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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部分

草清-第5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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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雪睿亲王、豫亲王!”
    军机大臣,户部尚书吴襄的嗓音正回荡在大殿里,这话更将众人的心气推到了新的高点。
    睿亲王多尔衮为大清得华夏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没有多尔衮这位摄政王,大清就得不了中原。死后顺治曾尊称为“义皇帝”,甚至还给了“成宗”这个庙号,不皇而皇。可惜康熙即位后,苏克萨哈等重臣出面诋毁,多尔衮不仅失了尊荣,丢了铁帽子王位,还被逐出宗室。
    时隔数十年,当年多尔衮与皇室之恩怨已经淡去,留在满人心中的,是一位功盖千秋的大英雄。而豫亲王多铎则是多尔衮的铁杆臂助,虽未涉政事,却为大清四方征战,战李闯,收江南,北征喀尔喀蒙古反乱诸部,战功最显。当年贬黜多尔衮,多铎也受了牵连,丢掉了铁帽子王。
    为这两位满人大英雄平反,意义不言而喻,那就是重塑满人精魂,以示满人同心。(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二章 大义和生意
    “八位铁帽子王,配享太庙!”
    吴襄更进一步,将其他六位铁帽子王也全提了出来,殿上轰然附和,一股热浪喷薄而起。
    “好、好……吴爱卿议得好,深合朕心,朕以为……”
    弘历在龙椅上按部就班,吴襄所言,是他跟茹喜早已议定,跟恂亲王允禵也通过气的结论。
    “怡亲王也是皇考所立,不该跟其他铁帽子王有差,一并配享太庙为好。”
    话音刚落,一人扑跪在地上,脑袋叩得咚咚作响,是现任怡亲王弘晓,“奴才怎能受得这样的大恩?皇上此时若是赐死奴才,奴才也欢喜得紧……”
    不知是太过高兴还是太过惶恐,弘晓都有些胡言乱语了。
    “我大清乃满汉一体,满人不齐心,汉人又怎能齐心呢?”
    殿上还有张廷玉、蒋廷锡等汉臣,弘历的话说得份外委婉,汉臣都默然以对,看向吴襄的目光复杂异常。
    这是个汉人呢,抬了满旗的汉人,由他出头来推着大清重立满主汉奴的大义,不知道是警告汉人,还是讥讽汉人,总之这味道很是怪异……
    不管汉臣怎么想,宗室和满臣已齐齐下跪,逼得汉臣也不得不下跪,一起高呼吾皇圣明。
    弘历接着拿出一本书,一本已散于大清乡野,读书人都人手一本的书,《大义觉迷录》。
    “皇考以满汉一家为志,希翼我大清能护得华夏道统,守人世伦常。可这世上小人横行,奸贼恣意,竟曲皇考本意。以满汉一家之论,污蔑满人主天下。以族论政,迫压汉人,徒令人心大乱。”
    “朕不忍皇考善心被如此污蔑涂抹,朕意已定,收缴《大义觉迷录》,以及所有与曾静案相关的书卷,但有私藏,交有司重责,绝不轻怠!”
    跟早前雍正。随后光绪上位不同,弘历是靠着三方强援得位的,因此他对龙椅没有太大的危机感,从来都雍容温和。之前半年更是沉浸于宫闱。不怎么理政。让一殿臣子都没太觉出这位年轻皇帝的帝王气概。
    而眼下这一沉声宣谕,终于让众人有了感觉,龙椅上坐着的好像不再是傀儡。至少不完全是了。
    “吾皇圣明!”
    跟刚才为多尔衮多铎平反时的反应不同,此时却是张廷玉等汉臣真心实意地叩拜高呼,这一天他们已等得太久了。
    不管大清的大义是什么,大义都该是皇帝,是朝堂定论之事,这不是乡野小民能掺和的。从古至今。没有谁像雍正那样,认真地跟天下臣民争论大义。由此将宫廷和朝堂运作清清楚楚展示给天下。
    就因为雍正搞什么“大义觉迷”,让一国人心崩离,大清今日沦为南蛮侄国,雍正即便不是罪魁祸首,也是推波助澜之人。
    “请诛曾静,以谢天下!”
    张廷玉更高声呼道,他可没忘雍正背后,还有一个罪魁祸首。
    当年曾静案起后,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但凡心怀圣贤,坚守理学之人,都坚持曾静当死。可雍正为推行他满汉一家的大义,硬生生留下曾静的徒弟张熙的命,还代两人向朝野讨命,说他们不过是被南蛮蛊惑,在他的教导下已幡然自新,懂了君臣大义。
    现在乾隆皇帝重新调理大清的大义,在皮面是君臣大义,在内里则是满主汉奴,满汉一家用来糊墙,重归康熙时代的轨迹。满汉有别这无所谓,只要守住君臣大义的皮面就好。
    而要将满主汉奴的君臣大义跟满汉一家的君臣大义区分开,从重处置曾静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这能让一国朝野都知道,今上的路数跟雍正不一样,汉人还是汉人,满人还是满人。
    弘历点头道:“准奏……”
    保定府一处民宅里,一个老头正奋笔疾书,一群号衣兵丁拥入,领兵者是一位四品文官。
    文官幽幽道:“曾静,皇上召你去京城……”
    曾静恳求道:“知府大人,容小人临摹完这一遍好么?先皇著述,曾静已摹到三百三十二遍,这一遍完,也许就能悟得先皇大道……”
    知府再忍不住,鄙夷道:“大义觉迷录?你摹一万遍也没用!你以为今上召你,是去奏对满汉一家的君臣大义么?错了,今上是要诛你以谢天下的!”
