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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部分

草清-第6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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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身材更矮小,面目跟我们更像,可我却没半分犹豫,生番就是生番,别指望他们懂道理,于是……”
    “杀了一百多人,还抓了十几个,有单身的兄弟憋不住,用了生番女子,还带回了浦州准备长期用。我觉得这是好事,总不成去祸害自家女子吧。说起来也是老天垂怜,东洲的生番女子,比南洋的生番女子顺眼多了,除了皮肤黑点。眼眉跟我们总有点区别,乍看还真不觉得是外人。”
    “回来后,浦州就炸了窝,桑先生和王祭祀很生气。觉得我们就是无恶不作的暴徒,我跟他们吵了起来,可爹竟然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要责罚那些沾了生番女子的兄弟。王祭祀居然还要医治伤病的生番,收容那些生番女子,不让我们继续‘侵犯’,我就觉得匪夷所思。这是生番啊。就跟畜牲一样的生番,怎么能当同胞一般对待呢?”
    “爹也许是不想让我们自家人因为生番的事闹得决裂,要我跟兄弟们吃点亏,认下桑先生和王祭祀的处置,还抽了兄弟们不少鞭子。兄弟们是被什么大道理说服了,可我不服!”
    “爹还劝我说,东洲的生番很多,有暴戾的。也有和善的,不能一概而论。咱们在东洲立足,不能只想着天门甚至浦州的未来。还得想着以后地盘大了,人多了,跟生番接触更多时的处境。”
    “我承认,我就想着砍杀,心思太单纯了,可我绝不认同桑主薄和王祭祀那种观点,他们总觉得生番是可以教化的对象,我们华夏人应该更友善地对待他们。教化?友善?他们就没在军中呆过,根本不知道,日本人和朝鲜人在背后怎么说我们华人。日本人和朝鲜人也是黄皮肤黑眼睛。还满心崇仰我们华夏,可只要给他们机会,我敢拍着胸脯发誓,他们肯定要忘恩负义,在我们华夏腰眼上捅一刀!我在北洋舰队时,对他们内心所想再清楚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也不知道是天谴,还是爹暗中施了什么手段。抓回来的生番没多久就全病死了。我也松了口气,总算不至于为这些生番,让自家人翻脸成了仇人。”
    “可王祭祀却告诉大家,他跟生番相处日久,勉强懂了些番语,从生番的祭祀那听来了不少消息。就说到这东洲之西,生番部族不计其数,尤其是东面的大草原,还有东北的大湖一带,还有什么易洛魁、阿帕奇和苏族等大部族,跟欧罗巴人相交甚密,同盟也有,交战也有,绝不是南洋生番那种可以轻而易举对付的势力。”
    “之后大洋公司也带来了西班牙人关于生番的资料,我也才知道,原来东洲的生番还不都是生番,什么玛雅人在南面还曾经建起过老大一个帝国。”
    “可最终还不是被西班牙人用几百人就征服了?西班牙人的故事坚定了我的决心,在东洲,我们华夏要立足,就必须以血火开路!让东洲的生番畏惧我们,这才谈得上后面的事。”
    “爹和桑主薄、王祭祀,甚至好多人都反对,说咱们来东洲是要立业,不是来征服的,妇人之仁!”
    “罢了,妇人总是自家的亲人,他们可以怜悯,可以仁慈,却总得有人握着刀枪守护他们。所以我坚持加强武备,建起一支强力的义勇军。”
    “爹在这事上很有顾忌,还担心被别人说是父子统揽军政,是要搞海外自立,所以反对我当乡尉。好啊,我不当乡尉,我就带着自愿的人扫荡周边,看老天爷最后是什么评判!”
    罗五桂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关于生番之事,浦州内部,范四海父子,竟然有这么大分歧?
    范六溪最后的记述已是今年七月,他说到东面生番活动的迹象越来越频繁,他带着一帮人以东面烽燧台为据点,在那里扎下了根。百多名骑兵日日操演,就准备搞一次远程奔袭,彻底解决掉周边生番的威胁。
    “这可太冒险了……”
    罗五桂出了一身冷汗,看记述里说,东面的生番部族动辄千人,还有洋人火枪,靠百来人就想办大事,范六溪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范四海见他已看完笔记,苦笑道:“那小子可不愚笨,就指望把大洋公司或者大洋舰队的人拉下水,幸好有我拦着,没让他闯出大祸。估计过几天,他还会找你谈这事。你若是还认我这个老龙头,就得拒了他。”
    罗五桂皱眉:“小六这思路也是武人胸怀,说不上什么大错吧。”
    老实说,他自己都是这想法,自然不觉得范六溪的原则有什么问题。
    范四海却道:“可此时非战时,东洲之事,浦州的未来,不应该交给武人裁决。五桂你别激动,之前咱们在朝鲜办的事,陛下是怎么评判的,你好好想想。”
    罗五桂镇定下来,摊手道:“那怎么办?小六的话就是至理名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范四海摇头:“这话在中土讲说不上大错,可在东洲,不仅有西班牙人、法兰西人、不列颠人,还有不同部族的番人,我们华夏不过刚在这里落下一足,便是未来,也不能尽占其地,尽驱他人。要怎么跟他人相处,除了警惕之心,难道就没有共存和相容之道么?”
