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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部分

草清-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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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拔挥手道:“既是一直在看中流,见识也非俗人能比,你说得对朝廷是在传着和议的风声,本宪忧恼的是,为了这和议,江南会乱到何处,本宪到底要担何责。”
    诸葛际盛眼瞳放光,压低声音道:“宪台为何先思责呢?两位大帅一位制台在前,宪台不想着推责,难道还要在这三位手中夺责!?”
    李拔一愣,此时才感觉这个诸葛,似乎真有点料。
    “宪台若是能推尽眼下的责,他日江南该是越乱越好,到那时……”。
    诸葛际盛这么一说,李拔已是心中透亮,赶紧止住,嘴角却已扬起一丝浅笑。
    苏州,江南经略行辕,马尔赛对年羹尧咆哮道:“别以为我马尔赛好欺瞒金山卫的枪炮声全是朝天放的!那白道隆,该死!你之前建松江大营,为何没将此人办了!?”
    年羹尧摊手:“经略啊我也是被那白道隆气得不轻,可他不止是杭州旗营建制,还身兼金山卫镇守之职,这是绿营专职,按皇上的分派,归李卫统管我对白道隆也莫之奈何。”
    马尔赛七窍生烟,“那李卫说了,白道隆是杭州副都统,他也管不着,就你这个杭州将军能管!”
    年羹尧呵呵笑道:“经略这真怪不着我跟李卫,咱们在江南平权谁也不敢伸手管对方的事,否则可是犯了朝廷经制。”
    马尔赛无言以对,年羹尧这话其实还在提醒自己,他来江南,只管打仗,管不到金山卫。金山卫是很特殊的军镇,军民事都涉,这白道隆的职务又跨旗汉,根本就是个怪胎。
    龙门的南蛮已占了奉贤,占了南桥,还向北一路推到了黄浦江边。可在西面,白道隆的金山卫守得稳稳的。
    他马尔赛可以弹劾白道隆畏敌怯敌甚至通敌,但却不能否认这样的事实。而真要弹劾,他到底是来打南蛮的,还是来跟江南地头蛇打嘴仗的?
    “为稳妥计,新的松江大营,就该以南汇和黄浦江为界,以水困敌。”
    年羹尧不痛不痒地献了一策,然后扬长而去。
    “水!?你一个,李卫一个,还有江南的各路官员,的都是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思吧!?”
    马尔赛满腔怒意,他根本就没意识到,真正想要在江南浑水摸鱼的,是南北两位早就定下和议之策的皇帝。
    “咱们现在都靠白道隆那条线来往商货和消息,之后真要议和,白道隆更是一桩可用的途径,怎么能收拾了白道隆……。”
    “皇上密谕里都说过,白道隆跟南蛮李肆虽有故交,却不碍职守,这番古风令人赞赏。听听这话,皇上为和议之事,不知已铺下多少层毡垫。”
    两江总督府,李卫和李煦正在密议,两人也刚说到白道隆。
    “此时江南棋局,我已觉得自己是多余之人,看来他日议和,我李卫也该离开江南了。”
    “李制台年轻有为,在这江南局面上,其实是皇上置下的一根定海神针,至于那多余之人…”,该是另有其人。”
    “唔,那一位大帅,眼下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居然也开始袖手旁观了。”
    “在嘉兴聚旗营,似乎有在浙江隔岸观火的味道,真是想不明白啊。”
    李卫和李煦此时暂时蹲在了一条战壕里,话也说得很近,一同猜忌起年羹尧。
    正由大队人马护送,出苏州城向南而去的车队里,年羹尧对左未生道:“马尔赛一心想打仗,手中却没自己的兵,自己的钱粮。李卫和李煦勾结一处,要替皇上守住江南的财。皇上又行密谕给我,要我手下旗营谨慎行事,不能随便赴险,其实就是不要我出兵助马尔赛。现在马尔赛只能靠江西田文镜的兵,河南鄂尔泰的军械,还有四处乞讨来的钱粮,在江南跟南蛮对敌。这番局势,真是荒唐啊。”
    左未生叹道:“皇上已失了在大江之南打败南蛮的信心,这般安排,是想既能应付满人宗室的一战之声,也为之后南北议和搭起梯子,同时不想打烂江南,损失过重,还含着一分能败南蛮一次的侥幸。想得太多,怕是处处都落不得好。”
    年羹尧冷哼道:“这一局里,我现在就是个多余的人,可大家都忘了,连皇上都忘了,论打仗,当今朝中,还有谁敢自夸,比过我年羹尧!?”
    他转头朝东面看去:“南蛮在奉贤打得很辛苦,肯定揣了一肚子火,你且看着,这江南残局,必定要我年羹尧来收拾。到那时,你说的那事,也该有了起步之资。”
    左未生微微笑着,眼中充满了期待。
第六百二十章 新生的锻打
    “年羹尧拥兵不前,他到底想干什么,书迷们还喜欢看:!?”