    他吐了口唾沫:“满汉一家……呸!那就是个迷梦!曾静,你该梦醒了!”
    曾静惊得无以复加,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先、先皇亲口赦了我的罪!”
    知府哈哈一笑:“先皇免你死罪,是先皇仁心,今上诛你,是今上不忍先皇仁心被污!”
    曾静眼珠子转了好几圈,都没明白这说法的道理。乾隆皇帝,推翻他父皇的定论,要杀已赦之人,还是尊重他父皇?
    见他还一副要辩难的神情,知府皱眉道:“雷霆雨露都是皇恩,还需要向受者解释吗?”
    曾静浑身都失了力气,瘫在地上,痛苦地道:“杀曾静是小事,可这君臣大义之后又到底是什么呢?没有满汉一家,又何来君臣大义呢?”
    知府昂首再重复道:“这需要向尔等小民解释么?”
    山东青州府,宁远大将军行辕后堂,左未生放下邸报,低低叹道:“今上终究是聪明人,已经知道,大义绝不容议,更没必要向朝野解释了。”
    年羹尧已两鬓斑白,额头皱纹密布,他冷笑道:“这不是今上聪明,而是今上背后有聪明人。更加之这大清只有自保之心,无进取之志,当然也就没必要解释了。”
    左未生皱眉道:“大人是说淳太妃?我倒不觉得那妇人有此眼光,她就只看着权。今上既已重造满人精气,该是要跟淳太妃一同,下手收拾我们山东了吧。”
    年羹尧点头:“没错,我也刚收到京中消息。淳太妃推着户部跟南面协商,要开海州、徐州、天津、颍州、汝宁、南阳和西安等地为商埠。还设立了海关衙门,由户部直掌。不止如此,内务府的皇商最近也动弹得利害,今上似乎在调理内务府的利害,要建什么皇商总会。”
    左未生笑了:“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年羹尧摆手:“与大清一国,自是如此,可与满人,与今上和淳太妃等人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而对我们来说,压迫更重于兵事。”
    接着他鄙夷地道:“当然,大清可战之军,一支在西。一支就在我们山东。今上和淳太妃那帮人,在兵事上对我们就没什么压迫。”
    左未生也想明白了:“徐州、海州还好说,无非就是将关银摊派到我们头上。可开天津为商埠,容英华直入渤海,即便我们挟贼自重,到朝鲜的路线也再难保多久。”
    年羹尧脸肉抽动:“朝鲜那边,动作得加快了!”
    琉球那霸港,北洋舰队总领白延鼎对前来抱怨的枢密院塞防司冯静尧摊手道:“老冯啊。不是我们故意推脱,而是实在没钱啊。”
    他一叫起苦来。冯静尧也抵挡不住,“有多少预算办多少事,我们不过是小人物,就像棋子一样,棋手盯住了我们,才会下决心动步子,要动步子,自然就会加预算。不加的话,要我们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没问题,可要一条船干三条船的活,神仙也办不到嘛。”
    “之前北洋舰队还有四条巡洋舰,二十多条护卫舰,十来条多用舰。可现在巡洋舰只剩两条,护卫舰更不到三分之一,多用舰呢,就留下了五条!就巡航萨摩到琉球这一段,都有些力不从心。”
    “船到哪里去了?南洋移民,得多派船去巡航护卫,孟松海领着大洋舰队,四散勘测,也要很多船。陛下准备立足天竺,胡汉山的西洋舰队也要加强。咱们北洋舰队没分到什么事,当然就只能一再缩编。”
    “最苦恼的还是萧老大,海军预算被砍了五分之一,他都恨不得把所有六条战列舰全部拆了造护卫舰,才能遮护住南洋和西洋的上百条海路。”
    冯静尧还在努力:“就出几条战船,能护着一个营的伏波军上岸就好嘛,这点支出,你挪挪今年的演习费也能凑出来。”
    白延鼎脑袋摇得跟拨郎鼓似的:“你怎么不去说服苏知政,让枢密院凑点特别费?这可是你塞防司的生意呢。再说了,朝鲜虽羸弱,背后还靠着满清,更有年羹尧早早埋了线,不比日本那般好弄啊。这等冒险之举,萧老大是绝不会允的。”
    他看向东北,再道:“那年羹尧的确很有手腕,在山东暗里扶持海贼遮断海路,他又建水师跟海贼真真假假缠斗,要破他这一局,怎么也得是陛下点头的大方略。陛下点了头,才有预算,有了预算,要船有船,要人有人……”
    冯静尧呸道:“你还是海军中将呢,现在满嘴都是掌柜口气,真俗!”