    他悠悠道:“王祭祀说话倒更多是悲天悯人,少涉实务,可桑主薄,乃至白城、黄埔几家学院来此的学生倒是说到,我华夏如今放眼寰宇,不止要枕戈待旦,还要学会跟外族相处,学会怎样教化那些‘非我族类’之人,如此才有寰宇之心胸,而不是自诩为天朝上国的旧日之心。”
    罗五桂忍不住道:“教化?言语不通,文字不通,我们的天庙又只系自家人血脉,不可能像洋人那些邪教,去蛊惑生番信他们的神明,怎么教化?难道还像旧时那般,在东洲封一圈番王?”
    范四海拂须道:“这就是问题,所以我才说,生番之事,是我华夏在东洲垦殖的生死大事,不解决这个问题,往小的说,生番皆敌,浦州就得陷身血海之中,再难提什么发展。往大的说,东洲乃至其他地方,我华夏垦殖,就只能靠人丁和血火,而无扩于华夏之外的大义,迟早要成寰宇众敌。”
    罗五桂觉得范四海有些杞人忧天,但话题着落到浦州的未来,也确实是个问题。就从武人的角度看,对待外人也有软硬两面,可现在光有硬的一面,软的一面却说不上。学洋人那样通商施医救济什么的,做倒是好做,可洋人还有神明那一手,华夏若是没有这种层面的东西,怎么也难立住脚跟。
    “这事我可出不了什么主意,不过……随船来的不少都是大学问人,说不定他们能有说道。”
    深想下去,罗五桂有些头痛,不过他马上就找到了帮手。(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二章 东洲记:马结人缘
    随探险队来的通事馆官员有好几人,以通事蔡新为首。此人学贯中外,之前负责交趾内附和广南安抚事务,更早时还是联络当今满清乾隆皇帝的特使。英华辛亥御前定策,通事馆也肩负着搅和寰宇外交格局的重任,其中一项就是跟东洲的西班牙副王协商。
    大洋公司和大洋舰队的班船都没赶得上,蔡新就跟着罗五桂的北洋舰队探险队来了。在罗五桂看来,蔡新虽只是个二十五六的小年轻,却真是个大学问人。当然,作为王道社的骨干,王道社宗师陈润的亲传弟子,当然值得罗五桂推崇。罗五桂之所以善待白令,还是蔡新认为能在此人身上榨到更多价值。
    除了蔡新,还有白城和黄埔学院的学子,虽还没怎么经实务,多是纸上谈兵,可找大旗这事,本就是高谈阔论,他们正合适。
    引着范四海往探险队驻地行去,罗五桂雷厉风行,就要在这事上寻寻根底。
    路过营寨角落的马厩,几匹高头大马入眼,罗五桂由衷地赞道:“好马!”
    当然是好马,美洲本是马的起源地,在“罗白海峡”还是地峡的时候,进入了亚洲,繁衍出蒙古马和阿拉伯马,再进入欧洲。而后美洲马灭绝了,西班牙人却带了回来,再次让马出现在美洲。西班牙人放归的马在野外繁衍成野马,为北美印第安人驯化。这些马祖辈大多是西班牙的安达卢西亚马,高大神骏,卖相比体型矮小,偏重耐力的蒙古马好得多。
    范四海道:“这就是小六从生番那夺来的,据说东面大草原里,野马无数,也是小六力主慑服生番,向东深入的原因……在这东洲,地阔天高,无马不成行啊。浦州人现在几乎人人都粗通马术。”
    环视一望无垠的空寂草原,罗五桂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马。在东洲只能步行,那简直就是一桩无比绝望之事。
    蔡新等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拉来初通生番事务的天庙祭祀王临,众人就热议起来。门外守卫的义勇也侧起耳朵偷听。据说是处置生番的会议,他们这些“浦州人”自然格外关心。
    议了许久,就听罗五桂扯着变了调的嗓门呼道:“这太荒唐了!”
    义勇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议出了什么,让罗五桂这么失态。正要听下去,铛铛的急促钟声响了,再转头看,南面的锋燧台正飘起黑烟。
    “生番侵袭!六少爷集结骑兵已经追出去了!”
    一骑绝尘而来,报告了这消息,众人顿时哗然。
    “崇恩,你汇聚人手赶紧跟上去……”
    范四海咬着牙,要乡尉范崇恩去增援范六溪。
    “我也去。带着伏波军去。呃……有马车吧?”