    黄埔江北岸,米市渡口,马尔赛的怒喝穿透了隆隆炮声,刺得周边的官佐都想捂耳。'。。本站'
    江面上水柱四起,一条条战船崩解为碎木残块,官佐们群体跪求道:“大帅速退!”
    领头跪求的江南水陆提督吴尔达心说,不管年羹尧在想什丢,你马尔赛大帅径直杵在第一线,你是在想什么啊?
    马尔赛脖颈上青筋直冒:“这点阵仗算什么!?当年老子跟着先皇在长沙血战时,南蛮的千炮万枪都只伤到了老子的皮……”
    没等他絮叨完,嗖嗖的尖啸声破空而临,就见渡口处几位正跟南蛮对轰的大将军炮弹跳而起,炮手四下横飞。
    “南蛮毒蜂炮已到,大帅!”
    官佐们的叫喊声也变得更尖了,这种炮虽小,却打得又远又准,专门对付自己的火炮,大家都称呼为毒蜂炮。如果被对方瞅见他们,那可就大事不妙。
    听到这名字,马尔赛也利索地一个转身,由部下们遮护着匆匆退却,嘴里还咬着一句:“年羹人……该死!”
    这已是雍正五年二月初二,龙门的南蛮红衣兵拿下了东面奉贤县和北面南桥镇后,意犹未尽,继续向北面挺进,一直打到了黄埔江南岸。
    龙门南蛮兵不多,不超过五千人,而且战力不算太强,打奉贤县都花了两天时间。乌尔赛觉得,这该就是对方的极限了,所以没太在意,继续在松江府汇聚兵力,囤积粮草弹药,有条不紊地建他的松江大营,书迷们还喜欢看:。
    却不知这股南蛮兵发了什么疯,开始频频渡江试探,摆出了直逼松江府的架势。马尔赛还从南蛮在龙门新发的《江南报》上看到了标题为“打过黄浦江,活捉马年李”的文章,说是要发大军,直攻苏州。
    马尔赛被吓得魂飞魄散,南蛮能不能打到苏州还是其次,只要南蛮北进,松江府就首当其冲,这里离南蛮建的龙门港只有七八十里地。丢了松江,他还建什么松江大营。
    他鼓足了心气,压着江南水陆提督吴尔达在黄浦江各处渡口设防,以水师战船巡守江面,还在最紧要的米市渡安置了大将军炮。不指望挡住南蛮,但求拖一些时间。南蛮北攻,龙门必定空虚,他急书年羹尧,要年羹尧侧击龙门。
    就在他亲临米市渡,见到南蛮用火炮轰溃水师,准备大举渡江时,年羹尧的回信也到了。信上年羹尧大嘴一张,说没问题,一定往援,但是……但是兵马调动需要时间,请他坚持半个月。
    半个月……半个月南蛮就该在苏州城下了!
    马尔赛气得辫子都竖了起来,可他莫之奈何,他虽是军机大臣,大学士,还挂了个江南经略的头衔,在江南的实差却是江宁将军。年羹尧所掌杭州旗营,不归他指挥,甚至他的江宁旗营都不能出江宁,这是雍正的特别交代。
    现在马尔赛手里能用的就只有三路人马,一路是江南绿营,由江南提督吴尔达统领。一路是田文镜派来的江西兵,由田文镜的幕僚王士俊统领。第三路就是松江府、太仓州和海门厅的民军乡勇,由江苏布政使杨文乾统管。
    钱粮不说,这三路兵里,江南绿营糜烂不堪,也就水师……不,刚才南蛮那一阵炮,也证明了它更不堪一战。江西兵虽能打,却只能通过王士俊才能调度。至于松江、太仓和海门的民军,也就挖挖沟堑顶用。
    这根本就是一副凑不成对的烂牌,其他书友正常看:!
    之前形势还占主动,手里虽一堆烂牌,马尔赛还能从容布置,可现在形势被动,马尔赛顿时抓瞎了,年羹尧不伸手,屁股后面的李卫李拔等人又伸不了手,他开始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踩进江南这个泥潭里。
    马尔赛等人仓皇退却,江面上的清兵战船也四散而去,接着从西面新运盐河驶来大群江船,就在米市渡这里停下,一些船载运红衣兵过江,一些船则横摆江中,开始搭建浮桥。
    三面营旗在南岸招展开,旗下三位红衣军将昂首北望,意气风发,正是英华军中戏称为“江南三杰”的黄慎、庄在意和徐师道。
    庄在意年纪最小,书生气也最重,开口吟道:“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无限河山泪,谁言天地宽……”
    黄慎接道:“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
    两人语带唏嘘,徐师道皱眉:“谁的诗?何来这么重的悲气?”
    庄在意叹道:“松江夏完淳,我的同乡。”
    黄慎话语低沉:“我营中的新会翼,在奉贤战死了六十九人,这诗正好用来祭祭他们。”
    部下正在渡江,火红身影拉成长列,如伏地赤龙一般,庄在意的心绪也低落下来:“可惜,不管是夏完淳,还是新会兵,咱们此行,都不足以令他们瞑目。”
    想起上司韩再兴那张被怒意扭曲的面孔,黄慎和庄在意同时咬牙道:“朝中……有奸臣!”
