握战局!”
    范晋等人还想阻拦李肆“御驾亲征”,但李肆决心如铁,谁也难劝。
    郴州之战,再跟之前不同,湖南民勇全以火器作战,还学会了筑垒对峙,甚至连之前的神臂炮都学了去,搞出了一百多年后才会在清军火器序列***现的抬枪。
    如果对方是一支建制清晰的大军,李肆还没这么紧张,要命的是湖南民勇以县为单位编组,就没什么中枢核心在,打垮了一部,对另一部没太大影响。
    “没想到自己先陷身清廷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啊……”
    李肆这般感慨道,正是为此,他必须亲自前去指挥作战。原本输掉郴州之战也动不了筋骨,可现在看来,真要失利,清廷就会尝到这般战术的甜头,从而助长那些火器派将领和实务派官员的心气,让他们开始冲击康熙定下的钳制火器发展的国策,这势头可是李肆绝不想看到的。
    最终清廷肯定会以实务为重,放开这国策,但不能是现在,在这英华新朝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
    “要去也得带大军前去吧,现在即便算上内卫和韶州后备营,也不过四五千人。”
    范晋很担忧,龙骧军至少还得七八天才能赶回来。
    “内卫可打不了什么仗,我就带禁卫营和韶州后备营去。”
    兵力的确重要,可重点是兵力的运用细节,孟奎那一帮将官在黄埔讲武学堂学的都是应对绿营的战例,这般新形势,他们可应付不来。
    五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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