    罗五桂当然不能置身事外,而此刻他格外尴尬,骑马他会,可那不过是代步而已,要纵马驰骋,海军上下数万官兵。没几个人有那本事,他和部下们也不例外。
    “我也去。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正好试试蔡通事的提议。”
    祭祀王临也当仁不让。身为天庙中人,他从来都反对杀戮,尤其是无意义的杀戮。
    很快,一百多骑护着十来辆马拉大车,载着近百名伏波军和精干水手出发了。
    “小六啊,可千万别逞强……”
    罗五桂担当指挥,带着人马奔向范六溪所追去的东南方向,心中不停念叨着。
    浦州的地形颇为奇特,这也是之前大洋公司和范四海都坚持在此垦殖的原因。浦州湾就如一道海门,破开南北海岸线上的连绵群山,而向东四五百里则是西北到东南走向,更为高峻的大山,将浦州沿海一带跟更东面的内陆隔开,在李肆前世位面,这就是内华达山脉。内华达山脉和靠海山脉夹住一条修长峡谷,南北长近两千里,东西宽三四百里,尽管气候干冷,但土地肥沃,适合耕种,正是范四海所命名的整个浦州。在范四海看来,这片地域足以养活百万人口。
    自浩瀚天际向下细看,此刻在峡谷东南方,两股烟尘正高高扬起。数十骑追,数十骑逃。
    “杀!追上就直接开火!”
    范六溪咆哮着,怒火充斥心胸,生番就是不可理喻,不可沟通之人,桑主薄的大道理,王祭祀的大仁义,压根就不能用在生番身上。别看他们长着人模样,内里跟虎豹之类的禽兽有什么区别?之前还只是远远撞上,现在都直接摸到天门外了,绝不可留!
    眼见两队人马已接得很近,一股巨大的尘浪却骤然撞出,将两方隔开。
    “野马群!”
    范六溪勒住缰绳,失声惊呼道。
    之前只从大洋公司转述的西班牙人资料中知道这事,浦州一带从未见过野马,可现在看到,即便只是数百匹野马,也觉挟带着上天那浩浩荡荡之威,只能避其锋芒。
    “混蛋……嘶……好马!”
    正恼怒生番借机逃脱,范六溪的目光忽然被马群中一抹色彩攥住。
    黑亮如绸,马鬃飘飞,马蹄飞扬间,一股不可言说的力度之美浸透了范六溪的心神,几乎让他忘记了前方的仇敌。
    这匹神骏黑马显然是头马,领着滚滚马群疾驰而过,不知道是嘲笑分在两侧的人类,还是人类胯下的同类,还昂头嘶鸣着。
    刹那间,人马似乎心灵相通,范六溪被激怒了,或者说,是被征服之欲撑满了心胸。马已是浦州人生活的一部分,拥有这样一匹神骏,对每个策马驰骋在广阔大地的男儿来说,都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更何况这是一群马,如果擒住了头马,说不定就能拿下整个马群,浦州男儿就不必再骑那些矮小如驴的蒙古马了。生番追不着,这匹神驹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范六溪两眼赤红,驱策坐骑直奔那匹黑绸马而去。部下也知心意,赶紧跟了上去。
    套马索扬起,范六溪就准备奔马疾驰间拿下对方。
    “笨拙的海边人,竟然打起野马的主意来了,他们的先祖之灵被什么邪魔污染了?”
    红了眼的并非范六溪。本在逃跑中的生番也停了下来,依稀见范六溪等人去追那匹头马,领头的一个头上顶着锦羽。背上披着五颜六色羽衣,脸上还抹着道道黑红油彩的生番脸上满是惊异。
    “眼光真不错,那真是匹好马啊。”
    即便是部族首领,“狂狼”的坐骑也远不如那匹黑马神骏。他也对黑马动了心,但他没急着行动。在他看来,范六溪那帮“海边人”笨手笨脚,一点也不懂套马之术,等他们被马群踩成了肉泥。自己再出手,敌人和神驹都能到手,一举两得。
    果然,那海边人一套没中,坐骑还挡了马群的去路,差点被马群淹没,不过看到那人偏过马头,直接混入到马群中。“狂狼”也咂了咂嘴。赞叹着对方的灵巧。
    接着他就笑了,那人再一套,却被早有所觉的黑马轻盈地一个侧跳避开,马群跟着黑马行动,顿时撞上那人坐骑,连人带马翻滚出马群。生死不知。
    “可怜的海边人……”
    狂狼一边为自己的敌人默哀,一边挥手准备招呼族人上去。手臂还没举起却又放下了,那人居然没事。换了一匹马接着又上了。
    狂狼忽然觉得,这是个值得尊敬的敌人,至少他的勇气已经颠覆了他对“海边人”的认识,或许……这些人不是以往那些海边人?
    疑问在脑子里闪过,却被不甘心压驱散,那人有了经验,直接插入马群,看架势很快就要得手,这可不行!
    狂狼也冲了上去,当他混入马群时,范六溪下意识地拔枪就要开火。可对方早有戒备,单手端着长枪,两人遥遥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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