    他们也都听到了传闻,说刚就任首辅的李朱绶,第一桩国政就是跟雍正议和。此刻鹰扬军三营渡江北进,打苏州不过是幌子而已,真正目的是战败马尔赛。打败马尔赛之后呢?他们没有收到下一步命令,但由这传闻,不难猜出,自是谈和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徐师道有不同意见:“还是缓缓的好,奉贤为什么那么难打?不就是咱们在江南立足太浅,鞑子造的桩桩谣言,江南民人都深信不疑么?真要硬打江南,死的都是咱们汉人!平白让鞑子坐看咱们汉人骨肉相残。”
    两人呆了一会,黄慎也幽幽道:“官家……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缅甸那边有欧罗巴人掺和,琉球那边又跟日本人对上了,海军也在鹰扬港汇聚,想打也没兵啊。”
    庄在意不忿地道:“咱们三个营打不下整个江南,可足以打下苏州!为什么不让咱们放手一战!?”
    正说到这,轰隆马蹄声响起,大骑兵自后方扬尘而来。领头一队骑士奔到他们三面绣着展翅雄鹰的营旗之下,一面奔马衔剑的旗帜在队伍中飘卷不定。
    “哟,老鹰这般慢啊,咱们龙骑军先过河了哦!”
    头前骑士肩上的一枚金龙章无比醒目,竟是一位将军,三个外郎将赶紧行礼。
    “跟韩破门说一声,他要是不快点,我王不死就不给他留活口了,马尔赛在松江可有三四万人哦!”
    年轻将军豪气地说着,在爽朗地笑声中扬鞭而去。
    “王破门……不要脸!”
    看着这家伙的背影,三人同时低声暗骂。
    王堂合竟然亲自来了龙门,以龙骑军都统制、宣威将军的身份,领着八百龙骑,归于韩再兴的辖下。听说是他死皮赖脸求了皇帝,才能这般便宜行事,图的自然是要带着龙骑军大干一场。
    “咱们的心境终究不如王破门那般纯纯粹……他是有仗打就高兴。”
    “三四万人呢,真是一场大战,咱们可再不是敲边鼓的角色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赶紧渡河!那三四万人真要让王破门撵了鸭子咱们哭都没处哭去!”
    三人心思顿时又统一了,策马前行,战旗也向北飘扬而去。
    龙骑军先过了河接着是鹰扬军,步兵之外,无数大小火炮,长的短的,细的粗的,夹杂在队伍里让四五千人的队伍,行列竟似数万大军。
    二月初三,晌午时分,松江府坑,数万大军在城下伸展而开,旌旗林立,炮声如海潮一般汹涌。而在南面,数道单薄的火红横阵交错展开,在后方炮火的掩护下,朝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前进。
    “我很怕怕没走完这段路就死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当主角……”
    挥着军刀,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黄慎这么想着。
    “老天保佑,保佑我在拿到胜利之前,千万别让枪弹炮子打中我……”
    徐师道和黄慎重一样,走在横阵最前方,领着营旗,军刀高举,心中杂念丛生。
    “背上没沾尘土吧?皮靴还亮着?倒下的时候一定要侧脸,不能把帽子撞歪了。一尘不染地来也要一尘不染地走。”
    庄在意的心弦胡乱闪着,连鼓点都拉不回来
    “他们人好产,我们人好多不怕……”
    “他们阵好薄,根本不经一打不怕……”
    “他们排得这么整齐,再近一些,不必瞄,随手就能打倒一个!”
    “他们的声响好轻,完全被咱们的枪炮声盖住了,他们肯定在害怕!”
    城头上砖石横飞,烟尘四溢,城下数万人潮,前方正死命放着枪炮,后方的兵丁们屏息以待,心中毫无惧意。
    “幸好没让之前跟南蛮兵打过的营哨上阵…
    缩在城门楼里,透过枪眼看出去,见着那火红横阵离自己拼凑出来的两万大军已不到一里距离,兵丁们依旧没有溃决的迹象,马尔赛长出了口气。横阵继续逼近,炮手们拖着四斤炮、两寸炮、六斤飞天小炮穿出阵列,在半里外急速架炮,对面城头、阵前不断射来炮子,还有江西兵造的大号火枪纷纷轰击,烟尘高扬处,偶尔能见一门炮带着人崩裂,清兵人潮中响起如山的欢呼。
    “嗓子好干……”
    “胸口好闷……”
    “腿好像抽筋了……”
    “该死,枪为什么这么沉?我快端不平了!”
    这欢呼声如无形巨潮,拍上了红衣兵的横阵,透穿了他们的心胸,那一张张还带着一些稚气的面孔,显然已无法摆出任何表情,因为那里的皮肉,几乎已无血液流淌。一双双眼睛里带着惊恐和不安,心中更是纷乱如麻。
    圣道五年的英华陆军,已非天王时代的红衣兵,甚至跟圣道三年,围攻马尼拉的陆军都有了很大区别。从外表上看,因为再没敌军用弓弩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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