    白延鼎耸肩:“萧老大都自比大掌柜,陛下更是一国的总掌柜,我白燕子么,当然也得以掌柜之心,好好经营自己这一摊啊。”
    冯静尧叹气:“可咱们再不动作,朝鲜就要沦为年羹尧的私地,那时再收拾,成本更高昂啊。”
    白延鼎也叹气,他何尝不想染指朝鲜,那本就是他北洋舰队所司疆域。可惜,现在一国重点在江南,在西北,在南洋。
    他三番五次要萧胜跟皇帝讨论朝鲜事务,萧胜正头痛海军预算整体被削,如果再搞朝鲜,会削弱南洋巡航投入,硬行压下了北洋舰队的请求。
    冯静尧跟范四海一帮人都盯上了朝鲜,靠着塞防司的自有经费,在朝鲜埋了些线,可不足以扰动朝鲜大势。之前也找过苏文采,要枢密院跟皇帝认真探讨朝鲜问题,争取些经费。
    枢密院正忙着裁军,缩编,调度西域进军,屁股都生了烟,更知皇帝也正一刀刀砍着预算,哪敢再多事,同样压下了塞防司的请求。
    两方可怜人,抱在了一起,还是成不了事,只能相对苦叹。
    正在军港码头吹风,一艘海鲤战舰入了港,没多久,总帅部海军司的一位文办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陛下总帅部军令,着北洋舰队和枢密院塞防司探查朝鲜局势,遏制年羹尧伸手朝鲜,为此总帅部下拨……”
    文办递来绝密军令,两人惊喜交加,几乎要抱在一起高呼吾皇圣明了,果然是要陛下注目哪里,他们这些棋子,才能有足够的资源动弹啊。
    “三十万两特别费?”
    再看到军令上的调拨费用,两人呆住,三十万两,能干什么?北洋舰队连船带兵,出去兜三个月,战时补贴就得十来万两,还不包括弹药补给。
    “三十万两里,还有二十万是我们神通局的佣金。”
    再一人这么说着,让两人更是一脸黑线,神通局?
    “当然,有我们神通局在,这一趟保准作成大生意。”
    那人年不到三十,却一脸沉稳,眼中光亮闪烁,如算盘珠子一般。
    “刘局董……怎么你亲自出马啊?”
    白延鼎和冯静尧同时失声道,来人是神通局的掌舵人刘旦。
    刘旦笑道:“跟你们一样,神通局也觉得朝鲜商机勃勃,大有可为。”
    白冯二人对视,再同声道:“陛下又把这事当生意作了?”
    刘旦反问:“有什么不对吗?”(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三章 朝鲜风云:棋局已开
    汉城景福宫,朝鲜国王李昑呆坐在上首,堂上绯衣官员们正吵成一团。
    “满清已失正朔,宗庙之祭不能再用满清年号!”
    “大清使臣就在慕华馆,贸改规制,我朝鲜就要大祸临头!”
    “那不过是年羹尧的使者!满清乾隆所遣使臣姿态极谦,只求我朝鲜不弃丙子之约,国书和燕行事一切照旧,其他一概不再过问!”
    “那已是去年的事!年羹尧为大清宁远大将军,他若在满清朝堂揽下朝鲜事,他的话就是大清的话!”
    领议政和左右议政带着司宪府、司谏院等数十位官员分作两方,相争不下。
    争什么呢?争今年的宗庙祭祀用什么年号。
    看起来是极小的一件事,却关联着一件决定朝鲜王国命运的大事,那就是现在朝鲜到底是不是可以跟满清调整一下关系了。
    去年《英清和平协定后》,满清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还要奉南面崛起的英华为叔国。到今年,南北态势更见稳固,朝鲜自然动了更张关系的念头。
    可一桩现实还沉甸甸地压着朝鲜王国,满清还领有北面,两国依旧接壤。当年满清立国,只领有关外时,就已有灭朝鲜之力,现在要收拾朝鲜还是绰绰有余。甚至都用不到乾隆皇帝出声,占据山东淮北的年羹尧,都有压迫朝鲜的实力。
    激进派没考虑那么多,就主张该是摆脱满清藩属国地位的时候了,保守派却认为不能因小失大,徒招祸患。
    宗庙祭文是不是继续用大清年号,就成为两派争论的焦点。
    后世被称为李朝的朝鲜王国。在壬辰倭乱之后,对大明存着浓烈的感激之心。视为有再造之恩的父母。明末皇太极领十二万大军逼降朝鲜,是为丙子之役,自那之后,朝鲜就去了大明年号,改用大清年号。
    但年号使用的地方相当多,外事国书、内政公文、典礼祭文、民人书记,这都要用上年号。朝鲜最初很抗拒大清年号,只在国书等范围用,其他场合用干支纪元。随着满清压力的加大。不得不渐渐扩展到各个方面,宗庙文庙等祭典必须用大清年号,甚至宫中册封一般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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